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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氏族 第五十二章 為誰掌心掐出血痕,為誰動殺機 文 / 二十七男

    第五十二章為誰掌心掐出血痕,為誰動殺機

    桃樂絲踮起腳尖,握著綢傘的手臂興奮地顫抖著,不愧是陸斯恩大人!

    多琳偷偷打量著克莉絲汀夫人,從總是保持著和藹笑容的臉上,多琳看不到別的情緒,三流劇團上演的母子爭奪情人的戲碼沒有讓多琳看到。

    艾斯潘納王國劇作家佩德羅的《高跟鞋》中女主角殺死了作為母親情人的丈夫,這種墮落穢亂,讓多琳驚歎欣賞的故事,顯然不可能由尊貴的克莉絲汀夫人和羅秀小姐,以及侍從官陸斯恩來上演。

    藍斯特洛拾起了劍,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雖然藍斯特洛的哼聲是對陸斯恩發出,卻也驚醒了羅秀,她俏臉漲得通紅,呼呼喘著氣。

    「很好,你應該可以再說一些十分動聽的情話,看我會不會像芬格爾斯之類的女人,被你的讚美迷惑,投入你的懷抱中。」羅秀怒視著陸斯恩,她可以發誓,雖然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緊張,一臉的潮紅還沒有褪去,像期待又恐慌地等待情人進一步親熱的小女人,但她真的只是想譏諷陸斯恩。

    陸斯恩驚訝地看著羅秀,「我的小姐,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呢?我只是在完成你交待的任務而已。」

    羅秀怔了怔,不知道陸斯恩說的什麼意思。

    「在禱告日的前一天,你正在臨摹《最後的盛宴》,達文西斯的名畫你幾乎可以完美地重現……我為你送來了一瓶康納利維士的八年份紅酒還有多爾多涅油浸鴨肉和鵝肝。你說等公爵回來,去康納利維士城堡度假時,讓我假扮海盜攻打康納利維士。」陸斯恩頓了頓,往倫德的方向看了一眼,「如今似乎沒有時間去康納利維士度假了,既然公爵殿下已經回來了,那我還是攻打一下夏洛特莊園吧。很好玩,不是嗎?」

    「我只是隨便說說!」羅秀似乎十分激動,聲音非常尖銳。

    「小姐,作為你最忠誠的僕人,你隨便說出的任何一句話,對我來說都非常重要。我不會忘記你說過的任何一句話。其中包括你五個月的時候,學會的第一個單詞:母親……很遺憾,你也是對我說的,你這樣稱呼我直到你八個月的時候才被夫人糾正過來。」陸斯恩饒有興趣地看著羅秀,正如紗麥菲爾所說的,他的態度並不像一個真正的僕人。

    羅秀今天臉紅的次數有些多的過分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陸斯恩的回來確實讓她的情緒有些失控,這個討厭的陸斯恩,一回來就只會戲弄自己,我該怎麼對付他?羅秀焦急地考慮著,臉頰上的紅暈卻沒有褪去,原來每天計劃好的如何打擊陸斯恩的計劃完全忘記了!

    「你又在胡說什麼,我五個月的時候說的什麼話,你怎麼會記得?我更不可能犯那種愚蠢的錯誤,即使我只有五個月,你知道嗎,你肯定記錯了。」羅秀堅決反對,然後不滿地道:「你知道你和潘娜普洛伯爵做出的事情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危險嗎?幸虧父親不在這裡,否則的話你現在這身打扮就足夠陪伴著你進入墓地了。」

    「公爵殿下沒有回來嗎?怎麼可能……我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聽說公爵殿下遠征回到了倫德,陛下正在考慮是不是應該再次擴編帝國第三艦隊了,這時候公爵殿下沒有接到新的命令,應該在夏洛特莊園陪伴夫人和小姐啊?」陸斯恩疑惑地道,他自然是剛從喜拉雅雪頂回來,完全不清楚安德烈公爵在回到倫德以後,從來就沒有踏進過夏洛特莊園的大門。

    羅秀的神情中有了一絲憂慮,細散的雪花落在她柔順的髮絲上,如同給她披上了一層薄紗,陸斯恩朝桃樂絲揮了揮手,小女僕興奮地跑過來,為羅秀擋著雪,卻用一種驚艷的眼神看著陸斯恩,很顯然她和那些無憂平靜的貴婦人小姐的審美情趣沒有太大的差別。

