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狐 第九章 坊市 文 / 君無忌
第九章坊市()
東張西望且又年少的林無鋒委實像是一個剛出門的新手，落在眾多小販眼中自是實打實的羊牯……如此，騷擾就多了起來：
「小兄弟，過來看看嘛，看看又不要靈石……這是《青樓志》都刊登過的十大名劍之湛盧，極品飛劍啊，小兄弟要是有這麼一把飛劍踩在腳下，怎一個瀟灑了得，怎一個多情無雙，那些女修還不一個個看到癡心絕對，上趕著往兄弟你身上貼？」
「呵呵，小哥，沒見過這麼好的法器吧？靈龜盾，防禦無雙，可以從練氣一直用到金丹，只要五百靈石……」
「小師弟，要不嘗嘗我這靈茶，一口絕對頂得上你在山裡苦練半年，只要十靈石……」
林無鋒看得眼放光芒，口水都差點流了下來……就在眾小販以為羊牯已經上鉤了的時候，這羊牯忽然靦腆一笑，吶吶道：
「能不能便宜些？我只有三塊靈石……」
「切！浪費表情！」
「哼，耽誤時間……」
「那裡跑出來的小傢伙，真讓人不省心……」
林無鋒黯然無語，瞧著那些華麗花哨的東西露出惋惜的神色，歎了口氣，繼續前行。
修士就是修士，耳朵都要比常人靈光不知多少倍，林無鋒在街口暴露窮光蛋的身份後，一直到街尾，都再沒人糾纏他一下，然後，轉入另一條街道，百草居就在這條街上。
或者可以這樣說，這條街的檔次要高些，非但有百草居這唯一的三層木結構樓房，另外還幾棟小二層。
器坊，林無鋒揣測應該是百煉宗在這兒開設的門店；而靈獸軒，毫無疑問就是靈獸門的了；另外還有一棟二層，標著天機商城的字樣，雖然只是二層，但裡面進出的修士居然比其他任何一家都多。
林無鋒再孤陋寡聞，也聽說過天機商城的字號。
穹天碧海修真界第一商業連鎖結構，並以商人世家躋身八大上門之列，無論法寶，丹藥，符菉，還是靈獸，但凡修士需要用到的東西，無論品階高低，只要叫得出名字的，均都有售……
不過，商人嘛，以和為貴，所以，雖是八大上門之一，但無論門店開在什麼地方，都比本地門派所擁有的坊市駐地低一個等級，以示對地主的尊敬。但實際上，裡面貨物要比任何一家店都要全，都要強，也就難怪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修士進出不停了。
相比之下，百草居雖然高達三層，卻有些寒磣了，不過，林無鋒想要買《百草訣》進階心法，還非要去那不成。
一路行來，他算是明白了，坊市小販什麼都賣，什麼心訣玉簡都有，但就沒有《百草訣》，以林無鋒二十一世界的腦袋自然清楚，這是地方壟斷主義，以保證門派的利益……
那些小販，無論本派外門弟子，還是他派散修，自是不敢在這塊地盤得罪地主……難怪昨天那高成會說百草居的心訣玉簡最正宗，別人根本就不敢賣！
百草居一樓是百草門的標誌性商品——丹藥，同時也收購丹草靈材，以前林無鋒的那些樹苗，便是賣到這兒的，一個月賣一次，直接扣繳每月一靈石的上供，落手三靈石。
說實話，雖然他拼了命的幹活，但那樹苗的價值委實有些低，小販是不可能要的，沒利潤，不值當，天機商城也看不上，也只能賣給百草居了。從這方面來說，就算百草居再怎麼壟斷，他也應該感謝百草居，否則，生存都是問題。
除了丹藥外，靈符法器一樓也有賣，可惜，價格比不上外面的小販優惠，而檔次及品種多樣性又無法跟天機商城比，生意就可想而知了。
林無鋒直奔二樓，這裡除了有面對本門弟子的心訣玉簡外，還有上品丹藥出售——好東西自然要有點身份檔次。不過三樓林無鋒就不清楚了——以前林峰也沒去過。
二樓對外營業的主要有兩個廳室，一個丹房，一個簡室。
