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七十二章 「鼓」惑人心 文 / 花清晨
第七十二章「鼓」惑人心
「哈哈哈,夜使就是夜使,接了罌粟花還能滿面春風,笑臉迎人。」一個熟悉的笑聲自身後傳來。這百年難得一聞的『淫』笑聲,不用回頭,便可知來者何人。
夜尋歡也收起了先前的那副笑臉,擺出了一副不歡迎來者的姿態。
我轉過身,望向那只不請自來的『淫』狐,美如冠玉,皓衣如雪,依然帥到邪氣得迷死人,唯一不一樣的就是臉上的蝴蝶沒了,頭髮也變成黑色的了。
我不禁啞然。
他動的什麼整形手術,比那無痛無疤痕的激光手術去刺青要強百倍嘛,染髮焗油的效果也賽過飄柔和海飛絲的廣告。
霍無影也走向那位賣花的大嬸,買了一支蝴蝶蘭,接著走到我面前,卻對著夜尋歡道:「蝶戀,這個時候最相稱,夜使大人的情花只會嚇跑美人。」
他說完,又轉過臉,一臉媚笑地對著我道:「鮮花贈美人。」
我留意夜尋歡,此刻他的臉上猶如陰雲罩面,劍眉緊鎖,神情也似在盼我的答覆。
嗤!我又成了人人哄搶的香餑餑。
我從夜尋歡懷裡將那束罌粟花中掏出一半,塞給霍無影,嗤笑道:「美貌,可以觸發審美的情趣,但卻不一定能觸發傾慕或愛情。三八男人,這個送你。」
霍無影愣愣地接過罌粟花,疑惑道:「三八?什麼意思?」
夜尋歡聽了,忍不住笑出了聲,原本陰鬱的面容一掃而光。曾經我罵他雞婆,他也這麼問過我,我「好心」地解釋了什麼叫雞婆、八婆兼三八。
我扯了扯嘴角,對霍無影道:「那是在誇你,誇你人比花嬌!」
霍無影聽了,笑得更放蕩,調笑道:「你豈不是比我更三八百倍、千倍?」
夜尋歡吭著頭又悶笑了兩聲。
豈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擺了擺手,忍住笑意,故作正經地道:「錯,大錯特錯。只有稱讚像你這樣單身、未婚、花樣年華的男人或女人,才能叫三八,而我自然擔不起這種美名。」
夜尋歡的謔笑聲卻愈顯愈大。
霍無影想了半天,忽然驚訝地瞪大眼望著夜尋歡,然後指了指我,結巴地驚叫道:「她……她成過親?」他的這聲驚叫,引來周圍人的注目。
夜尋歡越過我,變了變臉,不耐煩地對他道:「你今晚不是要去採花嗎?還待在這兒做什麼?」
霍無影收回之前驚愕的表情,頗有意味地盯著我蕩笑,一雙勾魂眼貌似是黏在我身上了。
哼!我由普通香餑餑立刻升級為香餑餑中的極品!
脫離這兩個男人,我逕自往人群中走去。不一會兒,但見人群全往左前方擁去,有人呼喊著花神舞開始了。
花神舞?這地方的花神祭還真是別具風情,竟還有花神舞?
透過吵雜的人群聲,依然很清晰地聽見聲聲震動的鼓聲傳來。心中不免好奇,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隨著人潮邁了過去。
一面畫滿了神秘的花神圖騰符號的赤紅鼓身赫然跳入眼簾,那鼓架約有一米多高,鼓身也有一米多高,鼓面很大,約莫能容下二三十人同時站在上面,鼓面上還擺放了不少裝滿鮮花的花籃。
鼓上正背立著一位廣袖闊袍紗衣、雲鬢高挽的女子,那繡花綠色外縷衣下的身段凹凸有致。只見她纖指輕揚,手腕上的鈴鐺聲清脆入耳,那雙粉白的蓮足正一步一跺,有著規律地邊旋轉邊擊打著鼓面,腳踝上的鈴鐺聲同樣輕響。
那一聲聲「咚咚」作響的鼓聲伴隨著媚惑的鈴鐺聲直敲人的心間,這真是「鼓」惑人心!