    「那你也應該記得,在禱告日的早晨,發生了什麼事情。」羅秀抬頭望著陸斯恩,眼神中有著一種讓陸斯恩無奈的期待。

    「記得。」陸斯恩當然不會忘記,那天羅秀掀開了克莉絲汀夫人的被子,讓端莊的貴夫人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引來了警惕的陸斯恩,他看到了春光大洩的克莉絲汀夫人,絲綢包裹的玲瓏身段,修長的大腿白潤如玉。兩隻手緊緊地壓住起伏的裸胸。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飄到了克莉絲汀夫人身上,在雪地中美艷動人的貴夫人朝他嫣然一笑,讓再動人的雪景也黯然失色。

    「不許胡思亂想!」羅秀雖然煞費苦心地用陸斯恩改編的一雙草鞋求的了母親的原諒,但卻對陸斯恩看到了母親的身體耿耿於懷,看到他飄離的目光,就猜到了他心裡在回憶什麼。

    「是,小姐。」陸斯恩收回目光,眼神輕鬆地飄過羅秀的胸前。

    羅秀緊張地收斂雙臂,因為那天陸斯恩不只看到了克莉絲汀夫人半裸的身體,也看到了穿著睡衣的羅秀,羅秀對於自己的大意而讓陸斯恩看清楚了她胸前在母親面前頗為自卑的尺碼,也非常後悔。

    「你和我提起過,有一個月下的老人,似乎可以讓母親和父親十分恩愛,你答應了我,要找到這個老人。」羅秀氣呼呼地道。

    陸斯恩沉默不語,他答應過羅秀,會充當「月下的老人」這個角色,但安德烈公爵和克莉絲汀夫人並沒有真正的夫妻感情,而且他也不願意讓克莉絲汀夫人成為安德烈公爵真正的妻子。

    「海盜!」

    一聲驚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急促凌亂的馬蹄聲噶然而止,數十騎擁有純血馬的騎士在夜色中踏雪而來,警惕地打量著一身標準海盜船長打扮的陸斯恩。

    雖然陸斯恩過於乾淨整潔,紳士氣質也無法掩飾,但那獨目,骷髏頭的標誌卻讓人首先將他定義為海盜,發出驚呼的不是旁人,正是曾經敗在陸斯恩手底下的坎斯拉夫家族二少爺馬歇爾!

    「放開格利沙爾塔小姐!」馬歇爾騎士毫不猶豫地忽略了一旁若無其事的夏洛特莊園的人馬,在他看來,自然是因為這個海盜挾持了格利沙爾塔小姐,以至於他們投鼠忌器,無法對這位海盜動手。

    海盜船長轉過頭來,看著多管閒事的馬歇爾騎士,後者卻因為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而露出了喜色,馬歇爾騎士敏捷而迅速地控馬衝向了海盜船長,甩手將騎士長槍射出!

    鋒銳的長槍帶著呼嘯的駭人氣勢,襲向了海盜船長,馬歇爾騎士並沒有指望射中海盜船長,他只是用長槍逼開敵人。

    長槍攜著雪花,驚退了對方,馬歇爾從馬上跳了下來,以一個完美的落地姿勢站在了海盜船長和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中間。

    「格利沙爾塔小姐,我會保護你。沒有任何人可以在我眼前傷害你,這是我作為一個騎士的誓言,如果他讓你掉落一根頭髮,必然是因為我的鮮血已經灑遍了雪地。很抱歉,這樣的話驚嚇到了尊貴的你,但為了你的安全,請迅速撤離,我會用我的身體為你爭取離開的時間和機會。」馬歇爾嚴肅地看著羅秀,端正的臉龐上正氣凜然,如同騎士小說中在關鍵時候出現的英雄,用一往無前的勇敢氣質,迅速征服了陷入危險的美麗女子的心!

