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情債 文 / 陌若
第一百九十八章情債
當燕寒簫看著天牢裡面一身素白的上官芷瀾,心裡的感覺無可言喻,到底是為什麼?
「芷瀾。」燕寒簫喚道。
彷彿上官芷瀾等待千年,只為了他一聲溫柔的叫喚。
「夫君,不,燕王。」上官芷瀾低下頭說道,「燕王,這裡你真的不該來。」
「芷瀾,發生什麼事了?」燕寒簫握緊上官芷瀾的手,急切的問道。
「上官一族企圖謀朝篡位,醉應當誅,只怪芷瀾命不好,生在上官家。」上官芷瀾淡淡的說道。
「這根本不關你的事,你嫁給我們完顏一族就是我們完顏家的人,你不該死,你隨我去見父王,求父王開恩!」燕寒簫拉著上官芷瀾。
「你不要浪費我的一片苦心好不好?」上官芷瀾一反常態的甩開燕寒簫的手,跪倒在地上,眼睛濕漉漉的望著燕寒簫,她說道,「我忍痛要你休了我,就知道是有事情要發生了。如果我不死,一定會牽累你的,也許是罷免你的頭銜,也許是讓你永遠不能夠再回到宮中,我說過,只能夠怪我命薄,與他人無關!」
「芷瀾,你不要這麼傻好不好?我根本不在乎燕王這個名銜,更加不在乎什麼榮華富貴,你如此為我,你教我一生心中何以安樂?」燕寒簫臉色的憂傷佈滿了整個氛圍。
「我知道你不稀罕這些,可是你要為箐青著想,你要為大局著想,彥王居心叵測,先是用計除去皇后,現在又設計陷害勢力龐大的上官一族,所以燕王你要好好的留在宮裡頭幫助國王,彥王是想趕你走,你就越不能夠走,不然就違背了我的本意啊!」冰雪聰明的上官芷瀾一語道破。
「芷瀾,我真的不想再傷害你,真的……」燕寒簫喃喃的說道。
「你對我的傷害從我嫁給你的第一天就開始了,你讓我一個女人守活寡這麼多年,就是對我致命的傷害,現在的這一切,算得了什麼呢?」上官芷瀾說道。
「不是,我答應你,只要過了這一關,我會加倍的對你好,你相信我,我會彌補我曾經傷害你的一切,你相信我!」燕寒簫乞求著,如果你死了,我該怎麼來面對我的良心?
「罷了罷了!」上官芷瀾背對著燕寒簫,閉上眼,淚水就滑落下來。
「夫君……」上官芷瀾輕輕的喚道,「我要的是你的愛,你的心,而不是你的施捨和歉意。」
「不,芷瀾,我是真心的想對你好,你讓我補償你,好不好?」燕寒簫急切的說道。
「補償?」上官芷瀾癡癡的笑笑,「你的真心在哪兒?在淚兒姑娘哪裡吧!你瞞得了所有的人,可是你騙不了我,你根本沒有失憶過,我看著你的眼睛看了好多年,即使你變了這麼多,可是你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你看我的眼神依舊是那麼的陌生,那麼的疏遠,沒有愛意,沒有情意,有的僅僅的歉意而已。,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失憶後也不進我的房間?為什麼你不來問我關於你的一切?」
面對上官芷瀾的咄咄逼人,燕寒簫無可奈何的閉上眼,「寫休書的那次我就知道,我根本瞞不過你。」
「所以你放棄吧!你救不了我,也沒有必要來救我。」上官芷瀾的微笑刺痛了燕寒簫的眼睛。
「我不會放棄你,我現在就去找父王開恩,即使你怨恨我,我也要為你求情。」燕寒簫說著,轉身離開了天牢。
上官芷瀾看著他的背影,喃喃的念道,「我哪兒會怨恨你呢?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的男人,也是我一生中最愛的男人,為你而死,我死得其所。」
侍衛的腳步聲漸漸的近了,上官芷瀾看著面前的三尺白綾,微微的笑笑,「謝謝太后留芷瀾一個全屍。」
沉悶的落地聲,上官芷瀾整個人懸掛在房梁之上。
「父王,父王!」燕寒簫急忙忙的闖進了《未央宮》,看著國王和皇太后正在一起品茗。
「兒臣見過父王,皇奶奶!」燕寒簫跪下。
