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癡兒 文 / 陌若
第一百九十二章癡兒
曉兒開始做噩夢。
「娘娘，娘娘，救命！救命啊！」夜間的時候，曉兒驚魂未定地跑到若無雙的寢宮。
若無雙被吵醒了，看著眼前衣衫不整，髮髻凌亂的曉兒，緊張地問道，「你怎麼了？慌張成這樣！？」
曉兒跪在若無雙面前，哭著說道，「娘娘，我夢見醉兒夫人了，她滿臉鮮血的說要找我報仇，來找我索命啊！」
若無雙安慰道，「只是夢而已，你不要這麼害怕。」
曉兒使勁地搖搖頭，「一定是醉兒夫人她陰魂不散，一定是！娘娘，我們做場法事好不好？為醉兒夫人超度！」
「你傻啊！醉兒是回鄉了，別人根本不知道她死了，如果我們為她做法事豈不是不打自招？」若無雙說道，臉色很難看。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我還夢到那個枯井了！娘娘，你救救曉兒，救救曉兒！」曉兒不斷地哭喊著。
「曉兒你冷靜一點，你不要自己嚇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神之說，即使她真的要來索命也是要我，而不是你啊！」若無雙安慰著曉兒，這個丫頭也是為了自己才殺人。
「娘娘，我該怎麼辦？我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想起醉兒夫人死去的樣子，我快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曉兒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
若無雙抱住曉兒，安慰道，「傻丫頭，你相信我，即使真的有報應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好了，不會傷害到你的，曉兒你這麼善良這麼忠心，老天是不會怪罪你的。」
「可是曉兒不想娘娘有事，真的不想！」曉兒靠在若無雙的懷裡說著。
「我們都不會有事。」若無雙看著曉兒說道，「以後你就在這裡和我一起睡，太子爺至少還有兩個月才回來，這兩個月我都陪著你，你不要害怕！」
「這怎麼可以？曉兒是奴才！」曉兒受寵若驚地說道。
「什麼奴才不奴才的！我們生死與共這麼多次，你是我的恩人，親人，來，上來一起睡，明日個我們一起去拜祭醉兒，讓你安心一點。」若無雙淡淡的笑著。
曉兒點點頭和若無雙一同躺下。
夜漸漸的深了，若無雙聽著曉兒平穩的呼吸聲，心卻是那麼的亂。
老天，我真的是一個罪人，如果真的有什麼懲罰的話，請降臨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就好，如果醉兒真的有恨有怨，我會加倍疼愛她的孩子。
第二天的時候，若無雙先來到了小皇子的住處。
若無雙看著姑姑們逗著小皇子樂呵呵的在笑，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笑起來。
「這孩子可真是奇怪，出生到現在沒哭過，就是一個勁的傻笑，真是稀奇！」其中一個姑姑說道。
「是啊！我照顧過那麼多的嬰兒，這是最奇怪的一個，以往啊，給他們換尿佈個個都哭的厲害，只有這個男嬰，不哭不鬧，傻乎乎的笑，做什麼都傻乎乎的笑！」另一個姑姑說道。
「真的是這樣，奶娘給他餵奶的時候他都不會吸，都是奶娘硬擠出來給他喝的，這孩子未免也太奇怪了吧！」那個姑姑接過話來說道。
「你們說，這個孩子會不會是個傻子啊！？」姑姑的話剛說出口，門口的若無雙便說道，「你們掐他就知道了！」
姑姑們見到若無雙來了，一個個趕緊跪下，驚慌的說道，「參見若妃娘娘！」
「你們都起來吧！」若無雙沒有她們預料中的那麼生氣，反而說道，「你們給我使勁的掐他！」
「什麼？」眾人嘩然地望著若無雙。
「你們不是怕他是個傻子麼？你們掐他啊！看他哭不哭！掐！」若無雙雙眼通紅的吩咐道。
「是，娘娘！」一個姑姑閉上眼不忍心地用手使勁地掐了小皇子一下，沒有她們預料中的那種哭聲，反而依舊是那「咯咯」笑聲。
若無雙看著小皇子的笑容，心卻冷到了極點，說道，「請太醫過來！」
姑姑們相互看了一眼，忙跑下去請太醫。
「太醫，你老實告訴我，早產會對胎兒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若無雙做好了心理準備的問道。
太醫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娘娘您生產的那天是自己順產生下來的，沒有任何太醫經手為您接生，所以不知道那時候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所以……」
「我知道要知道，早產會帶給我的孩子什麼影響！？」若無雙帶著怒氣質問道。
「早產的嬰兒一般體質較弱，順利生下來會出現力弱多病的情況，還有肯能因為先天不足而有智力問題。」太醫艱難地解釋道。
「智力問題？」若無雙反問道，「是不是小皇子現在的這種情況？不哭只知道傻笑？」
「微臣剛才看過小皇子，感覺他確實沒有一般的嬰兒那般靈敏，反應很遲鈍，可能是個癡兒……」
「不會啊！孩子還小，當然不會有什麼反應！」若無雙自欺欺人地說道。
「可是一個正常人是知道冷暖饑寒的，而小皇子的情況是，冷不會哭，熱了也不會哭，餓了也不知道去吃奶，正常的嬰兒都會用哭來表達自己的需求，而小皇子卻什麼都不會，微臣敢下定斷，小皇子是因為先天不足，而導致智力障礙……」太醫惋惜的說道。
