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章 美人卷珠簾 文 / 花清晨
第十章美人卷珠簾()
「小姐,你這是何苦呢?」青青自然是無法理解我的心情了。
「青青,水好了麼?」
「我馬上就去。」青青轉身跑出去,估計是叫屋外的丫頭遞水進來。
果然不久,我整個人就泡在水中了。
當熱水包圍著全身時,那渾身疲憊不堪的感覺也漸漸退去。我散開發,將整個頭悶在了水裡數秒中,當憋不住氣的時候才將頭露出水面。
額上的水珠順著髮絲滑過臉頰,滑過下顎,滑入胸前,溶入水中。
兩眼此時無焦距,不知道再看什麼,腦中想著剛才的一幕幕,心情是失落的。
不能再沒由地傷心了,否則的話,再發生這種情況,說不定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我還要好好地活下去呢,怎麼能再傷心呢。
是的,要好好地活下去。
水已漸涼,我迅速跳出浴桶,披了件單衣,直奔床上。
青青見到我還渾身濕嗒嗒的,嘴中又開始念叨著我不愛惜身體,但仍不忘記細心的幫我擦乾濕濕的長髮。
一切完畢後,我便躺下,閉上眼睛,該好好的休息了。
身體好才是本錢。
再睜眼時,已過了午膳時間。
這一覺真是讓人精神倍增。
青青讓廚房留了幾道平常我最愛吃的小菜。用完之後,我讓她把若蘭約到蓮湖上的觀蓮亭,叫她在那等我。
之後我便帶了畫具,一些盤發裝扮的首飾和幾件我認為比較符合她氣質的衣服,直奔觀蓮亭。
若蘭見到我後,第一句便問我身體如何?
回以無礙,便開始幫她設計造型。
起初讓她穿我的衣服,還推推搡搡,最後被我強行帶回屋內,換了套金縷的舞衣後,又拖她回觀蓮亭,繼續「蹂躪」她美麗的臉龐。
卻發現,古代彩妝的顏色實在太少,除了紅,黑,綠,藍,就找不到其他色彩。
不等若蘭同意,就將水粉中的金色混著孔雀藍的眼影繪上她的眼瞼,另外還將她的嘴唇點了些許金粉,並警告她不要動嘴,否則顏料進嘴就不好了。
弄好髮型,整好裝扮,便開始了我的美人圖。
這一畫,就是到了夕陽西下。
還有些未完工的地方,我準備晚上點燈完成,明日正好可以送去裱畫。
很快的,夜幕降臨。
我讓青青多掌了幾盞燈,屋內雖亮了些許,但是和現代的節能日光燈比起來,還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又翻箱搗櫃的,找了幾面被夏之洛丟棄的銅鏡,架在燈前,屋中頓時比以往亮了許多。
看的青青下巴都要掉到我的畫案上。
正在用金粉給畫中若蘭的金縷衣著色時,忽然又聽到昨夜的簫聲。
還是那首。
我停下筆,靜靜地聽了會,這簫聲不似昨夜那般帶著淡淡的哀求,似乎還多了些其它什麼,好像多了些的等待。
難道真是我昨夜的合音,使那發騷的人開了竅?
我加了件外衣,步出蓮軒,站到了蓮湖邊上。
月光披灑在蓮湖上,隨著水波一蕩一漾,輕見湖邊新發的柳枝隨風飄舞,不遠處的簇簇花叢裡還有蟲兒在低喃。沒想到這蓮軒外的月夜景競是這樣的令人陶醉。
好個花好月圓夜。
對青青招了招手,示意她將我的紫竹笛拿來。
我用尖銳而刺耳的笛聲先打破了這沉寂的夜,也打斷了那鳳求凰。
緊接著,我便吹起了,笛音輕快而明亮,徹響在整個瑞王府的上空。
我發現我滿無聊的,總是在別人追憶情人的時候打斷人家的好事。
但是呢,我主要的目的是想告訴這個半夜發春的人,想要鳳求凰,除了含蓄之外,是可以熱情、奔放而大膽的。
結束了最後一個音符,心情變的很舒暢。
音樂真的是無敵。
突然想到若蘭的畫還沒有完成,於是火燒屁股的進了屋。
如果今晚不完成,明天就不能裱畫了,這樣就趕不上花神祭了,讓她好好的獻一把。
本來著色著的好好的,到了裙擺處卻發現金色水粉沒了。哦,媽媽咪呀,我真是個白癡,沒事挑了件什麼金色衣服給若蘭穿?!金色的水粉在古代本來就很稀缺,還死貴死貴的。
現在好了,這沒了顏料還畫個屁啊。
我記得老爸教過我用黃色、大紅、湖藍三種顏色調金色,但是那個黃色到底是檸檬黃還是土黃,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分別用土黃和檸檬黃都試了試。我靠,我發現我調出來的顏色跟便便一樣,還一個比一個噁心,就像便秘n久才搞出來的東東,狂嘔。
就連在一旁觀看的青青,居然也忍不住怪叫起來:「小姐,你、你這個調的是什麼啊,好像、好像那種東西哦!」
狂倒!