    「唐吉士騎士?」羅秀有些不確認地問道,她沒有去過坎斯拉夫家族,即使熟悉那個辱罵梅薇絲公主為蕩婦的奧蘿拉,也不認識奧蘿拉的第二個哥哥馬歇爾騎士。

    一陣悉悉索索的笑聲如此刺耳,馬歇爾騎士羞怒地轉過身去,他沒有辦法斥罵羅秀,卻狠狠地將他的怒氣轉向了海盜船長。

    「格利沙爾塔小姐,我遲早會洗刷掉這樣的恥辱。至少在你面臨海盜的威脅時,能夠拯救你的是我這位唐吉士騎士,你那位侍從官蜜蜂騎士又在什麼地方?」馬歇爾冷聲道,他一腔熱血地來營救夏洛特莊園落難的小姐,卻遭受這樣的嘲諷,讓他十分後悔,自己怎麼能一見到這個明明是帶刺的薔薇花的女子,就異想天開地要在她面前表現自己的英雄氣質呢?

    「我在這裡。」陸斯恩小聲地道,聲音不大,剛好被馬歇爾聽到。

    「我知道你在這裡,把你的同伴都叫出來吧。我會迅速地解決你們。」馬歇爾拔出了他的長劍,他原來的守護洛德之鎧與劍都在和陸斯恩的決鬥中輸掉了,現在手中握著的劍是他跟隨基輔主教的護教騎士時,專為使用神威權能能力,被基輔主教洗禮過的神聖祝福武器。

    「很抱歉,我想你大概誤會了……」陸斯恩想要解釋一下,但是馬歇爾卻怒吼一聲打斷了他。

    馬歇爾吟唱著禱文,一聲聲充滿著聖潔味道的經文句子激盪著鼓膜,一道璀璨耀眼的聖光降臨在他的身體上。

    淡淡的光芒包裹著他,如同一個光繭,他那把被祝福過的武器上浮現出了細細的黑色符文字,符文字中間裂開了狹小的縫隙,如同熔漿的濃郁的光流淌出,彷彿火山噴薄時岩漿撕裂地面時的情景。

    歌萊蒂斯的守日者日論劍,在釋放出耶米利符文字扇形護鏈時,也是這樣的狀況,陸斯恩依然記憶猶新,那次可以算是他十七年來遇到的第一次危機。

    可惜馬歇爾並沒有給陸斯恩那樣的危機感,歌萊蒂斯洗脫原罪後使用天使靈力釋放出來的神術威力十分驚人,足以抵消陸斯恩支撐桫欏手杖發動攻擊的力量。

    馬歇爾顯然沒有被「耶米利哀歌」這樣的聖徒遺物洗脫了原罪,雖然使用神威權能時可以大大增強他的能力,但比起歌萊蒂斯的守日者日論劍發揮的威力,還是相差的太遠了。

    羅秀看著馬歇爾身上的光澤,微微有些驚訝,卻看到陸斯恩輕輕搖頭,猶豫了一下,退回了克莉絲汀夫人的身邊。

    「這是誤會……不阻止嗎?」桃樂絲焦急地問道。

    「不是誤會。」羅秀冷笑著道。

    多琳和桃樂絲疑惑地看著羅秀,不明所以,馬歇爾明明沒有認出陸斯恩。

    「如果真的如馬歇爾所表演的那樣,他是看到了一名挾持我的海盜,他會那樣毫不猶豫,毫不顧忌我的安全衝過來嗎?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繼承人還沒有這樣的勇氣,他只是知道那是陸斯恩,不會傷害我。如果他的對手真的是一名海盜,他會這樣慎重其事地使用神威權能的力量嗎?他是想借此機會殺了陸斯恩而已。」羅秀的眉角不經意地挑起,冰冷的話語中散發著絲絲寒氣。

    不只是因為被馬歇爾這樣利用而生氣,羅秀更加無法接受馬歇爾對陸斯恩的殺機……作為羅秀的侍從官,無論她如何討厭這位僕人,她也不會允許任何人企圖傷害他。

    作為一個主人對僕人的愛護,僅此而已。

    羅秀緊掐著手心,又放鬆開來,她想起了陸斯恩給她手心上藥時心疼的眼神。

    「準備好,隨時殺了他。」羅秀平靜地吩咐著蘭德澤爾。

    蘭德澤爾怔了怔,在他的印象中,這是羅秀唯一的一次以這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和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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