一個修為要比林無鋒高出三層的女修士正在裡面整理玉簡，見到林無鋒，美目瞄了一眼，木無表情地說道：
「師弟想買什麼玉簡？」
謹言慎行的林無鋒也不愛嘮叨，便道：
「《百草訣》四五兩層……」
「一百二十靈石。」
不是說一百嗎？林無鋒猶豫了一下道：
「從四層直接到九層呢？」
「兩百。」
有些不值當，兩層就要一百二，而六層更高的才兩百……
林無鋒倒是不知道，百草門這種垃圾心法其實不值錢，比較而言，承載心訣的玉簡反而貴得多。因為玉簡需要築基修為才能改造成功，就沒有一百靈石以下的，不然體現不出築基高手的價值。
另外，只要修為過了五層，申請成為內門弟子後，後續心法門派免費提供，當然就不會有多高了。
目光微轉，瞅見一邊的架子的標籤上寫著《赤火訣》三個字，眼神不禁一凝，與《百草訣》並稱百草門兩大心法之一的《赤火訣》？
《百草訣》識百草之性，《赤火訣》知火之精髓，兩者相結合，方可煉丹……
「那《赤火訣》呢？」
「前三層一百，四到五，一百二，一到五一百五，一到九兩百。」
林無鋒咂摸了一下才明白到底什麼意思，心道這樣性子的人怕是不太容易討價還價，卻還是說道：
「師姐，可不可以便宜些？我想要《百草訣》四到五層跟《赤火訣》前三層，不過只有兩百……」
「不行！」
林無鋒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斷然拒絕，只能低頭：
「那我先買《百草訣》四到五層。」心裡不禁嘀咕，果然是個靈石當道的世界，就跟前世金錢至上一樣，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昨天不那麼大方……
給付靈石，接過玉簡，林無鋒一出百草居，眼睛就對準了路上的小販。
不知他的眼力是否還如以前一樣好用，能不能在坊市裡發揮一點作用？
購買《赤火訣》倒不是林無鋒想去煉丹，但畢竟是火法心訣，練通了說不定能增加自己一點武力值。《百草訣》縱使練得再好，在沒有法器符菉的狀況下，也沒有絲毫戰鬥力可言。
現在的他，雖然也以修士自居，實際上卻像剛出生的孩童，弱不禁風，對風雨沒有一點抵抗力——他不想自己也有成為先前遇到的那具屍體模樣的一天……
經過一晚上的修煉，松果腺的靈氣還有不少，林無鋒便沿著街道一路逛了下去。若是在小販跟前都撿不到漏的話，那如器坊天機商城一樣的大店根本想都不要想……
倒是見著不少泛著二品赤色靈氣的丹草靈材以及法器之類的東西，但一問價格，卻都高昂無比，毫無疑問，小販們都清楚自己貨物的真正價值。
大家都是吃專業飯的，要是就這麼輕易被林無鋒撿漏，那還不如回家抱孩子……
街尾，林無鋒便見到了左林，這小子正在吆喝買賣，大放厥詞，聲勢絲毫不比先前見到的小販差：
「瞧一瞧看一看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了，輕靈符，躡空符，獸行符，百毒符，**符，五行遁符……一符在手，天下我有，打遍天下無敵手……」
瞅著左林地地道道市井小販的模樣，林無鋒進一步認識到世事之艱，生存都費勁，何況求道乎……
見到林無鋒，左林終於歇了口氣，瞇著眼笑道：
「怎樣，東西買到了？」
林無鋒點頭，正要說話，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
左林耳朵動了動，眼中忽然迸出不可抑制的嚮往思慕……喃喃道：
「百草門第一香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