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九十九章 一個雜種 文 / 陌若
第九十九章一個雜種
煙雨樓總是有些莫名的悲傷,若兒住了好些天了。
若兒吐得天昏地暗,莊白衣偶爾路過她的房間,就聽到一陣接一陣嘔吐的聲音。
終於,莊白衣走進來,開口問道,「這段日子你到底怎麼了?吐得這麼厲害,又不肯看大夫!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語氣裡是深深的責備,她是淚兒的侍婢也是淚兒的姐妹,我理應好好照顧她。
若兒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地搖搖頭,「我沒事。」
莊白衣剛想開口,紅娘竟然進來了。
「呃,白衣,若兒怎麼在你這兒?」想必紅娘這幾天忙著找頭牌花魁的事忙得不可開交。
「若兒她……」莊白衣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哇……」若兒又吐起來,紅娘見狀,突然明白了什麼,嚴肅地說道,「白衣你先出去,我有話和若兒說。」
莊白衣看了若兒一眼,點點頭,開門出去。
紅娘忙關好門窗。
「紅娘,有事麼?」若兒有些疑惑地喚道。
「若兒,你是不是有身孕了?」紅娘坐到床旁,若兒一聽,心裡一驚,怎麼會……
「是白衣的?」紅娘又問道,若兒著急的忙搖搖頭,「不是,不是莊先生的!」
「哪是?」紅娘不知又打著什麼算盤,不停地看著若兒。
若兒低著頭,緊緊地捏著被子,想起那夜被那群乞丐……
紅娘看若兒不說話,於是又道,「你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地呆在白衣這裡,加上你又懷孕了,恐怕會惹人非議啊!白衣也會受到牽連。」
若兒死咬著下唇。
「說說,是誰的孩子?找他負責啊!」紅娘繼續逼問著。
若兒搖著頭,把眼淚都搖下來,「不,不,不……」
紅娘看著若兒這麼激動,於是猜疑道,「我前段時間聽說在城南的破廟中,一個姑娘被群乞丐糟蹋了,難道是……」
「不要再說了。紅娘,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若兒淚流滿面,哭得上氣不接下去。
「真的是你?」紅娘驚訝地張開了嘴巴。
若兒想起那天的事情,狠狠地捶著自己的肚子。
「別啊!別啊!」紅娘怕出來人命,立馬上前阻止這若兒。
「紅娘,你讓我死吧!我肚子裡是個雜種,是一個雜種啊!我連他是誰的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若兒哭的肝腸寸斷。
「你先冷靜冷靜。」紅娘安穩道,「現在要先把你肚子裡的那個東西解決掉,等大了就不好辦了。」
若兒痛恨她肚子裡的那塊肉,她恨。
「紅娘,你弄碗墮胎藥來吧!求求你了!」若兒哀求道。
「這個,墮胎很危險的,並且疼得厲害,熬不過去可能就一命嗚呼了。」紅娘有些擔心。
「不,紅娘,我不怕,我真的不怕!」若兒哭泣著,「我都這樣了,死也不足惜了。」
紅娘搖搖頭,仔細打量著若兒,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可是這五官到長得俊俏秀氣,特別是那眼睛,水靈水靈的,要不是一身丫鬟服,一定很吸引男人的眼球。
「紅娘我可怕哦!」紅娘裝作一副擔心的模樣,「大夫是我請的,藥也是在我們這兒熬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閣》一定脫不了干係。」
「不,紅娘,一切都由我一人承擔,不會連累到你們的!」若兒一臉的乞求,紅娘看著若兒,還是搖著頭,「哎,不是紅娘我不幫你,二看你我非親非故,我何必為你冒這個險呢?」
「紅娘,只要您幫我這一次,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洗衣做飯,我什麼都會!」若兒拉著紅娘的長袍。
紅娘擺擺手,笑道,「洗衣做飯倒不用了,只要你入我們《**閣》,就是我們這兒的姑娘,自然有人侍候著,捧著,你的事就是我紅娘的事,你看,可好?」原來,這就是紅娘的目的。
若兒一臉錯愕地看著紅娘,「您是說,要我掛牌,做姑娘?」
紅娘點點頭。
「不行!不可以!我這樣豈不是就是出賣自己的身體……」若兒使勁地搖搖頭。
紅娘冷笑道,「若兒,你現在已經成這副模樣了,還有哪個男人肯要你?當初淚兒掛牌的那一夜,你不是也陪男人睡了麼?現在被一群乞丐糟蹋懷孕了,不會有哪個男人會不嫌棄你,我看你還是好好呆在青樓吧!這兒姑娘姐妹那麼多,加上你人又長得水靈,一定能紅!」
若兒氣的咬牙切齒,可又無力反駁,她說的本沒有錯啊!我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
若兒摸了摸肚子,「給我考慮考慮好不好?」
「那你可要抓緊時間了,現在是我這兒缺姑娘,再說,你的肚子會一天比一天大,就算我等了及,恐怕你肚子裡的那個,小雜種,也等不及了吧!」紅娘看著若兒微微凸起的肚子。
若兒心裡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咬著牙道,「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想好了隨時去找我。」紅娘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若兒摸著肚子,緊咬著下唇,真的淪落風塵麼?可是我現在還有什麼選擇麼?
我已經被那麼多男人……
莊先生,你是我的夢,只是一個夢麼?小姐說會將我許配給你,我一直傻傻地等著那一天,可是現在小姐不見了,我在你身旁,卻懷著一個雜種……這算什麼呢?莊先生,你心裡只有小姐一個人麼?我是一個不乾不淨的女孩子,誰都配不上,對不對?
為了一碗墮胎藥來出賣自己的身體麼?不是,而是如今我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只有在這青樓過完餘生……
若兒摸著肚子,這次是充滿愛憐你摸著,「你傻啊!跑來找我幹嘛,是有死路一條……」說完,放聲大哭起來。
若兒看著門外的那一抹人影,他是為了小姐才來守護我的吧!
莊先生,你會嫌棄若兒麼?一定會的是不是?一定會……
我不貞不潔,不乾不淨,現在又是這副樣子,我還奢求是麼幸福呢?莊先生,就算我對你有再多的情,是不是也只能埋沒了?好比石沉大海,永不翻身……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啊!我的心在痛,淚再流,很痛很痛……
若兒再抬頭去,莊白衣的身影竟然不見了,若兒低下頭來苦笑,我何苦執著呢?不是我的,何必強求?
突然,門開了,莊白衣拿著一包東西過來,遠遠的若兒就聞到了酸梅的味道。
「吃點這個,會舒服點。」莊白衣將一大包話梅放在若兒手上,從若兒的種種跡象來看,她是懷孕了,在青樓,他也見得多了。
「謝謝。」若兒含著淚吃著一顆酸梅,淚水無聲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