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公敵 第六十章 偷師 文 / 君無忌
第六十章偷師
楚玄蓉猛然一震，長出一口氣，終於從快要崩潰的邊緣醒悟過來。
林無鋒繃緊的背部也鬆弛下來，驟然轉身，看著有些無措的楚玄蓉，淡然道：
「是不是很想一掌拍死我？」
「我……我沒有……」
林無鋒嘲弄道：「怎麼，高傲無雙的漱玉真君也會撒謊了？敢想卻不敢說？」
「……哼，我就是想殺了你，怎麼樣？」這女人哪裡受得了刺激，立馬硬著脖子道。
林無鋒忽然一笑，若無其事道：
「還好你只是想想，沒有真出手，相對你以前的性子倒也是一種進步，否則，我敢保證，不出三年，你必死於心魔**。記住，忘了過去，謹記你現在的身份。一個連自己性子都控制不住的真君，你自己覺得有可能成為道君嗎？我允許你忍辱負重，允許你在心中一天詛咒我千百遍，但要控制你的言行，否則，就算我不出手，老天也會出手……不過，真想進階道君的話，我勸你還是忘了這一切好，權當自己真是個丫鬟小婢，一切以這個準則來要求自己，忠心耿耿，盡忠職守，這其中的原因，你自己想去。」
楚玄蓉頓時呆住，半晌不語。
林無鋒放下歐陽紫嵐，還扶了一把——她都有些站不穩了，順手拍了一巴掌，很豐滿，那彈性跟彈簧都差不到哪兒去了，微微一笑，說道：
「你比你師叔上道多了，我這話，你也仔細想想，應該還是有點作用的……」
再不管兩個都有些呆呆的女人，林無鋒隨手一彈，神劍天玄便已激射而出，繼續掛在護山大陣上，吸收吞噬無盡元氣，便喝著靈茶，靜待雷婷雷麗醒來。
「鋒少厲害啊，騙死人不賠命，這下兩個女人肯定會老實了……」青裊通過神魂嘻嘻傳音道。
林無鋒一笑：「你以為我胡編亂造的？老實說吧，她們真控制不住心中仇恨，老想著那些同門師兄弟，離走火入魔肯定不會太遠的。若是她們能報仇也就罷了，但偏偏報不了仇，那些恨意積聚心中，不成心魔才是怪事……」
「這倒也是，不過，鋒少還是厲害，一舉兩得，既擺平了他們，也舒服了自己……嘻嘻。」
「什麼叫舒服了自己？她們這副樣子，我現在可沒任何興趣……嘿，敢調笑你家主人，又想受罰了不是？」林無鋒笑罵道。
「誰怕誰啊？說起來，你都很久沒有……那個了。」
林無鋒心中頗有些火熱，心道這丫頭勾引起人來，果然要命得緊……
正眉來眼去調笑著呢，一邊雷婷終於睜開眼睛，一聲長歎，滿心歡欣：
「鋒少，有此心**訣，我終於有把握進階返虛境界了？謝謝！」
林無鋒眉頭一揚，懶洋洋道：「謝我？怎麼謝？就一句話空謝嗎？」
雷婷清冷的容顏忽然染上一絲紅暈：「那你想怎麼謝？都已經放棄自由成為你契約靈獸了，你還想怎樣？」
一遍雷麗忽然睜開眼睛，嘻嘻一笑，嚷嚷道：
「這個壞傢伙當然是希望婷姐你以身相許了……」
「死丫頭討打！」
雷婷臉生紅霞，瞪眼揮手，雷麗忙不迭躲閃開去。
林無鋒哈哈一笑，長身而起，說道：
「你們就找個地方祭煉神劍還有那兩具木屬性神甲吧，我先去看看護山大陣，浩然宗原先填充的靈石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有如此可以提升境界的捷徑，可不能讓它滅了，再啟動，那消耗就大了……」
雷婷忽然道：
「等等，昨天我們發現有個充滿大量雷電之力的地方，我懷疑那就是浩然正氣宗的雷池。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那些雷電之力只是殘存，能不能幫我們也看看？」
