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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七十五章 決裂 文 / 花清晨

    第七十五章決裂

    次日清晨,我在宿醉性的頭痛中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呃?什麼時候睡在床上了?吼!頭真的很痛,我發誓我以後滴酒不沾。

    貌似床邊還坐著個人,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一晚上都不見鬼影的男人。

    「醒了?」他扶我坐起身,餵我吃了一顆藥丸。

    「又什麼東西?老往我嘴裡塞。」我剛想吐出來,感覺那藥已化入口中,想用手摳,卻什麼也摳不出來。

    他歎了口氣,拿下我的手,道:「不要再摳了,這藥是幫你醒酒的,能減輕你的頭痛,入口即化。」

    「海王金樽?」原來是解酒的。

    他疑惑道:「海王金尊?什麼東西?佛像?」

    「雞同鴨講!」我輕嗤。

    他不以為然,輕哼了一聲,雙手便在我太陽穴上輕輕按摩起來。

    嗯!好舒服,閉上眼睛安然享受……

    忽然,只聽他聲音裡帶著一絲責怪的意味,道:「洛,以後不要隨便和不相干的人喝酒。」

    倏地,我眼開雙眼,一巴掌揮開他的雙手,冷笑了幾聲,嗤道:「笑話!我和誰喝酒關你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人?表哥?」

    他那張原本很陰鬱的臉在聽到我那聲「表哥」後,反而輕笑開來,還說了一句讓人渾身雞皮疙瘩直起的肉麻話:「唔!好妹妹,那快讓表哥看看手指現下還腫不腫?」說著,他便抓起我的右手仔細查看。

    嗯?他怎麼會知道我的手指是紅腫的?

    又見他從懷中摸出一個藥盒,打開在我手指上輕輕抹了抹,好聞的清香味幽幽入鼻。他低著頭,看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我聽:「昨夜已經搽過一次,今日再搽兩次,明日保準還和以前一樣,又白又嫩。」

    又白又嫩?

    「多謝夜大俠厚愛,哦,不對,應該是殷大俠才對。咱粗人一個,皮粗肉厚,用不慣這種金貴的藥膏,你還是收好留著自己慢慢用吧。」我想抽回手,卻被他死死地攥住,無奈之餘,我只有低著頭不看他。

    他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往上輕抬,逼著我與他對視,他輕笑:「還在生氣?」

    嗤!我氣多呢!

    「終於曉得吃醋了?」他又笑道。

    我一聽這話,立即就像一隻防衛中的刺蝟一樣撐開刺,猛地推開他,叫了起來:「見鬼吧你!」

    下了床,簡單梳洗一番,接著便收拾包袱,準備雇輛馬車走人。

    他本來只是靜靜地看著,驀地,他攔住我不停在忙的雙手,道:「你打算走了?」

    我停下,抬頭瞟了他一眼,道:「我洛某人是個生意人,做任何事都講究個時間,時間就是金錢,金錢就是生命,浪費時間就是浪費金錢,浪費金錢就是浪費生命。殷大俠您貴人事多,而我又不想浪費金錢和生命,所謂做人要厚道,所以……就此別過。」

    他一臉慍色地將我的雙手按在包袱上,不容許我動。

    我費勁地抽回雙手,攤了攤手,道:「幾件衣服而已,若你喜歡,那就留給你好了。」

    反正銀子都在身上,衣服大不了再去店裡買,現在兩手空空,反而輕鬆,想著,我便轉身往門處走去。

    剛打開門卻被他一把攔住,他剛想說什麼,就被一個陌生的不請自來者給打斷了。

    那陌生人熱情地開口道:「洛洛,你總算醒啦,我可等你等了好久了。」

    暈!這男人是誰啊?還叫我洛洛?啥時候我聞名到路人甲乙丙丁皆知了?咦,貌似這聲音熟悉得很哦!

    我嚇得往裡退了兩步,正好依在夜尋歡的臂膀中,怪叫道:「你你你誰啊?亂亂亂叫什麼?」

    那陌生男人深歎一口氣,道:「洛洛,是我,霍無影啊!」

    嘎?我靠!是那只『淫』狐?

    我還沒來得及抗議我名字的版權問題,某男人已經先沉不住氣,很氣憤地在幫我申討了:「洛什麼洛,亂叫什麼你?是不是嫌昨夜給你吃得太少?」

    昨夜?吃得太少?

