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青嶺崗 第三節 索營長 文 / 一致對外
王八脖子軍事部落，偽軍營部。
魯大牙幾乎用了一個小時，才「跑」了六里地來到營部。
「索營長，我有事像你匯報。」魯大牙心不在焉地說道。
索營長是一個年近四十、壯實的中年人。鬍子拉碴的他，如果不是穿上了偽軍軍服，別人還都以為是哪個綹子裡的鬍子。
「你個大牙，每次都這麼嘮叨。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是，營長。剛才巡邏時，山溝子裡出來了二十來人。說是松本討伐隊的，正在追一小股紅軍。他們讓我回來報告來著。」
「什麼時候討伐隊跑到這嘎達來了。」索營長抱怨了一聲。
聽完魯大牙的描述後，索營長很不情願的邁出了營部，只說讓魯大牙在這裡等著。
過了一會，索營長黑著臉回到了營部，朝一個偽軍喊道：「你馬上一連、二連集合。」
「咱要過去追紅軍？」一個偽軍問道。
「紅軍都跑到眼皮子底下了，能不追嗎？」索營長氣道，「奶奶個，這小鬼子怕死，自己不出去，倒讓咱們挨槍子。上邊不是搞什麼大討伐嘛，討伐來討伐去也沒見什麼效果。等會你們自個小心點，別追得太靠前，保命要緊。就按老辦法做。」
幾個偽軍聽到命令後，就去集合隊伍了。魯大牙則還坐在一旁。
對這個按老辦法，魯大牙還是很清楚的，就是把槍口往上抬一點，這樣就基本打不中紅軍了。實際上紅軍也十分配合這樣的行動，他們的大部分子彈都達到了小鬼子那裡，偶有一些子彈會打到偽軍這邊裝裝樣子。
鬼子也不是不清楚這樣的這樣的狀況，但除了訓斥外，他們還真是沒有太好的辦法。索隊長的這個營，雖也有過幾個前任，甘願成為狗腿子，要下邊的人槍槍對著紅軍打。紅軍碰到這種狀況，那還用說，直接擊斃當官的。剩下的就又恢復了老辦法。鬼子連換了幾個營長後，發現這種情況仍是得不到好轉，但也不能把偽軍都給槍斃了。這麼大個東北，沒有偽軍幫忙，就憑他們那點人，還真是不行。
魯大牙確認周邊沒其他人後，換了稱謂問道：「姐夫，我想跟離開。不想再這裡待下去了。」
索營長邊整理著武裝帶，問道：「去哪？」
「找那股紅軍去。」
「你想害死我們啊。你走了，家裡人怎麼辦？」
「我……,你不是營長嗎？你跟鬼子說說，看能不能給我弄張通行證什麼的。這樣我走了，家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想都別想。老實呆著。」
過了一會兒，索營長就帶著兩個連的滿洲**出了部落。這姐夫和小舅子的習慣，那還真是差不多。剛出大門時，還像急匆匆的樣子，等進了山裡，鬼子看不到了，他們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來。還沒走上三里地，索營長就把隊伍叫停了下來，說是要養足體力，等會兒好追上紅軍。
此時，葉磊幾人已經進入了預定地點，警備道路上則留下了高翔一行人。
到現在為止，幾次消滅小鬼子的行動中，不管是兒童團還是鐵血隊，都沒開過槍。只在月岔那裡打偽軍的時候，才開了幾槍。沒開槍的情況下，鬼子都很晚才知道受到了攻擊。葉磊他們就有充分的時間，轉移繳獲的物資。所以在情況允許下，葉磊盡量選擇一種無需發生激烈槍戰的方法。
白魚提供的情報對葉磊他們來說是一場及時雨。如果一切屬實，那這一場針對王八脖子的戰鬥，將要比預計的簡單地很多。只要能拿下一部分偽軍，他們就有辦法混進部落裡。那時等待鬼子的將是甜棗大嬸的召喚。
現在有兩個要素影響著，這次行動的發展。一是來的是鬼子兵還是偽軍。如果是偽軍，那一切都好辦。但不是如此，那就得看具體情況了。二是那個索營長會不會親自帶隊出來。如果是，那好辦。相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就可以拿下。若不然，想混進部落裡就麻煩得很。
白魚先按高翔的要求，來回走了幾趟。中間也跟其他巡邏組簡單交流了一下。
等偵查員傳消息過來，說部落裡有隊伍開出後，高翔就讓白魚他們先停止了巡邏。平常他們也不是每次都能碰上另一段的巡邏組的，這樣停一段時間，也不會讓其他組產生疑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高翔站在土路上就是等不來偽軍。正在焦急時，偵查組回報，說被派出來的一股二百多人的偽軍沒走多遠就停了下來在前邊的一個山腳下休息。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高翔歎道。
又等了半個小時，這太陽都快要下山時，索營長才帶著偽軍隊伍姍姍來遲。
索隊長見前面帶隊的人只是一個小隊長，又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年輕，這氣不打一處來，問道：「鄙人姓索，是王八脖子的**營長。不知這位怎麼稱呼。」