趕緊打住,再看下去估計我們兩人都要吐了。
唉,平時不好好學,輪到現在來反省,唉——
沒辦法,我只能棄裙擺不著色,改將其他地方著色完工。
望著眼前這幅明眼亮麗的畫,真是我的驕傲。
我讓若蘭擺的造型是讓她跪坐在盛開的迎春花前,低首垂眼望著手中執一柄半開的檀香木扇,冷若冰霜的淡然表情,以及那裙擺完全打開成圓形,成就了我這幅超完美的美人圖。
「好美哦。沒想到若蘭姐姐這麼美!」青青羨慕地直低呼。
「嗯,不過可惜金色水粉沒了,看來明天得上『惜墨』一趟咯。」唉,唯一殘缺不美的就是裙擺的金色缺一塊。
「小姐,你不在這畫上提一些字麼?」青青忽然給了個建議。
「提字?嗯,不錯,好提議。」
我換了支筆,蘸了蘸墨汁,腦中在想該寫什麼呢再。忽然想到李白的,於是揮筆寫下:
美人卷珠簾,
深坐蹙蛾眉。
但見淚痕濕,
不知心恨誰?
青青看完後,驚叫道:「小姐,這道詩你有教過我,叫。說的是一位美人兒捲起珠簾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人,一直就那麼坐著,雙眉深鎖,只見她兩頰已濕滿了淚痕,不知道心中是恨他人還是恨自己?但是小姐,若蘭姐姐並沒有哭啊?!你為什麼要寫但見淚痕濕呢?」
「嗯,孺子可教。雖然若蘭臉上不見淚痕,但是你看畫中的她,雙眉不也緊鎖著麼?我讓她眼睛看著扇子,但是我發現我在畫她的時候,她的目光可並不是看著那柄扇子。」
「她明明不是看著那柄扇子麼?怎麼會不是,那她看的是什麼?」
我用蘸了墨汁的毛筆輕點了一下青青翹鼻,說道:「呆丫頭,你還小,男女之間的事你知道多少?若蘭是在想男人了,笨!」
「啊--怎麼會呢?」
「從若蘭姐到瑞王府,才一年多的時間,我待的時間都比她長。可是,我並沒有看見她和哪個男的接觸甚密些啊?」
「那一年多前年呢?你瞭解麼?笨。」我順手又用毛筆兩順她兩頰畫了一下。
「可是,小姐,你怎麼又瞭解呢?」
「嗯,因為我聰明絕頂,觀察細緻入微啊。」再在她臉上畫兩下。
「是哦,聽小姐這麼一說,到是想起若蘭姐會經常一個人對著一塊玉珮發呆,然後看到有人來後,又匆匆收起。」
呃?玉珮?改明兒找個機會看看是什麼玉珮,還有到底什麼樣的男人讓她這麼念念不忘,連童武那種灼熱的目光都可以當做看不見。
「小姐?」
「呃?」
「你幫若蘭姐姐畫的好美好美哦,能不能也幫我畫一張。」青青最後那幾個字幾乎是用蚊子哼出來的。
「好啊。你也想在花神祭的時候,把自己的畫像送給心上人啊?」
「才不是呢。」青青臉已經紅了起來。
「小丫頭春心蕩漾啦!是不是想送給花清晨那個滿腦都是精蟲的傢伙?」我又忍不住捉弄起這小丫頭來。
「花大人?不是啦,不是啦。人家才沒有。」聲音越說越低,還說沒有。
「真的?」
青青沒有說話,但臉更紅了。
「不過,你先照照鏡子,確定一下,要不要馬上就幫你把這副尊容畫下來?」我「好心」地隨手將鏡子往青青面前一擺,鏡中立刻顯出青青那張被我惡畫的花貓臉。
「啊--小姐,你真討厭。」青青看了後立刻尖叫地衝出屋外,估計是去洗臉了。
「哈哈哈--」
我也追出屋外,趴在門邊大笑個不停。
正笑地前仰後翻的時候,發現一個白色人影從旁邊閃過。
「是誰?」我一驚,什麼人這麼晚了,還會公然跑到我蓮軒來。
不加思索地我便向那抹白影追去。
可還沒追兩三步,卻發現那抹白影「嗖」地一下就消失在眼前,真的是太快了。看來是個輕功相當不錯的高手,就憑我這個跑步跟鴨子走路一樣的速度,還想追蹤,簡直是天方夜譚。
到底是誰呢?
難道是昨天官府下令通緝的玄武國要犯?
不會吧,如果真是那兩個人,這瑞王府的治安也太差了吧。還有他們沒事不逃遠一些,跑瑞王府做什麼?
正當我思索著到底什麼人時,青青已經回來了,還問我怎麼跑到屋外發呆。
嗯,不管了,還是早些去休息,明天還要早點起床去「惜墨」買金色水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