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拼酒與剁手 文 / 超級傀儡
第一百二十六章拼酒與剁手
黃三泰說:「不可能,你要輸了,我把頭割下來,送給宋寧做個夜壺,我也不在這社會上混了……忘了對你們說了,那個留板板寸頭的叫宋寧,才混社會不長時間,就是給人做打手,手挺黑的。」
齊日昇笑著說:「那還是贏吧,你這個腦袋,我還要留著自己用,不能隨便給人。」
高向陽問:「你不會拿黃經理的腦袋做夜壺吧?想著都瘆的慌。」
齊日昇說:「腦袋做夜壺能保險嗎,圓底的不穩當,弄不好就翻了。」
錢豐說:「不倒翁也是圓底的,怎麼不翻,想辦法加工一下就成了。」
說話間涼菜上齊了,從大堂到包間都開始吃菜喝酒,黃三泰讓飯店準備的酒不是好酒,就是西阜酒廠出的西阜老窖,度數高,和北京的二鍋頭差不多,屬於底層社會的酒,喝著燒心燒肺的。
底層的西阜人喜歡喝高度數酒,嫌低度數酒沒勁。黃三泰正道搬家公司的工人都是社會底層人,多數喝劣酒是很厲害的,這個酒雖然自稱是老窖,究竟窖了多長時間,也沒有人知道。價錢也不貴,十多塊錢一瓶,比較烈性。
韋成泰雖然已經是高端人士,由於底層養成的習慣,還是喜歡喝高度數酒,啤酒飲料一般是不碰的除非重要應酬。高度數酒也有好的,譬如西鳳酒廠的65度西鳳,北京六十三度的紅星二鍋頭,韋成泰遇到知己,就喝這種好的高度數酒。
齊日昇卻知道,兩千年以後,好幾個廠家陸續推出了高度數酒,有五糧液酒廠的六十八度原漿酒,有七十度的瀘州一品留香,瀘州老窖還生產過七十三度的基酒。當然,還有老白干,茅台,套馬竿,琅琅酒,蒙古王等。
這些酒的度數雖然高,卻還比不上農村人自釀的糧食酒,最高的可以達到七十五度。據說有一種傳說中的酒,能達到八十度,那就更恐怖了,差不多比得上酒精了。
五十多度的酒就能用火點著,更別說七十多度的酒了,農村把自己釀的酒叫燒刀子,細想起來確實有燒成刀子的味道。
這些人喝酒是很凶的,一個宴會,一個人喝上半斤很普通,拼開了酒,那就不是半斤了,喝上一斤多不奇怪,而拼酒在社會底層男人中間就是一種樂趣。酒宴上往往有不醉不歸的說法。所以,黃三泰也不敢供應好酒,太費錢。
齊日昇這一桌能喝劣酒的有齊日昇、韋成泰、黃三泰,還有錢豐的保鏢。韋成泰的保鏢倒是比韋成泰細緻些,能喝低度白酒,最喜歡的是啤酒。錢豐也算個細緻人,講究喝酒的情調,白酒太辣,喝的時候容易皺眉,啤酒味淡,喝的時候太蠻,最能體現情調的就算紅酒了,晶瑩剔透的水晶高腳杯,倒上一杯紫紅色的葡萄酒,看著酒液在杯中柔和的流動,聞著那濃濃的果香,呷上一小口含在嘴裡,轉動舌頭慢慢去體會那香味,然後吞下去,真是齒頰留香,沒有一定的情調,是享受不到這個的。
可是,黃三泰不可能安排紅酒,就是有紅酒,普通紅酒也品不出齒頰留香的韻味。只有那些頂級的紅葡萄酒,白葡萄酒才能品出來,就算是有頂級葡萄酒,這個場合也不適合品,別人看了那個品的表情,只能認為是裝逼。還不如欣賞喝白酒的皺眉,喝啤酒的牛飲。
但是,錢豐不能不喝酒,所以,黃三泰拆開瓶子倒酒的時候,也給他倒了半玻璃杯。西阜人喝白酒喜歡用玻璃杯子,那也公平不是,誰多誰少一目瞭然。錢豐是半杯,齊日昇韋成泰黃三泰和三個保鏢都是滿杯。也給高向陽倒了半杯白酒,高向陽看著那些白酒,聞著濃烈衝鼻子的酒味,還沒喝就直皺眉頭。
碰了杯後開始吃菜,外面早已響起划拳吆五喝六的聲音,隱隱從門縫窗縫裡擠進來。
吃了一會菜,韋成泰和齊日昇有意無意的拼開了酒。他們兩個拼酒和那些划拳的不同,划拳喝酒是硬性任務,用小酒盅倒上六個官杯,誰輸了喝一杯,有時候喝完了還要驗杯,六杯喝完後再倒上,這樣容易有傳染病。他們兩個沒有人監督,碰一次杯喝下去一些,這次喝少了下次就喝多些,差別不能太明顯。
兩人雖然慢斟慢酌,不一會工夫竟然下去了三杯,一杯子二兩多,三杯子就是七八兩酒,有時也象徵性的和黃三泰碰一下杯,酒喝到中間的時候,黃三泰出去招呼客人,韋成泰繼續和齊日昇拼酒。
韋成泰的酒量雖然大,也就是一斤多些,喝了這麼多,一張臉通紅,已經有了六七分醉意,齊日昇卻還好像不動聲色。韋成泰伸出大拇指說:「齊老弟的酒量厲害呀,不知道最多能喝多少?」