「嗯，那地方我知道，我先去，你們跟著來。這兩個女人就留在這兒，讓她們好好清醒清清醒。」
一步之下，林無鋒也便出現一個乾涸的小池邊。
這池，長不過五十丈，寬只有二十丈左右，池底除了縱橫交錯的一些亂七八糟線條外空無一物，上空周邊卻充斥著大量的雷電之力。
神識掃過，林無鋒不禁微微一笑。
浩然正氣宗果然有幾分手段，竟然可以人造雷池，而且臨走時破壞殆盡。錯非自己，只怕就是八卦門的元嬰修士來了，看著這乾涸雷池都只能乾瞪眼。
法眼之下，林無鋒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修正版的九轉天雷陣。
面積大了許多，但威力卻相對弱小很多，自然也就更加持久，而且，可以根據填充靈石的多寡，調節威力大小。
根據殘留池底的法陣痕跡，再對照腦海中之前掃瞄的九轉天雷陣諸般細節，林無鋒跳進池底，也便開始修復起來……
片刻之後，青裊雷麗雷婷相繼而至，林無鋒道：
「你們想要怎樣的威力？強一點，弱一點？還是跟綠海那個差不多少？」
「差不多吧，已經習慣那個程度的雷電之力了。」
「行，先等等……」
嘴上說著，手下卻沒停，重新畫過一道道法陣線條，留下填充靈石的空隙……沒過多久，一個煥然一新的法陣也便出現在眾人眼底。不過，到底有沒有效，還需填充靈石，激發之後才知道。
整個法陣，裡外共分九層，每層九個靈石孔，在核心處填充九塊靈石，便可以激發，不過，那威力，大概也就是閃點電火花罷了，而且範圍相當小。然後每加一層九塊靈石，威力就提升一倍。
林無鋒計算心中計算了一下，心念動處，便是五十四塊各繫上品靈石飛出，鑲嵌在中間六層中。九九歸一的雷池，大概返虛才可以受得住，以雷婷雷麗的修為，六層應該差不多了。
五系靈石，在法眼的推理控制下，分門別類落到各自應該待的孔洞中，一陣輕響過後，眾多靈石也便被孔洞卡住。
林無鋒微微一笑：「此陣需要雷電之力才可激發，你們誰來？」
雷麗連忙叫道：「我來我來……呃，隨便激發哪個靈石都行？」
「自然，你看著辦。」
一道電光閃過，一個火靈石便被激發，光芒閃爍處，無盡靈力順著法陣線條便開始延伸，然後，一個接一個靈石被成功激發，速度越來越快，倏忽之間，五十四塊靈石全都激發成功。
就聽得「嗡」的一聲，整個法陣忽然一陣輕震，辟啪聲中，陣中雷火閃現，幾乎瞬間，便充斥整個六層法陣。那道道雷火藍芒，也就越來越粗壯，比綠海中的雷池絲毫不差。
林無鋒微微一笑：
「可以了，人造九轉天雷陣，要比綠海那個雷池強些。每道閃電所蘊含的雷電之力都相差無幾，不會時強時弱，十分適合修煉。而且，這些雷電之力除了陣中的人或物可以吸收轉化外，不會有絲毫浪費，沒有吸收掉的雷電之力依舊保存在陣中，循環激發。如此，陣中人或物的吸收能力強，這陣持續的時間就短，弱的話，持續時間就長。以你們兩個的修為，五十四塊上品靈石，這麼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吸收轉化，此陣也就能維持那麼長時間。其實，這法陣一次倒是可以填充上百塊靈石，用以提供存續時間，以免關鍵時刻雷電之力不濟。不過，還不知道我們會在這兒停留多久呢，先將就著吧……」
雷婷點頭道：
「此陣不錯，想必鋒少對這法陣已經掌控由心了吧？回到綠海的時候，也弄一個這樣的？」
「沒問題，反正以後你們不會缺少雷池修煉的……」
雷麗已經迫不及待跳了進去，一陣電光閃爍中，小花豹幾乎呻吟道：
「婷姐，趕緊下來，好舒服啊……」
