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八十章 早產 文 / 陌若
第一百八十章早產
這些天姬無淚都很困惑，特別是聽了那一夜的笛聲。
姬無淚來到未央宮裡。
「啟稟太后，柔妃娘娘求見！」包公公通傳道。
「傳吧！」皇太后並不認識姬無淚。
姬無淚走進來，行禮道，「臣妾見過母后！」
「免禮吧！」皇太后看著國王，說道，「你是來看陛下的麼？」
「是。」姬無淚走過來，說道，「臣妾自幼對醫術頗有研究，聽說過蠱毒。」
「你也知道是蠱毒，無藥可解了！」皇太后無奈地搖搖頭。
「進宮的時候臣妾帶進來一顆百花丸，此藥丸有治百病的奇效，臣妾斗膽請母后恩准給陛下服下，如果此藥丸克制不住陛下體內的蠱毒，至少也能夠讓陛下暫時保命！」姬無淚拿出一瓶丹藥。
皇太后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姬無淚良久之後才說道，「好吧！現在陛下不吃也是死，吃了反倒還有一線生機，你給陛下餵藥吧！」
「臣妾遵命！」姬無淚將丹藥放入國王的嘴裡，再取來水，可是國王卻嚥不下去。
「你只有用嘴喂陛下吃藥了，陛下根本嚥不下去！」皇太后看著沒有任何反映的國王，心哀成一片。
嘴對嘴餵藥？
姬無淚不可以這麼做。
「你還愣著幹什麼？怎麼還不餵藥？」皇太后疑惑地望著姬無淚。
「臣妾……」姬無淚到底該怎麼說呢？說自己還陛下沒有肌膚之親，只有夫妻之名，並沒有夫妻之實麼？
「寒蕭見過皇奶奶！」燕寒簫竟然在這個時候進來了。
皇太后看著燕寒簫，點點頭道，「免禮吧！」
「寒蕭來看父王的！」想必燕寒簫也聽到剛才餵藥之事，於是走上前將姬無淚手中的藥丸接過來，說道，「寒蕭以前聽那些大師講，蠱毒是一種很邪惡的毒，自古以來國王們為國祈福也要齋戒沐浴數十天，現在父王病危，恐怕也不能夠接近女色吧！所以，這藥還是由寒蕭來喂吧！」
姬無淚心存感激地讓開路，說道，「就依燕王所言。」
「蕭兒你說的也有道理，雖然並無證實，也不得不防，你給陛下餵藥吧！」皇太后站起來。
「是，皇奶奶！」燕寒簫將藥丸放到嘴裡，含住一口水，對著國王的嘴餵藥，當他喂完藥站起來的時候，就感覺口中的味道怪怪的，對了，是血腥味！
姬無淚看著燕寒簫突然投來的目光，躲避著請安退下。
是的，這顆所謂的「百花丸」只不過是一些補藥混入了姬無淚的鮮血煉成的，為了不被人發現，她只有這樣，她知道，沒有用她的鮮血祭天是救不了國王的，可是至少現在可以保住國王的性命。
若無雙總是望著窗外發呆，彷彿在等待什麼來臨似的。
「娘娘！不好了！」曉兒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臉焦急。
「出什麼事了？」若無雙問道。
「醉兒夫人她，她好像要生了！」曉兒急的團團轉，說道，「孩子根本不足月啊！」
「別急，我們先去看看！」若無雙似乎沒有那麼著急，和曉兒一起來到醉兒的寢宮。
醉兒大汗淋漓地在床上叫喚，「啊！啊！疼！疼！」
「醉兒，你怎麼樣了？」若無雙著急地坐到床旁，醉兒瞪大著眼睛握住若無雙的手，若無雙的手都被她捏疼了。
「我是不是要生了？怎麼會？才七個月，七個月，啊！」醉兒翻滾地放開若無雙的手。
「你別怕！有我在，我會保全你們母子平安！」若無雙這幾日對接生的事都多多去瞭解了，似乎想自己幫她接生。
「你，你行麼？」醉兒蒼白地問道。
