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三十九章 踩雷的大牛 文 / 我就是鏡子
蒼穹之上烏雲越發的密實，天氣越發的陰濕了。
進入賽場森林，便意味著二年生生存賽的正式開始。這時候大多的人都還以系院劃分結隊，急急忙忙地往森林裡跑去。鉛灰色的天空下響著一堆嘈雜而急切的聲音——
「快點、快點，咱們早出發早贏！」
「不能落到最後。」
「如果留了級那可就糟糕啦！」
「必須搶在前頭，證明可是只有五分之四的——」
……
三百來號人哄哄鬧鬧，卻沒多一會兒便跑得只剩四十來個。莫雷等一些召喚系——準確的是說上古召喚咒語研究社——學生，也在這四十來人之中。
經過十來天前柏克達拉索城外獵狼山下那件慘事後，斯科特找吉普羅斯發出申請，給那十來個死了召喚獸的成員們舉行了復活儀式。而後來那十來個人裡有心裡懼怕的，便退出了研究社，而那天沒有去的，也有不少聽到傳言，跟著退社的，所以到了到了現在，這個研究社加上莫雷、斯科特、普萊達和嘉米爾，也就只剩下十一個人，再算上我妻由乃的話，莫雷這一幫總共十二個人。
莫雷抽了抽鼻子，聞著帶有泥土氣味的陰濕空氣。這個生存賽對他而言勝利不勝利，是無所謂的，他覺得只要最終能夠平安無事就好，因此對於上古召喚咒語研究社的社員們該如何行動，他並沒有發表意見。這一回和十來天前那次不成功的聚會一樣，社員們由斯科特這個副社長來領導。
就見斯科特抱著手臂看著森林深處，連聲「嘖嘖」，用一副很是欠揍的語氣微微搖著頭說道：「也不知道這幫傢伙這麼著急幹什麼，真當學院的二年生生存賽是賽跑麼，誰跑得早誰跑得快誰就能贏？」他歎完了氣，轉頭對一眾社員說道：「好了，咱們也走吧。真是的，跟這樣的傢伙們比賽，我實在一點壓力都沒有。」
莫雷抽了抽嘴角，卻沒有說話。他拉著我妻由乃的手，默默地跟在斯科特和普萊達的旁邊，隨著研究社的成員們一起前進。
「好了，咱們也走吧。」左邊不遠處突然響起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莫雷等人驀然止步，尋聲轉過頭去看，只見奇亞帶著一幫人往森林裡走去，正邊走邊用陰冷的目光瞟著莫雷這一幫人。他邊走邊說：「咱們再怎麼樣，也不能落後於那些無視倫理沒有廉恥的傢伙。」
在奇亞的身旁，是那天在競技館裡使陰招的魔法師奧羅拉。不過奧羅拉現在可沒了那天的高傲模樣，他低著頭陰沉著臉，像是沒有看到莫雷這一幫人，眼睛往另一個方向瞟，拳頭握得緊緊的，又不住顫抖，極為不淡定。
「切，手下敗將！」斯科特大言不慚，像是曾經在競技館裡的比賽上被奇亞三兩下打倒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只記得莫雷後來的大發神威。
奇亞挑了挑眉毛，面部抽搐，卻最終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帶著他們的那幫人往森林深處而去。
「嘿！嘿！嘿！」斯科特得意地笑，十分的得瑟。
「哎——」嘉米爾竄到斯科特身旁，用手肘捅了捅斯科特，「我說，你這個樣子，讓我們感覺很丟人誒。」
「切，什麼很丟人，咱明明把那傢伙說得沒話逃跑了，應該很光榮才對。」斯科特翻了白眼，反駁嘉米爾的話，隨即扭頭看向眾社員們，問：「你們說是吧？」
莫雷一時好奇，跟著回頭，只見所以所有的社員連帶普萊達全都遠目望天，嘴角忍不住一抽，差點笑了出來。
斯科特似有所覺，一轉頭朝莫雷看來。莫雷趕忙肅然移開目光，跟著仰頭望天。
週遭在一剎那間陷入沉默，過了好半晌——
「切，你們這幫沒水準的傢伙！」斯科特恨恨地轉回頭去，鼻子裡噴著冷氣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我懶得跟你們計較，咱們出發吧，可不能輸給奇亞那幫傢伙了。」
「走嘍。」嘉米爾笑嘻嘻地竄回我妻由乃身邊，跟著研究社的社員們一起鑽進了森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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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傢伙，就是最近鬧得風頭挺大的召喚系學生麼？」
落在上古召喚咒語研究社後面的，還有四個學生，他們統一穿著武士系的黑色勁裝制服，頭髮都短不過三寸，看起來極為精神，又極為犀利。
他們直等研究社的所有人都消失消失在森林深處了，才開始出聲活動，顯出他們的存在感。
