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章:暗隱 文 / 冰魄天驚
第二百章:暗隱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秦飛揚是對神皇沈重陽的胡攪蠻纏徹底失去耐心了,連得說話時的語氣都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的確,他眼下還在擔心自己團隊一年後的生死存亡,哪有什麼心情在這個節骨眼上談一些沒有感情基礎可言的感情?
不過,即便秦飛揚是如此的無禮,可這沈重陽卻是在聽到對方一連串的反問之後,反倒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好,連三皇的威名都是壓不過你,你這小子我是越來越喜歡了。」
聞言,秦飛揚又是渾身一顫,想那沈重陽是臉皮厚到家了,恐怕連堅皮果子在他面前都是黯然失色,自己一番壯起膽子才吐出去的話,卻是被對方一笑了之,那接下來又該怎麼回答,他是徹底沒了盤算。索性站起身來要走。
但還沒等他走上兩步,沈重陽便一把拉住他道:「等等,再怎麼說,這也是我的地盤。」
見對方的話中似有所指,秦飛揚停下腳步,認真的回應:「那你想怎樣?」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那他也就沒有要再留情面的打算。
可偏偏這個神皇總是讓人琢磨不透,一改先前的強硬態度,訕訕笑道:「嘿嘿,小傢伙別急著走。既然你始終不肯接受我女兒,那就做我義子吧。正好,現場又關二哥為證。」
聽他這麼一說,秦飛揚總算回過神來。也難怪沈重陽要將他們之間的這場見面安排在聚義堂,原來就是以備在婚事談不攏之後,仍是可以『不虛此行』。
先前有過頂撞,這回秦飛揚是無力再推搪了,更何況做沈重陽的義子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有三皇做自己的靠山,他日真遇到什麼麻煩事,也算是有了強有力的照應。
說幹就幹,結義之事就此敲定,不過介於秦飛揚現在假死的身份,所以沈重陽也很配合,並沒有將此事按照他以前的作風大肆宣揚出去,僅僅是打算在第二天找來暴君凱恩等人辦一場小小的酒席。
宴會是在翌日中午時分開始的。
當高掛中空的陽光照射到沈重陽的府邸時,一連串鞭炮聲便是在這一刻響起。
按照中古時代的老傳統,秦飛揚先是向沈重陽行了一套禮儀,然後又敬上了一杯酒。待到對方高興的一口喝盡,在場那些身份不俗的人都是紛紛起身道賀。
其中『怪刀冥鬼』更是老淚縱橫。瞧著他的這幅衰樣,暴君凱恩不解的數落道:「喂,喂,喂。老鬼,今天是高興的日子,你怎麼反倒擺出這麼副臉來?」
「咳!」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冥鬼抹了抹布著一絲絲皺紋的眼角,輕聲道,「沒事,我就是瞧見今天這陣勢,想起了我那可憐的義子……」
原來,曾今沈重陽的二兒子,沈括因為偏愛劍術,所以一直跟在冥鬼身邊學習。到得後來,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後者的義子。可惜,天不從人願,沒幾年功夫,一場大規模的反政府戰爭便是奪取了這位年輕的生命。
暴君凱恩自然也知道這些不堪回憶的往事,望著冥鬼一臉的哀傷,心中也是透著一縷苦澀,淡淡的道:「咳,過去的事就不用提了,最苦的人還不是咱們的老大?不過,現在好了,秦飛揚這小子簡直和侄兒的脾性一模一樣,既肯吃苦,又夠義氣,最關鍵的啊,連我每天傍晚看著他離開拳場的背影時,都不自覺的回想起括兒。真是天意安排啊。」
「嗯!的確如天意安排一般。」點了點頭,冥鬼認真的回應道。
