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八章 暗自神傷 文 / 花清晨
第八章暗自神傷()
當回到瑞王府時,已是戌時了。
果然還是被我猜中了,整個王府還是跟以前一樣,根本沒有人管夏之洛曾經去過哪裡,就算死在外面,估計也是最後知道要收屍的。
開門的小廝見到我很奇怪,怎麼我什麼時候跑到外頭,這個時候才回來?
因為心情極度不爽,便用眼神警告他,多事,管好你的門,要你管我幾點回來。
回到房中,讓青青給放了水,想好好泡泡澡,去掉今天發生一切令人不爽的事情。
泡完澡後,便費力地搞幹這一頭長長的秀髮。唉,做人真是難,以前拼了命似的想留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但是留來留去怎麼都不會超過肩。現在好了,有了這頭夢魅以求的長髮,卻發現洗頭還真是件麻煩事。
瞧,一屁股坐下去,剛好壓住發稍,牽扯到了頭皮。真他大爺的不是一般的疼哩。哦!哦!哦!改明有空一定要剪短一些,這到屁股實在有些長。
唉,三千煩惱絲,說的對極了。
忽然不知道從哪邊,遠遠地傳來一陣陣笛音。
呃?是誰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那邊發騷啊,吹這種曲子。
嗯,不對,笛音音色清脆而明亮,而這聲音低沉而委婉,寧靜而悠遠,是簫的聲音。
仔細聽那曲子,好熟悉的曲調,貌似在哪聽過,感覺特像以前打的遊戲<天河傳說>中某位謫仙男子吹的一首笛子曲,但又不完全像。對啦,我想起來了,這首曲子是夏之洛最喜歡彈奏的曲子,叫<鳳求凰>,貌似她常常一人獨自撫這首曲。
再仔細聽聽,曲**感細膩豐富,卻略帶淡淡的哀求,似乎寄托著吹簫人無限的遐思。
鳳求凰?貌似當年司馬相如為追求卓文君,直率而大膽的作風,撫琴而唱的曲也叫鳳求凰。唔,不過好似還是這首笛子吹的更為動聽一些。
我又不知哪根腦神筋搭錯了,居然拿出剛買的笛子,跑到蓮軒外,與剛才的簫音合了音。
但是很快的因我的笛音加入,剛才的簫音也莫名其妙的停下了,可能是人家不喜歡與人合奏吧,只剩下我一個人孤音綿綿。當然了,不蒸饅頭爭口氣,我可不是那種你退我也要退的人,繼續吹完此曲也顯示一下自己的水平。
曲畢,讓自己大喘幾口氣先,如小狗一般地吐著舌頭。好久沒吹笛子了,看來以後要勤加練習,否則會搞出人命的。
氣息穩住後,還想再吹一吹其它的歌曲,可是一轉念,我這是吹給誰聽呢?難道當真春天到了,半夜學貓叫發春啦。
罷了,罷了。
回房,上床,睡覺。
這一夜,我睡的極不安穩。
我看到了老爸老媽,他們用極其哀怨語氣對我說:俗語說的好,要兒自生,要錢自掙。你想走就走吧,就當我們這麼多年白養了你。
不是的,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走。在我心裡面只有你們才是我唯一的爸媽。
不論我怎麼解釋,怎麼哭喊他們總是搖頭,總是歎氣。兩個人就這麼轉身要離我而去。
不要,爸,媽,我不要走,你們也不要走。
我一路追著,卻發現兩個人的身影越漸越模糊。
突然間,前任花心男友楊海濤的臉出現在面前:洛寶,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要不是看在你長的稍微能看,能帶出去玩的份上,你以為我會跟你耗了這麼久,只不過和你玩玩而已。喝,你還真是能裝,到現在連碰也不讓我碰一下。你裝什麼清純,你上上下下還不知道被那些老流氓摸過多少遍了。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是處女了。
楊海濤你這個王八蛋,下三爛,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沒有咪咪,豬狗不如的禽獸,我今天非要砍死你不可。
也不知道手上從哪裡弄來的一把菜刀,我舉起菜刀就往楊海濤身上砍去……
正要砍下去的一瞬間,我的手被抓住了。
抬頭看向抓我的人,是上官尋。
夏之洛,你又在發什麼神經?你殺了我娘,殺了阿紫,殺了映雪,還不夠麼?你到底還要殺多少人?