    我攔住這個腦袋有點不清醒的傢伙,將他抵到身後,正了正身,調整了一下我那顆剛剛飽受驚嚇的小心,對面前的霍無影道:「一大清早的,你腦袋被門給夾啦?好好的易什麼容?拜託你還是整回原來那樣,好嗎?找我什麼事?」

    吼!這傢伙真是腦子進水了,帥帥的臉皮不要,搞了個這麼一張具有萬年考古價值的臉,比夜尋歡的臉還要誇張,一大清早的就趕過來給我提神。

    「唉,洛洛,你怎麼給忘了?昨夜,你明明答應我今日陪我一起去花神湖泛舟的?」他這一開口無疑是顆重磅炸彈。

    「泛舟?」我暈!我什麼時候答應的?莫不是昨晚喝高了,胡亂點了頭?

    「你昨晚已經跟他喝了一晚上的酒,今日你還要再跟他去泛舟?!」夜尋歡一見到他,就一臉殺氣,這會兒聽他約我去泛舟,明顯更狂躁,抓著我的胳膊慍道。

    我有點惱火地甩開他的手,道:「夜尋歡,只許你周官放火就不許我百姓點燈?你未免比我媽管得還寬?」

    他定在我臉上看了半晌,驀地,詭笑了起來,道:「好,既然你喜歡泛舟,那就一起去,兩人一艘不如四人一艘,人多熱鬧。」

    地便拽著我往樓下拖去……

    話說,真是很莫名其妙,我都沒有反抗,就這麼被他給拉上了某艘畫舫。而霍無影再次出現時,又換了一張臉,和他原來那張臉很像,但又像突然發胖了一樣,貌似怎麼看都有那麼一點不協調。

    畫舫內,兩名年紀不大的侍女在斟茶倒水,完了之後,靜靜地立於一旁候著。某個很有情操的女人正在撫琴,而那琴音對我來說簡直猶如魔音穿耳。今日分微著雖無那日大膽暴露,但那外衣領襟開得還是很低,仍是能瞥見那條小溝,貌似那紅腫印也消了些。

    我依窗而坐,一直欣賞著窗外花神湖的美景。離我坐得最近的是霍無影,一會兒就拈個什麼水果來給我吃吃,受寵若驚得讓人吃不消。

    除了欣賞風景之外,我腦子裡一直在想著昨晚醉倒後的事,貌似我昨晚看到尋了,是他把我抱回房的,還擁著我睡了一晚。但是他的臉卻和以前的又不太一樣,眉心間有顆血痣,右眼下方還有個比指甲略大一些的銀色蝴蝶,頭髮是也是銀色的……

    頭髮是銀色的……

    倏地,我轉回頭分別掃了一眼夜尋歡和霍無影。

    不是霍無影,霍無影的蝴蝶是淡青色的,只有蝴蝶的翅尖是銀色的,而且他的聲音也不對。我再次凝視夜尋歡,這傢伙是蝶宮的夜使,但臉上卻看不見蝴蝶,自然也是易了容的,頭髮是銀色的,聲音又那麼像,會習慣性摸進我房間霸佔我床的,除了他根本就不會有第二人選……

    那張平凡的臉皮下究竟是怎樣的一張臉……

    把他那張臉皮扒下來,就算是和尋的臉一模一樣,若要說他是尋,打死我也絕不相信,他的言語放蕩而輕佻,行為放肆下流又齷齪,對我總是喜歡用強的,哼!而尋絕對不會這樣,他不是尋,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

    看看他吧,他那雙眼睛都在看什麼,尋的視線絕對不會在女人的身上逗留超過兩秒,而他呢,眈了我一眼,眼睛就瞟到那女人的身上。

    哼!肯定是我昨晚喝多了,才會把他的豬臉假想成尋的容顏。

    再看看他吧,又是那種邪惡的笑容瞅著我,我則狠瞪了他一眼,便轉向窗外。

    驀地,秦操停止了她的魔音,軟聲細語道:「殷大哥,秦操想為你舞一曲,你來彈奏可好?」

    從風景如畫的花神湖上拉回視線,我不由得皺緊眉頭,冷眼望著這一男一女。搞什麼?!想要你儂我儂麻煩能否私下裡進行?當眾這樣的肉麻兮兮真是噁心至極。

    我站起身,打算出艙,到外面去透透氣,省得再待下去會長針眼。

    與些同時,夜尋歡的聲音也響起。

    「秦姑娘,請原諒殷某學藝不精,不過……」他頓了頓,衝著我緩緩道,「不過,我表妹的琴藝卻是精湛又傳神,不妨請她為你彈奏一曲?」

    「她?」她鄙夷地輕瞟我一眼。

    靠!怎麼?難道我長得不像是會彈古箏的高人嗎?

