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興王之地 第十二節 不負責任 文 / 一致對外
第十二節不負責任
一月三十一日晚，大洋山上。（贏q幣，《《》》）
葉磊下令寧東支隊建立八人溝密營建立之後，他們在那裡只睡了一個白天就不得不離開。[lvex.]
早上來到大洋山之後，葉磊就沒再下令建立密營。
想法是很好。只要在這裡呆上半個月，他們就能回到根據地。但他們真能回去嗎？
實際上，他都不知道在這裡能帶上多少天。也許兩天後，也許是三天後，他們就得離開這裡。
在大洋山的第一個白天，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小鬼子沒來，連飛機都沒有飛到這邊。傳說中的兩山好寶藏更沒有任何消息。
但到了傍晚時分，派出去的偵查員匯報東邊的警備路上出現了大量的日軍和偽軍，其數量大概在一千五百人左右。
這下可把葉磊等人弄呆了。鬼子派這麼多兵到那邊幹什麼？難道他們要完全封鎖警備路，還是要從明天開始向西討伐？
本來還想這裡呆上十天半個月的寧東支隊，在兵力基本相同的敵人擺在自己的前邊之後，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繼續向東已經不可能了。再往東那就要相當於踢在鐵板上，自找沒趣。
可還能往那邊轉移？難道這次是葉磊是自己挖了陷阱，自己跳了進來？
「隊長，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我們遲早得碰上小鬼子。」尹夏太有些急道。
「撤回哪？八人溝？」
「不，撤回根據地。敵人已經把兵力都部署到了前邊的警備路上。這說明他們已經基本完成了對北部山區的討伐，正在南下。再從敵人部署兵力的數量來看，這次小鬼子投入的兵力可是不少。這邊都有一千五百人，那其他方面呢？我想，在一些主要地區，他們也都部署了差不多的兵力。現在我們可能還有點時間，現在啟程趕路，快的話我們到後天中午就能趕回根據地範圍內。」
「小鬼子都是死人嗎？我們就這麼急行軍過去，難道他們就發現不了？不調動兵力？」
「隊長，我也同意撤回去。」伊俊山說道，「留在這裡太過危險了。只要從北邊討伐過來的敵人已進入到八德嶺地區，我們的退路也基本斷了。」
「劉隊長，你怎麼看？」
「我也認為，應該撤回去才行。」
「為什麼？不要有什麼顧慮，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是。我想，隊長是臨指的總指揮，還有政委和參謀長都是臨指的重要領導，你們繼續留在這裡太過危險了。如果我們寧東支隊受了重創，特別是幾位領導受到傷害，那不僅僅是寧東支隊的損失，更是臨指方面的重大損失。我也瞭解到了寧東支隊的任務，但比起這個任務來，我想幾位的安危更加重要。」
「就因為這個？」
「隊長，可能你們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但我還是想在這裡舉個例子說一下。」劉亞潔說道，「我之前是九彪裡的第二任大櫃子。第一位大櫃子姓陳。老實說陳大櫃是人很好，也很講義氣。嗯，他都走了，我說這種話有些大逆不道，但我還是想說一次。陳大櫃就有些太過衝動。如果不是因為衝動，在那次戰鬥中，他也不會沖在第一個，也不會緊急下達撤退命令後，自己帶隊留在後邊斷後。如果沒有他給我們這些人斷後，九彪隊可能早就不存在了。雖然後來我把隊伍重新拉了起來，但人心散了，死的死走的走，最後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連原來的三成都不到。後來經過一些時間後，我們九彪隊雖然恢復了元氣，人數也增長了一些，但老實說，這隊伍遠不如以前的那個九彪隊。說這事，我只想說明這帶頭的人對整個隊伍中起到的作用。雖然僅僅是一人，但就因為他，就能導致整個隊伍的散伙。我想，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雖然我不知道鏡泊湖臨指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但，隊長都是總指揮了，確實不應該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說輕了，隊長你這是搶下邊人的飯碗，搶他們立功的機會，說嚴重了，這是對整個隊伍的不負責任，是對整個隊伍的背叛。隊長，我可能說得重了一些，但這就是我在這幾年來的感受。」
「我不負責任？」
「……」
「我不負責任？我不負責人能到這邊來嗎？啊？！我不就是為了保護鏡泊湖臨指嗎？我這不就是為了更好的抗日嗎？我怎麼不符責任了？你敢說我不服責任，那你就負責任了？啊？！」
劉亞潔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了那麼多話。他自己可不是衝動的人，更不是口無遮攔之人。怎麼就對一個並不是十分熟悉的人，講出這麼多不合時宜的話呢？！
但話都說了，收是收不回來了。
