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青嶺崗 第三十三節 一號高地 文 / 一致對外

    十二月十五日，上午十點二十分，西北岔東南。

    一號高地的戰鬥已經進行了一個小時，他們正在用五個排的三百人的兵力阻擊近千日偽軍。到現在他們都打退了一次日軍小隊規模的進攻和兩次偽軍連級的進攻，還剛剛經受了一次鬼子破飛機的掃射和轟炸。

    以葉磊昨晚的經驗，他們應該還保留著大部分戰力，最多也就五十人失去了戰鬥力。

    「葉團長，咱們是不是可以開打了？」唐風問道。

    唐風喜歡叫葉磊為葉團長，不想別人那樣叫連長什麼的。現在的鐵血連中，怎麼叫葉磊的都有，清松五虎更喜歡大哥的叫法，林岑子出來的人喜歡叫他為大櫃，而採伐戰場戰鬥以後加入近來的更多是叫葉連長、葉隊長。想唐風這樣叫葉磊為團長的也就五呼頂子那裡出來的四人。

    「再等等，等鬼子下次發動攻擊後，我們再打。」葉磊說道。

    連一個山頭都打不過去的鬼子，可能也是急了。這次竟然組織了一次由一個小隊和一個偽軍營三百五十人的進攻隊列。

    機會來了。

    前面的戰鬥中，日偽軍已經在山坡上留下了三十多具屍體，撤下來的人中，至少也有一百人以上受傷。這次在派上去這些人，那在山下還有五百左右日偽軍。

    敵人已經爬上了一號高地所在的那座山的半山腰，馬上就要打起來。

    「唐風，只要那邊打起來。你就指揮兩個機槍排開火，把子彈都送給站在那裡的兩百多個鬼子。有沒有信心一輪就把小鬼子打趴下？」

    「你就看我的吧，團長。」唐風信心十足地說道。

    山坡上的戰鬥很快打了起來。此時在山下的鬼子軍官們還在那裡指指點點，好像是在討論如果是自己的話，應該怎麼打。

    但唐風沒有給他們更深入討論的時間。一號高地上的第三分隊開始反擊的下一刻，唐風的兩個機槍排二十四挺輕機槍同時發出了怒吼。

    鬼子們還沒發現這熟悉的槍聲從哪個方向傳來時，一排排子彈迅速收割著鬼子的生命。

    二十四挺輕機槍同時開火是什麼樣的情形？葉磊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強大的火力。相信大部分鬼子也沒有見識過，更不說這些輕機槍對準的是他們的身體。

    就在一瞬間，大片的鬼子倒了下去。他們都沒來得及抬槍，就被打成了馬蜂窩。

    槍聲就是命令。這邊的機槍聲一響起，路南路北的數百支步槍也緊跟著開了起來。

    那些軍官們早就被槍法要比其他隊員好多的特戰隊所瞄準，命令一響，這些指哪打哪的神槍手們更是百步穿楊，一一命中自己的目標。

    在突然收到襲擊的情況下，又被收割了各隊軍官的日本鬼子，一開始就亂了起來。但沒過多長時間，訓練有素的小鬼子還是很快反映了過來，各自找到一些樹木，躲在後頭。但這也解決不了問題。南北都有人向他們射擊，不管他們藏都什麼位置，都要受到另一面的攻擊。

    鬼子四處亂竄，狼狽地躲避著四處亂飛的子彈。

    相比無頭蒼蠅似的鬼子，偽軍這邊則一開始被打死了些軍官外，就再也沒受到任何針對性的打擊。只有幾個嚇破膽子的偽軍想往東逃走時，才被從東邊打過來的子彈打趴下。這些人也沒有喪命，只是腿部被子彈打傷，倒在地上玩命哀嚎。

    這世界上的好事不可能都有葉磊的份，這壞事也一樣。凌晨剛跟數倍於己的敵人幹了一仗的葉磊，這次卻碰上了好運氣。

    當兩個機槍排打了兩輪後，已經看不到一個完整的鬼子了。被打爆腦袋的、胸脯打成蜂窩的，一片片的鬼子倒在了血泊中。

    「吹衝鋒哨。」葉磊命令道。

    這樣的時候應該是吹衝鋒號的。但他們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只好用用這個聲音有些刺耳的鬼子哨子代替。

