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為了活著 第二十一節 訴苦活動 文 / 一致對外

    「不說這些了。傳宗，有沒有糧食什麼的？」葉磊繼續問道。

    「這個還真不少。聽高翔說，鬼子把村子裡的糧食都給收了上來，然後每三天按人頭髮糧食。所以我們在前院的中院的倉庫裡找到了近三千斤各種糧食。」

    「嗯，好。都暫時先封存著。馬上天就要大亮了，你先去看看昨天咱們在四區捆住的那人，如果還在，就把他帶回來。其他人先休息半小時，半小時後我們進行下一步行動。」

    除了繳獲的槍支彈藥和糧食，這次有一樣繳獲讓葉磊十分高興。他從死掉的鬼子身上，竟然找到了兩個懷表。以前因為沒有計時工具，只能估摸著時間。現在有了兩個懷表，他們的行動將會更加方便。

    過了一會，傳宗就把昨天的那個朝鮮漢子帶了進來。

    「路上沒被其他人看見吧。」葉磊問道。

    「沒有。這個人還老實地呆在原地，沒出現其他情況。」

    「好，把他先交給唐風他們看管起來。然後你也休息一下。」

    半小時後，等大家都休息了一會，葉磊就把除在村北繼續放哨的鄒城之外的五人和高翔都集中到了中院。

    「傳宗，你都後院把陸光帶過來。」

    「好。」劉傳宗聽到葉磊的命令馬上去了後院。

    唐風看到幾人都過來了，問道：「你想怎麼做?」

    「咱們現在人手不足，得先抓幾個壯丁過來用用。」

    「你要用偽軍和巡邏隊的？」

    「偽軍暫時還不能用。我看陸光的態度不錯，先通過他把巡邏隊裡的那些村民先挑出來，應急一下。」

    「嗯，咱這次鬧得有些大，人手是不足。」唐風道。

    「怎麼，這次來的只有你們幾個人？」高翔有些不敢相信。

    「不行嗎？」吳長樂反問道。

    高翔提出的這個問題有些怪怪，但也能理解。誰會相信只憑他們七個孩子，就敢偷襲林岑子。說怪，是指高翔說話的口氣，聽起來他是希望有更多的抗聯部隊過來。如果他真是特務，那抗聯說不定就要被鬼子盯上了。他在這裡就是等著抗聯過來，然後通過他的方式進入抗聯。那後果就很嚴重了。

    「哦？真的就來了你們七個人？」高翔還是不相信。

    「你見過除了我們幾個之外還有其他人嗎？」吳長樂看高翔搖了搖頭，「那你還問什麼？」

    「我不敢相信。你們怎麼有膽子襲擊這裡！」高翔好像有些看不上兒童團。

    吳長樂還要反問高翔時，劉傳宗已經帶著陸光走了過來，說道：「人我帶來了。」

    「陸光，你恨日本人？」葉磊問道。

    「恨，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行，我會給你機會。你先從俘虜的巡邏隊裡抽調信得過的，沒做過壞事的幾個人出來。我們有安排。」

