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章 為脫困再見阿紫 文 / 花清晨
第二章為脫困再見阿紫()
次日,與昨日一般,依舊是她和那兩名丫鬟伺侯著我吃喝梳洗,那門,仍舊還是鎖著的。
第三日上午仍是如此,我居然做了近兩日的困獸,這對身為一個業務部門主管的我,是無論如何再也無法忍受下去的事。
待到午膳時,祭完我的五臟廟,在若蘭要離開屋子前,我便不急不慢不慍不怒地開口:
「我不是囚犯,你們這樣困著我近兩天了,我想……應該可以了吧。」
「呃?」她仍是那語氣,好像我是火星人,說的話聽不懂一樣。
「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個屋子,像正常人一樣自由活動。」這樣再不明白,她就真的是頭豬了。
她再次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爾後開口道:「王爺說了,一切等王妃意識到自己的言行後再說。」隨即又要離去。
「呵呵,真是好笑。他說的可是惡行,不是你說的言行。」我糾正了她的語病,很好奇她是體貼我的感受,還是安守自己的本分說出相符的話而已,我接著道:「所謂意識到自己的惡行,就是在此閉門思過麼?還是如何?」
她轉身望向我,再次疑惑,不語。
「阿紫呢?我想見她,她現在傷勢如何?」我真的不想再被困在這裡,只要能跨出這屋子就好,雖然這屋子很大很舒適,裝修的也很豪華,但被人軟禁,卻怎得也舒坦不起來。最主要的是,我要弄清楚現在的處境如何,因為我要活著。
「阿紫現下很好,王妃無需擔心,晚膳時我會再來。」
依舊是平淡的回復,隨即又是關門聲音。
我沒有發怒,身為二十一世紀的現代新新人類,什麼樣的難事沒見過?哼!我不可能這麼輕易發飆的。
思量著自己該如何出得了這屋,眼睛不經意地瞥向那端座在外屋的兩張太師椅,再望向那兩扇雕花的朱漆木門,唇部線條往上輕抬,對不住這兩道精美的門了,砸壞你們換取我的自由不是我最初的意願。
鬱悶了幾天的心情終於在此刻放飛,套用胡弋創作的007之大戰黑衣人短片中那首歌:我是被逼的。
轉身走向那兩張並排的太師座椅,伸手去搬,有份量,砸起來肯定很過癮,但是前提是,就算曾經在校期間比一般女生力氣稍大的我,想扛起這太師椅的機率卻是零,因為剛才我提的,它根本就絲毫沒有移動過。
懊惱,無比懊惱。
轉身走進裡屋,瞅見圍著圓桌的一圈圓凳子,貌似就是在電視上經常看到的,那些古人用來上吊的凳子,提氣,提了一下,不錯,輕重剛好。隨即,我提著它走向屋門,試了幾下,舉起,使勁全力砸向那兩扇精美雕花的朱漆木門……
與此同時,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門開了,而那凳子此時成為凶器砸向來人,我不由冷驚:遭了,我可是使出吃奶的勁哦!沒由的捂上臉,暗自祈禱來人安康,願上帝保佑你,阿門!
「你在做什麼?!」
好熟悉的聲音,是他,美男子。
我放下手,瞅見他單手拎著凳腳。還好,被他抓住了,看來他是個練家子,沒砸到人就好。
屋外的光線促使我瞇起眼,他今天依舊是一身素衣,風度翩翩,玉樹臨風,那張暴怒的臉絲毫沒有破壞他的形象。
「若蘭來找我,原本以為你會收斂點,結果變本加厲,明明知道有人開門,還扔這個,是不是想出這兩天被關的氣啊?啊?是不是啊?今日是我接了這凳子,若是其他人,只怕早已重傷,沒想到你,還是屢教不改。看來你還是適合閉門思過。」
說完,又意欲走人。
第二次見面,他又是對我一陣臭罵。
驀地,我反應過來,他以為我聽到腳步聲是若蘭,才下殺機?暈倒,這男人有幻想症?!毛病哦!
