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九十五章 煙花山上 文 / 陌若
第九十五章煙花山上
屋外的聲響慢慢沉寂下來,想必是飯也吃完了吧!
姬無淚坐在木凳上,依舊是看著搖曳的燭光。
飯都吃完了他為何還不進來?
姬無淚竟然感覺有些期待。
這麼多天來,他對自己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可從未對她越禮過,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讓她有壓力的話。
這種男人,難道不值得我托付終生麼?
他明亮的雙眸一塵不染,如今我什麼都記不起他也耐心地守候著我,此情此意,又怎是我能夠褻瀆的?他是真心對我好的吧!
夜涼如水,燕寒簫站立在房門外,細聽著房裡的動靜。
終於,忍了再忍,敲了敲房門,「無淚,我可以進來麼?」
姬無淚一驚,走過去打開門,看著燕寒簫微紅的臉蛋,喃喃道,「這本是我、們的房間,自然可以進來。」語氣中的羞澀不言而喻。
燕寒簫聽著那句「我們」,笑了笑。
昏暗的燭光下,燕寒簫的身影被拉得老長,他開始打地鋪,姬無淚看著,有些不忍。這些天,他瘦了好多好多……
「寒簫。」這是姬無淚第一次這麼叫他,難免有些生硬,只見燕寒簫後背僵硬住,緩緩轉過身來,「有事麼?」
姬無淚輕咬下唇,「天寒地凍,地上涼……」
「沒事的,我受得了。」燕寒簫話剛出口,就後悔了,難道她是說……
姬無淚有些害羞,低頭不語。
「無淚,你真的願意……」燕寒簫激動的捏緊了拳頭。
姬無淚的臉早已通紅,微微地點了點頭。
「無淚……」燕寒簫走進床旁,姬無淚向裡邊挪了挪。
正當燕寒簫準備脫鞋子上床的時候,敲門聲卻響起來了。
「簫哥哥!姐姐!是我,小虎子。」小虎子稚嫩的聲音。
燕寒簫暗下臉,起身去開門,這個小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燕寒簫打開門,就看到小虎子神經兮兮地抱著一個大盒子,探著小腦袋往裡瞟著,看到有些窘迫的姬無淚,「咯咯」地笑了笑。
小虎子溜進來,燕寒簫無奈地關上門。
「小虎子,怎麼還不去睡覺呢?」姬無淚輕輕地捏了捏小虎子的臉蛋兒,小虎子還是「咯咯」地笑著。
「姐姐,小虎子帶你們去玩好玩的。」小虎子說著,還神秘地眨著眼睛。
「噢?什麼好玩的?」燕寒簫倒是來了興致,以前總是以狩獵為樂,而今卻要以狩獵為生。
「嘻嘻。」小虎子將懷裡的大盒子打開,裡面全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煙花棒。
「這是我爹給我做的,我攢了好久了,姐姐,簫哥哥,今天我們一起去放煙花好不好?」小虎子一臉的期待。
姬無淚也是悶得慌,一臉期待地看著燕寒簫。
「嗯,我們去山上放煙花去!」燕寒簫說著,抱起了大盒子。
「好哦!好哦!去放煙花……」小虎子興高采烈地蹦起來。
「噓,小心把你爹娘吵醒了。」姬無淚提醒道,小虎子立馬閉嘴。
燕寒簫一隻手牽著小虎子,一隻手抱著盒子,姬無淚一隻手牽著小虎子,一隻手提著燈籠,這感覺……
到了山上,小虎子拿著燃燒著的煙花棒在山上轉著,跑著,喊著……
姬無淚看著小虎子活潑的樣子,開心地笑著,燕寒簫點燃一根煙花棒,遞到姬無淚面前,嚇了姬無淚一大跳。
「你也試試。」燕寒簫一臉溫柔。
「啊,我行麼?」姬無淚看著色彩斑斕的煙花。
燕寒簫用拿著煙花棒的手捏緊姬無淚的手,巧妙地將煙火棒轉移到姬無淚手上。
「不怕了吧!」燕寒簫聞到她身上獨特的體香。
「嗯。」姬無淚感覺有他的大手牽著自己,真的好溫暖又安全。
燕寒簫見她不怕了,正欲鬆手,姬無淚卻道,「別放開……」
三個字,讓燕寒簫心驚肉跳。
姬無淚感覺著他手上的溫度,臉羞紅著。
煙花繼續燃燒著,小虎子的歡呼聲也沒有停止過。
燕寒簫待煙花灰飛煙滅後,並沒有點燃下一根,而是親親地抱住了姬無淚,下顎抵著姬無淚柔軟的脖子,輕喚,「無淚……」
姬無淚的心潮濕一片,「寒簫,我……」
「什麼都不要說,聽我說。」燕寒簫感受著這般溫馨,姬無淚輕輕地點頭。
燕寒簫便道,「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娘親不在了,她生我那夜,就不見了,有人說她死了,有人說她瘋了,總而言之,就是找不到她。至今,我連我娘親的模樣都不知道,娘親沒有留下任何畫卷,只因我娘不是正室夫人。我大娘是一個很毒的女人,從小,她便喜歡虐待我,打我,罵我,在我爹爹面前卻裝出一副慈母的樣子,她總是怕在爹爹死後我奪了爹爹留下來的家產,於是拚命地讓她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哥哥,超過我,什麼都蓋過我,不讓我幫爹爹一點兒忙……我自小除了舞文弄墨,不會其他的事情。我的童年很灰暗,沒有母愛,沒有朋友,甚至沒有親情,除了爹爹關心我,沒有人會關心我。無淚你知道麼?」燕寒簫撫摸著姬無淚的臉蛋兒。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在你家的花園裡跳舞,可是你卻是邊跳邊哭,因為你最親的姐姐要出嫁了,而對像卻是我哥哥,那日我是去你家提親,卻看到你在花園裡哭得像個淚人似的,我就心疼了。後來你家中發生了變故,都死了,除了嫁到我家的姐姐,我很難過,以為你也死了。還大病了一場,那時候我真的很恨我自己,如果那天我把你也帶回來,你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可笑的是,當時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後來,卻在一次湖畔泛舟之中遇見你了,就這樣,知道你還活著,於是幾經折騰,終於找到你的住處,將你帶回家中居住。可惜天意弄人,我們去圍場狩獵,遇到猛虎襲擊,你摔下山坡,我一時慌張,就跟著摔下來,害得現在你失憶,我們也回不來家裡……」
燕寒簫長長滴舒了一口氣,今後,她再也不會對自己的身世有疑問了吧!
「是我連累你……」姬無淚竟然小聲哭泣起來,燕寒簫頓時慌了神,忙說道,「不不,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若不在了,我生而何歡死有何懼?」
「寒簫……」姬無淚不得不感動涕零。
「無淚,我只是想讓你瞭解到你的過去,讓你安心。」燕寒簫再次抱住姬無淚,「無淚,我們成親好不好?」
姬無淚在他懷裡愣住了,良久之後,喚道,「寒郎……」
燕寒簫微微地震撼了,終於,她對自己放下了戒心,放下了質疑……
「無淚……」燕寒簫將姬無淚抱著更緊些,一輩子都不想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