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五章 奇跡再現 文 / 撒冷
第五章奇跡再現
「命令已經下達了超過二十四小時了，但是他不聞不問，他的艦隊還在前進。」
非常難得的，余明然對閃雷說話的時候，語言裡帶著火氣。
而讓余明然這樣的，不是別人，正是數個小時之後，就將進攻「好望角」的燕雲。
面對余明然的怒火，閃雷顯得很尷尬。
「是啊……」閃雷輕輕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衣袋，「這次真的是太不像話了。」
「這是什麼？這是抗命！」余明然生氣地一揮手，「帕帕菲林的一個重要基地被突然焚燬，那裡面裝著帕帕菲林三分之一的重要物資。這是個難得的時機，我們必須提前發動全面進攻，打這個時間差。我們不能給帕帕菲林時間，他的工業生產能力遠在我們之上，只要給他一個月，他就可以彌補所有的損失。向著帕帕菲林進攻，進攻再進攻。我們所有的艦隊，甚至於每一艘船都應該徹底執行這個戰略。而燕雲……他卻在為了個人的表現欲，而浪費我整整一百個編隊的戰力。」
「現在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們也只能由著他了，就算懲罰，也得等他回來再說啊。」閃雷說道。
「我們要的是一個好將軍，不是一個乖將軍……」余明然別過臉，似乎不經意地說道，「這話只說對了一半。將軍好固然重要，乖也是很重要的，只好不乖，不要也罷。」
「王爺，你的意思是……」閃雷略有些緊張地看著余明然。
「放心，我現在還不會殺他。」余明然搖了搖手，「既然他都已經這樣了，我會由著他把他想打的仗打完的。不過，我們也是時候做些準備了。」
余明然說到這裡，面無表情地看著閃雷，「畢竟這些軍隊是他訓練出來的，做得乾淨利落些，不要對軍隊造成太大影響。」
「王爺……」閃雷臉色一變，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余明然卻先伸出手攔著他，「不必說了，這個人留不得。」
閃雷站在原地愣了一陣，搖了搖頭，說道：「可惜了，他可是個『破天者』啊。」
「好望角」。
在默城說出了他的心裡話之後，整個司令部都陷入了一陣沉寂。
之後，是第一個人沉默著垂下腦袋，走出了司令部，然後，是一些人垂著頭零零碎碎地離開。
默城下令將自己的話原音播放給所有的士兵們聽到，每個士兵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離開。
根據泛星際大會的規定，這些人都將前往平民區，只要踏入平民區，就等於自動放棄軍人身份，終其一生都不得再為軍人。而任何軍事行為不得及於平民區，因此這些人也就是安全的。
默城通過大屏幕看到軍人們也是零零散的離開。
一個小時過去了，默城回過頭去看，看到黑天使軍的所有高層都在，甚至於包括白塵也在。海盜們只走了大概一半，這讓默城感到頗為驚訝。稍有不順，便會崩潰的海盜，竟然願意和他一起進行一場幾乎必敗的戰爭。
而最讓默城感到驚訝的，就是飛天狼竟然還留在原地。
當看到默城投來驚訝的眼神的時候，飛天狼毫不留情地，甚至有些嘲諷地說了一番話，「你剛才所做的，除了創造虛假的正義和自以為是的心安理得之外，一點實際意義也沒有。假設說我們剛才還有百分之一的勝利機會的話，那麼剛才就是你親手將這最後的百分之一葬送。」
「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
默城並不生氣，他笑著問道。
「說到底，我是個海盜，靠殺人為生。自從幹這一行開始，我就知道，殺人或者為人所殺都是理所當然的……我已經能夠淡然面對死亡。」
默城似乎並不對飛天狼的回答滿意，他笑著繼續問道：「這不算是回答。從你過去的選擇來看，你是選擇殺人。但是現在，很明顯，你將被殺。這跟你從前的選擇不符。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我的名字叫做飛天狼。」飛天狼收回刻薄的神情，「然而，我一直過得是狗一樣的日子，頂多算是隻狼狗。我想要做隻狼，像隻狼一樣瘋狂的戰鬥。」
說到這裡，飛天狼歎了口氣，「我雖然並沒有像你們那樣強大的智慧，那麼寬廣的視野，但是我也看出來了。宇宙將要變了，自由海盜的時代將要一去不復返了。但是我什麼都不會，我只會打仗。海盜或者軍人，我從來都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而現在我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
「你可以去別的軍隊，以你的家底和才能，你會有個好位置的。」默城說道。
飛天狼搖了搖頭，「我已經身在這個宇宙裡最強大的軍隊裡了，我不願意走回頭路。」
飛天狼的這個回答讓默城感到有些詫異，他略愣了一會，伸手拍了拍飛天狼的肩膀，「謝謝。」
然後，默城轉過身，看著大屏幕，軍事區和平民區上的大門緩緩關上，在流失了大約一半的戰士之後。現在默城只剩下了十個編隊的部隊。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默城轉過身，便對飛天狼說道：「從現在開始，一直到燕雲艦隊抵達戰場為止，『好望角』的最高司令官就是你了。」
「我？」飛天狼指了指自己，驚訝不已，「那你呢？」
「我和托牢都將都休眠艙去恢復體力。」默城說道。
聽到這個，飛天狼頓時明白過來了，在「剎那黃昏」的戰爭，一定消耗了他們大量的精神力。比起編組部隊這種些微的事情來說，這無疑才是真正的大事。
