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纓傳奇 第四十七節 潛殺 文 / 一致對外
一九三九年六月二十一日，高檯子村北側，一座山峰上。
正是月黑風高夜，殺人進行時。
清松六虎在葉磊帶領下來到了這裡。從這處是看不到高檯子村的，中間隔著一座山峰。之所以他們來到這裡，是因為村北側是鬼子哨位最少的方向，只有一個哨位，就在前面的這座山頂上。
上次葉磊和劉傳宗過來偵查時，發現此處的鬼子警戒十分薄弱，同時鬼子們注意力比較分散。畢竟要負責整個高檯子村北側的警戒，也不是兩個鬼子就能看顧下來的。有次繞過哨位過去時，劉傳宗不小心踩下了一個鬆散的石塊，結果那石塊嘰裡咕嚕滾了下去。在靜靜地夜晚中弄出了不小的聲響。倆人趕忙找到一個隱蔽處趴下來，觀察對面的哨位。倆人觀察半天後，看對面沒有反應，他們才按下心來。不知敵人是睡著了，還是以為風化的石頭滾了下來，反正只要沒被發現就是好事情。
「我帶著鄒城走在前面，傳宗你帶其他三個人離我們五十米左右跟在後邊。不要弄出任何聲響，後邊的踩著前邊的人留下的腳印跟上來。」
安排完，葉磊就帶著鄒城現行往鬼子哨位上湊了過去。
其實說是哨位，其實就是兩個鬼子兵在一圈巡邏下來後，停下來休息的地方。那裡也沒有什麼遮蔽物，只放著一些鬼子要用，但巡邏時不方便帶著的一些物品。具體是什麼葉磊也沒看清，只是看見那裡用有一堆用帆布蓋著的東西。
這次葉磊準備的計劃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埋伏在他們巡邏時要路過的必經之路兩側，等鬼子來到跟前，直接就把紅纓槍扔過去，能扎死就算成功，扎不死就撒腿就跑，跑得遠遠的。因為他們對這片山區也觀察了好幾次，比較熟悉，又是夜晚，即使一擊不中，鬼子又發現了他們，葉磊還是很有把握能跑出去。只要進入離開高檯子村周邊就能安全。
很快六虎就來到了哨位所在的山峰上，然後按葉磊的計劃埋伏在了一處樹林裡。葉磊、鄒城、吳長樂三人一組埋伏在了一條像是有人走過的山路南側，而另外三人，則由江猛山帶著埋伏在了另一側。
埋伏，就是要隱藏自己的身體。這點葉磊還是明白的。所以他們出發時已經把各種樹枝籐蔓掛在了每個人身上。當然臉也是用泥巴塗了的。這些基本的、在電視裡看過的細節，葉磊還是照辦了下來。出發前他們還試驗過，如果不注意看，還真看不出來。夜晚就更看不出來了。紅纓槍也是往槍尖上塗了些泥土。紅纓更是變成了泥巴色。畢竟是第一次行動，葉磊幾乎把自己能想到的辦法都給使上了。
鬼子的巡邏看樣子是沒什麼規律，反正葉磊是沒看出他們按什麼順序來巡查周邊山區的。既然鬼子隨時都可能出現在跟前，他們也就不敢說話了，再小聲也不行。
他們埋伏的時間很長了，他們是入夜後，就來到這裡埋伏，現在都應該過三個小時了。鬼子還是沒有過來。這時在洞裡進行的潛伏訓練效果就出來了，雖是過了這麼長時間，基本沒人動過，沒法出過一點響聲。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僵硬的身體有些讓幾隻老虎開始難受了起來。其實難受的並不只是僵硬的身體，最難受的是被蚊蟲叮咬過得手，癢癢地，恨不得他們趕緊吐一口吐沫。這只能怪葉磊沒有提前想到。褲腿是綁上了，就忘了這手。
突然遠處傳來了腳步聲。看來鬼子就要過來了。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六人都是把自己緊緊地貼在了地面上，都恨不得能鑽進土裡。
鬼子還算很有紀律，沒有聊天，只是一前一後相互保護著，盡可能的小心地，向老虎們埋伏之處走了過來。倆鬼子一邊走一邊還左右看著兩側樹林，偶爾還要用刺刀捅一捅旁邊的灌木叢。
隨著鬼子離自己越來越近，葉磊的心跳開始越來越快。不只是葉磊自己，他藉著月光從對面埋伏的三人眼裡也看到了緊張、恐懼、憤怒。
倆鬼子馬上就要過來了，六虎們馬上就能報仇了。
每個人都握緊了手中的紅纓槍，注視著鬼子來的方向。
這對他們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場考驗。這是他們第一次要干殺人的事情，不管對方是誰。
這樹林裡其實也沒什麼路，樹中間都可以走，怎麼走都可以。葉磊安排的位置也只是在走動最多而形成的小路兩旁，他現在只能希望鬼子是形成了習慣，還會走熟悉的路徑。這種希望是建立在敵人循規蹈矩的基礎上，是葉磊所無法控制的。而事實也說明了希望只是希望而已。