這丫頭昨天捨命攻擊護山大陣，幾乎將一身雷電之力消耗得一乾二淨，現在沐浴在雷電之中，就像渴了十天的人忽然遇到一汪清泉般，那感覺，不是一般的舒暢。
林無鋒揮手笑道：「好了雷婷，你也下去吧，我去護山大陣看看。嘿嘿，學上一兩手，咱以後也弄個山門，也弄個大陣出來……」
「那我下去了……」雷婷忽然微微一笑，如百花齊放，驀然一跳，落入雷池。
林無鋒呆了呆，心道這丫頭，什麼時候也解凍了？這笑容，如沐春風，我心直跳啊……
青裊一邊輕笑：「這年頭啊，春天到了，個個都發情了……」
林無鋒嘿嘿一笑，忽然一掌拍在青裊『臀』部：「早上就看你不對勁，是不是比她們還發得厲害？」
青裊一聲嬌啼，摀住『臀』部，滿臉幽怨道：「發得再厲害又怎樣？沒人理我……再說，要不厲害點，我這位置就要有人搶了，我可不想連一頭小花豹，一頭小金鷹都比不上……」
林無鋒哈哈一笑：「你呀你……走吧，去護山大陣看看。」
鑒於青裊那哀怨的表情，這次林無鋒倒沒有直接瞬移，擁著她緩緩飛在空中，飛向護山大陣的陣基……
片刻，兩人也便來到浩然山莊最中央的一處建築物。此建築物下，擁有一個七品靈竅，而護山大陣的陣基也便建在此處，如此也就擁有了兩種驅動大陣的動力，一是上品靈石，還有自然就是七品靈脈。
七品靈脈的靈氣固然夠持久，但精純度與上品靈石相比還要差些，而且，穩定性更差。所以，除非逼不得已，還是用靈石提供動力更為穩妥，大陣自然也就更堅固。
林無鋒此來，其實更主要的是想研究一下大陣，據為己有，以後自己也可以佈陣。浩然正氣宗的靈脈，哪怕枯竭了也無所謂。
不過，此護山大陣雖然有靈脈提供動力，林無鋒也不在乎其防護力到底穩妥不穩妥，但總還是要上品靈石做最初的引子，所以，靈石，還是要浪費一點點的。
如同浩然樓百丈地下一般，這棟不起眼的二層小樓地下三層，也被層層法陣禁錮包圍中。從最外圍的隱息陣，到中間的迷蹤陣的，到最裡面的攻擊法陣，一應俱全。錯非林無鋒的法眼，只怕任憑哪個修士來了，都不容易發現這地下還有靈脈，自然也就更不清楚這裡竟然是護山大陣的根基了。
至少，當林無鋒一路飛來，目標直指此處的時候，青裊是一臉驚詫。當林無鋒帶著青裊穿越隱息陣後，那龐大的元氣充斥空間，她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將一個個法陣都掃瞄心中，研究透徹，林無鋒擁著青裊，終於來到地下三層。
第三層，已經是數十丈地下。
高十數丈，寬闊數百丈，比傳送陣所在那個地下大廳還要大上幾倍。看上面那個佔地不足二十丈方圓的地面小樓，任誰也想不到地下還有如此寬闊的所在。
除了一些承重柱外，整個地下空無一物，當然，法陣該有的縱橫溝壑還是不會少的。非但不少，而且整個地下大廳到處都是，甚至延伸到大廳之外，深入地下，從地底通向四面八方……
護山大陣，可以說是修真界所有法陣的集大成者，幾乎所有的法陣技術，法陣知識，法陣材料，都能用到。
如此，縱然林無鋒法眼無雙，但真要把這大陣弄到手，還是要近距離親自觀摩一下為好。
靜謐的大廳中間，是個深達三尺的半丈方圓小池。這小池下面就是靈脈，出口之所以被弄這麼大，卻是為了放置靈石。半丈方圓，深達三尺，便是成千上萬個靈石也都能放下了。
這小池，也正是護山大陣的心臟發動機。護山大陣的一切動力，都起自此處。
小池之外，就是八條縱深半尺的溝壑，通往四面八方。這是動力傳送渠道，而且，這些溝壑不是單純挖出條溝就行了，每條溝渠上面，都鑲嵌著一層凝練過的高品階法陣材料，用來傳導動力，並控制無限元氣不至於外洩浪費。
