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章 變質的談話(下) 文 / 花清晨
第二十章變質的談話(下)()
手被攥著,根本沒辦法動,那麼我就別怪我了。
我抬起膝蓋往他胯下攻去,那一剎那,他攥著我的右手終於鬆開了,並且很快地按住我的右膝,而左手那只賤手已到達我的腦門了,居然摳了起來,還扯我的頭髮!
痛!
我發了瘋的用盡全身力氣以身體撞向他,不知道是我這次的力道大了一些,還是他手下留情了,這一撞竟然兩人順勢撞倒在地上。
他被我壓在了身下,真是天大的好機會!此刻我也顧不上什麼曾經的愛戀,什麼形象,新仇舊恨一起上了,衝著他就開始撕咬起來。我的手本能的就抓住他那頭凌亂的長髮,看到他的臉因頭髮被扯而現出的扭曲表情,我的感覺上來了。
哈哈!心裡爽暴了。
『淫』笑一聲,俯下身去就對著他的臉開始咬起來。
你這隻豬,今天不咬死你,我姑奶奶洛寶兩個字就倒過來寫,跟你姓。
叫你抓我的下巴,咬你下巴;叫你揪我臉頰,咬你臉頰;叫你摳我腦門,咬你……
吼!該死的腦門沒被咬到就被他給反壓過來,雙手再次被死死地按在地上。我仍是不甘心,雙腳仍是在那不停地又蹬又踹的,他居然用他的膝蓋壓著我的腿。
動不了!吼!這隻豬,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
「你到底是誰?」上官尋這次用兩隻手分別按住我的手腕,撐在我的上方,劈頭就問了一句這個。
我一驚,他何時發現我是冒牌的?
「不說話?那麼就承認你是冒充的?哼,我倒是第一次發現,這天下竟然有這麼好的易容術,在你臉上和頭髮上竟然找不到一絲破綻。你到底是誰?」上官尋甩了甩頭,再次開口問我。
原來剛才他在我臉上亂搞一通就是為了找出我易容的破綻?
還有,他甩頭是為了甩掉我咬他時流出的口水。
「哈哈哈--」笑死我了,誰能想到夏之洛的口水會有朝一日印在上官尋的臉上,還有他臉頰處的牙齒印呢,「哈哈哈——」
「你到底是誰?」
「你問的是什麼廢話?當然是你老婆夏之洛。」
難不成要告訴你我借屍還魂,穿越異時空,魂附在你老婆身上?切!到時你不把我當怪物給展覽了。哼!反正我這具身體本來就是真身,只不過是魂不對而已。
「你不是!說,你到底是誰?」上官尋瞇起了眼睛。
「你腦子有毛病啊?都說了是你老婆夏之洛了。還是你想要我瞎編亂造的告訴你,我找了個江湖術士把你老婆的臉和我的臉對換了一下,所以根本就看不出易容,那就是所謂易容的最高境界。是不是要我這樣說?你以為在韓國啊?想整成什麼樣就能整成什麼樣啊?還是你想讓我告訴你,你老婆死了,正好被我這個孤魂野鬼給碰上了,所以就佔了她的身體還了魂?說吧,你想要哪種答案?我包你滿意。」哼,擺明了就是欺負你不會相信這兩種事實可能性。
上官尋直直地看著我,沒有說話。
被他這樣壓著,那個滋味真是「爽」過頭了!這頭豬重死了,比剛才壓著我靠牆還要疼好幾倍,受不了,道:「喂!上官尋,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哎?比一頭豬還要重。你這樣壓著我,我快要受不了啦!」
豈料我才說完這一句,書房的門倏地被人給頂開了。
「尋,我快受不了,你得救救我。你……你們兩個……這是……在幹什麼?」
我仰起頭吃力地向後看去,是花清晨那個花蝴蝶。
上官尋一看進來的是花清晨,一張俊臉立刻漲得通紅起來,尷尬地抬起腿,鬆了手。這傢伙估計是尷尬之餘帶激動,抬腿的時候還踩了我一腳。
我的媽呀,痛死了!我終於明白原來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總算可以連滾帶爬的起身了,衝著上官尋罵了一句:「你是豬啊,不會輕手輕腳的,被弄的痛死了。」
他已經推著花蝴蝶出了門,還隱約聽到花蝴蝶的聲音:「尋,你?你?還說你最近沒有變?你看看你,以往就算打死你,你都不會在她方圓百步之內出現。現在,你?你?你?居然和她在離軒裡面上演活春宮?」
「你在胡說什麼?收起你那種骯髒的想法。」上官尋的聲音好像有點動怒了。
漸漸地,後面兩個人的聲音我就聽不到了。
未久,只見上官尋一人進了屋,花清晨閃了個面,就不知道竄哪去了。上官尋進來後,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直接上了二樓。
我瞪著兩個眼睛,傻愣愣地目送他的身影一直消失在樓梯間。
這個是什麼情形?
