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興王之地 第十節 東進丸山 文 / 一致對外
第十節東進丸山
一月三十日晚，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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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前，九彪劉亞潔最終還是帶著一百二十七人走出了樹林。[lvex.]
當時，葉磊之和劉亞潔簡單聊了幾句後，就安排他們休息了。葉磊想來，這九彪都甩掉了小鬼子，那日軍可能還離著他們很遠。
但在當天晚上進行的會議中，已經身為寧東支隊副支隊長的九彪卻說出了讓他們都緊張無比的情報。
九彪隊是擺脫了敵人的尾隨，但也只是把敵人遠遠地摔在後邊而已。此時，小鬼子可能還在順著他們所留下來得各種痕跡追蹤過來。
仔細想來，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從磨刀石到這裡只有一百二三十里的距離。小鬼子如果走警備路趕過來，那一天就能趕到附近。就算九彪隊為了擺脫敵人而不斷地改變行進路線，忽東忽西，輾轉才趕到這裡，那敵人也不可能被落下太遠。
說不定，此時的小鬼子已經到了離密營不遠的地方。
再說日偽軍對窩集嶺的討伐已經進行了近十天，他們對北部山區的搜索討伐應該是基本完成，很快就會南下繼續尋找寧東支隊。
當晚，葉磊把劉亞潔帶過來的人都分到了除輜重中隊之外的其他三個中隊和支隊部，然後就馬上下令隱藏所有帶不走的物資，並於昨日晚上離開了八人溝密營。
葉磊原來估計，敵人在完成封鎖之後，很有可能從西部，也就是從圖佳線方面向東討伐。如果那樣，葉磊就可以帶著寧東支隊向北轉移到寧安東部的燈樓樹山一帶。
但從劉亞潔的那裡得來的消息卻不是如此。日偽軍對九彪隊他們的討伐是從北向南進行的。他們是選擇了從濱綏線的牡丹江到綏芬河一線上開始穩步向南推進的方式。
這一來葉磊就不得不改變原來的計劃。
向南是沒有去路。那裡還有去年剛完成建設的興寧線鐵路，其沿線也肯定是日軍的主要封鎖區域。而想從北面，也就是從日偽軍的多個討伐隊之間穿過去，那樣的危險還更大。
就像劉亞潔想的那樣，此時留給寧東支隊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向西撤回根據地。
但這條路就那麼好走嗎？鐵路線上就那麼好突破？
更大的問題是，現在就撤回去的話，根據地方面的壓力就會再次變大起來。
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葉磊才組建了寧東支隊，還親自帶隊來到外線進行作戰。如果就這麼回去了，那這麼做的意義又何在呢？！
經過緊急討論，葉磊說服了伊、尹、劉三人，選擇了一條大家都認為不可能的一條道路。
這就是向東。
在以前的會議中，之所以放棄向東行動的原因是，東寧縣地區的山地裡有大量日軍建設的要塞，更有日軍的第十二師團和國境守備隊駐紮在那裡。要是再往東開進，那他們就根本沒有多少活動的空間。沒有了空間，那還怎麼打游擊？
但現在的情況有些不一樣。一方面情況比較緊急，日偽軍很快就能感到他們所在的八德嶺地區，另一方面他們又不想回到根據地。所以目前他們能夠轉移的方向只有向東。
至於到了東寧縣西部山區之後，再怎麼辦，那只能到時候再考慮了。
丸山是穆稜窩集嶺南部的一座山，附近還有西山、紅葉山、太白山、大洋山、白石磊子山、三頭山等，這裡是穆稜河與大綏芬河的發源地，其地勢比八德嶺地區還有所複雜。雖然夾在羅子溝和西河牛屯兩地之間，但只要藏進了這個小角落，躲過敵人討伐的可能性很大。
丸山東側有穆稜河，此時則都結上了冰。河邊則有一條連接西河牛屯和羅子溝地區的山路。如果葉磊想繼續東行，那他們必須得越過這條山路。
「前邊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小鬼子的巡邏兵？」
「沒有，隊長。我們現在就可以穿過去。」馬振東說道。
「嗯，出發。按原定的計劃過去吧。」
想到馬上就能越過這條山路，然後進入大洋山地區，葉磊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
過了這條山路後，寧東支隊所處的位置，十分危險。北有西河牛屯，南有羅子溝，東邊則有一條連接兩地的警備路。
在這個南北長三十里，東西寬二十五里的區域內，本就沒有一戶人家，集團部落政策實行之後，這裡更是人跡罕見。只要不被小鬼子的飛機發現，那他們就是在這裡呆上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會碰上敵人。