當頭的那個紅色短髮的望著森林裡面，似乎對莫雷他們大感興趣。而他才說完話，隨後一個黑色頭髮的就回答說：「很顯然是的。不過總覺得有些白癡的樣子。」
「不知道他們裡面那個是莫雷——」一個藍色短髮的矮個子眼睛裡綻放著精芒，「老師說等比賽結束以後，要安排我和他比試一場，希望他不是個水貨。」
「這個好辦，咱們就跟在他們後面，好好觀察觀察他們好了。」當頭那個紅髮男生說。
另三個人齊齊點頭。
他們打定了主意，便立即出發，追著莫雷等一眾研究社社員們而去的地方，作為最後一撥，殺進了這片賽場森林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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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都快看不見路了。」
嘉米爾抱怨著伸手在前面揮舞，以打開擋路的枝葉雜草。
賽場森林樹木繁多，枝繁葉茂，這異界的花草樹木品種莫雷認不得，現在經過好一陣抹黑前進，便覺得討厭得要命。
今天的天氣本來就不好，天空之上烏雲密佈，太陽被遮擋在後面，穿透密密麻麻的樹葉射進林中的光線更是稀少得可憐。而且因為陰天，森林裡的潮濕氣息不是一般的重，空氣裡都是滿滿的泥土氣息，濕重難聞，令人不爽。
「別抱怨了，消停地走吧。」斯科特說著，又對普萊達說：「普萊達，你刻好記號沒？到時咱們走錯方向，也好找回路。」
「刻了。」普萊達回答。
「記得要刻咱們研究社的標誌啊。」斯科特又說：「說不定有其他人也在樹上刻標誌，別到時候弄混了，咱們徹底迷路了。」
「行啦行啦，斯科特，你真是囉嗦誒。」嘉米爾不耐煩地說：「你都提醒過十幾遍了。」
「我這不算擔心嘛。」斯科特輕聲嘟噥，卻沒有再說話。
之後眾人就聞著混雜著泥土氣味的濕重空氣一步步撥開身前的樹枝雜草前行。一時間昏黑的森林裡只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倒讓莫雷忍不住想起前世所看的恐怖電影，不由暗自輕歎，無聲地笑了笑。
「阿莫，怎麼了？」我妻由乃感覺到莫雷的動作，卻似乎會錯了動作中的含義，輕輕捏了捏莫雷的手，說道：「不必要害怕哦，阿莫，我會保護你的。」
「呃……啊。」莫雷瞥了瞥左右，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才鬆了口氣，幸好我妻由乃說話的聲音很小，這話只有自己能夠聽得到。
……但為什麼總覺得有兩道目光在看著自己？不會是錯覺吧？
莫雷又瞧了瞧左右，卻毫無發現。他收回目光，正視前方，繼續用沒有拉著我妻由乃的手撥拉著枝葉雜草前進，，便在這時，一聲驚天巨吼猛然間響起。
「什麼聲音！？」
眾人立時止步，都弓腰凝神，取出召喚空間放出召喚獸，小心戒備。嘉米爾的籐蔓圍在最外圍，把所有的人都圈在裡面，黑暗裡隱約可見月光犬壓低了身子，呲著牙歪著頭，耳朵衝著一個方向。普萊達的糰子還是一副血色觸手怪的模樣，落在月光犬的旁邊微微地蠕動。
「吼！」
又是一聲巨響。莫雷感覺自己耳朵都有些被震得發疼。
「大家小心！」
斯科特壓低聲音提醒。
緊跟著，就聽轟隆轟隆的聲音跟奔雷似的滾滾而來，正是月光犬耳朵所對的那個方向。莫雷只覺地面都搖晃震動起來，那震撼的感覺從腳心一道傳遞進了心臟裡去，令人只覺血液都要從血管裡炸出來。他忍不住曲起了抹布，壓低了身體，滿是戒備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是踩雷魔牛！」
有個社員驚聲叫道。
……確實像是踩雷。
莫雷心裡暗想，跟著就覺手上一鬆，我妻由乃已經放開了他。他轉頭一看，只見我妻由乃已取出了斧子，一步跨在莫雷身前。
「是二級魔獸，聽聲音只有一頭。大家一起出手，沒問題的！」斯科特沉聲說，跟著又補充道：「莫雷，讓你的由乃先別出手。這種時候，大家也需要歷練一番。」
「……好。」莫雷點了點頭，拉住了我妻由乃的胳膊，輕聲說：「由乃，聽斯科特的。」
我妻由乃稍微猶豫，隨即便放鬆下來，站回莫雷身邊，點頭應道：「嗯，我聽阿莫的。」只是她手裡的斧頭卻一直沒有再收回去。
「吼——」
滾雷之聲已近，踩雷魔牛再次發出一聲巨吼，一道撞開樹枝雜草，闖入眾人的眼中。
那是一頭兩人多的黑毛狀牛，腳下閃動著亮晃晃的電光，把這一片林地照亮了不少。
雷光炸開，炸向光芒籠罩之下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