我還要不要在這呆下去?主人都不睬我了,難道我還要在這一個人乾耗?
內心「痛苦般」「矛盾般」地鬥爭了半天,決定還是走人算了。
手剛觸碰到那美麗雕花的門邊,上官尋的聲音又響起了:「你打算上哪去?」
我回過頭一看,卻瞧見他換了一身淺紫的外衣,正一步一步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他剛才是上樓換衣服?我皺了皺臉,在腦中搜索一下,貌似剛才我撕他的時候,除了口水有灑在他身上之外,好像還有一不小心撕了他的外衣領襟。
我立即緊張地低頭神視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看有沒有被他不小心撕破了的地方,萬一有個不小心露肉的地方,我就虧大了。所幸沒有。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像你那般野蠻,邊流口水邊撕人衣服。」上官尋譏笑道。
他這話一出,我立刻窘了。但轉念一想明明是他非禮在先,流口水和撕衣服根本就怨不得我,是他自找的。
「你真的很厲害!當今天下易容術最高超的,除了蝶宮有鬼面蝶之稱的聖日使張懸雨之外,就是朱雀國的千面郎君殷木。但是再厲害的高手,易容術也都會有他的破綻之處,但是你--」說著,上官尋又一步步朝我走過來。
有了之前的先鑒,我立馬跳離他幾步之遙,不想他見了輕輕一笑,沒再往前,而是轉身往書案走去,坐了下來,繼續道:「但是你,卻讓我在你臉上找不出一絲易容的破綻。手法竟然能高到超過那兩人,顯而易見,你跟那兩人肯定沒有什麼關係了。若說你是高手,卻探不出一絲你會武功的跡象,從你的脈象上看,體內也絕無真氣存在,你手腕高明的的確讓我不得不佩服。還是那一句,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他最後這兩句問語已收起了先前的笑意,這會倒像一個防禦中待機會反攻的劍客。
我也收了之前略帶調戲他的態度,一本正經地回答:「我也還是那句話,你老婆,夏之洛。信不信由你?」
「你根本不可能是她!除了長相、身形之外,根本就無一處和她相像。假若你是某些人派來要刺殺我的刺客,那麼,派你來的人在挑人方面真是獨出一格,也是令人佩服。」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在挑人方面獨出一格?我根本就不是殺手。」這傢伙是言下之意就是我說差勁,真是過份。
「我知道你不是殺手。你若是殺手,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今天麼?」上官尋陰森森地飄出這句話,讓我沒由的一寒,他有殺過人麼?
「那你又憑什麼說我不是夏之洛?」
「憑什麼?那就太多了。第一,夏之洛識字不多,根本就不會寫字,這些是你那半個月手傷時寫的。」倏地,一疊紙飄在我面前,李白的<靜夜思>,<秋浦歌>,孟郊的<遊子吟>,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杜甫的<月夜憶舍弟>,張九齡的<望月懷遠>等等,這些全是我當時想念老爸老媽他們寫的,望著這些詩,我有多久沒有想起他們了?真是個不孝女。
「句句都是思念家鄉和親人的,試問岳父大人同在京城之內,需要你這麼掛念麼?第二,夏之洛生性傲慢,且目中無人,除了父皇、梅妃和夏仲堂,其他人根本是不屑一顧,何況是體恤下人,不打罵和折磨他們,他們就該求神拜佛了,更談不上與他們玩成一片。」
「第三,夏之洛總會把自己打扮的非常艷麗,絕不會讓其他女人超過她,而把自己弄的像個丫鬟一樣,這種事根不就不可能發生。假若說唯一符合這點的,就是你花神祭那天的裝扮,但是感覺卻大不相同。」
「第四,夏之洛每次望我的眼神……」說到這他突然頓了頓,停住了,然後又接著說:「總而言之和你的不一樣,你每次看到我,總像一只隨時待斗的鬥雞一樣。」
「鬥雞?喂!上官尋,你說歸說,不要對我進行人格污辱。」居然罵我是鬥雞?
「第五,夏之洛每天會早早的起床,開始梳妝打扮,而不會是像你,一覺就睡上日上三竿。嗯,這點倒是和你經常說的豬是一個樣。咳咳--」他說到這裡,居然笑的有點咳,愛睡懶覺有問題麼?好笑麼?
「已經五點了,『夏之洛』,還要我再繼續說下去,幫你回憶你是誰麼?」這句話怎麼這麼刺耳?