「蕭兒,你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國王皺著眉頭問道。
「父王,求求您救救芷瀾,芷瀾雖然是上官一族,可是畢竟是兒臣的夫人,那封休書不是兒臣的本意,求父王開恩啊!」燕寒簫焦急的說道。
「你是說上官芷瀾?」皇太后深陷下去的眼睛凸出來。
「母后,左丞相一家的事情是您處理的,依兒臣看,還是母后您做主吧!」國王說道。
「可是上官芷瀾一心求死,還懇求哀家賜她三尺白綾,留個全屍!」皇太后疑惑的問道。
「三尺白綾?何時行刑?」燕寒簫忙問道。
「現在已經行刑了!」皇太后答道。
燕寒簫呆坐在地上,當他發瘋似的趕往天牢的時候,看著芷瀾蒼白的躺在石床上,面容很安詳。
燕寒簫撫摸著芷瀾的臉孔,感受著她冰冷的氣息,看著她眼角的淚痕,心痛了。
「芷瀾,你教我如何去還你的情債呢?你為了付出了這麼多,你要我這輩子怎麼來償還啊!?」燕寒簫抱著芷瀾漸漸冷卻的身軀。
落日的霞光好長。
燕寒簫抱著芷瀾到後山看日落,似血如泣的落日。
我娶你國門好幾載,從未與你有過夫妻般的溫純,從來沒有盡過做丈夫的責任,你是一個好妻子,而我卻從來沒有關心過你,甚至沒有考慮過你一絲的感受,我很該死對不對?
你想與我秉燭夜談,想與我背靠著背一起看日落,為什麼你要放棄自己呢?你是想要我後悔是不是?我現在真的好後悔,好後悔,一個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真的很犯賤是不是?芷瀾,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可是為什麼你總是微笑著看著我,沒有絲毫的怨恨呢?
芷瀾,我對不起你。
「寒蕭哥哥。」箐青走到燕寒簫的身後。
燕寒簫望著日落,望著眼前的墓碑「愛妻芷瀾之墓」。
「寒蕭哥哥。」箐青繼續叫喚著。
「多久了,她死了十天,還是一天?」燕寒簫面容很憔悴。
「是快一個月了。」箐青怯生生的回答道,自從芷瀾死後,燕寒簫終日守在芷瀾的墳前,不眠不休。
「這麼久了麼?」燕寒簫淡淡的問道,聲音微弱。
「寒蕭哥哥,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你這樣箐青好害怕!」箐青跪在燕寒簫的身邊,哭紅了眼睛。
燕寒簫摸著箐青的臉孔,說道,「你不要理寒蕭哥哥了,寒蕭哥哥是一個壞人,他害死了世界上最善良的一個女子,害得她失去了一生的幸福,甚至是性命。」
箐青拚命的搖搖頭,對著燕寒簫說道,「寒蕭哥哥,這都是天意,你不是還有那個叫做無淚的心上人麼?你還有她啊!」
「我沒有找到她。」一個溫純而又疲憊的聲音傳過來。
燕寒簫轉身,看著風塵僕僕的莊白衣站立在他是身後。
「我找不到淚兒,我每天都在找,找遍了大江南北,可是找不到她,甚至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她整個人好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找不到,找不到……」莊白衣神情黯淡的說道。
燕寒簫淡淡的笑笑,回過身看著墓碑,說道,「芷瀾你聽到沒有,我的報應來了,我的報應來了!」
「寒蕭哥哥,你不要這樣,不要……」箐青哭泣著。
燕寒簫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
「寒蕭哥哥!」箐青連忙為燕寒簫把脈,幸好只是因為虛弱過度而暈倒。
莊白衣望著天,淚兒,你到底去哪兒了?
空空的天空下起了細雨,卻滴進了莊白衣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