什麼?殺人?望向手中的菜刀,已是血跡斑斑,我嚇的趕緊丟掉。
不,我沒有殺人。
你殺了人,你殺了人。
不,我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一連串的惡夢,我尖叫著,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
頭上微微滲著汗珠,我輕輕擦了擦,又撫了撫胸口,順了順氣,還好,只是場惡夢。
我起床披了件外衣,走向窗台。
窗外,天早已經大亮了,應該是辰時了吧。
按照以往的經驗,青青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我的。
我打開屋門,召喚青青打水讓我梳洗。雖然現在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可以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著,但我不習慣。基本上,事事都自己來,這也給青青輕鬆了許多。
難得今天會醒的這麼早,窗外的陽光又是那麼的明媚,適時鍛煉一下身體。雖然早過了大叔大嬸們鍛煉身體的最佳時機,但對於我這個懶人來說,什麼時候鍛煉都是一樣。
我找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分別將袖口手腕至手肘處和褲腿腳踝至小腿處用絲帶綁上,將自己的頭髮隨意的一分為二,左右各扎一個小辮垂在胸前,便開始沿著蓮湖邊上慢跑起來。
當然不會忘了囑咐青青待我跑完後準備熱水讓我沐浴。
空氣是清新的,花香是芬芳的,景色是怡人的。
但一顆心卻因昨晚一連串的惡夢,變得十分沉重,心裡總是慌慌的。
偶遇幾個丫鬟小廝,紛紛躲避著我。我這具身體的原神跟鬼魅無異,王府裡的人見著我都猶如見著毒蛇猛獸一般,除了青青、若蘭和錦繡,我竟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更可笑的是,還有一個長得那麼帥卻萬般厭惡我的「老公」,上蒼啊,你還真是「垂憐」我。
一想到老爸老媽會不會因為失去我,而痛苦的無法自拔,我的手指連著我的心就開始變得疼痛起來。
為什麼自己要那麼衝動?都二十七歲的人了,過馬路難道都不知道要看紅綠燈嗎?
想著,跑著,眼睛不知在何時已蒙上了一層霧氣。
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飛了出來。
最可恨的,就是自己的身世。
女的,因為我是女的,無論怎麼樣都是死在女人這兩個字上。
想來想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所以這輩子得了現世報。
我真的好想回到原來的生活當中,真的好想。
想念老爸老媽,想念他們燒的菜,想念他們有如唐僧一般的無敵催眠咒;
想念那些可以天南海北亂蓋的狐朋狗友們,想念和她們血拼的那一刻,逛到腳要殘廢;
想念和她們去k歌,k到嗓子都啞掉;
想念和她們找腿子搓麻將一搓一夜,搓到頭點在麻將桌上為止;
想念那些像投了催淚彈的韓劇,好聽的不好聽的深情的動感的等等卻是現代感的音樂,還有那繽紛的網絡世界,虛虛實實,遊戲人生……
想念原來生活的一切的一切……
好想……好想……
淚水猶如洪水絕堤一般,剎那間,所有的傷痛委屈全部爆發出來,先前的默默流淚,早已變成現下的淚流滿面,淚水混著汗滴湛入嘴角,已分不清,到底是鹹多一些還是苦多一些還是澀多一些。
心口處越來越疼痛,胸腔內就像有隻手將自己胸前肌肉拉向背,指尖處那陣陣隱隱的痛也越來越強烈,直達心窩。
我知道,我完了,我的心悸要發作了。
當被迫停下腳步時,卻發現離軒已在眼前。
不得不倚在一棵梅樹下,但腦中白映雪在梅樹下翩翩起舞的樣子,使自己變得更加激動起來。
指關節已開始彎曲,手肘也在不自主的向胸前收縮,整個身體也開始向下彎曲起來。
我知道如果再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緊接而來的將會是面部肌肉麻痺,呼吸困難,伴隨著渾身不停地抽搐。
如果到時沒有人幫我,那麼我就等著氣絕身亡了。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就算倒霉也好,認栽也好,我不想再死一次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