倆鬼子沒有走中間的道路，而是走了在靠北一點的樹叢之間。
可怕的是，江猛山帶著的三個人正好埋伏在他們行進的路上。
葉磊看著鬼子是一步一步地走進老二他們。心中是焦急萬分。果然是計劃沒變化快。鬼子這一改動路線，他們原先定好的計劃就不管用了。按計劃，他們是準備等鬼子走到中間，葉磊等三人，先扔出手中的紅纓槍，等鬼子的注意力轉到葉磊他們是江猛山三人再出手一擊致命。
可現在如果還是按原計劃葉磊等人先扔出紅纓槍的話，那先不說扔中扔不中的問題，在快速反應過來的鬼子很可能就地趴下，這樣他們三個人沒法遠距離攻擊，只能站起來拿著手中的紅纓槍與鬼子進行近距離搏鬥，還得必殺之。
要他們還是按計劃扔紅纓槍？如果扔不中，怎麼跑？
事情的發展十分糟糕，鬼子像知道了他們的計劃似的，繼續走近了江猛山三人。
十米……
七米……
四米……
兩米……
不能再等了，再等仇不見得能報，誰都跑不了。拼了！
決定要拚命的葉磊，沒再多想，順手抬起右手中的紅纓槍，刷地一聲撇了出去。事前大家都商量好，由葉磊先動手。幾隻老虎們還是很聽這個大哥的。看著葉磊撇紅纓槍，鄒城和吳長樂也跟著大哥把手中的紅纓槍撇了出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現在已經不能按計劃進行了，既然跑不了只能硬拚。
葉磊也不看紅纓槍是否扎中的對方，直接站起，左手反握匕首，就跑向了鬼子。
葉磊沖了。
鄒城也沖了。
吳長樂也衝了過去。
就在葉磊撇出紅纓槍時，倆鬼子就發現了自己右側的發出的異響。倆矮個子迅速靠近，調轉槍口用刺刀對準了嗷嗷喊著衝過來的三人。
葉磊他們埋伏的地方離鬼子也不是很遠，也就七八米的樣子。不要命地衝過來也就兩三秒的事情。鬼子根本就沒來得及抬槍拉槍栓瞄準。
說時遲那時快。
眼看三虎馬上要跟兩個鬼子要肉搏了，緊張地趴在鬼子跟前的江猛山三人看到鬼子把槍口調轉了槍口對準大哥他們，也沒有再猶豫，隔著兩米也把手中的紅纓槍瞥了出去。
倆鬼子剛調轉槍口，就看到右側飛過來長桿武器，忙著慌神要躲過紅纓槍。卻沒想到左側又飛來了三桿槍。當他們聽到左側響聲時，一切都晚了。兩三米的距離，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之後的局勢就是一場亂鬥。兩個各被一桿紅纓槍穿透胸膛的鬼子，只來得及胡亂開了一槍之外，幾乎連激烈的反抗都沒能進行，就被六隻小虎給亂拳打死了。
看著眼前的被揍地連他媽也認不出來的屍體，幾人都無語了。
這就算報仇了？就這麼完了？
「都別傻站著。」葉磊催促著，說道：「快，把這倆人給扒了，東西都拿走。」
「我去那個哨位上拿東西。」吳長樂轉身就要往山上跑。
「拿什麼拿，找死啊。顧不上那些了，快扒東西。」
隨著葉磊的命令，六個孩子像餓虎撲食般翻起倆鬼子的屍體。不管是什麼東西，拿了再說。沒幾下就把屍體給扒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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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老虎洞。
昨晚一路奔回老虎洞的幾人，可累壞了，回到洞裡，來不及整理戰利品就躺下睡著。直到現在才醒來，聚在大廳裡。
「大哥，我揍了那鬼子好多下。現在想起來都很爽！！！」錢亮錦興奮地說道。
「咱這就算報仇了？」江猛山問道。
「我只覺得咱昨晚上，就是趴了一夜，然後就群毆了一下。」
「就你？還群毆？我看你是害怕的要命，怎麼打得都想不起來了。」
「誰害怕了，我明睛虎會害怕？哼！」
「不害怕你抖啥腿？」
「二哥，我那是癢得受不了。」
「就你嘴硬。」劉傳宗磕磣了下老ど，問葉磊道：「咱昨晚都槍都啥東西了？」
「亮錦，你說。」
「哦，還真不少。嗯，我想想啊。步槍兩支，刺刀兩個，小子彈盒子四個，大盒子兩個，裡邊有二百四十發多子彈，手榴彈四個。還有藥包、水壺、鐵帽子各兩個，最後是咱扒了的兩套鬼子皮。對了還有倆鏟子。」
「哇，東西不少啊。」吳長樂聽到錢亮錦說出的戰利品，興奮地說道。其他人也很高興。
「好了。傳宗，你和亮錦整理下，都放到那個小洞裡。」說著葉磊指了指還沒用到的小洞，「別忘了，洗一洗那鬼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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