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劍胚 第二十章 小金 文 / 君無忌
第二十章小金
「你說，這小妖到底有沒有天媚真君的記憶？」
七品靈竅上，煉劍之後的間隙中，林無鋒忍不住在腦海中問青裊。
《陰陽造化道》也自一個輪迴的青裊秀眉微動：
「不知道……看樣子沒有，但那些手段解釋不清楚……莫非，她早就清醒，只是在跟我們演戲？」
「演戲？」林無鋒一怔，心念電轉，不禁點頭：
「還真有可能……挑明不好相處，除非她直接離開，就只能演戲了，何況演戲對一隻擁有智慧的狐狸精來說根本小菜一碟。不過，她非要跟在我們後面幹嘛？以她的能耐，隨便找個靈脈還不簡單？大可以窩在靈脈裡直接化形，元嬰，甚至返虛……」
青裊嘻嘻一笑：
「或許，曾經的修真第一美女看上鋒少您了……」
林無鋒啞然無語，心道這丫頭都敢跟他隨便開玩笑了，嗯，算起來，自從小妖甦醒後就沒懲罰她了，最近很囂張啊，得找機會好好鞭策鞭策……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找個靠山。化形要渡劫，元嬰要渡劫，返虛更要渡劫，心魔劫，化形劫，刀兵劫，地劫，天劫，這些劫難一道強過一道，就算她曾經是返虛真君，也不好過。諸多劫難中，最難防也最高深莫測的就是心魔劫，而鋒少你偏生又有那等降魔手段，如果她知道的話，不賴著才是怪事了……」
林無鋒深以為然：
「這倒是可能，在她還是二品妖獸的時候，就嘗過我那手段了。嘿，小妖啊小妖，果然不愧是狐狸精，心思倒是不錯……」
青裊嘴角彎了起來，露出一絲狐媚笑容——跟小妖學的：
「天媚真君的心思自然錯不了，不過，小妖的心思未必就怎樣了，嘻嘻，小婢以為，這小妖跟到最後把自己賠進去的可能都有……」
林無鋒愕然一怔：
「這話從何說起？」
「據小婢所知，小妖某些時候對鋒少你表現得相當有依賴性，比如有危險的時候就往你懷裡跳，要麼躲在你身後，對你的摩梭也毫不在意，安之若素，還很享受……這些動作神情，小妖自己都未必在意，是下意識的動作。嗯，說不定什麼時候，小妖就成了鋒少你不是靈獸的靈獸了。到那時，曾經的天媚真君，修真第一美女，還能跑出鋒少你的手掌心嗎？嘻，小婢在此先恭喜鋒少大人了……」
「嘿，裊裊啊裊裊，一段時間沒懲罰，膽兒肥了不是？連我也敢隨便開玩笑，小心什麼時候少爺一鞭子抽死你……」
「……小婢還真怕鋒少您的鞭子呢。」青裊語氣神情曖昧起來：
「不過，鋒少，難道你就真不想像收我一樣收下她？論名氣，那是第一美女，論修為，曾經的返虛真君，無論哪方面都比小婢強多了，這樣一位美女隨身伺候，端茶送水，暖床疊被，多舒服的享受，多風光的事情……」
林無鋒沒好氣地道：
「還是練你的《陰陽造化道》去吧，把另一套本事好好練練，爺還等著享受你的功夫呢。」
他自然知道青裊的心思，無論如何，她這名聲算是毀了，堂堂元嬰神君成了一個築基修士的俏婢兼保鏢，即便日後能成返虛，能脫離他的掌控，但聲名卻是怎樣也換不回來。不過，如果能拉個比她更厲害的墊背呢？比如天媚真君，那時候，自然有人幫她扛住一切壓力，便是非議，也輪不到她……
只是，老實說，林無鋒還真想過那樣的心思，相信只要是修士，只要知道天媚真君名聲的，誰心裡沒轉過這樣的念頭？可惜，也只能在心裡意『淫』一番罷了。
默念一遍九字真言，將那些不該有的綺念消滅一空，林無鋒雙眸微闔，心法轉動，又自沉入修煉之中。
這，已經是禍害器宗靈脈一個月之後。
一個月時間，眼見著膽敢直接坐到七品靈竅之上的小妖那第六根尾巴一天比一天長，一天比一天豐滿漂亮，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要進入化形金丹……不過，真讓她搶先一步進入化形金丹，林無鋒大概哭都來不及。