「姓高名翔。我是松本討伐隊的小隊長。」高翔答道。
一個小隊長牛氣什麼？我還是營長呢！
「聽說貴部正在附近追剿紅匪，不知怎麼還在這裡？」
「這不是等著索營長過來，共同商討剿匪大事。」高翔一指道邊的一個上邊鋪著地圖的大塊平整的石頭，「來，索營長。咱們好好分配一下追剿路線和範圍。」
「好。」說了沒幾句，索營長對這個小隊長是惡感叢生。想道：你就一個狗腿子而已。有本事打小鬼子去。別再我面前裝模作樣，哼。
也許是高翔的演技好，也許他是本能表演，索隊長是絲毫沒對這個小隊長產生疑心。
他剛走到地圖旁邊，正要彎腰看地圖時，突然感到後背上有什麼東西頂了上來。多年從軍的他，馬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保持動作。你要亂動，這槍說不定會走火的。」一個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索隊長也是戎馬半生的人，炮火紛飛的戰場也不是沒見過。這點事情，他還不怎麼放在心上。他知道，只要按對方的要求做，他們是不會為難自己的。
「要我怎麼做？你說。」
「這邊有人想請你過去一下談談。你看這些人……」
「知道了。」索隊長慢慢轉過身去，對還在那裡站著的一群偽軍喊道：「崽子們，我去去就來。你們在這裡等著。魯大牙，你跟著我。」
此時，葉磊和李叔正在樹林裡看著土路上發生的一切。雖然聽不到他們具體在說什麼，但倆人都知道，事情發展地很順利。
「葉大櫃啊，今天這是真湊巧啊。」
「怎麼個湊巧法？」
「呵呵，讓我先買個關子。你就看我的吧。哈哈哈。」
很快，高翔壓著索營長魯大牙兩人走進了樹林。他們還沒走到跟前，李叔就贏了過去，說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得罪了，得罪了。」
見有人迎過來，還先賠罪，索營長停住了腳步，看了半晌握住自己手的人，驚喜地說道：「這不是李老弟嗎？你怎麼在這裡？」
「所來話長。來，咱先坐下來，慢慢聊。」李叔說道。
葉磊沒有打擾他們的敘舊，只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李叔先跟索隊長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然後對葉磊介紹道：「大櫃的，我來介紹一下。這是索延索營長。索大哥，這位是我們大櫃的。」
索延一來到這裡就發現了一個腰上插著手槍的小孩，本以為也就是李青的跟班。沒想到這李青竟然稱這個小孩的為大櫃的。大櫃是什麼人，索延清楚地很，但他從來沒聽說過，竟然有這麼小的大櫃。
「索營長好啊。今天多有得罪了。」葉磊抱拳道。
「哪裡哪裡。」索延這才反應了過來，「不知大櫃的帶著崽子們來這裡是何事？」
對一個才十幾歲的大櫃，索延充滿了好奇。
「我來說吧。」李叔接過話，「我們是來打窯子的。你說這王八脖子算不算個紅窯？」
這李青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嚇得索延都愣了半晌。
「李老弟，沒這樣折騰人的。你也別想糊弄我，綹子裡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索延道。
李叔沒馬上跟索延解釋什麼，反而對葉磊介紹道：「大櫃的。索大哥以前是東北軍的，後來張將軍帶著隊伍入關時，他跟一些人留了下來。先是當了一段時間的綹子，後來他們的大櫃被鬼子招安，他也就入了偽軍。」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說來又有啥用？」索延灰心地道。
「那不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李叔說了一句索延，「葉大櫃，別看索大哥當這個偽軍，我相信他沒做過壞事。以前我們綹子裡也打過鬼子，如果碰上所大哥他們，他們都是要抬高槍口放槍的。說來好笑，我們跟他們也碰過幾次，還從來沒有崽子們被他們打中的。當然，我們也不打他們。朝天打上幾槍，我們該去哪還去哪。後來我被小矮個兒們打中了，還是他把我給藏下來的。沒有他，我都早個三四年去見閻王了。」
「呵呵，你們這是給鬼子演戲看啊！」葉磊笑道。這種事以前，他也聽說過不少，在書裡也看到不少。本來還不怎麼相信，聽李叔這麼一說，葉磊就相信了大半。是啊，沒有深仇大怨，又沒什麼利益衝突，誰會嫌命長，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是？！「我去解下手，你們慢慢聊。」更正：第三卷第二節有兩處提到楊木頂子，應為熬木頂子。已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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