當然，如果想長期留在這裡，那不是很現實。就是他們不被敵人發現，他們也得走出去才行。因為糧食肯定是不夠吃。
但葉磊已經想好了。就堅持到下個月十五日，然後就率隊往回趕。爭取在二月內，爭取在斷糧之前回到根據地。
「政委，你猜我們能在這裡堅持多長時間？」
「這裡啊？嗯，看起來是很危險，但小鬼子不大可能從羅子溝派出討伐隊討伐這裡。難道他們還想早上從羅子溝出發，中午就到西河牛屯那邊休息嗎？所以，只要我們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肯定不會危險。」
「嗯，我也是這麼想。看地圖上只是顯示這裡山高，也沒有村莊。我本來還以為這裡的村民都被拉到其他地方了。現在一看，這裡還真不是什麼住人的地方。住下來幹嘛？連個平地都沒有，根本沒法種地。頂多啊，獵人才會來到這裡。嗯，是個好地方。比八德嶺那邊還好。如果真有足夠的糧食，一直呆在這裡，我看也沒啥危險。」
「只是……，隊長，我們是過來容易，但撤回去就難了。從地圖上看，我們已經遠離的根據地。就是選擇最近的路線，那也得走兩天才能到達根據地邊緣啊！但要從熟悉的路回去，也就是先回到八人溝密營，再走鹿道方面，那可得用三天才行。」
「嗯，這個不用太擔心。只要我們留下足夠的時間，別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那還是能夠及時回到根據地的。我看咱們再堅持十五天就行。十五天啊，會很快的。」
「十五天？好吧。二月十五日晚，我們肯定要西進！」
「當然。拖延了這麼長時間，我看已經足夠了。對了，劉隊長，你不是來過這裡嗎？」
「隊…隊長，我是來過。當年這一帶也有過一夥鬍子，當時我們商量事情的時候來過一次。後來就沒來過。」
「你都來過，怎麼會這邊不熟悉？」
「來是來過。但我們按規矩，都是有他們的人過來接。被他們帶著在大山裡饒了兩圈之後，我也就不太記得怎麼走了。說起來，如果真能找到那夥人的老巢也是不錯。我記得那裡可是有個大山洞來著。」
「一點都記不起來？周邊有沒有小河小溪什麼的？」
「溪水、小河都過了好幾條，那還能分得清哪個是哪個？說不定一條小河都走過了幾次。」
「你們都是這麼做嗎？」
「是啊。綹子裡一般不會帶外人進入自己家裡。有事也都在外頭談。」
「那你怎麼去了他那裡？」
「這都過去的事情了，就不提了吧。」
「你不願意提，那就算了。哎，就可惜了。有個現成的營地就好了。那夥人後來去哪了？」
「聽說是被日軍給圍殲了。」
「不對啊，小鬼子不是一般很少對付綹子嗎？他們都在進攻抗聯呢！」
「隊長，那也要看是什麼情況了。真惹到了小鬼子頭上，他們也不管是誰，都會派重兵圍剿的。」
「哦，聽劉隊長的意思是，那夥人惹到了日本人頭上？不會是殺了不少鬼子吧。哈哈哈，是個咱中國好男兒。」
「殺鬼子？哼哼，他們還沒那個膽子。吃飽了撐得打鬼子？」
「劉隊長，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什麼叫吃飽了撐得打鬼子？這是咱抗聯應該說的話嗎？」伊俊山提醒道。
「哦，錯了，我說錯了。」
「沒關係。第一次嘛，可以原諒。但以後不能再這樣說了。你說是不是，劉隊長？」
「是。看來我的這個覺悟還得提升才行。」
「嗯，這就要多靠伊政委了。政委，你得多幫幫劉隊長才行啊。」
「這是我的職責。」
「劉隊長，你也別想歪了。我也當過大櫃子，你怎麼想我也清楚。但這樣可不行。當然，改變是需要時間的，只是希望這時間能短一些。要不然，你不可能老帶著一個副字吧。」
「隊，隊長，你還會讓我出去帶兵？」
「我沒說過不會吧。只要你有那個能力，只要你是真心抗日，那為什麼不呢？」
按理說，這樣的話不應該提前跟他說，等他完全轉變過來之後，在跟他說這些會更加穩當一些。
但在這兩天裡，葉磊看著劉亞潔一副愁眉苦臉的臉色，就覺得不能這麼處理。因為還有一百多人看著呢。
這劉亞潔在他們心中的威信還是很高。他們現在都不用繼續聽劉亞潔的命令了，可還是經常會看劉亞潔的臉色行事。
如果讓這九彪繼續這樣下去，那還怎麼讓那一百多人接受被收編的現實，然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因此，葉磊就把這話提前說了出來。
等那一百多人的心被下邊的指導員、黨員爭取過來之後，就是讓劉亞潔繼續帶隊，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因為那時的九彪隊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九彪隊。
況且，讓不讓劉亞潔帶兵還不是葉磊說了算？只要他說還不夠，那劉亞潔還得繼續當這個副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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