    我咬緊了牙,狠捏了一下指關節,聽到「卡嚓」一聲。之前,我還一直在幻想他的臉變成尋的,原來我是癡人做夢!他是多麼的惡劣,明知道我的手指上有傷,竟然還叫我彈琴,而且還是為這個女人彈琴。

    這算什麼?!這個該死的男人!

    夜尋歡向她微微一笑,輕點了下頭。

    「那就勞煩尋夫人了!」那女人刻意將尋夫人三個字喊得很大聲。

    哈!我冷哼幾聲,此女人的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見過厚的,沒見過像她這麼厚的。我有答應嗎?還勞煩我?自以為是的東西!

    我掃上秦操那張臉,冷冷地道:「你想我為你伴奏?好!那你可得聽好了,記得要跟上我的音調!」

    視線再度回到夜尋歡的臉上,盯著他,我便將那支情人淚的蝴蝶銀簪從頭上抽出,用力地擲向琴弦,只聽「鏘」的一聲刺耳鳴響,隨即兩根琴弦應聲而斷,那支簪子也深深地嵌進琴內。這「嗡嗡」作響震人心魂的聲音,驚得在座所有人臉色突變,目瞪口呆,一直在一旁安靜伺候的兩名侍女聞聲便捂上耳朵尖叫起來。

    餘音未止,那女人猛然間回過神,大聲質問:「你?你簡直是欺人太甚了!不願為我奏樂就算了,為何要毀了我的琴?」

    「驚魂?」夜尋歡望著我輕聲道。

    沒有任何言語,我憤怒地扭頭便往外走去,霍無影焦急地攔住了我:「洛洛!」

    「閃開!」我惡狠狠地推開他,奪步而出,對著正在掙船的船夫高聲叫道:「船家,勞煩你靠岸。」

    「洛!」夜尋歡追了出來。

    「你給我滾回去!」我站在船尾大聲吼道,「船家,我要上岸!」

    他衝過來一把抓住我,扶住我的肩,又叫了聲:「洛,我……」

    沒待他說完,我已奮力掙開,攥緊拳頭便在他胸前結結實實地猛力打了一拳,他往後退了幾步,我則往船尾又站近了一步,大聲道:「滾開!你這個渾蛋不要碰我!你再過來我打死你!你給我死一邊去!夜尋歡,你這個王八蛋,那個女人要泛舟,你拉我來做什麼?她要跳舞,關我什麼事?她要跳給你看,我為什麼要為她彈琴?她算老幾?沒有人彈琴就死回家去跳!你明明知道我的手有傷,還要我為那個女人彈琴?連驚魂都聽不懂,還裝什麼清高?你不要過來!」

    「洛,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還不明白你的心嗎?」他激動地道。

    「不要叫我洛,你沒資格!心?我會為你動心?我會為你吃醋?癡人說夢話!你以為你在作什麼打算,我會不知道?你以為你找這麼個女人來就能刺激到我?想試探我?我對厲蒙用的那套,你想用在我身上?想看結果?簡直是笑死人了!我告訴你,我的嫉妒早在六年前就已經用盡了。你們採花宮的人了不起,會易容,臉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自己的東西全部都是假的,還奢望別人真心以待?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討厭的人就是你,最不想看到的人也是你。今生今世,你和我就好比那兩根琴弦。夜尋歡,你給我聽好了,你以後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否則,我見你一次,就會砍你一次!」

    憤怒使我再次失去了理智,我週身被一股強力的氣流給包圍著,一旁撐船的船家不堪氣流的衝擊,慘叫著被震得跌入了湖中,也因為這股強力的氣流,逼得他近不了我的身。

    他的臉色變了,焦急無奈,只能柔聲道:「洛,放平靜些,你現下還不會控制你的內力,你這樣只會傷了你自己。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樣,簪子我給你,只要你過來,我什麼都告訴你!靜下心,收回你的內力,過來,好不好?」

    望著他從懷中掏出的那根簪子,不由得內疚,這麼多日子以來,我一度都快要忘掉它了,那是尋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怎麼可以忘了他?

    慢慢地,我平靜下來,週遭氣流已不再那麼強烈,我剛想走下去拿回我的簪子,猛地,一樣東西擊中我的左腿膝蓋,那錐心的疼痛讓我一個重心不穩,跌入湖中。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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