拜完禮,同沈重陽一起回到座位上,秦飛揚也是藉著高興,提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飛揚,你是說,你想把你地球上的父母接到九龍城寨來?」沈重陽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秦飛揚,略有疑惑的問道。
在他看來,眼下的希望星簡直是亂翻天了,政府和那些大行會向來不把人當人看,如此惡劣的生活環境,秦飛揚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可事實上,他並不知道,那個傳說中的故鄉地球,環境也是極其糟糕。雖然社會文明尚且健在,但自然環境卻已是被人為的破壞。相較之下,只要有了九龍城寨這把保護傘,秦飛揚自然是覺得把父母接到這兒來比較放心。
看對方一臉的肯定,沈重陽也就沒在反對,旋即便要命人安排接送的任務。
「多謝義父大恩。」謝過這番恩情之後,秦飛揚只覺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但最後還是自己提出了一個接父母過來的時間。那就是半年後,只因在他看來,半年後的世界即將有一場大變。
一是自己要在「法定超巨獸魔犸狩獵大會」上,連同拉法特重新改組凱拉行會。而三大行會所支起的一個鐵三角一旦有了鬆動,就離瓦解不遠了。屆時,再借助李沂源和極北大陸的勢力,世界政府也將重新改組,一切都將回到正規。
到時候他便呈現給自己的父母一個真正的天堂,只不過這場變革,從打破眼下的局面到進入全面的變革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而這段時間,仍少不了九龍城寨這把保護傘。除此之外,秦飛揚還不知自己會在半年後遇上何等的強者,生死並未知曉,所以也不想過早的將父母接上來,免得他們擔心。
一番盤算之後,一切事宜,都將在半年之後展開。而眼下最為重要的是,他即將踏足危險重重的未知界。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待到半個月後,秦飛揚也感到自己能完全忽略身上那套戰甲所帶給他的重量了,他這才向沈重陽等人提出了告別。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去做。
……
如今的李克豪,藉著秦飛揚的光可謂是走上了光彩的人生,不但得到了梁信一的照顧,謀取到了賭場保安隊長的身份,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他那令人頭痛的丈人也將得到『特殊待遇』。正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此刻,在一家梁信一所開的賭坊門外,一個精瘦的老頭兒正在那裡徘徊。也不知道是中了上面邪,這段時間以來,幾乎每個賭坊都在排斥他。
有一回,老頭兒跟著幾個相識多年的牌友,本想到牌九桌上爽一把,誰想剛從位置上坐下,那開莊家的荷官卻是先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後也不知是從哪兒摸索出一張畫像來瞧了一陣。接著便不由分說的讓保安將老頭子給趕了出來。
「難道他們不想做生意了?」老頭子起初是這麼想的,可連走了幾家賭坊都是這般,讓得他驚訝不已。就連那些路邊的小賭攤,知道他是李克豪的丈人,也是不敢和他一起賭,都是刻意的迴避著他。
面對這一幕幕怪異的現象,老頭子終於恍然大悟,知道一定是自己那位用心良苦的女婿搞得鬼。不是說他女婿的拜把子兄弟楊飛成大人物了嗎?那除了李克豪,還有誰會攔著他賭的?