「是，隊長。雖然我之前是走在抗聯和小鬼子之間，仍是行著土匪的勾當，但我還是養活了九彪隊不是嗎？至少我們九彪隊沒有散，至少我們還比原來強了一些。所以，不管誰人說什麼，我劉亞潔，我九彪，還是敢說我自己是盡到了大櫃子的責任。但，隊長呢。隊長的責任應該是帶領臨指的部隊迎敵，而不是帶著這麼一支小部隊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打什麼見不著希望的游擊戰。」
劉亞潔的話很不中聽。傳進葉磊的耳朵裡，他都快要被氣炸了。
自己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盡一個民族的責任嗎？
如果不為這些，他完全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到沒有小鬼子的地方去。大錢不見得能賺，但至少養活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問題，小康生活肯定也沒問題。
那自己為什麼還要冒著生命的危險，在這早該被日軍清理乾淨的東北抗日呢？
自己的責任到底是什麼？這個責任又是誰賦予自己的？
顯然這個責任就是他自己給自己的責任。這一來，他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反正下達命令的是他，接受和執行命令的也是他。二者合一之後，他怎麼可能控制住自己的！
難道問題確實出在自己身上？這寧東支隊是怎麼成立的？誰下的決定，又是因為什麼原因下的這個決定？難道除了編成寧東支隊派到窩集嶺之外，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如果有，那這個辦法就是最為合理的嗎？
也許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政委、參謀長，你們怎麼不說話？」
「隊長，我覺得劉隊長說的很正確。」尹夏太小心地說道，「隊長不是說過嗎？在什麼位置上就應該考慮什麼問題。你都是總指揮了。那就更應該關心咱們鏡泊湖臨指的事情，而不是某一個方面，甚至是一個支隊的具體事情。如果真要考慮這麼多，那什麼人都忙不過來。就像現在的隊長，根本無法關心鏡泊湖臨指方面的事情一樣。」
「政委，你也這麼想？」
「嗯，應該說我也是失職了。我作為鏡泊湖臨指的政委，現在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給了王政委，自己則跑到這裡來，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表現。我在這裡檢討。」
「我也是，總指揮。」尹夏太則是站起身，鄭重地說道，「我作為臨指的參謀長，也沒有盡到責任。我也檢討。」
「哦，你們這是幹什麼？現在也不是開黨委會議、總結會議，有必要搞這個自我檢討嗎？哼，你們不會是像通過這種方式，逼著讓我也檢討吧？然後就退回去？」
「總指揮，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在確定向東派出部隊，並有我們三個人親自帶隊的時候，不能說我自己連一點的私心都沒有。沒錯，我也想上前線打幾仗過過癮。也許就是因為這種想法，讓我在當時同意了總指揮的提議。現在想來，當時的這個決定，下的太過倉促。如果只是派一支部隊過來，那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我們三個人也要過來，這重要性就不一樣了。我們應該進行充分的討論和研究才行。就像總指揮要求連長要考慮十天的任務，營長考慮一月的，團長要考慮三月內的事情一樣。如果是小事情，我們可以根據已有的經驗盡快下決定。畢竟那麼多工作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要進行反覆討論。但隨著事件重要性的提高，因為其影響力更大，牽扯面更廣，所以我們在上邊要投入的時間也要增加，投入的精力也要增加才行。但在決定寧東支隊相關的問題之時，我們卻是以時間緊急為由，把一件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卻因為我們三人參加而變得很重要的事情，在沒有充分討論，也沒有徵得上級意見，更沒有做好充分安排的情況下，就倉促地決定了下來。雖然我們不是故意違背了我們的職責，但實際上因我們各自可能存在的私心而做出了不負責任的決定。」
「我贊同伊政委的說法。總指揮，在這件事情的決定過程上，我們確實有些倉促了。」
聽完二人的話後，葉磊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劉松江不讓自己離開指揮部和司令部了。那不僅是為了保護自己，也許他更多的是擔心自己下達這樣不成熟、不符責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