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四十章 雷射 文 / 我就是鏡子
「小心，別讓它蹄子落下來！」
斯科特急切地大叫，指揮月光犬白雷撲了上去。
所有的召喚獸都在這一刻動了起來，目標一致地朝向那綻射的雷光撲去。這一瞬間那頭腳踏雷光的黑牛彷彿已經變成了油光四溢香氣亂飄的烤全牛，引人爭搶分食。
嘉米爾的籐蔓當先繞上了魔牛的身體，竄過兩隻前蹄纏住胸口，另一端繞在一根粗壯大樹的根部位置，死死地向後拖拽。
魔牛的前衝之勢頓時被拽得一止，那繞著雷光將要踩下去的前蹄因為這一拽無法落下，懸在半空之中。
緊跟著，白雷悶頭往魔牛胸口上一撞，將魔牛的身體掀得更高。剩下召喚獸也都跟上，一個個又撲又咬，拼了命地把魔牛往高了掀。
血色觸手怪版的糰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竄到了魔牛的身後，跟一隻猴子模樣的召喚獸合力往下扯著魔牛的尾巴。
「吼——」
魔牛張開大口仰天大吼，奮力地掙扎，兩隻後蹄因為難以支撐太過壯實的身體而不住地左晃右晃。一眾召喚獸不時有被魔牛甩飛撞飛，又返身再撲回去，對阻止那電光四射的前蹄落在地上分外賣力。
「這其實是為了阻止踩雷魔牛的攻擊。」c.c在code頻道裡跟莫雷如是解釋，「踩雷魔牛前蹄帶有電光，在攻擊時會高高抬起前蹄，然後重重落下，伴隨著巨大的雷聲，它踩所踏到的地面會被掀起來，帶上雷電的屬性，射向目標。按照書裡的推演，那種射速可以超越你記憶裡某個射擊遊戲花錢買的炮，威力十分大。」
……你是在說cf麼？
莫雷忍不住嘴角一抽，這坑爹的遊戲自己可沒玩過多少，因為捨不得花錢，又沒有耐心練習，因此前世每每被人拖去玩，都是當靶子的命。也正因為這樣，他對於遊戲裡武器瞭解並沒有多少，在他看來，被別人稱為「炮」的有錢人狙擊武器簡直是彪悍無比。
雖然這個解釋有點讓人無力吐槽，不過也足夠淺顯形象，莫雷一下子就懂了。
然後就聽c.c又說：「何等奇怪的異世界，連雷和電的界定都難區分出來，沒有對屬性的明確瞭解，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和使用魔法的。」她頓了一頓，又說：「又或許……他們使用了一種不同於我們所理解的概念的定義，來實現對雷電的理解和使用？嗯……興許還有其他元素。」
「你屋子裡的《魔法理論》，我拿去了。」c.c又說了一聲，便開始潛水，code頻道裡沒有了聲音，莫雷暗自歎了口氣，繼續觀看十比一的召喚獸vs魔獸大戰。
林外天空裡傳來轟隆隆的巨響，煞白的光芒霎時間穿透了漆黑的森林，將眾人的面目照得慘白無比。
這時候踩雷魔牛被控制得直立起來前蹄難以落下，在斯科特的指揮下，一眾召喚獸只除了嘉米爾的籐蔓、普萊達的觸手怪……嗯，鼻涕蟲、還有那隻猴子狀的召喚獸和一隻柱子狀的召喚獸外，其他都從控制魔牛的隊伍中解脫出來，對魔牛發動了攻擊。
月光犬閃著白色光亮的牙齒從口中伸出，狠狠地咬在魔牛的脖頸之上，一隻召喚獸跟在它邊上，用尖利的爪子賣力地往魔牛胸口裡戳，而遠處又有兩隻召喚獸或飛或立，展動軀體發出叫喚聲，泛著彩色光芒的獨特魔法打在魔牛身上，黑紅的鮮血從魔牛身上的各處傷口流了出來，沿著魔牛的皮毛汩汩淌下。
「吼！」
魔牛痛聲哀嚎，淒厲痛苦的聲音和蒼穹裡滾滾的雷聲混在了一起。
猛然之間，天空裡又是一聲炸雷，慘白的閃電轟然劈開蓋頂的樹葉，卻不知什麼緣故，沒有令那些樹葉燃燒起來。所有的人和召喚獸都慌忙後撤，那閃電劈下來，正正好好落在了魔牛的前蹄上。
「吼！」
魔牛仰天大吼，更是人立起來。天上的閃電落盡，魔牛前蹄上纏繞的光芒卻把這一片森林照得亮白如晝。
「快跑！」斯科特嘶聲大吼，所有人都幾乎在同一時刻轉身狂奔。那些能負載人的召喚獸把眾人都伏在背上，以最快的速度急急奔逃，轉眼之間就出了老遠。莫雷和我妻由乃被嘉米爾的籐蔓捲了起來，那籐蔓像是貼著地面滑行，跑得飛快，莫雷甚至都感覺到驟然加速發動之間由慣性造成的血液暴動，害得他一口悶氣憋在胸口裡面，卻又因為猛烈扑打上臉的難以張口吐出。
而後，魔牛的吼聲回音消散，震天撼地的雷聲在身後響起。回憶著c.c的話，莫雷霎時間明白過來，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駭然大叫：「撲倒！」
