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八十八章 日久生情 文 / 陌若
第八十八章日久生情
「閨女！快放下！放下！」姬無淚端著一盆髒衣服準備去河邊洗乾淨，豈料被程嬸看到，硬是追了上來。
「程嬸，您怎麼來了？」姬無淚說著，程嬸一臉責備地奪過姬無淚手中的木盆，「閨女，你這細皮嫩肉的那做的了粗活，你身子不好，萬一累出毛病來怎麼辦？」
姬無淚笑笑，「怎麼會呢？我感覺身體好多了，倒是程嬸您，一天到晚忙裡忙外，我要是不做點事心裡不踏實。」
「傻閨女，說什麼傻話呢！好吧好吧！我們一塊洗，一塊洗！」程嬸知道拗不過她，便將木盆放下。
「好。」姬無淚蹲下來，程嬸也蹲下來。
說是一塊洗，可基本上都是程嬸一個人洗了，姬無淚只是幫著晾起來。
「閨女，這些日子可有想些什麼起來麼？」程嬸閒話家常。
姬無淚一邊晾著衣服一邊搖著頭，「我倒是想去想，可是一想頭就疼的厲害，只好不去想太多了。」
「聽老頭子說，你們當時應該是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的，後來老頭子把你們帶回來的時候，簫兒還一直護著你的身子，不讓你淋一點兒雨，有夫如此，夫復何求啊！」程嬸感歎地說道。
姬無淚看了看腳上樸素的繡花鞋，正是今日清晨燕寒簫在上山前給她的。
「可惜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白活了大半輩子。」姬無淚苦笑著搖頭。
「你還這麼年輕，路還長著呢！你把什麼都丟了，可沒丟一個好郎君啊！我和老頭子在這深山裡頭住了大半輩子，也活著逍遙自在，快快樂樂的，平凡就是福啊！」
「那你們這麼會來到這麼荒涼地地方？」姬無淚腦海裡空白一片，好想知道多一點的事，即使與自己無關。
程嬸笑了笑，好像回憶著什麼，慢慢道，「我們這帶很偏僻，連名字都沒有，自從我們出生來就住在這裡，老一輩的傳言就是祖先帶著族民們隱居在這兒，從此再也沒有出去過，於是我們就在這兒落地生根，生兒育女，男耕女織，過得倒也其樂融融。」
姬無淚聽罷，問道，「這兒可有集市？」
程嬸搖著頭，「我們這兒都是以物換物，拿你家的米去換他家的布，沒有集市。」
「那我該去哪兒弄雙鞋子來？」姬無淚想起燕寒簫清晨離開時還穿著一雙破鞋。
程嬸看著姬無淚，笑道，「給你的夫君吧！？來，跟我進來。」程嬸擦乾了雙手走進屋去。
姬無淚有些不解地跟上去。
程嬸從櫃子裡拿出一雙粗布棉鞋，輕輕地撫摸著，「這本是我等小虎子長大了給他穿的，不過現在更適合簫兒穿。」說著將棉鞋遞給姬無淚，姬無淚擺擺手道，「這是您留給小虎子的，我怎麼能拿？」
程嬸將棉鞋硬塞道姬無淚的懷中，「傻閨女，你平時教小虎子識字念詩可謂勞心勞力了，簫兒天天上山狩獵，也累得很，一雙棉鞋而已，你要是再推脫，就是看不起老身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收下，收下。」姬無淚為難地抱緊了棉鞋。
程嬸笑了笑，帶姬無淚來到一個紡織的房間，裡邊有一台很破舊的紡織機。
「這個是？」姬無淚竟然不認識。
「這個是織布用的。」程嬸說著上前推拉了幾下，在綁上蠶絲，坐下來，一邊拉一邊踩。
「這個東西好神奇，這樣就織出布匹來了？」姬無淚一臉欣喜。
程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是啊，只可惜我老了，踩不動了，不然家裡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不如您教我吧！我來織布。」姬無淚扶起程嬸。
「你想學織布？」程嬸問道。
「我在這兒閒著沒事織織布也可以填補家用啊，到時候送小虎子去先生那兒上課，將來做一個有出息的人。」姬無淚躍躍欲試。
「好好，來我教你。」程嬸看著眼前這個善良的姑娘，滿心歡喜。
「嗯。」姬無淚跟著程嬸的樣子，一邊踩一邊拉……
剛入夜，程嬸就端著一大碗雞湯放在木桌上，香氣飄飄，小虎子饞得口水流了一地。
「別碰！」程嬸看著小虎子的髒手抓向雞腿，立馬制止著。
「娘……」小虎子噘起嘴巴。
姬無淚端著飯出來，看到這副情景，於是道，「小虎子，快去洗手，待會雞腿就是你的。」
「耶！漂亮姐姐真好！」小虎子開心地跳起來，湊著程嬸做個鬼臉跑去井邊洗手。
程嬸無奈地搖搖頭。
姬無淚走過來，笑著盛飯，「程嬸，我吃不了那麼多，小孩子長身體該多吃點。」
程嬸看著姬無淚，滿臉的善解人意，於是說道，「我叫老頭子和簫兒來吃飯。」
「嗯。」姬無淚點點頭，擺好碗筷。
燕寒簫看著姬無淚的一舉一動，多麼像一個賢妻良母，如果可以，多想就這樣過一生，程嬸程叔是我們的高堂，小虎子是我們的親弟弟，我們將來生一群孩子，好不好？
深夜，燕寒簫依舊打著鋪在睡覺，畢竟他們不是真的有那層關係。
姬無淚從廚房忙完走進來，便看到燕寒簫再打地鋪，有些尷尬。
姬無淚走到床頭，拿起那雙棉鞋。
「你穿穿，看合不合腳？」姬無淚略帶羞澀地遞上棉鞋，燕寒簫有些驚喜地接過，立馬換上，開心地說道，「很合腳，好舒服！謝謝你，無淚。」
姬無淚搖著頭，「你也送鞋子我了，不用謝我。」
燕寒簫只好一笑了之。
姬無淚躺在床上，在搖曳的燭光下看著燕寒簫睡在地上縮成一團。
他是我的未婚夫……
「能給我講講我的事麼？」姬無淚突然說道，燕寒簫並未睡著，枕著胳膊道，「你想聽什麼？」
姬無淚側著身子，「講講我的家，我的父母姐妹。」
燕寒簫早知道姬無淚會問這些，於是開口道，「你的父母已經逝世了，你有個姐姐，嫁人了，過得很好。」
已經逝世了？
「那，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姬無淚有些難以啟齒的問道。
燕寒簫藉著微弱的燭光，看到姬無淚臉上一抹紅暈。
「我們是在一次偶然中相識的，那時，你父母健在，我去你家做客，看到你在花園之中跳舞，於是我就認識了你，可惜你並不記得我，我們再次相遇的時候，你父母已經病逝，那日你我都在湖畔泛舟，在斷橋之上相遇。於是我們便慢慢熟絡，後來我知道你一個人在住，便邀請你去我家去住……」燕寒簫將身份一一改變，只為她能忘記那些不愉快。
姬無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問道，「既然是斷橋相遇，我們又怎會再見？斷橋不該是斷了的橋麼？」
燕寒簫猛地一震，緩過神來，「也許是天意吧！那日有人跳湖，是你的一位朋友，我將她救起，於是我們便再次相遇了。」
姬無淚釋意的點點頭，「那我住入你的家中，就和你……」
他不是說我們是那層關係麼？
燕寒簫看著姬無淚越來越紅潤的臉孔，「日久生情。」
姬無淚看著燕寒簫明亮的眼眸，驚訝地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