妖獸化形，需經雷劫，聲勢絕對比天玄出世厲害得多，她一搞，這地方還能呆嗎？然後就等著器宗追殺吧，無論哪個宗派，都不可能放過他們這等偷竊天地靈氣的小賊，這是面子問題。
然後，他們就只能再找靈脈，說不定又尋到某個宗派頭上，接著再暴露，週而復始，長此以往，非要搞得仇敵滿天下不成？
反過來說，若是林無鋒先進金丹，水到渠成下，反而未必有什麼出格的動靜。
因為他非硬衝，而且不能超過一天時間，能進就進，不能進就退，一切順其自然，當然不一樣。何況，成就金丹本來就沒什麼天地異象，更沒雷劫，那是成就元嬰才有的事兒。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搶在小妖面前進階，這不但關係到面子，還關係到實力問題，總不能做什麼都給別人做嫁衣。
這不是妄想，林無鋒有這樣的自信。
路途跋涉一個月，靜修一個月，金性真元對合谷穴的衝擊越來越熟練，每次都深入一點點，每次也都差一點點似乎就能突破的樣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過了這道關，從築基修士變成金丹真人……
兩個月下來，林無鋒自然也不止合谷穴這點收穫。
每日不間斷煉劍，三管齊下，天玄越來越得心應手，也越來越像一把神劍的樣子。
體積越來越小，鋒芒越來越利，重量越來越輕。除了上面去不掉的銹斑，就外形來說，與尋常法劍一般無二。
長約三尺，寬約七分，古樸大氣，厚重敦實，當金性真元輸入進去後，卻又那樣的鋒芒畢露。
當然，林無鋒更看重的是內在。速度，已達音速，一秒百丈有餘；增幅，已達十五倍左右，而且其對金性真元的容量，簡直就跟他的肺臟一樣，是個無底洞。如此增幅，如此海量真元，如此速度，不說秒殺一個金丹真人已是輕而易舉，便是元嬰神君在猝不及防下，也要吃個大虧，說不定就隕落了。
再遇丹青神君，只要有機會，林無鋒相信留下他再不是什麼問題。
真言九印倒是老樣子，除了天眼搜索範圍正式進入百里之遙，沒發現別的什麼妙用。不過，最近林無鋒老感覺腳有些癢，很有一種奔跑發洩的衝動，不知怎麼回事。
原本就很純粹的金性真元，經過倒漏斗左一遍又一遍的壓縮，更純更精。相信便是地道劍修的金丹真人，也無法跟其真元純度相提並論。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什麼時候能夠進入金丹境界，成為金丹真人。
心念微動，心分幾用，天地靈氣繼續從尾閭進入丹田，左右手丹田內的真元在體內轉過一圈，也自進入丹田，倒漏斗繼續壓縮，然後新壓縮出來的金性真元再次回歸左右手丹田，以及深淵一樣的肺臟。
雖說真元一進入丹田，就變成無屬性，再出來，走什麼經脈穴位，依舊是什麼屬性，但林無鋒為了保證金性真元的絕對純粹，已經放棄左右足丹田的土屬性真元同時祭煉壓縮。寧可將花費時間長些，也要保證質量第一。
與此同時，一道微弱的金性真元從手丹田溢出，目標合谷穴——這樣的動作，每天都要進行數百遍乃至上千遍，早就輕車熟路，形成了慣性，林無鋒就算不加控制，真元也不會走錯路線。
然後，手結九印，口誦九字真言……
此謂一心五用，林無鋒早就熟練之極，否則，也不可能同時祭出五行真元。
修煉正式開始……
隨著真元一波接一波的沖刷，林無鋒感覺那合谷穴的屏障越來越弱，每次都輕而易舉就能衝到頂點，在給林無鋒無限希望，以為下一刻就能過的時候，卻又留下無盡失望，就差那麼一點點，只得再退回來……然後，週而復始。
林無鋒就在這希望失望中糾纏著，一刻天堂，一刻地獄，心神不免就有些激盪，真元衝擊的速度難免就加快幾分，真元流也不可避免地粗壯幾分……