八條主動脈之外，大廳中還有無數縱橫交錯的副動脈，將八條溝渠又連在一起，成圓形一圈一圈向外進延伸……
八條動脈，最多也就是八個點罷了，它們之所以連在一起，最終形成圓形護山大陣，這就是那無數深淺不一副動脈的作用了。
一道道深厚元氣，順著一條條通道，通向遠方，像是河流被泵出來的水系一般。
青裊深吸一口氣，只感覺無盡靈氣進入胸腹身體，渾身都輕了四兩，看著那縱橫交錯，任誰乍見之下都有些頭疼的溝壑渠道，喃喃道：
「好渾厚的靈氣，好複雜的法陣……」
林無鋒淡淡一笑：「哪個宗派的護山大陣都不簡單，好了，你先待會兒，我仔細研究一下……」
神識掃過，從小池開始，漸漸往外延伸，發展，知道深入地下，最終抵達護山大陣光罩形成的基點……
小池也並非只是靈脈只有靈石，在池底依舊還是一個法陣。那法陣，才是真正的發動機，激發靈石靈氣，並將靈脈靈石的無盡靈氣泵出八條粗大管道，傳送遠處……
八條主動脈也並非通道大廳邊緣就結束，依舊在地下延伸，而且，每隔百丈就有一個基點，埋有一個特殊的法陣部件，用以約束元氣，並增幅放大，提供動力，繼續輸往遠處……
如此，以小池為中心，一個碩大的像是蜘蛛網一樣的法陣，就在無盡延伸中，直到最終形成的護山大陣。
足足花了一個多時辰，林無鋒才將這護山大陣的一切都掃瞄心中，包括哪些法陣材料的構成，煉製方法等等諸如此類。
睜開眼睛，林無鋒頗有些無語。
這工程，很是有些浩大，所消耗的各種材料，簡直是個無底洞。以他現在的身家，想要佈置這樣一個法陣，還差得遠。當然，那些返虛材料不算其中。不過，補上欠缺的那些東西，他若捨得代價，佈置一個護山大陣的話，其防護力估計起碼也是這個大陣的若干倍——那些返虛材料，到底不是說著玩的。
他還有玄龜之甲，這玩意要是放在八條主動脈的終端，能量激發出來，別說返虛了，就是道君過來，大概也只能乾瞪眼。他那神劍天玄，估計也不可能插進這樣的大陣，吸收吞噬元氣……
小池中，只剩三四十塊上品靈石。林無鋒心念一動，便增添到一百多塊，足以支撐一兩天了。
「走吧，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了……」
「鋒少，鋒少……」再見林無鋒，漱玉芳華似乎想通了什麼，低眉順眼起來。
林無鋒點點頭，不置可否，回頭對青裊道：
「陪我一起閉關？」
「好啊……」
林無鋒隨手一招，已經滿滿噹噹的神劍天玄凌空飛來，也便拉著青裊消失在浩然樓……
漱玉芳華面面相覷，沒有林無鋒指揮，她們兩個階下囚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半晌之後，兩人決定還是去照料那些倖存下來的丹草靈材——不給自己找點事做，她們擔心會再一次陷入胡思亂想的崩潰狀態。
就在林無鋒在浩然山莊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當兒，八大上門之首的仙秦山門，已經徹底熱鬧起來。
「三條路，一是放人走，徹底認輸，不再招惹，也不要再想報復的事情；其二，保守點，依舊在此擺出大陣，引誘他來攻擊，從而一舉消滅；其三，主動出擊，舉所有上門之力，攜手進攻，徹底埋葬那小子……你們，怎麼選？」
上百修士聚集的大廳一片沉默……
半晌，一個聲音道：
「還是保守點吧，選中間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