眾人都因為魔牛的異狀，心中急切腦中空白，聽著莫雷這一聲大吼，下意識地就照著去做，無論是人還是召喚獸，全都縱身向前一撲。那籐蔓也是如此動作，莫雷被籐蔓捲著，就覺身子向前一橫，往地上栽了下去，他忙用手往前撐，才避免了腦袋與大地的親密接觸。
緊跟著，莫雷就聽頭頂上方傳來尖利的銳鳴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撕裂了空氣。
那聲音來得快，消失得也是極快。眾人在地上爬了片刻，見再沒有什麼聲響，便都翻身坐了起來，回頭一看，那魔牛已經消失掉了。
「啊啊，我頭皮好燙。」
一個社員忽然叫道。
眾人尋聲看去，只見那人後腦勺上的頭發出現了一道凹槽，金色的髮絲也燒焦捲曲，變成了焦黑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大笑聲頓時從眾人的嘴裡爆發出來，劫後逢生的輕鬆感和那滑稽髮型帶來的愉悅感交雜在一起了，所有人都紛紛仰面躺了下去，肆意地歡笑著。
「幸好那只魔牛被咱們鬥得重傷了，接受了自然雷電，及時放不出來，不然咱們可就都完了。」斯科特大喘著氣，哈哈笑了兩聲。月光犬白雷也似有些累了，爬在他的身邊，用舌頭舔了舔斯科特的臉頰。斯科特忙推開月光犬的嘴巴，怒氣沖沖道：「滾開白雷，你這混蛋，弄我一臉口水！」
「……我說，你那月光犬，給改個名吧。」莫雷抽了抽嘴角，說道。
「呃……哈、哈。」斯科特有些尷尬地回應，「改什麼？」
「丘比。」月光犬很配合地發出了一聲叫喚。
莫雷吸了口氣，道：「就叫丘比好了。」
……反正你也天天說它該死。
他心裡如是想。
「該讓我出手的，阿莫。」我妻由乃突然出聲。莫雷尋聲轉頭，只見我妻由乃在他身旁，已經坐了起來。粉發的女孩蹙著眉頭，神色間有些不滿，「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話，阿莫也不會面臨這樣的危機。那種超自然的東西，由乃想要攻擊，可又怕控制不住魔牛放電，想要出手，已經來不及了。」
「這不是已經沒事了麼？」莫雷跟著坐起身來，他看來眼左右，見其他人都沉默低頭，似乎陷入慚愧之中，而那慚愧之中，又有不少不滿，忙打住這個話題，站起身來把我妻由乃拉起，邊湊在她耳邊低聲說：「好啦由乃，別說這個了，下回聽你的就是。」
我妻由乃沉默了半晌，低聲說：「那些人的心情，沒有必要去理會的。阿莫，這個比賽很危險，這樣子會被他們拖累的。」
莫雷怔了一怔，隨即陷入沉默。
斯羅現下藏身暗處，不知道在這個二年生生存賽上，會有什麼手段使出來。在他看來，自己和斯科特他們一起行動，倒不是怕被拖累，而是需要擔心自己萬一遭受斯羅的暗招襲擊，會不會殃及他們。
那樣的話，自己的心頭就真難以過去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卻沒有反駁我妻由乃，只是順著我妻由乃的話說道：「好吧，我和他們說一說，咱們這就和他們分開了，單獨行動吧。」
「嗯。」我妻由乃點了點頭，「雖然知道阿莫不是因為我的意思才做出這個決定的，但是阿莫能聽我的，由乃還是很開心呢。」
「……」
莫雷低頭捂臉，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我妻由乃。
這時候眾人都已起身，拍打著身上的灰土。
天上雷聲又是滾滾而過，眾人拍打完了衣服，都紛紛取出雨具。今天一大早的時候，天空就已陰下來了，他們自然不可能毫無準備。為了比賽時行動的方便，所有人帶的都是雨衣，模樣上和前世沒多大差別。
大家把雨衣披上了身，就見一道電光閃過，在整個世界被電光晃得白閃閃一片之時，滂沱大雨砸落下來，壓得滿森林的樹枝紛紛低頭彎腰，樹葉搖擺不定，就跟吃了搖頭*丸似的。
整個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莫雷把領口緊了緊，另一手握住我妻由乃的手，以使自己不至找不到她。
「該死的天氣，偏偏到了比賽的時候下雨！」斯科特的聲音顯得煩躁不已，「誰能摸得清方向，咱們繼續走。靠，五分之一的留級名額，我可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