想著,我便脫口而出:「哎,你是不是有幻想症?我又不是江湖殺手,能聞聲辨人。」
「你說什麼你?」美男子回頭了。
「我說我根就無意傷人,砸到你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她……」我指了指若蘭,道:「我已經跟她說了兩次不要鎖門,相信她不是聾子也不是智障,但卻充耳不聞。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是逼不得以才砸門,而不是你所說的所謂要出氣,天下巧合的事太多了。」我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表明我是被逼的。雖然他比我高一個頭,長的帥,位高權重,美色當前,我也不會因此而氣短,該說什麼說什麼。
「哼!好一句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好一句是被逼的,你可知別人忍了你多久?」他冷道。
「我不知道。」我接的很快,本來就不知道麼,一來就對我大呼小叫的,就算再討厭我這具身體,但也不可以隨便冤枉人啊。我挑釁地望著那雙怒眼。
突然「砰」地一聲,他手中的凳子已震成碎片掉落在地上。我驚訝地望著那地碎片,終於「醒悟」他的武功絕不是拍電影所用的高科技手法。
如果我是那凳子……嘔!買嘎的!我惹毛他了。
我抬頭再次望向他,已無法再微笑了,感覺表情無比難看地僵在臉上,這個男人無比厭惡「我」,此刻他的情緒就是再警告我:你再激怒我,試試看!
識實務者為俊傑!
「我沒有其他意思,你也知道的,再被關下去,我會發瘋的,人往往在不理智的情況下,什麼事情都會做出的,那些都不是我本意。我向你保證,只要不鎖我,我絕不會再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還有我是真的很關心阿紫現在的傷勢。」我說地這麼楚楚可憐,並不是我真的怕了,而是我明白我的目的是要出了這個屋,那麼曾經在商場上為了達到目的從那些人鬼蛇神手裡,扒出更多的錢而委曲求全的情形和今天的又有和區別?為達目的,點頭哈腰算什麼。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只見他的表情稍稍緩和一下,我不由鬆了口氣。他示意讓阿紫進來,隨後轉身離去,臨走時也不知對若蘭說了什麼,只見若蘭欠了欠身,依舊像個雕塑一樣立在門旁。
望著眼前的阿紫,傷勢比前兩日見了稍好一些。她看我的眼神,帶著恐懼,我不由地難過起來。腦中所浮出的記憶,全是夏之洛虐待她的情景,虐待了一個跟在自己身邊近十年的婢女。
唉,真是頭大。
「我想和阿紫單獨聊一會,你們先下去吧。」畢竟有些事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
「王爺說了,這兩天王妃也累了,讓我們在旁好生伺侯著。」若蘭淡淡地回道。
「累?怎麼會累呢?我可是在這『好好的』休息了兩天。」我淡淡地笑應。
「王爺吩咐了,奴婢們自不敢不從,請王妃娘娘諒解。」
這個若蘭真是有一套!讓她們監視麼?自然是不成。讓她們走?自然是不會。
那麼……
我突然衝到阿紫面前,一把將她拉進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屋門關上,上了栓,將若蘭她們關在了屋外。
屋內,阿紫驀地反應過來,立即跪了下來:「小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請您饒了我吧……」
屋外,若蘭使勁地敲著門:「王妃娘娘,請快開門,倘若您想做什麼,請讓若蘭來吧。」
「放心吧,我不會對阿紫怎樣的,我只想和她單獨聊一會。」我對著屋門說道:「還有,想知道我做些什麼,那麼就安靜地守在屋外,要是去找王爺他,可能我會真的做些什麼。」
轉身,我便去扶跪在那已恐懼到淚流滿面的阿紫。
「起來吧!我只想和你聊聊。」
阿紫下意識地往旁邊一縮,害怕道:「不要……小姐,求求您,求求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望著阿紫那不住顫抖的身軀,我開始傷神,她這樣的恐懼,我能和她說些什麼,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只得出下策了。
我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扶著她的肩厲聲說道:
「站好了,看著我。倘若你想我饒了你,那麼從現在開始,我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若不然,不介意你臉上再多道疤。聽明白了麼?」
剛說完,就聽見屋外的若蘭叫了起來:「王妃,不要啊。」
還真是聽話,沒有跑開,真的守在屋外了。
那話果真奏效,眼前雖驚恐萬分的阿紫,但不再哭泣與哀求。
良好的開始。
我進了裡屋,示意阿紫進來,我不想下面的談話被屋外的人聽見。
阿紫遲疑了一下,還是隨我進了裡屋。
坐在那貌似古人用來上吊的圓凳上,我開始打量阿紫,這丫頭如果不是因為臉上的傷,長的還蠻好看的。真讓人好奇,這年代,男人和女人長的都這般好看麼?
