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七十章 私奔 文 / 陌若
第一百七十章私奔
麗妃因為懷孕的原因很少出門走動。
燕梓炎拿著話梅來看麗妃。
「娘親。」燕梓炎臉上的笑容雖然很燦爛，卻有著一絲隱忍的不捨。
「炎兒，你父王跟娘親商談過了，準備選個吉日封你為『寧王』，不過你父王還準備為你選妃，你也十六歲了，不小了！」麗妃含著話梅。
「娘啊！孩兒還不想成親啊！」燕梓炎似乎有了心上人，不願意選妃。
「怎麼不成親？你的兩個皇兄都在你這個年齡成親了，現在太子妃也懷孕了，你二皇兄也再娶了一位妾室，你是時候成親了，來看看，這兒有很多大家閨秀的畫像，看看中意哪一個？」麗妃豐滿了許多。
燕梓炎看著桌上的畫卷，說道，「娘啊，孩兒想自己選啊，不想娶這些沒有感情的女子啊！」
「你已經夠幸運了，當初太子娶淑妃的時候，太子連她的樣子都沒有見過，而燕王娶芷瀾夫人的時候，也是皇后賜的婚，你現在可以自己看著畫像挑，你該知足了。」麗妃看著燕梓炎，皇兒是怎麼了？
「總之孩兒不想娶沒有感情的女人，孩兒不要啊！「燕梓炎很少耍脾氣。
麗妃耐心地說道，「當初娘親嫁給你父王的時候難道也和陛下有感情麼？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這根本不同啊！」燕梓炎急了。
「炎兒，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說說是哪家姑娘？娘親為你做主？」麗妃猜疑地問道。
「不是啊！你也做不了主！孩兒先退下了，娘親你早些休息！」燕梓炎不顧麗妃的呼喊疾步離開了寢宮。
清晨。
姬無淚望著厚厚的城牆，為什麼這一刻很想逃離出去呢？還有那笨重的宮門，為什麼曾經我千辛萬苦的進來，如今卻費盡心機地想走出去？不對，我是費盡心機想成為整個城堡的主人，這扇門只為我一個人而開。
我完全體會不到溫暖和愛意，看著陛下眼中的疼惜我覺得好悲哀，那是對我娘親的疼愛。為什麼我的母后要徘徊的三個國王的世界裡，最後死在我出生的那一天了結她情債纍纍的一生。她為什麼要因為我而難產呢？
我不足月出生，沒有任何的病痛和隱疾，反而上天賜給我母后的美貌和無盡的智慧，這些到底是福還是禍？我不知道。可是現在我很茫然，在《紅顏國》還在的時候，父王曾經對我說過，一個女子最幸福的事情是遇到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然後嫁給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曾經有個男人在我失憶的時候對我誓言旦旦，矢志不渝，可是我卻逼得他跳進滾滾的洪水之中，生死渺茫，如今他回來了，面對不堪的身世我到底還指望什麼幸福？也許是我自私吧！我多麼想一覺醒來他站在我的床前告訴我，「無淚，我回來了。」可是上天在懲罰我，讓我連做夢的權利都沒有。面對著他眼中一次又一次的陌生和淡然，我的心開始慢慢的冷卻了。我希望他記起我，希望他繼續愛著我，如果他看著我服侍著他的父親而瘋狂，我想我會微笑，因為他在乎我，如果他知道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而痛苦，我想我還是會微笑，甚至是狂笑，這樣說明我們的立場是一樣的，痛恨我們身上的每一滴血。
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他不會再記得我，只有我一個人望著天空靜靜的回憶，有人說寂寞的人才會望著天空，而我呢？
我不知道我寂不寂寞，我只知道每當我仰望天空的時候都會覺得很平靜，彷彿我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只為一個人存在。
寒郎，如果可以重來，我願意一輩子都失憶，和你在山下的小村莊，平淡一生。
姬無淚仰著的頭有些酸了，當她低下頭的時候，她感覺她的眼睛有些乾澀和冰涼，剛才是要哭了麼？可是為什麼仰著頭將淚水逼回去呢？
「使者大人，您進宮的時候好像沒有這個隨從啊！」侍衛的聲音打斷了姬無淚的安寧。
藍水兒身後跟著三個隨從，其中一個將頭埋得低低的。
藍水兒不耐煩地看著守門的侍衛道，「他是國王特意安排的侍衛，負責護送貴國的『金製五穀』。」
「可是奴才沒有聽到陛下有任何指示放人出宮。」侍衛不肯放行。
姬無淚仔細看著那個手持『金製五穀』的隨從，突然眼前一亮，他是四皇子燕梓炎！
「哎呀！明明在這裡的，去哪兒了，去哪兒了！！！」姬無淚一副著急的樣子走到守門的是這裡。
侍衛們見到姬無淚忙行禮道，「奴才見過柔妃娘娘！」
其中一個侍衛上前討好地問道，「娘娘，您在找什麼？」
「一隻朱釵啊！是陛下賞賜的，你們快幫本宮找找，快啊！」姬無淚心急如焚的樣子。
「是，娘娘！你們，還有你們，都過來幫娘娘找朱釵！」侍衛們各自分散。
姬無淚看著門前僅剩的兩個侍衛，說道，「你們兩個怎麼還不動？去找啊！找不到本宮要你們的命！」
侍衛一聽，忙放下武器去找朱釵。
