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十二章 微察 文 / 撒冷
第十二章微察
生辰伸出手，正準備敲門，結果看到門根本沒有關，她於是順手就將門推開了。
「袁小姐。」
別看生辰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在袁沁面前，她可是從來都是一副端莊氣派，大方得體的大家閨秀模樣。
因此，生辰這一聲袁小姐喊得中氣十足，不過聲音並不大。
在沒有得到袁沁的回音之後，生辰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莫不是袁沁躲在房間裡搞什麼間諜活動？」
這樣想著，生辰於是趕緊快步走進袁沁的裡室去。
結果，剛一到裡室，生辰就看到袁沁坐在通信器面前，她幾乎是本能地把身體往後一縮，生怕被袁沁發現。
略過了片刻，生辰換個隱蔽的角度，再次往房內看去。
這時候，她便看到了袁沁目光呆滯，神遊天外的模樣。
這一幕可是把生辰看得有些雲山霧罩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於是，生辰乾脆走出房去，將袁沁裡室側面的有機玻璃窗悄悄化開一條窄縫。
這時候，生辰再往裡看，才看到袁沁面前通信器上的一切。
站在窗外的生辰不明所以然的發了一陣呆最後，悄悄將有機玻璃窗上的那條窄縫彌補掉。然後，她再躡手躡腳的離開，等到走遠，她便開始拔腿狂奔。
很快，生辰便急匆匆地來到了默城的房間。
「默城，默城……」
正坐在座位上看書的默城，這時候抬起頭來，看著生辰，「你幹嘛呀，讓你叫個人，你這麼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袁沁……」生辰想了好一陣之後，猜想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好像是中邪了。」
「中邪？」默城笑了笑，「我看中邪的人不是袁沁，而是你。」
「我不是開玩笑……」生辰說著，便將她在袁沁房間裡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默城。
默城原本還是笑著的，聽到後來，卻是眉頭緊鎖，眉宇之間甚至略有殺機。
等到生辰說完了，默城便馬上站了起來，「走，帶我到袁沁那裡去看。」
「哈？」看到默城這麼著急，生辰顯得有點意外，「你就這麼過去？不需要準備一下嗎？」
「什麼也不要準備了。」默城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要眼見為實。」
只經過大概一分鐘的樣子，默城便和生辰來到了袁沁屋外不遠處。
就在這時候，他們剛好看到袁沁推門而出。
「默城總裁……」袁沁看起來似乎有點意外，「你怎麼來了？有什麼急事嗎？」
生辰本來就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而默城卻多餘地抓住她的手，用動作示意她不要說話。默城所使用的力氣也是異乎尋常的大。
而在臉上，默城卻是顯得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樣子，「急事倒也談不上，只是有些事情我想你們應該會很想早點知道，所以我就親自來跑一趟。」
「真是不敢當……」袁沁笑著彎腰行了個禮，「總裁請……」
說到這，袁沁又看了看生辰，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生辰郡主，你也請吧……」
「不用了，生辰還有她自己的事……」默城說著，轉過身看著生辰，「胖胖豬艦隊的事，我就跟袁小姐一個人談好了。你還是回辦公室，把訓練計劃的事情再完善一下吧。我跟袁小姐談完了，回去還要跟你接著聊。」
生辰只是性格比較直，並不蠢，她知道默城這麼說，是想讓她走開。她不知道默城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她知道，默城由他自己的理由。
生辰還知道，她這時候最好的做法，並不是掉頭就走。
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恐怕袁沁還是要起疑的，於是她故意裝做吃醋地看了看袁沁，「不，我就要聽你們談。」
「回去。」默城這時候皺起了眉頭。
彷彿是害怕默城的脾氣一樣，生辰撅了撅嘴巴，無奈地掉頭走了。
「總裁……請……」袁沁開心地笑著指著門內，說道。
默城禮貌地點點頭，走進袁沁房內。
各自落座之後，默城便直入主題道：「是這樣的，當初為了把胖胖豬綁得更緊一點，我耍了一點小手段。最初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些小手段並不足以讓末日黃昏真正懷疑胖胖豬，但是足以撕裂他們之間本就脆弱的關係。而現在，一切正如我預先所想的那樣，末日黃昏的人藉著這件事情跟胖胖豬獅子大開口了，一開口就是十億。」
「十億？」袁沁皺了皺眉頭，「樂言已經給了總裁一大筆錢，現在要是再付十億，即使以樂言的財力，恐怕也會傷到元氣吧？」
「是的，如果不是骨子裡完全不把胖胖豬放在眼裡，他們是不會幹這種蠢事的。」默城淡淡地笑了笑，「不過，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末日黃昏的軍閥們，從來就不曾真正當胖胖豬是他們中的一員。他們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提款機來供著，只是需要錢的時候才會想起他。」
「軍閥和財閥之間的互相歧視，即使是數千年來，也從來不曾改變。」袁沁笑著看著默城，「這樣一件人所共知的事，卻依然能被總裁利用，總裁真是……」