「好的，事情我可以來做，不過你要告訴我原則。雖然我知道是死定的戰爭，但是我想死得風光一點。最好是可以像你說的，死了可以上歷史書。」飛天狼答道。
默城言簡意賅地答道：「人手不足，所有的輔助船隻全部放棄，停靠在防禦建築附近，做為地面防禦的輔助。剩下的部隊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重裝甲部分，一個是快速反應部隊。就這樣，有問題嗎？」
「沒了。」飛天狼說著，馬上轉過身，開始指揮著司令部裡剩下的作戰參謀，對現有部隊進行重新編組。
托牢則是馬上大踏步地走向休眠艙，而默城則是看著老彪，「老彪，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留下來。現在戰爭，你這個生意人在這沒有任何幫助。」
「我答應你，我不會死的。」老彪看著默城，笑著說道，「我身上還有你的囑托呢。不過，我不想這麼快就走，我還想在多看你一段。我想看看你究竟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默城看了老彪一陣，笑著點點頭，「你沒忘記我的囑托就好。」
兩個小時後，經過最緊張的作業，飛天狼將所有的現有部隊終於重新編組完畢。
按照默城所說的，部隊分成兩個部分。
重裝甲部分，是一百八十二艘重戰。
快速反應部隊是一千艘重巡，以及六千艘輕巡。
「還有多久？」
當這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完畢，士兵們全都各就各位之後，飛天狼問身邊的參謀。
「根據星際雷達的計算，四十九分鐘後，燕雲艦隊就進入可以進攻我們的區域內。」副官答道。
「不。」這時候，白塵搖了搖頭，「我更喜歡聽你說，四十九分鐘後，燕雲艦隊就將進入被我們攻擊的區域內。」
「這有什麼區別嗎？」飛天狼覺得好笑地看著白塵，問道。
「沒什麼不一樣，只是聽起來舒心一點。眼下這時候，難得有讓人舒心的事，不是嗎？」白塵笑道。
「你們克隆人還真是會自娛自樂啊。」飛天狼笑了笑，說道。
「你們海盜也不差。」白塵似乎並不喜歡飛天狼的「你們克隆人」這種稱呼，所以他的話裡有回敬的意思。
飛天狼意識到了白塵的不快，他聳聳肩，「雖說我們互相都看不順眼，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也算是同生共死，所以，我們還是和睦共處吧，好嗎？」
白塵點點頭，「好的。」
飛天狼笑了一下，露出潔白的牙齒，又過了一會，他問道：「白塵，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留下來？你是個克隆人，而且你是個有組織的克隆人。按道理，你不會為了黑天使軍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白塵看了飛天狼一陣，深深地歎了口氣，「我留下來，是要贖罪的。」
「贖罪？」飛天狼滿頭霧水。
白塵望向默城的背影，有些懊悔地，又有些感慨地說道：「直到這最後一刻，我才相信真正能夠解放我們克隆人的，並不是元帥，而是默城。他是個真正具有勇氣的人……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的很多做法就會跟現在不一樣。如果那樣的話，說不定，現在會是不一樣的局面。」
「人生如果有如果的話，我會去當一個的代理商。」飛天狼笑著說道。
就在兩個人利用這難得地空隙瞎扯的時候，通訊官突然跑了進來，「報告總指揮，敵方總司令燕雲發來一份提議。」
「提議？什麼提議？」飛天狼趕緊收起懶散的心情問道。
「敵方總司令說，他這次率領大軍前來，士卒億萬，戰艦百萬，摧毀『好望角』不費吹灰之力。但是他並不是個嗜殺的人，也不願意以大欺小。所以，他提出一個建議，要求總裁率領一百艘重巡，跟他在中間區域進行決鬥。如果總裁可以獲勝的話，他就全軍撤退。如果總裁戰敗的話，我們黑天使軍就必須無條件投降。他保證所有官兵的人身安全。」
「什麼？還有這種好事？」飛天狼的眼睛睜得老大，臉上是止不住的興奮，「這可真是半夜三更，一個美嬌娘跳上床來。」
「就是啊。」通訊官也跟著一起眉開眼笑，「如果真打，我們肯定打不過他們。但是如果單挑的話，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誰是咱們總裁的對手。」
飛天狼連連點了一陣頭，這時候，白塵說道：「這會不會是什麼陰謀啊？」
飛天狼馬上搖頭，「如果是別人也許是，但是燕雲絕對不會。他以前也在三十二星際混，他的脾氣全三十二星際都知道，出了名的心高氣傲，他幹不出這種事。再者說了，他現在擁有如此強大的壓倒性優勢，他根本犯不著跟我們耍這種花招。」
白塵一想也是，趕緊說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把總裁叫醒吧。」
「成。」飛天狼一點頭，正要轉身，卻看到老彪早就一溜煙小跑著奔向休眠艙。
很快，老彪就跑到了休眠艙，將休眠狀態停止之後，默城在休眠艙裡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兩隻眼睛笑得都瞇成一條縫了。
「出什麼事了？你怎麼臉都變形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要有你這傢伙在，一定就還會有奇跡的。哈哈，奇跡來了，燕雲那個傻哥兒居然要跟你單挑。」
「嗯？」默城眼睛一圓，一腳把透明的休眠艙門踢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