藍水兒卻一動不動地看著姬無淚，眼中說不清的複雜表情。
「水兒，快走！」燕梓炎向姬無淚點頭示意，然後拉著好像傻了一樣的藍水兒出了宮。
姬無淚見他們走遠了，將手中自己早就摘下來的朱釵扔到地上說道，「找到了找到了！」
國王在《未央宮》裡大發脾氣。
「你們說，四皇子到底去哪裡了？」國王氣憤地指著下面的一群侍衛。
那些正是今日守門的侍衛。
「奴才們，不，不知道……」
「你們負責看守宮門，怎麼會讓四皇子不見了呢！」國王氣憤極了。
皇后便說道，「四皇子平時又不出門，也難免這些侍衛不認識。」
「你們明知道使者來人只有三人，為何放四個人出宮？四皇子一定是偷偷的跑出去了！」國王怒不可遏，他最反感別人不聽自己的話。
「麗妃娘娘求見！」包公公傳話。
杏兒扶著麗妃走進來，麗妃的肚子也快四個月了。
「臣妾見過陛下！」麗妃行禮。
「愛妃有孕在身不必行禮，賜座！」國王說道。
「謝陛下！」麗妃坐下，問道，「臣妾聽聞炎兒私自跟隨使者大人出宮，不知是不是真的？」
皇后聽罷，諷刺道，「麗妃，你這個兒子一向和你最親近，難道他偷偷出宮的事情你會不知道麼？」
「如果臣妾知道一定會阻止他的，炎兒自小乖巧孝順，沒有理由這樣做，他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麗妃皺著眉頭道，想起昨晚燕梓炎因為選妃的事而鬱鬱不歡，就感覺很奇怪。
「也許是你今日沒有好好看著他吧！這段時間他經常和那個使者喝酒喝得昏天暗地的，跟著她走也不奇怪……」皇后淡淡地說道。
「你們不要再爭了！現在起兵，立即追四皇子回來！」國王下令。
「不用追了！」姬無淚突然走進來。
「大膽柔妃，你竟敢阻攔陛下的旨意！」皇后真是見縫插針。
「你們也不用為難這些侍衛了，早晨是臣妾使計放四皇子出宮的！」姬無淚說道。
「你為什麼這樣做？」國王不解地問道。
「因為一個情字。」姬無淚淡淡道。
國王微微一怔，說道，「你們都退下，孤王有話要跟柔妃說。」
姬無淚看著她們都退下，立馬跪下道，「請陛下責罰。」
「你也認為孤王做錯了麼？」國王淡淡地問道。
姬無淚不說話。
「炎兒之前來求過孤王，說要和藍水兒在一起，可是你們都知道，他們兩個的年齡相差十多歲，藍水兒可以做他的娘親了！可是他固執，不聽勸，於是孤王退步，這麼多年來孤王從來沒有見過炎兒如此決絕的眼神，他從來沒有要求什麼，請求什麼，可是他卻要求去《朱顏國》和藍水兒廝守一生，試問開國以來只有公主下嫁他國，哪有皇子下嫁的？荒唐！」國王看起來很激動。
姬無淚抬頭看著國王，問道，「所以陛下不答應，還要給四皇子選妃。」
「是，孤王要他成親，要他斷了這個念頭！」國王說道。
「沒想到適得其反，四皇子生性純樸，又聽話乖巧，可是他從小自有母親一人疼愛，如今他雖然十六歲了，可是骨子裡依賴母親的心理很重，藍水兒和他志趣相投，又懂得照顧他，即使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四皇子只會幸福，不會有任何委屈！」姬無淚反駁道。
「簡直是胡鬧！炎兒是堂堂男子，怎麼能夠跟著一個女人回家？」國王氣結。
「陛下，事事皆因一個情字，如果四皇子不是因為愛的極深，他又怎麼會做出陛下口中的荒唐事呢？陛下，也許你成全他們才是最好……」
「你不必為他們求情！」國王打斷姬無淚的話，「你私自放走炎兒的事孤王不跟你計較，可是你不要太過分！」
「我只是講道理！」姬無淚不依不饒，「四皇子走的對！」
「你閉嘴！」國王怒吼。
「陛下，四皇子找的他自己的幸福，他去了《朱顏國》不是給我們國家丟臉，而是爭光啊！說明我們國家對男女也是一視同仁，肯下嫁皇子到他國，是明智之舉，是對他國風俗的認可啊！」姬無淚繼續解釋道。
豈料國王氣的喘不過起來，單手撐在書桌上，面色鐵青。
「陛下！來人啊！傳御醫！」姬無淚大驚，站起來扶著國王。
燕梓炎和藍水兒已經離開了國都，馬車內藍水兒臉上卻是一臉的僵直。
「水兒，你怎麼了？」燕梓炎遞上茶水。
藍水兒搖搖頭，問道，「梓炎，哪個柔妃是誰？」
「你是說今天幫助我們逃出來的柔妃娘娘麼？」燕梓炎問道。
藍水兒忙點點頭。
「她是父王新封的妃子！」燕梓炎繼續說道，「她人很好的，和我的娘親感情也很好。」
「可是她為什麼和她長得那麼像？」藍水兒奇怪地問道，難道世間真的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你是在說，你跟我提過的玉顏皇妃麼？你的好姐妹？」燕梓炎問道。
藍水兒點點頭，「她們兩個長得好像！」
「是啊！我娘親也說過了！」燕梓炎說道，「不過長得再像也不是你的好姐妹，你別想這麼多了，還是好好想想我們回《朱顏國》的婚事吧！」
藍水兒一聽到婚事心情就有些高興，這個男人，不對，是個男孩，為自己放棄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我們的年齡，生活，習慣……
但願將來他不會後悔吧！可是那個柔妃，怎麼會那麼像靈兒？她身上散發的味道，也是那麼的熟悉，那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