那玲瓏的身段隨著樂曲節奏不停地旋轉著,腳下擊打的步調也越來越快,那飄逸的水袖、裙擺宛如陣陣綠煙,隨舞飄揚。由於她舞動的水袖一直遮著面龐,不曾看清她的模樣。
輕快單調的樂曲漸止,她也停下了單調的擊打式舞步,仍是背對著我們這邊。
這時,她緩緩地轉過身,我看清了這女子的容貌,一雙黑白分明、明媚勾人的黑眸,淡雅的脂粉妝下那張姣白的粉臉白中透紅,性感輕揚的嘴唇嬌嫩欲滴,脖頸處露出的肌膚雪白細嫩。
好一位美艷的花神!腦中能夠想到形容她的詞便是「尤物」二字。
她這一停下,立刻就贏來了滿堂喝彩。我很納悶,依常理來講,這段舞雖激昂而撼動人心,卻顯得單調了些。
正當沉吟之際,忽然,她的雙臂微晃,身上那柔軟輕薄的繡花綠色外褸衣順勢滑下肩胛,勾在手腕上,粉白凝脂般的頸肩,粉嫩細膩的藕臂,柔軟光滑的腰肢,全部暴露於眾,那抹繡珠艷綠色略嫌小的胸衣僅能緊緊地裹住她的胸部,一道深深的乳溝標識著她那高聳的的乳輪。
一聲鈴音輕顫,褸衣從她手腕上輕輕墜落,異樣的樂曲響了起來,底下的人群聲沸騰起來,更加激情。
我咋舌,她要幹嗎?難道要跳脫衣舞?
她的手腕猶若靈蛇舞動一般,指尖滑過耳後,一頭青絲隨即散了下來。接著她的指尖又順著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她的下頜、她的鎖骨、她的胸前、她的腰肢……一一輕撫下去。一個晃眼,雙臂又靈活地舞動起來,細軟的腰肢隨著『臀』部有力搖擺而柔韌地蠕動,媚惑的鈴聲徹響於耳,腳下細碎的舞步,忽若輕雲般飄移,忽若疾風般旋轉。頸間的輕搖,雙肩的微顫,手腕的翻轉,指尖的輕捻,腰『臀』的晃擺,蓮足的輕點……
我不禁啞然失笑,居然能在這裡看到有人跳久違了的艷舞,美其明曰花神舞,這真是太意外了。
這種**煽情的舞蹈,看得我熱血沸騰,渾身燥熱,口還有些干,更何況場下的那些男人們的呼喊聲、抽吸聲……
那花神一雙媚眼總是若有若無地往我們三人的方向瞟來,看我的時候眼光倒顯怨毒,看我身旁的兩個男人卻似誘惑**。不,正確地說她在對夜尋歡**。
這女人眼神是不是有問題,放著帥哥不勾,卻勾一個長相一般的男人。
順勢眈了一眼身旁的霍無影,他那雙色迷迷的眼眸正如追尋到了美味獵物一般,犀利地盯著台上的女人看。再偏頭看向夜尋歡,他竟然也是目不轉睛地與那妖艷的花神對望,臉上還掛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男人都一個德行。
我輕咬了咬下唇,強忍著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冷著眼,繼續觀舞……
她又舞了很久,才結束了那段媚惑人心的勾人舞蹈,提起腳下的花籃,輕捻起籃中的鮮花一朵朵向人群的高空上方揮撒。
眾人的呼聲不絕於耳:「花神散花了,花神賜福了!」
「誰接的花最多,受花神庇佑之福最多。」
「我的。」
「我也要。」
「……」
全場只有三人立於原地沒有去搶花。
「喜歡什麼花?我去接。」夜尋歡笑意盎然地問我。
我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拒絕道:「我的命向來都很硬,將來也會活得很好,不需要她庇佑。」
夜尋歡仍是笑。
「我非採花花自來。送你!」霍無影笑捏著將剛接住的芍葯遞至我眼前。很順手地,我接過霍無影遞來的芍葯,低頭看花。
忽然間,「卡嚓」一聲巨響,人群驚亂起來,尖叫聲四起。
我們同時驚詫地看向那鼓台,鼓架中的一根木柱不知在何時裂開了。又一聲裂響,另一根木柱也裂開了,整個鼓身往我們這邊略略傾斜。若那兩根木柱全部斷開,這鼓身無疑會翻向我們這邊。
適才神情專注看舞的人們,現下一個個臉上驚現著恐慌的表情,眾人競相奔走。
鼓台上那個身姿妖嬈的花神扮演者,這會兒正一臉惶恐地緊扒著鼓面,嬌弱地呼喊著:「啊!救命!」