我啜了口先前若蘭泡的玫瑰花茶,涼了,雖然天氣還是稍寒,可解我燥熱的心卻剛好。
「阿紫,你今年多大了?在我身邊有幾年了?」
「回小姐……過了今年中秋,阿紫……就滿十六了,跟在小姐身邊有十年了……」她的聲音仍是顫顫的。
十年了,真是漫長的歲月,被夏之洛折磨了十年,真是夠委屈她了,也還真佩服她的堅強。
該如何解決她的事?!
一來,她熟知夏之洛的一切,眼下換成我,想必要不了多久,她便能覺察到不對勁,這對我來說是個阻力;二來,再繼續留她在身邊,我一看到她那種恐慌的眼神,長時間下去我也會受不了。
唉……深深呼了口氣。
阿紫偷偷抬眼看了我一下,正好撞上我的目光,隨即又慌恐地垂下眼。
「家中父母可健在?」
「不……不在了。」阿紫的表情有些痛苦。
「說下去。」
「呃?」
「親人呢?一個也不在了麼?」我不驚覺得原來孤單的並不是我一人,而夏之洛也從未關心過阿紫的過去。
「阿紫自幼父母雙亡,當年是舅舅收留阿紫,但舅舅家裡窮,自己已有三個小孩,加上阿紫,更加負擔不起,才不得已……將阿紫賣入夏府的。」
哦,原來如此。
「那現在讓你回舅舅家,你願意麼?」
「呃?」阿紫睜大了眼望著我,好似我在說天方夜譚,忽然她驚恐地跪下,哭著哀求道:「小姐,你放過阿紫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請您放過我舅舅他們一家吧--」
「等一下,阿紫,我想你誤會了,我想放你回家這是真的。這麼多年來,你在我身邊,整天過著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還不夠麼?」
這丫頭……唉,這叫我該如何是好。
望著阿紫那不信任的眼光,我走向一旁的衣櫥,打開櫥門,在第三個抽屜裡拿出一個錦盒,從中取出一張寫著「死契」的賣身契。
「莊阿紫,這可是你的賣身契?」我揚著手中那張可以左右一個人人生,薄薄的一張紙對阿紫道。
「正是。小姐……」阿紫急切地點著頭。
「好!」我當著阿紫的面撕了那個惡源。
「小姐!」
我打斷阿紫的震驚,托起她,並將她按至凳子上坐下,對她開口道:「阿紫,這十年來,夏之洛愧對於你,唯今還你的只有自由。」
我轉身又從盒子裡取了一千兩銀票遞給她,繼續道:「或許給你錢來彌補,是最下作的方式,但我相信也是最好的方式。從今天起你莊阿紫,就是你莊阿紫,不再是夏府的奴婢,更不是這瑞王府的奴婢。至於你今後想拿這筆銀兩去做什麼,那就去做什麼,誰也管不著你。或是你還想留在這瑞王府,我也絕不會留你在我身邊了。」
阿紫聽完我的話後,突然抱著我放聲大哭起來,我能感覺到她要把多年來的委屈、痛苦全部發洩出來。
我輕輕地撫著她的背,眼淚也止不住留了出來。
我攬著阿紫,很久很久都沒有放開她。
直至屋外若蘭的聲音再度響起,才發現已不知不覺到了晚飯時間。
在我的堅持下,我留了阿紫陪我這最後的晚餐,因為我知道可能無緣再見面,或許有機會再見我也知道我將盡可能的避開她,以免碰觸兩人的痛。
次日,阿紫便離開了瑞王府。這事倒是給瑞王府上上下下帶來了不小震驚,大家都在背後猜測是不是那一撞,撞壞了我的腦子,突然轉了性。
呵呵,不剛好麼。
我跟若蘭要了平時在洗衣房做事,平時很少接觸到我的青青。
青青年芳十四,是個孤兒,長相甜美而嬌小,這豆蔻年華,在現代還應是在校苦讀的年齡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