「相信我，你若活不了，我也是吃不了兜著走！」若無雙淡淡地說道，轉頭看著曉兒說道，「曉兒，你快去多燒些熱水來！」
「是，娘娘！」曉兒轉身就跑出去了。
若無雙要醉兒咬著毛巾，慢慢地告訴著她該怎麼做，也許若無雙是怕醉兒咬到舌頭才給她咬住毛巾，也許是怕醉兒的呼喊聲引來別人的注意！怎麼樣都好，只求一切平安度過。
「用力！」
「再用力！」
「我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醉兒，加油，努力！」
若無雙也是香汗淋淋，彷彿生孩子的就是自己一樣，「醉兒，再忍忍！再忍忍！」
天已經黑了下來，曉兒不記得端了多少盆水來，看著若無雙這麼奮力的樣子，曉兒的眼眶紅紅的。
「啊！！」醉兒一聲低吼，隨著「哇哇」的哭聲，一切告了一段落。
這個孩子生的很順利，可是這個孩子及其瘦小，張不開眼睛，哭了幾聲就沒聲音了，醉兒也因為疲勞過度而昏睡過去。
「娘娘，是個男孩！是個男孩啊！」曉兒喜極而泣。
「真的麼？真的是個男孩？」若無雙喘著粗氣望著這個男嬰，熱淚滿盈的說道，「太子終於有機會了！終於有機會了！」
「娘娘，這個孩子，怎麼……」曉兒一連搖晃了幾下，可是懷中的男嬰不哭也不鬧，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來。
「怎麼了？」若無雙瞪大了眼睛，看著面色安詳的男嬰，手指緩緩地移向男嬰的鼻息處，微弱，沒有呼吸！
「怎麼會是個死嬰？怎麼可能？我剛才還聽到他哭了！他哭的很大聲啊！」若無雙發瘋似的抱過男嬰，不停地晃動著，「你哭啊！你哭啊！你給我哭啊！本宮叫你哭啊！」
「娘娘，您別這樣，您別……」曉兒安慰道。
「你們把我的孩子怎麼樣了？你們……」醉兒突然醒了過來。
若無雙轉身看著醉兒，雙眼通紅地說道，「你的孩子死了！我們辛辛苦苦瞪著七個月，居然還是功虧一簣！」
「什麼，你說什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醉兒顧不得虛弱不堪的身體，硬是連滾帶爬的走到若無雙的身邊，奪過男嬰。
若無雙只是茫然地看著這一切。
「孩子，我是娘啊！孩子！」醉兒輕輕地搖晃著，對著孩子哈氣道，「乖啊！不要嚇娘親啊！」
突然，若無雙聽到了嬰兒的哭泣聲。
「小調皮，不掐你就不哭，幹嘛給娘裝死啊！」醉兒笑著說道。
「孩子！」若無雙的眼裡迸發出希望的光芒，奪過醉兒手中正在哇哇大哭的男嬰，邊哭邊笑道，「你嚇死我了！原來你只是睡著了！沒事就好！沒事……」
「這是我的孩子！」醉兒不由分說地再次從若無雙手中搶過孩子，護在胸口說道，「這是我的孩子，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若無雙看著醉兒，說道，「當初我們可是說好的，我給你榮華富貴，足夠的錢財，幫你掩飾這件事，可是孩子最終是我的。」
「可是我改變主意了！」醉兒抱著孩子躺在床上，說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把孩子給你撫養，我在想只要我生的是男孩我就可以做太子妃，我為什麼要把這個位置給你呢？我有了這個孩子，我不僅僅可以做太子妃，還可以做皇后，而我的兒子將來還可以做國王啊！」