    「巡邏隊雖然做錯了一些事情，但他們也都是逼不得已，都是好漢子。我信得過他們。」

    「別忙著說大話，你先去挑人。」葉磊打斷了陸光的話。

    陸光也不多說，走進大屋找起了人。不一會，他竟然帶出了二十八人，昨天被葉磊他們俘虜的人竟然都被他帶了出來。

    「這些人都沒問題。」葉磊有些不相信。

    「沒問題。雖然我和他們也做錯了一些事，但你可以問村民們。我相信大家心裡都有一桿秤。」陸光顯得十分有信心。

    「高翔，你說呢？」

    「沒問題。他們也是不得已。」

    「行，陸光你讓他們列隊。」說完葉磊又轉向高翔，「你也去裡邊挑人。」

    「好。」

    這個高翔也不含糊，一下子又給帶出了十四個。

    「你說他們都沒問題？」

    「跟巡邏隊一樣，這些人也不壞。」

    「那其他人呢？」

    「剩下的六個偽軍，或多或少都做個一些壞事，成為了鬼子的幫兇。我敢拿自己的頭擔保，這些人都沒問題。」

    「陸光，過來。」等陸光走到葉磊身前，葉磊因為身體比對方矮，不得不抬頭問他：「這些偽軍，你看怎麼樣？」

    「村裡的偽軍都還可以，只是有幾個被鬼子和偽軍隊長逼著做了些壞事。我想這十四個人應該沒問題。」

    看著高翔和陸光兩人互相保證，葉磊覺得這些話大部分還是可信的。但一下子找來四十多人，讓葉磊感覺有些過多了。加上兒童團的七個人，都超過五十人了。

    這麼多人，憑兒童團的七人還怎麼控制。即使不發給他們武器，這些人一股腦兒湧上來，自己七人也只有逃跑的份。但自己已經說讓他們自己去挑人，他也不好再讓他們塞回去幾個。

    「行。陸光、高翔你們趕緊整理下隊列。給你們五分鐘。」

    兩人都有時間概念，知道五分鐘的長度。馬上對各自的巡邏隊和偽軍整理起來。

    等兩支四十多人的隊伍列好。葉磊站到了大屋的台階上，命令道：「梁思井，現在開始你來負責看押剩下的俘虜，不聽話的像我之前說的那樣處理。唐風，劉傳宗，你們倆人為一組，從這些人中各抽調十四個巡邏隊員和七個偽軍，嗯，七個士兵。江猛山、吳長樂，你們倆為二組，帶其他的二十一人。馬上開始整理隊伍。陸光、高翔，你們跟著我。立即執行。」

    唐風、江猛山等的四人從來沒有帶過隊伍，一開始有些手忙腳亂。

    高翔提議道：「要不要我去幫一下？」

    「不用，讓他們自己弄。」葉磊說道。

    葉磊希望他們能自己琢磨著把事辦妥。兒童團的幾人都沒有接受過軍事教育，在以前的兒童團時，最多也只帶過四五個人，面對管理二十多人的情況，確實有些不知所措。但管四個人也算是管過不是？！人多了，管理的方法還是差不多的，至少整理隊伍應該沒有問題。

    四人折騰了好一會，才把各自的隊伍都整理好，還把各組分成了三個小組，又臨時各找了三個小組長。

    等隊伍都整理完畢，葉磊對列好隊的四十多人說道：「大家好，我們是抗聯的部隊。」既然高翔他們都認為自己是抗聯的，那葉磊也沒有必要說自己是兒童團。「昨晚，我們襲擊了林岑子，在這的大多數人，之前已經都被我們俘虜過了。但考慮到陸光和高翔兩位的建議，覺得在場的各位都是不得已才當上了這個偽軍和治安隊、巡邏隊，所以我決定不在看管大家了。我們部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在這裡我希望大家能配合我們。」

    林岑子被鬼子完全佔領也沒多長時間，這裡的村民大多都知道抗聯。聽說抓自己的人是抗聯的，治安隊和巡邏隊的村民們都很高興，紛紛說有什麼事情他們肯定是要幫忙的。

    「好，咱們先開一個小會。大家先原地坐下。」

    看著四十幾人都放鬆下來，慢慢坐在地上，葉磊就把劉傳宗叫了過來，說道：「還記的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訴苦活動的事情嗎？」

    「記得。」

    「咱們現在的時間不多，我給你一個小時。你組織一場訴苦活動，讓這裡的大多數人真心實意幫著咱們做事。有沒有信心？」

    「我還沒組織過訴苦活動啊！還這麼多人。」劉傳宗苦著臉說道。

    「什麼事情都有第一次，是不是？人多了更好，更容易產生共鳴，你可以多讓幾人說一下自己的情況，狠狠地批判一下日本鬼子和偽滿洲國。我會讓梁思明配合你。」

    「你讓他給我當托？」

    「不行？」

    「行，只要他來先開口，我相信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人出來說話。」

    「好。開始辦吧。我在一旁看著。」

    劉傳宗不愧是劉教員的兒子。雖然一開始有些緊張，但很快就適應了過來。等他講完了一段，被葉磊趕鴨子上場的梁思井就被劉傳宗拉到了台階上。

    梁思井也從來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過話，也想劉傳宗一樣，開始時候有些結巴。他沒有想劉傳宗那樣的口才，但想到自己的父母親，想到被掃蕩的五呼頂子，滿滿的他開始說得越來越順，越說越傷感。說著說著，梁思井最後還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淚。邊說邊哭，越說哭聲越大，到最後，梁思井已經無法繼續說下去了，直接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失聲痛哭起來。

    說眼淚是女人的致命武器，這男人的眼淚也毫不遜色。

    此時，葉磊已經看到在場的好幾個村民默默地哭了起來。他也發現，身旁的陸光也是兩眼含著淚水，硬是忍著沒有掉下眼淚。

    讓葉磊有些奇怪的是，一旁的高翔似乎也是很激動，都咬著牙閉上了眼睛。

    第一次的訴苦活動，在梁思井這個導火線的燃燒下，很快進入了高潮。一個接一個的村壯和以前的偽軍都要求上檯子上說說自己的經歷。

    連著四個人說完自己的故事之後，葉磊發現時間差不多了，這些人的哭聲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大，就讓劉傳宗盡快結束這次訴苦活動。

    等劉傳宗宣佈此次會議暫告一段落以後，江猛山、唐風等四人足足用了二十分鐘，才把被悲痛傳染的眾人一個個拉了起來，站好了隊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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