這時候，默城趕緊伸手將袁沁的話頭打住，「行了，捧我的話就不必說了，我們言歸正傳吧。胖胖豬跟托牢說，他想要培養一支暗中的武力。他跟我說，這支武力平時歸屬我們統管。但是在他有危險的時候，這支武力必須以拯救他為第一要務。」
說到這裡，默城笑著看著袁沁道：「聽起來是不是跟殿下的要求有點像？」
袁沁隱約已經明白默城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她笑著問道：「總裁是不是將我們和樂言的兩個要求合而為一？」
「你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嗎？」默城笑著反問道，「胖胖豬有的是錢，有錢就有船，有炮，他所缺的，只是人而已。雖然骨子裡看不起軍閥，但是胖胖豬卻是個信奉正統軍官的人。按照他的意思，他第一期就想要建設十五支提督級主力編隊。這樣的規模，差不多可以將你們的人全部安插進去。你們的人員素質，托牢已經給了提交報告了，我相信胖胖豬會滿意的。」
袁沁略想了一會，覺得這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畢竟，這樣可以達到尤里斯所希望的快速建軍。不過，這種事並不是她可以決定的。
袁沁說道：「這種事，我覺得總裁你應該直接跟殿下溝通。」
「我知道。」默城點點頭，「只是袁小姐既然在我身邊，就是屬於特使的身份。從禮貌上來說，我也應該跟你知會一聲才是。」
「真是感謝總裁的尊重，不過你其實不必自己跑一趟，直接叫人讓我過去你那邊就可以了。」袁沁說道，「剛才一開門，突然看到總裁你在門外，我都還嚇了一跳哪。我這兒，你可是頭一回來。」
「哦。」默城笑了笑，「是嗎？那我以後該多來看看袁小姐才對。」
「還是別了。」袁沁趕緊笑著搖了搖頭，「我可對付不了生辰郡主。」
袁沁搖手笑著的時候，身上一股魅惑的感覺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而默城因為自始至終都保持高度的警惕心理，因此現在對這種魅惑完全沒有感覺。
「哦，對了。」彷彿是裝做無意的，默城說道，「袁小姐，不知道最近我……父親是否有通過什麼方法聯絡你？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呃……」袁沁略微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暫時來說，還沒有什麼聯絡。」
「哦，好的。」默城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這樣的話，你休息吧，我回辦公室去了。」
說著，默城便轉身離開了。
袁沁微微感到默城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但是她又完全想不到默城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於是，在原地想了一會之後，袁沁便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太神經過敏了。」
從袁沁的房間裡剛出來，走出去不到三分鐘，生辰就從某個角落裡閃了出來。
正垂著頭，慢慢走著的默城，被突然跳出來的生辰給嚇了一跳。
「怎麼樣？發現什麼了嗎？」生辰看著默城，問道。
「什麼也別問。」默城站住，很認真地看著生辰，說道。
「為什麼？」生辰不解地問道。
默城並沒有回答生辰的問題，而是自顧繼續說道：「無論是什麼人，也不要再跟他說你看到的那一幕。把你剛才看到的那一切，從你的腦袋裡完全抹掉……不要再問為什麼，按照我說的去做。」
默城很少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跟生辰說話。
這讓生辰本能地有些反感，但是看著默城前所未有的嚴肅神色，她終於還是壓抑住了心中的這種反感，點點頭，「我知道了。」
從這一天晚上開始，默城基本上就開始進入半隱居狀態，除了最重要的報告之外，默城什麼也不敢看。
除了生辰之外，默城誰也不見，對外通訊，也基本全部由生辰代勞。
而默城躲在他的房間裡，全心全意都在搜尋著跟生辰所描述的情形相關的資料。
袁沁目光呆滯的表情，那個神秘的畫面，這是兩個最重要的線索。
而在研究了整整一周之後，當時間來到三月五號，默城從堆積如山的資料中找到了五個字——心靈風暴師。
就在這同一天，光明聯合軍的聯軍，在的宗達的統領下，抵達了距離「好望角」四十五光年外，編號為ki43543的一顆廢棄星球。
花了一天時間，才終於將這來自十個海盜團，總計十八個編隊，總人數高達數百萬的超級大編隊安頓完畢之後，宗達向托牢發出了通訊。
一分鐘後，托牢臉上的面具，出現在宗達的遠程通訊器屏幕上。
「光明聯合軍十八個編隊已經集結完畢，請代總指揮指示。」
以邏輯論，宗達並不屬於黑天使軍的編制，因此他也算不上是托牢的下屬。不過，宗達還是對托牢執下屬禮，並且以下屬的口氣跟托牢報告道。
事實上，無論是對於托牢，還是黑天使軍，宗達心中還是有些不滿的。因為直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接觸到黑天使軍的真實作戰計劃，這多少讓他有點外人的感覺。
而越是在這種情況下，宗達越發顯得恭敬，因為他知道就目前的形勢而言，表露順從，比表露不滿更有意義。
儘管宗達已經做好了托牢做出任何瘋狂決定的準備。
但是，當托牢通過遠程通訊器說出「命令你們三個小時內抵達『好望角』，在六個小時內，全面接管『好望角』一切防務」的時候，宗達還是d待在原地，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