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八章 卡卡羅特之死 文 / 我就是鏡子

    玫瑰酒吧裡人越來越多，陸續前來的客人卻不為飲酒休閒，而是為了聽莫雷手舞足蹈唾沫橫飛地講述卡卡羅特的傳奇故事，順便要上些茶點酒水，因此十分的安靜，只有在莫雷偶爾講到奇特引人的地方的時候才會有人發出或是驚訝或是吸氣，不一而足。

    這時候在莫雷的講述中，朝聖者小林已經收攬了惡魔卡卡羅特、聖堂武士烏林和聖堂武士樂平，在前去朝聖的路上，艱辛前進。而在小林只收了卡卡羅特一個徒弟時，為了防止身為惡魔的卡卡羅特叛逆，慈悲賢者設下計謀，讓卡卡羅特帶上了一個使用特定魔咒就可以縮小的魔法器具——魔腦箍，並把魔咒教給了小林。

    某一夜，朝聖者小林醒來，發現烏林和樂平都在旁邊倒地不起，而卡卡羅特高舉一根叫做如意棒的寶貝武器，就要朝他腦袋頂上狠狠砸下來。

    而隨著講述的同時，莫雷也高高舉起了響木塊。

    而後重重落下。

    「啪！」

    一聲大響，把正在聚精會神聽講的聽眾們驚了一跳。

    「便在這時——」莫雷語氣一轉，揮手說道：「一道雪白長袖驀然飛出，橫隔在卡卡羅特和小林之間，如意棒勢頭一止，沒能落得下去。兩人驚訝回頭，只見一個身高腰圍俱是八尺的主教人物突然出現，赫然正是慈悲賢者。」

    「哇啊——」

    眾人齊聲驚呼。

    莫雷待聽眾驚呼完，便繼續講道：「那慈悲賢者乘坐了他的魔導器——九瓣白蓮花來，那魔導器通體純白，形如蓮花，有九條衣袖一般的觸手，漂浮左右，可隨慈悲賢者魔力控制，攻擊八方，十分了得。那卡卡羅特知道本事，比那帶了魔導器的慈悲賢者，很有不及，立時轉身就逃。慈悲賢者不饒於人，緊追不捨。而那小林卻不知為何，竟也隨後跟上了。」

    聽眾又是小聲喧鬧交流，不知莫雷要怎麼來講。

    就聽莫雷又道：「三人你追我逃，直直跑了三天三夜，慈悲賢者終於追上卡卡羅特，將卡卡羅特攔於觸手之下。就聽那慈悲賢者說：『卡卡羅特，你這個畜生，你本來答應我，護送你師父小林去總聖堂朝聖，卻竟然要下殺手殺你師父，你可知自己犯了彌天大罪？』……」

    「嗯？」櫃檯後面的羽川翼忽然輕輕皺眉，發出一聲低低的疑問，不曉得莫雷這突然轉變的劇情，要拐向何方。以她記憶力的《西遊記》，孫悟空……嗯，卡卡羅特是沒有不明不白就突然對唐……小林下殺手的。

    羽川翼順著她剛才冒出的想法想下去，心裡暗暗道：或許，還是像我剛才想的那樣，這只是不同世界所存在的某種巧合，卻因為不同的世界背景，講事情發展到了不同的道路上。

    有了這樣的心思，她腦子裡突然就產生了一些令她自己感覺很不舒服的想法：那這樣的話，《西遊記》可以是別的世界裡正在演繹的事件，那我所在的世界，甚至曾經所在的那個世界，是不是也會是別人正在用某種媒介描述的世界呢？

    她打了個冷戰，猛地回過神來，甩了甩腦袋，把這糟糕頭頂地想法甩出腦中，繼續聽莫雷說書。

    在莫雷接下來的講述中，朝聖者小林是一個十分囉嗦的人，做為被某個強大魔導器封印了五百年沒怎麼聽人說話的惡魔，卡卡羅特對此很難忍受，幾乎要被逼瘋了，才痛下殺手。卡卡羅特剛要給慈悲賢者講述他的痛苦遭遇，朝聖者小林就趕來了。

    隨後三人的交談中，莫雷用十分搞笑而生動的方式描述了小林的囉嗦，還藉著卡卡羅特的口使用蒼蠅做比喻做出了十分形象有趣的描述。而在這場交談中，他們還牽扯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魔導器月光時空之盒——一個能借助月光進行時空穿梭的強大寶物。

    在這場交談的最終，卡卡羅特為魔導器癡狂，最終被慈悲賢者用自己魔導器的觸手抓住，在慈悲賢者要殺掉卡卡羅特的時候，朝聖者小林卻突然挺身而出。

    莫雷一拍響木塊，如是講述：「好個朝聖者，只見他往卡卡羅特身前一站，直面慈悲賢者，躬身說：『慈悲哥哥，請留卡卡羅特一命。所謂徒弟有過，師父當責，小林願意一命抵一命。請慈悲哥哥放他一條生路吧。南無……』那小林把手裡拄杖高高一扔，朝慈悲賢者躬身下拜。那拄杖落下，正正砸在小林頭頂。」

    「啊！？這怎麼可能！？」

    「小林怎麼就死了！？」

    「好偉大……」

    眾人喧嘩聲起，一時阻斷了莫雷故事的繼續進行。

    莫雷吐出口氣，心裡暗道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他正趁機休息得爽，赫洛德卻突然往高台上面一站，高聲喝道：「肅靜！」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赫洛德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對莫雷恭敬道：「莫雷老師，請繼續講。」

    莫雷咬牙切齒，滿頭黑線，恨不能一腳把這多管閒事的傢伙踹死。他口乾舌燥累得要死，打定主意不再多講，便打算匆匆結尾，繼續講道：「那慈悲賢者大是感動，便對卡卡羅特說道：『卡卡羅特，你師父捨生取義，無非是想感化你這劣徒，其中苦心，你可明白？我將封印你一生記憶，剝奪你惡魔之軀，送你一副人身，令你入塵世嘗盡人生痛苦，希望你有朝一日，你能理解你師父捨生取義的精神。』他話說畢，便祭起魔法，兼和神聖教堂神術，將卡卡羅特記憶封印，**剝奪，剩餘靈魂，便以自己六十年壽命，送入某山之間，被遺棄的嬰兒身體之中。至此卡卡羅特暫死，世間多出一個叫做保羅的山賊首領。」

    講到這裡，莫雷祭出老話：「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放下響木塊離開桌子，下了高台去。

    「卡卡羅特也死了！？」

    「這算怎麼回事？」

    「強烈要求卡卡羅特復活！」

    「不復活就不聽了！」

    聽眾裡一片喧鬧之聲，莫雷充耳不聞。然而他剛走下高台，就被赫洛德攔住。

    只聽赫洛德問道：「莫雷老師，捨生取義是什麼意思？」

    莫雷張嘴剛想解釋，就聽身邊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捨生而取義者也。是麼？」

    莫雷頓時愕然，他猛地回頭，只瞧見羽川翼正歪著腦袋微笑，眼睛瞧他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