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九十四章 年夜飯 文 / 陌若
第九十四章年夜飯
姬無淚看著滿天的星斗，可惜沒有月亮。
小虎子拿著一塊酥糖，靜悄悄地走到姬無淚的後邊。
「姐姐！」小虎子甜甜地叫道。
「嗯。」姬無淚回過頭來，沖小虎子笑道，「今天你娘給你做新衣裳了吧！穿起來真好看。」
小虎子低下頭瞧了瞧一身的新衣裳，便指著胸前的一頭大老虎說道，「娘親告訴我，這隻大老虎是姐姐繡上去的，好漂亮，小虎子好喜歡！小虎子好久沒穿新衣裳了！」
姬無淚摸著小虎子的頭道，「以後小虎子年年都有新衣裳穿！」
「真的麼？姐姐是不是一直會住在這裡？」小虎子一臉天真地問道。
姬無淚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總感覺自己還有很多很多事沒有做一樣，可是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只要姐姐在，小虎子一定有新衣穿。」姬無淚捏捏小虎子的臉蛋兒。
小虎子雙手一晃，手裡變出一塊酥糖來。
「這是娘親給我的，可我捨不得吃，想留給姐姐吃。」小虎子說著，將酥糖遞給姬無淚，嘴角卻開始流口水。
姬無淚微微感動，多麼善良可愛的孩子。
「姐姐是大人了，不吃糖，還是小虎子吃。」姬無淚搖著頭。
小虎子也搖著頭，目光堅定，「姐姐一定要吃！」
姬無淚看到送到嘴邊的糖，無奈地搖搖頭，「姐姐吃不了這麼多，不如和小虎子一人一半？」
小虎子當然也饞得很，於是點頭道，「好！」
姬無淚將糖掰成兩半，將大半那塊遞給小虎子，「來，吃吧！」
小虎子開心地接過，如獲珍寶般添了一口，「真甜！」
姬無淚用手絹將另外半塊包起來，小虎子見了，問道，「姐姐為什麼不吃啊？」
姬無淚笑笑，「姐姐留著等會吃。」其實她是想給小虎子留著。
小虎子點點頭，慢慢地吃著糖，不一會兒邊吃光了，最後還舔著手指頭。
程嬸一邊推著燕寒簫一邊看著姬無淚，燕寒簫有些臉紅，進退兩難。
程嬸加把勁將燕寒簫推到姬無淚面前，姬無淚抬起頭道，「怎麼了？」
燕寒簫看著姬無淚，變得結結巴巴起來，支支吾吾道，「可以吃飯了……」
程嬸在後邊一聽到他說這話，急的直跺腳。
今天的飯菜格外豐富，可是卻浪費了做飯的程嬸的一番苦心。
程嬸知道燕寒簫和姬無淚是未婚夫婦，便想撮合他們盡快成親，看得出燕寒簫是多麼喜歡姬無淚，可程嬸一再鼓勵燕寒簫去向姬無淚提出成親，可他就是說不出口。
飯桌上，程嬸一個勁地向燕寒簫是眼神，可燕寒簫卻只埋頭吃飯，氣氛怪怪的。
小虎子都納悶了，為啥娘今天的眼睛一直眨個不停？
「娘，你眼睛疼麼？為什麼一直向簫哥哥眨眼睛？」小虎子話一說出來，正在吃飯的燕寒簫竟然嗆到了。
「咳咳咳……」燕寒簫劇烈地咳嗽起來，姬無淚起身到來一杯水。
燕寒簫喝下水才慢慢停止咳嗽。
程叔自然猜到自己的夫人想幹什麼，於是當下酒杯道，「虎子他娘，你有話就直說了吧！」
「這個、、、、」程嬸為難了，看向燕寒簫，「這是簫兒的事，還是簫兒說比較好吧！」
燕寒簫再次被嗆到……
姬無淚看著這一屋子怪怪的人，便說道，「你要是有事便說吧！我早看出來你有事要說了。」姬無淚放下筷子，等燕寒簫開口。
燕寒簫喝下一杯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良久之後，小虎子突然說道，「簫哥哥是不是想要姐姐給你生個娃娃！？」
小虎子話剛落音，燕寒簫和姬無淚同時被空氣嗆到臉紅了。
燕寒簫知道再這麼僵直下去也不是回事，於是把心一橫，開口道，「程嬸說，我們還未成親，便要我們盡早成親，明知言順地在一起，家裡頭也好就沒辦喜事了，所以……」