費盡心思盤算了兩天才是將這個道理給想通,這不他馬上就趕到了李克豪所在的賭坊,想要評評理,可一想到對方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卻又是有些忌憚,在門口徘徊了老半天也沒敢進去。
瞧著自己的丈人正在烈日當頭的街道上,憑藉著對賭錢的熱愛而激發出來的毅力,縱然是滿頭大汗也還是在那兒走過來、走過去。李克豪心中一軟,對著一旁的秦飛揚淡淡的道:「飛揚哥,這麼熱的天氣,他老在那裡轉來轉去,萬一轉出個毛病來怎麼辦?」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世界上有三種人是很固執的,一種是劍士,第二種是癮君子,最有一種便是想你丈人這樣,狂熱的賭徒,要真想讓他斷絕賭的念頭,除了我以前跟你說的,一次性讓他讀賭個夠之外,那就只能讓他半絲一沾不上『賭』。對極端者,我們就必須採取極端的方法對付。」
原來,早在兩個月前,秦飛揚便出了一個主意,就是趁著某個機會,將李克豪的丈人給綁架了,然後逼著他賭,賭到看見牌便會嘔吐為止。不過礙於當時的條件,有且僅有這麼一個辦法。但眼下不同了,他成了沈重陽的義子,而梁信一又是關係好到不得了的鐵哥們,就憑這,他也能讓賭場將李克豪的丈人拒之門外。
似有領悟的點了點頭,李克豪咬著牙,堅定的說道:「嗯,我不能心軟,就這麼讓他轉悠吧,轉悠到徹底戒賭為止。」
聽得他這麼說,秦飛揚便從口袋裡抽出了幾封信,交到對方的手上,然後補充道:「這些信是寫個我義父,還有冥鬼他們幾個的,等到了晚上你替我轉交給他們。」
說著,他又翻開自己的空間囊瞧了瞧了,在確認要進入未知界所需要的裝備正一件不差的擺放在裡內後,便又將目光緩緩的移到了李克豪疑惑的臉上,解釋著:「我今天下午便要走了,好兄弟,後會有期。」
聽聞秦飛揚要去未知界,李克豪自然有著一絲不捨,連得嘴唇都是有些微微的顫抖,「你不是說兩天後再走嗎?怎麼……」
「嗯,兩天後只是打個幌子,你也知道信一的性格,到時候真讓他來送行,麻煩就大了。」
「咳,也對……」自顧自點了點頭,李克豪繼而又勉強自己咧開一張嘴來,笑道,「還記得我們剛認識那天的情景嗎?怎麼樣,要不要再去冥鬼老爺子的餐廳喝上一杯?」
「好,我也正有這個意思,那你去請個假,我們從後門走。」
不一會兒,兩人便飛快的從賭坊後門躥了出去,沿著曲曲折折的巷弄一陣狂奔,想剛認識的那天一樣,在冥鬼的餐廳裡點了幾道菜。
看著兩個年輕人又說又笑的樣子,今天的冥鬼倒是沒多來插話。因為他早已從李克豪的臉上解讀出了秦飛揚今天變要離開的訊息。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掌握著『心眼』奧義的劍士,普通人的心理自然容易解讀。
「冥鬼老伯,吃慣了你做的菜,以後要是吃不上可就麻煩了。」付錢的時候,秦飛揚淺笑著做了別樣的道別。
「呵呵,自己在未知界多留個心眼吧,記得老夫第一次進那個地方,沒兩天就退了回來,那裡實在有夠恐怖的。不過,你不同,至少你現在的實力,比當初的我要強多了。」
「謝謝提醒,要是有機會,我會再來你店裡當全職服務員。」
聞言,冥鬼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也許是待在這個小地方實在太過寂寞,很久沒有像秦飛揚這樣的小伙子給他帶來過,每天都期盼著對方成長的樂趣了。
想到這,他那雙渾濁的老眼,視線有些模糊,擺了擺,以後我也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記住我常說的一句話,欲速則不達,慢也能勝快,相信你送了這麼多趟外賣應該能領悟其中的道理了。」
「嗯!」點了點頭,秦飛揚將錢放在桌上,認真的回道,「都記住了,雖然我不是一個劍士,但這套『冥之刀法』的奧義,都已藏在心裡。他日一定會將它發揚光大!」
秦飛揚究竟在城寨三大巨頭身上學會了什麼?這是後話,但從冥鬼的表情中,不難看出他是付出了所有的心血。當然,梁信一和暴君凱恩也不外如是,集三人之力所提升的力量,秦飛揚也必然受用一生。
沉默了片刻,見冥鬼坐在他的專用凳子上沒再說話,秦飛揚也只劍士都喜歡默默的道別,便不再多留,拍了拍李克豪的肩膀。緊接著用左手在空氣之中一揮,「吱」的一聲銳嘯過去,在他面前便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洞。
這便是秦飛揚在冥鬼身上學得的其中一個技能,只不過這個技能在結合體內的那股暗之力後,就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他稱之為『暗隱』。
等到這個墨黑色的洞口越來越大,大到足以容一個人進入的時候,秦飛揚便一腳邁了進去,消失在餐廳內。而緊接著,黑色的洞口也在如刮擦玻璃般的尖銳聲過去之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