台下那幾位看似和她一夥的樂師舞伶們並無出手相救的意思,竟抱著各自的樂器物品等慌張著跑走了。
「卡嚓」又是一聲,那鼓台搖搖欲墜。在鼓台倒塌的千鈞一髮之際,夜尋歡已飛身至那鼓台下接住了由鼓台滑落而下的那女人的身子,那女人膽怯地倒窩在他懷裡,含情脈脈地凝望著他。
剎那間,捻著芍葯的手指不覺地掐向手心。
霍無影在我身旁撇了撇嘴,心有不甘地道:「夜使的身手還真快,比我捷足先登了。」
「那你就該改名叫霍烏龜。」我沒好氣地道。
「好濃的醋味哦,誰打翻醋缸了。」懶得理這只死『淫』狐。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四秒鐘,五秒鐘……
兩人姿勢還是維持先前的狀態,我咬了咬嘴唇,克制住想打人的衝動,垂首望著手中的芍葯花,驀地,一個邪惡的念頭躍於腦際。
我對霍無影微笑道:「霍採花,多謝你的芍葯。看好了!」
說完,捻起那「可愛」的東西,快步走向前,學起那女人剛才的舞姿,連身幾個旋轉,順勢在手臂輕揮之際,丟出了手中之物,目標是那女人雪白的胸脯。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准,那「可愛」的東西正好落在她胸上,滑入乳溝中。只聽她慘叫一聲,從夜尋歡的懷裡跳了起來。
她捂著胸口,亂蹦亂跳尖叫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個不留神,又摔倒在地上,胸中之物落了出來。
我摸著鼻子怪笑兩聲,示意霍無影有了個彌補的機會。霍無影並未去扶那女人,而是笑逐顏開地往我身邊走來,扶她的還是夜尋歡。我難以置信地望著霍無影,臉色微變了變,往那兩人處走去。
夜尋歡扶正了那女人,停留了幾秒,才鬆了扶著她的雙手。
那女人柔聲道:「秦操多謝公子兩次相救,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這聲音真是媚到家了,聽得我骨頭都酥了一大半。哼!和林志玲有得一拼。情操?她若是那情操,我便是那大內密探零零發。
夜尋歡道:「殷木岑。」
「秦操多殷公子相救。」
殷木岑?他說的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我疑惑地望著他,他衝我似笑非笑,眼神繼續在那秦操身上逗留。
霍無影像變魔術一樣,從手裡遞出一個小盒子給那秦操,雙眼曖昧地盯著她胸前的紅腫,浪笑道:「這盒藥膏,秦操姑娘一定用得著。鄙姓霍,霍無影。」
「秦操多謝霍公子憐愛。」那女人接過膏藥向霍無影欠了欠身,謝道。
冷笑幾聲,我從傾倒的鼓台下拾起她那件紗衣,遞了過去,面無表情地道:「雖然現下不是盛夏,蚊子也尚會有那麼幾隻,倘若你多穿些,那藥自然也用不著。」
她注視我的表情變換了好幾次,最後定格在臉上的依然是像之前一樣帶著仇視、怨毒成分的表情,甚至更甚,想來她是知道她乳溝裡的那只毛毛蟲是我做的手腳。她接過紗衣後冷淡地道了聲謝謝,姿態萬千地穿上,隨即又換了一副笑臉,轉向夜尋歡輕聲細語地問道:「殷大哥,這位姑娘是?」
殷大哥?呵呵,好熟哦。
夜尋歡看了我一眼,輕笑一下,道:「她?我表妹。」
表妹?呵呵!表妹,表妹,表妹……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那女人道。
眈了一眼手中的芍葯花,我抬起頭,正了正身道:「夫家姓尋,秦操姑娘可以喚我一聲尋夫人。」
此話一出,那女人的臉上有著瞬間的驚愕,隨即轉為原來如此的滿意神情。
「殷大哥,秦操適才不小心傷了腳踝,能否勞煩殷大哥送秦操回花舞園。」那女人柔弱地道。
夜尋歡望了我一眼,只聽他道:「好!」
他便扶著那女人頭也不回地往某個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