姬無淚越聽臉越紅，支支吾吾道，「可是，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我怕……」
「沒關係，你有顧慮也是對的，今天晚上你好好想想，我等你的答覆。」燕寒簫說的真誠無比，連程嬸都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姬無淚的臉開始發燙，於是借口道，「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了。」說完，快速地溜走了。
程嬸笑道，「姑娘家的臉皮薄，害羞了。」
燕寒簫自然也有些害羞，小虎子眨著眼睛道，「簫哥哥和姐姐要成親了麼？那一定要給小虎子生個弟弟妹妹！小虎子以後就有伴了。」
程嬸搖著頭笑著，燕寒簫卻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夜是年夜飯，也是一個難忘的年夜飯，燕寒簫不敢進房間，怕打擾到姬無淚，便端著小凳子坐在大門前。
如若不是這次滾下山坡，也許今天我還在宮裡頭和父王吃宮宴，看著精彩的表演，吃著美味的佳餚，感受著家人之間的溫馨，可是今夜這頓飯卻讓我感到了真正的溫馨，好像一個普通家庭的年夜飯，溫馨……
我真的該留這裡一輩子麼？那我的父王呢？等他百年歸老我都不為他穿上孝衣麼？
「簫哥哥，你在想什麼呢？」小虎子突然出現，嚇了燕寒簫一大跳。
「在想家。」燕寒簫淡淡的回答，自己也有很多像小虎子這般大的皇弟，但一個個都疏遠他，因為他不如太子高貴，卻是太子的死敵。
「哥哥的家麼？小虎子沒去過外邊，外邊過新年是怎樣的？」小虎子也端出個凳子，和燕寒簫並排坐著。
燕寒簫瞇著眼看著漫天的星光，「很熱鬧吧！哥哥也沒在外邊過新年，哥哥家裡家教很嚴，很少出門的，過年的時候，會有很多很多人在一起吃飯，有很多很多叫不上名來的珍貴佳餚，還有很好看的歌舞表演。」
「那些好吃的比娘親做的都好吃麼？」小虎子又開始饞嘴了。
燕寒簫笑著看著小虎子，這些菜自然是沒得比的，可是程嬸做的菜，比誰都溫馨。
「你娘做的菜最好吃，是哥哥吃過最好吃的菜！」燕寒簫真心地說道，帶有人情味的菜那些麻木的宮廷御廚怎麼做得出來？
小虎子樂了，往燕寒簫身上粘道，「哥哥，外邊有很多糖吃麼？就像酥糖一樣好吃的糖。」
燕寒簫點點頭，「很多很多呢！小孩子最喜歡的叫『冰糖葫蘆』，串成一串一串的，外邊全是糖，裡面是又酸又甜的果子，又好看又好吃。」
小虎子聽的口水氾濫，「真的有這種糖？」
燕寒簫點點頭，「有，大街小巷，小販都有叫賣的。」
「哥哥吃過麼？」小虎子想著冰糖葫蘆的樣子。
燕寒簫微微一愣，他說了這麼久，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吃過，從小深居宮中，長大了也過了吃那個玩意的時候了。
小虎子見燕寒簫搖搖頭，失望地舔舔嘴巴。
「小虎子，快來洗汗啦！」程嬸的聲音，他們這兒把沐浴叫做洗汗，讓燕寒簫反映很久才明白。
小虎子應了一聲，看著燕寒簫道，「哥哥，要是小虎子能吃上一串就好了。」說著蹦蹦跳跳地走了。
燕寒簫想起小時候的一片灰暗，每天只想著怎樣才能活命，怎樣才能不被皇后陷害……
同是父王的妃子，為何要對我如此狠心？因為我是二皇子麼？威脅到大哥的皇位麼？
父王，孩兒不孝，未能與您一同過節，今年您還是在宮中大擺宴席麼？您是否會惦記孩兒，滿天下的找孩兒呢？亦或者，您日理萬機，無暇過問。
燕寒簫閉著雙眼，眼角竟然有淚水滑落，是思念麼？思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