若無雙面無表情地看著小皇子，不甘心地問道，「那太子殿下也是早產兒，為什麼那麼健康，身體也那麼的健壯！？」
「這個……凡是皆有例外，也許太子爺就是一個奇跡吧！」太醫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退下吧！」若無雙變得異常的平靜。
「娘娘您節哀，微臣先行告退！」太醫退下去。
若無雙抱著小皇子流淚了。
一個勁的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而她懷中的小皇子依舊是笑著，笑著……
曉兒準備好祭品和若無雙來到枯井邊，卻無意看到枯井上面的大石被人移開了！
「怎麼會這樣？」曉兒提著祭品跑到枯井邊，瞪大著眼睛。
「難道有人發現了？」若無雙心中在發毛。
「難道真的是屍變了？醉兒來索命了？」曉兒驚嚇地跪倒在地上。
「你不要自己嚇自己！」若無雙扶起曉兒，安慰道，「也許真的是被別人發現了。」
「哎呀！原來這個殺人兇手竟然是姐姐啊！」上官燕兒突然走出來，一臉的幸災樂禍。
曉兒暗歎不妙，喚道，「娘娘……」
若無雙看著上官燕兒，微笑著說道，「妹妹說的是什麼話？我可聽不明白。」
上官燕兒冷哼一聲，說道，「你少抵賴了！不過我告訴你，枯井下的那個女人我已經找仵作驗過屍了，這個女人是被人打死的，並且死的時候剛剛生產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女人的死期便是姐姐你一夜產子的那個晚上，怎麼會這麼巧呢？」
「妹妹，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無憑無據不要血口噴人！」若無雙鎮定地說道。
「有沒有血口噴人只要弄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就可以了！大使館裡邊有間房被封鎖了，據說是姐姐你下的令，之前好像就是這個女人住在裡面，你說如果我把這件事稟告給皇太后，後果會是怎麼樣的呢？或者讓你去和你的小皇子滴血認親，這個主意可真是好啊！」上官燕兒得意的笑著。
曉兒急了，忙說道，「燕妃娘娘，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就讓奴婢一死謝罪吧！」曉兒說著，要衝向那枯井，若無雙忙攔住曉兒，吼道，「你不許做傻事！」
「娘娘，你就讓奴婢去死吧！一切的罪責都讓奴婢一個人扛下來好不好？」曉兒乞求著。
若無雙瞪著曉兒說道，「如果我要你為了我去死，那我算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讓我如何繼續活下去？」
「你們不要再演苦肉戲了！我上官燕兒就要你若無雙的命！」上官燕兒狠狠地說道。
若無雙轉過頭看著上官燕兒，突然笑起來，她說道，「好啊！就算我真的難逃一死，也有你陪葬！」
「你說什麼？」上官燕兒瞪大了眼睛問道。
若無雙笑笑，說道，「你送我麝香花，那盆花有催生的作用，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懂，或者你不知道，你的動機很明顯，是想我們一屍兩命，如果你告發了我，我也會將此事說出來，大不了同歸於盡！」
「你！」上官燕兒無可奈何的指著若無雙。
「你不要這麼生氣，只要你答應我兩件事情，我會讓你做太子妃，也不會跟你搶太子爺。」若無雙突然說道，氣氛很怪異。
曉兒和上官燕兒都不解地看著若無雙。
上官燕兒問道，「什麼事情？」
「我知道現在醉兒的屍首在你手裡，我請你好好安葬她。」若無雙淡淡地說道。
上官燕兒點點頭，「那第二呢？」
若無雙垂下眼眸，輕輕的說道，「好好侍候太子殿下，真心真意。」
「這個你不說我也會照辦！」上官燕兒想也不想的說道。
「那我就安心了！」若無雙看著曉兒說道，「曉兒，你以後要好好的照顧小皇子，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放心，你不會有事。」
「娘娘，您要做什麼？您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曉兒急切的說道。
若無雙笑笑，「我怎麼會呢？」若無雙走到上官燕兒身邊，說道，「你很快就會看不到了我。」
若無雙來求見皇太后。
「是無雙啊！來奶奶身邊來！」皇太后似乎很喜歡若無雙似的。
若無雙仰著頭跪在地上，說道，「皇奶奶，無雙是來請罪的！」
皇太后一臉愕然地看著若無雙，反問道，「請罪？」
若無雙朝皇太后磕頭，含著淚說道，「皇后被廢，太子被廢，無雙心中卻不甘心，喝下催生藥導致早產，幸而保住了小皇子，母子平安，太子殿下也回位，今日無雙探望小皇子，卻發現小皇子與其他的孩兒不同，經過太醫證實，小皇子因為先天不足而導致智力障礙，成為了一個癡兒，無雙有罪，請皇奶奶責罰，即使皇奶奶要無雙死，無雙也別無怨言！」
皇太后聽著皺起眉頭，歎息的說道，「作孽啊！」
「求母后貶無雙出家為尼，靜修在《蓮花庵》，下半生為國家祈福，為皇奶奶，為父王，為太子殿下，以及為我可憐的皇兒祈福，但願青燈禮佛，能夠減輕無雙此生的罪孽！求皇奶奶成全！」若無雙不停地磕頭。
「無雙，你這又是何必呢？」皇太后無奈地歎息著。
「求皇奶奶成全，無雙心意已決，求皇奶奶成全！」若無雙連頭都磕破了。
「你不要在磕了，哀家，答應你就是！」皇太后無奈地說道。
若無雙微微的笑著，「多謝皇奶奶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