「那你認為我是誰?」
「猜不透。你是誰?目的為何?來自哪裡?不但猜不透,也無從查起。」上官尋又忽然站起,向我走過來,停在我面前,笑道:「說吧,現下可以揭開謎題了,你到底是誰?」
「說什麼?都說了是你老婆夏之洛了,你為什麼就是不信?你以為你說了那麼多點不相似,就可以判別我是另外一個人?你是否想過這是我吸引你的新招式?什麼叫欲擒故縱?這點你都不懂?」我在他面前走來走去,邊不停地叉著手。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說出實情,不會說出自己來自哪裡。因為我有奢望,在沒有等到他交心時,我不能洩了自己的底,如果失敗了,即便一無所有,那麼至少我還能安全的活下去。
上官尋聽了我這話,臉色微變,不禁蹙起了眉。
「難道不是麼?現在我能在離軒內,若是從前,你會讓我進這離軒麼?怕是比上次僅手不能動半個月還要慘。」
「倘若單說吸引我注意,你的確是辦到了。但我仍不認為你就是夏之洛,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難聽點就是狗永遠都改不了吃屎!」
「哈哈哈--」我聽了不覺替夏之洛有點悲哀,嗤道:「你認為?哼!你認為你有真正的瞭解過夏之洛麼?她不識字?你怎麼知道她不識字?她爹都不知道她到底識不識字,你怎麼就能肯定她識字不多,不會寫字?以為全京城裡最才華橫溢就一定是某家的某千金麼?某千金被全京城的子民賦予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溫柔體貼,賢良淑德,此女位置只能有一。若夏之洛有心意欲與某千金一較高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夏之洛最與眾的不同就是懂得以犧牲自我,成全他人。沒有夏之洛自甘墜落之後的惡名昭彰,怎能體現出某千金溫婉賢淑的光輝形象?難道她爹在世,寫詩懷念的人就一定是他麼,為什麼不會是思念她的娘?她總是打扮的非常艷麗,知道為什麼?因為華麗的裝扮總會掩蓋她空虛寂寞的靈魂。她不會扮做丫鬟?那麼十三歲那年,為了滿足好奇心,偷偷扮做丫鬟,參加了花神祭的是誰?就是那場花神祭,改變了她的一生。六年了!即使花盡了心思,用盡了一切手段,排除異已,終得嫁給那個男人。不僅得不到那個男人一眼的關注,迎來全是鄙視和唾棄,和那無盡的獨守空房。或許她是目中無人,傲慢無禮,但是最後導致她變的無人性,殘暴變態行為的人是誰?還不都是你--上、官、尋。」我用手狠狠戳向他的胸膛,然後又一步步向書案走去,接著說:「哼!曾經看你的眼神怎樣?那是一個少女情蔻初開,對心愛的情人仰慕的眼神。現在?鬥雞?當一個女人用了多種類似方法,都得不到一個男人愛的時候,那她還會一直笨的用以前的方法?當然不會,那麼自然得總結一下以前失敗的原因,以退為進,欲擒故縱,也當是把自己心中的怨恨發洩一下咯。所謂女為悅己者容,那人都不悅了,那她何來容呢?所以不化妝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即然都不化妝了,何必還要起那麼早?難道天天沒事做,等著看哪顆是最亮的啟明星還是看日出?多睡一會和睡到日上三竿有什麼區別?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了。」
待我說完時,我人已坐在書案前,晃著兩條腿,盯著上官尋。
他不近不遠地就那麼站在那邊,臉上帶著點自嘲的笑,緩緩地走到書案前,雙手撐在書案上,俯視著我:「那些話你是代她說的還是代你自己說的?」
望著他那種帶著催眠的眼神,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管我說了多少他仍是不相信,最終無奈地道了一句:「你有沒有和夏之洛單獨待在一起過?」
「有,眼下,正和一個自稱是夏之洛的女人單獨待在一起。」他的臉又靠近了一些。
我又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了,深深地吸了口氣,對他道:「不,除了這一次,還有就是新婚之夜的那一次。」
他的臉離開了,雖然還撐著桌子,臉卻已變了色,沒有了先前的笑臉,只見冰冷。
我以平靜地聲音繼續說道:「那晚,你與夏之洛單獨待在一起的時間,只有倒一盅茶的工夫。你只對她說了四個字:好、自、為、之。」
靜靜地,他就這樣的望著我。
我望著他撐著桌子的雙手離開了,左拳握起,過了一會又慢慢的鬆開了。
這時窗子被風吹開了,剛剛被我放下的那幾張思鄉的詩詞也隨風飄舞了起來,打了幾個旋,又緩緩地落下。
「你走吧。」上官尋丟下這句話,轉身出了離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