「你瘋了了麼你？」若無雙看著眼前貪得無厭的醉兒，說道，「你是燕王的妾室，你和太子私通，是死罪！」
「死罪又如何？我可是生了一個兒子！」醉兒反駁道，「就算我真有罪，我也可以依舊跟著燕王啊！你不要以為我關在這裡不出門就什麼都不知道，燕王回來的時候失憶了，太子已經被廢了，我才不喜歡做個廢掉的太子妃，而燕王就不同了，我是他第二個女人，加上我這胎是早產，算著燕王失蹤的日子，剛好差不多月份孩子出生，既然我借口離開燕王府，自然會有借口回去！現在做王妃都比做你這個太子妃強！我生的是兒子，就算是王爺的兒子將來也會大富大貴，如果燕王命好，說不定可以做國王，那麼我做皇后的夢就實現了！哈哈！」
「瘋子！你簡直就是個瘋子！你想混亂皇室的血脈麼？這根本不是燕王的骨肉，你是不是真的瘋了啊！」若無雙吼的有氣無力，曉兒上前說道，「醉兒夫人，娘娘對您不薄啊！現在您這樣做是過河拆橋，恩將仇報啊！」
「你閉嘴！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和我這樣說話！」醉兒怒目瞪著曉兒。
「無論如何，我都會帶走太子的骨肉，不能夠讓你胡作非為！」若無雙說著上前去搶男嬰，醉兒護著男嬰威脅道，「你信不信我喊人，大不了同歸於盡，至少我的孩子不會死，至少我死了我還有個兒子拜祭我！而你呢？不能生孩子的廢物！」
「你閉嘴！」你無法相信，再善良軟弱的若無雙竟然打人了，若無雙狠狠地扇了醉兒一巴掌，醉兒差點兒就被扇暈了。
「曉兒，把孩子抱走！」若無雙吩咐道。
「是，娘娘！」曉兒趕緊從醉兒手中搶過男嬰，醉兒不放，若無雙便死拉著醉兒，總算讓曉兒將哭個不停的男嬰搶到手裡。
醉兒拉著若無雙的衣服，張開口狠狠地咬著她的手。
「啊！」若無雙驚呼喊痛，使勁推開醉兒，「彭」的一聲，醉兒竟然一頭撞在了床邊的牆上。
若無雙愣住了，伸出顫抖的雙手湊近醉兒的鼻息，豈料醉兒突然睜開眼睛捏緊若無雙的手，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是不會比你先死的！」說著另一隻手從被褥裡摸出了一把剪刀，狠狠地朝若無雙刺去。
「彭」！又是一聲碰撞聲，沒有若無雙意料中的疼痛，睜開看看見曉兒一隻手抱著男嬰，一隻手拿著一個燭台，而燭台上面滴著血，若無雙的視線轉向醉兒，發現醉兒瞪大著眼睛停止了呼吸。
「唔！」若無雙翻過身不停地嘔吐，太噁心了，而曉兒懷中的男嬰卻睡著了，不吵不鬧。
她們離開的時候，沒有發現窗台上那盆開的正茂盛的麝香花。
若無雙和曉兒抱著男嬰疲憊地回到遺夢宮，一路上曉兒都不聽地哆嗦著。
將寢宮佈置成剛剛生產的樣子，若無雙一臉疲憊地躺在床上，男嬰放在一旁。
「娘娘，醉兒夫人的屍體已經丟到枯井裡面了，沒有人會發現，還有那間房子，奴婢已經封鎖了，奴婢現在就去通傳大皇子您生下了小皇子！」曉兒有些麻木地說著。
「曉兒，你等等！」若無雙突然喊道。
曉兒轉過身，問道，「娘娘還有什麼事麼？」
「曉兒，你什麼都不用怕，你是為了救我才殺了她，如果真的又報應，就衝著我來，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若無雙喃喃地說道。
「曉兒不怕！」曉兒咬緊下唇，打開門走出去。
若無雙閉上眼，眼角的淚水無聲滑落，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