一切，都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就在愈演愈烈的真元沖關中，忽然，原本正常路線行走的真元流一個閃忽，就走上了另一條道，原本應該到河谷的，卻在手腕直下，最終匯入無名指根部……
走火入魔？
林無鋒悚然一驚，心神一動，想再控制真元流卻已來不及，那道連通左手無名指的真元流飛流直下，非但真元流速越來越快，便是真元粗壯程度也越來越高，只是片刻功夫，左手丹田就被席捲一空，然後，就輪到剛從丹田出來的金性真元流，再回不到左手丹田，全都進入左手無名指根部……
呃，不是走火入魔，而是那東西在吞噬自己的金性真元……到這時候，林無鋒再搞不清楚狀況，那就是傻瓜了。
走火入魔，也不可能只是一道小真元走入岔路，渾身都出問題才是關鍵，而且，也不可能像鯨吞一樣，瞬間捲走他那麼多進行真元。
更何況，左手無名指根部，還有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小東西——紫金葫蘆。
這玩意是造成他穿越修真的罪魁禍首，但到現在，林無鋒也沒給搞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看似一個普通存放丹藥的儲物戒，卻有自己的意識，而且劃分五行空間，光是一個雜項格，看著只有尋常百寶囊差不多大小的空間，但那麼多靈石放進去，依然放不滿，似乎可大可小一樣。
其雜項格，只是存放廢丹的儲存空間，但就是那些廢丹氣，都具有無上的療傷效果。
更關鍵的是，它居然有兩個組成部分，而且可以帶著人跨星際穿越。
林無鋒以為，無論神器還是真器，哪怕便是衛悲回口中驚鴻一瞥的道器，其誇張之處，也遠不能跟這小東西相比。
真要讓林無鋒揣測它的身份，只能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仙器。
只有這東西第一次現出自己本來面目時，林無鋒才跟其葫蘆嘴中存在的那道聰慧無比的意識交流過，大略瞭解了一下這東西的公用。最終，那道被林無鋒稱之為小金的意識，只讓林無鋒努力修煉，提升境界，然後就再沒了反應。
進階築基時，林無鋒曾以為小金應該露個面，然後自己對紫金葫蘆的瞭解就更多些。
然而，對方鳥都不鳥它，依舊像個死物一樣。卻不料，林無鋒都以為沒了念想的時候，它卻在這時候搗起亂來。
心念微動，林無鋒乾脆停下其他功法的運行，專心致志關注小金的動靜。
金性真元還在源源不斷地從肺臟出來，不再經丹田，而是直接從經脈匯入左手無名指根部，也就是小金體內。
速度越來越快，真元流也越來越粗壯……
時間一點點過去，漸漸的，林無鋒心裡開始冒出一絲恐懼的神色。
這都快一個時辰了，如此高速，還這麼持久，難道這傢伙非要一口氣將他吸乾淨不可？
林無鋒相信，他肺臟積累的金性真元，絕對不少於一個元嬰神君的全部真元。幾年的修煉，吸乾若干個靈竅，還比不上一個元嬰神君，那才是笑話了。
老實說，元嬰神君之所以要找高品階靈竅修煉，並不是說也為了吸乾淨所有天地靈氣，實際上卻是因為低品階靈竅，他們根本吸收不到，便是吸收了也留存不下來。但林無鋒卻不一樣，他不管什麼品階的天地靈氣，經過倒漏斗壓縮後，到了體內，就是他的東西，一點也漏不掉。也正因為如此，林無鋒才確信自己真元絕對不亞於任何一個元嬰神君。
但，就這樣吸收，就這等修煉方式，還滿足不了小金一次偶爾張開的獠牙？
如此現狀，再持續下來，由不得林無鋒不心生恐懼。
然而，不管他心裡什麼想法，那真元依舊我行我素，依舊一個勁兒地往手上跑。
就在林無鋒以為真要一朝回到解放前時，真元流忽然一頓，然後，一個聲音便在林無鋒腦海裡響起：
「哈欠……好一頓睡……」
聽聲音，似乎還伸了個懶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