    衝鋒哨一響，路南北的山上，一下子衝下來了五百多號人。

    本就嚇得趴起來的的偽軍動都不敢動，而剩下的鬼子也不是很多了。只有還在半山坡上的鬼子和偽軍四處亂竄，想找到一條路逃出去。

    但這也只能想想，前有三分隊阻擊兩側有幾百人衝過來，哪裡還有他們可以逃出去的路線。就是一隻狡猾的兔子，也逃不出如此多獵人的手心。

    優勢已經確定，拒不反抗根本無法扭轉局面。

    二十分鐘後，一聲槍響宣佈了這場殲滅戰的結束。

    一號搞地下，葉磊站在被雪水染成紅色的雪地上。

    「打掃戰場吧。一分隊打掃戰場、收編俘虜、救治傷員。三十分鐘內，全部撤出這裡，分散退回山中。三分隊，繼續堅守一號高地。白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四點，把所有的俘虜全部集中到西北岔大門外，由劉政委和高翔組織一場訴苦大會。晚上七點，連部開擴編會議。晚上八點，總結兼擴編動員會。各部隊負責人全部要參加。休息時，別忘了放出觀察哨。」

    葉磊和所有隊員一樣，已經有二十四小時沒有睡覺，中間又進行了近四個小時的激戰。這一放鬆下來，他就感到一身疲憊傳來。在查看了部分受傷隊員的情況後，他實在是熬不下去了，就在一號高地上找了一個防空洞睡了起來。

    中間葉磊被鬼子飛機的轟炸炸醒了三四次，但很快又睡了過去。一直睡到傍晚，他才被餓醒過來。

    「吃點東西吧。」四排排長汪重山遞過來一把乾糧，說道。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一分隊、二分隊都已經撤近了山裡，應該沒什麼事。我們這裡也沒啥事，鬼子飛機來了好幾趟，扔下一大堆炸彈後，就都回去了。要是鬼子知道，這些炸彈連一個人都沒傷著，連長你說他們是不是很生氣？哈哈哈！」

    「那部落那邊呢？四分隊呢？」

    「那邊現在沒什麼消息。我讓人繞過去看了下。那裡也受到了鬼子的轟炸，不少房子倒了。但大部分還沒事。這大冬天地，到處都是雪，想燒起來不是那麼容易。」

    葉磊狼吞虎嚥把乾糧吃了下去，道：「現在幾點了？我們一起回部落吧。」

    晚上八點，西北岔指揮部。

    總結兼擴編動員會議準時開始。先由齊團長簡單介紹從昨晚開始到今天中午前結束的這場西北岔保護戰的情況，然後由各分隊長講述戰鬥經過。最後才是此次戰鬥的統計。

    「這次戰鬥我們付出了很大代價，但我們也有較大繳獲。我先說一下鐵血連的情況。

    這次戰鬥總共有兩千零一十多人參加戰鬥。其中包括在西北岔的鐵血連戰士一千三百五十餘人、七八五十人左右的民兵。此外在保護西北岔部落的戰鬥中也有一百多名鄉親參加了戰鬥。戰後統計結果為犧牲一百七十四人，重傷二百四十一人，輕傷二百六十四人，微傷三百二十八人。其中微傷指受了輕傷，但不影響行動，可以繼續參加訓練、戰鬥的人員。具體數字為：一分隊犧牲三十一人，重傷五十五人，輕傷六十七人，微傷一百零三人；二分隊犧牲二十三人，重傷三十七人，輕傷六十一人，微傷八十九人；三分隊犧牲二十七人，重傷三十一人，輕傷四十九人，微傷七十七人；四分隊犧牲九十三人，重傷一百一十八人，輕傷八十九人微傷；五十九人。每個分隊的傷亡率為百分之三十一、百分之十六、百分之三十五、百分之五十六，而整個隊伍的傷亡率百分之三十七。這傷亡率中沒算微傷部分的人員，如果算上傷亡率則有百分之五十。」

    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沒見過四分隊是怎麼戰鬥的，當他們聽到四分隊的傷亡率達到驚人的五成五時，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葉磊繼續說道：「我們在這次戰鬥中有二十三名班級幹部、八名排級幹部犧牲，如白魚通知就在包圍西北岔部落大門時英勇犧牲。現在我建議為犧牲的戰士們默哀三分鐘。全體起立，默哀開始。」

    付出了這麼大的傷亡，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沉甸甸的。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葉磊頓了頓，說道：「雖然我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我們成功地完成了反討伐作戰。在連續十四個小時的戰鬥中，我們先後消滅近三千個日偽軍。其中包括全殲五個完整的日軍中隊及七十人左右的分散日軍，全殲五個偽軍營，全殲三路為軍警。根據戰後統計，所有日軍全部被擊殺，有七百三十多個偽軍、偽警被擊殺，俘虜一千二百餘人。繳獲物資方面由劉政委介紹一下。」

    「這次的戰鬥十分激烈，很多裝備都被打壞，彈藥的消耗量也比較大。我先說一下繳獲部分。此戰，我們繳獲的有六百四十一支三八式步槍，其他類型步槍則有一千二百零五支。手槍三十五把，輕機槍三十七挺，重機槍八挺，擲彈筒三十九具，步兵炮兩門，各類子彈九萬發，手榴彈兩千二百枚，機槍子彈、擲彈筒榴彈一批。此外還繳獲了無數各種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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