齊日昇不大謙虛的說:「喝不了多少,估計也就能比韋總多喝那麼幾兩吧。」
韋成泰不大相信的問:「你知道我的酒量多少,就敢吹能多喝幾兩?」
齊日昇說:「不管你喝多少,我都能比你多喝出幾兩。」
「是嗎,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今天試出你的酒量是多少?」韋成泰這時候喝得也有點大,就露出了江湖習氣,說話也有點狂。
「最好別試了,韋總,你試不出來,就連他們幾個加上,也試不出來,永遠都多出那麼幾兩。」
「照這樣說,你就是那傳說中的千杯不醉了,我不大相信?」
「我自己也不信……不過,我自從喝酒以來,還真不知道醉了是什麼滋味。」齊日昇這個話就有點吹牛了,喝醉的時候還是有的,那是小時候的事,身體還沒成熟,酒量還沒練出來。
韋成泰一拍手說:「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多少年了,韋成泰都沒說過不醉不歸的話,這時候說出來了。
齊日昇正想勸韋成泰注意身份,不要這麼拼,黃天泰推門進來,有點驚慌的到齊日昇跟前說:「出事了,兩個小年輕喝醉酒吵架,一個把另一個的手指頭用菜刀剁了。」
韋成泰正和齊日昇說喝酒的事,齊日昇既然說把桌上坐的幾個加上,都灌不醉他,哪得多大的酒量,他就想試試,看齊日昇是不是吹牛,卻被黃三泰的話打斷,就很不爽的說:「說他媽這麼不開眼,在這時候鬧事,擾人的酒興?」
齊日昇站起來說:「走,看看去。」
外面大堂裡這時候已經亂成一團,剁手指頭的血腥場面發生以後,誰還有心吃飯。
說起來,江湖上的人,特別是那些小年輕,一言不合,腦子一熱,衝動起來,就不計後果,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特別是喝醉酒以後,行為就更不受控制了。
就算是平常的老百姓又怎樣,在農村,常常有人為了多佔一寸莊基、一個地梁子打得頭破血流,不是為了哪一寸莊基一個地梁子有多值錢,爭的是一口氣,認為那就是欺負人,今天多佔我一寸莊基,一個地梁子,如果不吭聲,下一次就可能升級,連房子老婆都佔了,其實問題遠沒有那麼嚴重,千百年來流傳下一個宰相關於莊基的禮讓故事,人們耳熟能詳,真到了關鍵時候,誰又有那個肚量。
這兩個小年輕一個姓榮,叫榮輝,一個姓席,叫席勇,兩人也沒有什麼過節,就是在拼酒的時候發生了點口角。
那個叫榮輝的喝的有點多,席勇想趁他喝多的時候加一把勁把他灌醉,兩人經過一番舌戰後開始划拳。
開始的時候榮輝喝的挺痛快,幾杯後就有點酒往上泛的感覺,於是把輸的酒倒進一個玻璃杯裡,對席勇說:「攢著,最後一口喝。」
席勇當然不願意了。又經過一番爭執,既然有把榮輝灌醉的心思,只得妥協,但是提出警告,拳劃完以後必須一口喝了,榮輝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
誰知道越不想喝酒,拳還越輸,就和打麻將一樣,手背了,走了下風,邪了,打什麼來什麼,不打放著偏偏沾不上,二五八、三六九的胡不過人家一個夾張子,人家胡的這個夾張子還是自摸。
拳輸了,這樣一來,玻璃杯子裡的酒就攢的多了。拳劃完以後大約就是一兩多的樣子。
一兩多酒要一口喝完,這時候的榮輝也是很不容易的,剛才喝進肚子裡的酒已經有點上泛,這一兩多喝下去,只怕當場要出醜,榮輝雖然喝得有些多,心裡還沒糊塗,他沒端酒杯,卻拿起筷子夾菜吃。
席勇不滿意,把他夾菜的手擋住了,說:「不行,先把酒喝了。」
「沒問題,你先讓我夾口菜吃。」榮輝這話是笑著說的,他倒沒有賴酒的意思,就是想用吃菜壓一壓酒,稍緩和一下,然後把杯子裡那點酒喝了。因為不想賴酒,所以心裡對席勇阻擋他夾菜有點生氣。不過臉上卻沒體現出來。
他越要夾菜,席勇偏是不讓他夾,非讓他先把酒喝了以後再夾菜。
僵持了一陣,榮輝的火就上來了,說:「把你的手拿走,不拿走,信不信我敢把它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