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辣 第二百二十四章 連環爆炸(4) 文 / 純潔的雪
儘管孫戰停和朱棟一點兒警察的樣子都沒有，但沈素櫻看見甦醒領著兩個穿警服的人進來，一下子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別怕，這是孫戰停孫哥和朱棟朱哥，都是自己人！」甦醒有下意思的安慰了沈素櫻一句，而後指著沈素櫻介紹給老孫和老朱道「哥哥們，這是我媽媽的助理，沈素櫻沈總，以後有事求到你們門口，可得給個面子！」
「什麼話，咱們之間還用說求字？」孫戰停笑著跟已經回過神的沈素櫻握握手，而後輪到朱棟，他卻似笑非笑的感慨道「星星，我可不希望有朝一日沈總去找我們行方便，我們哥倆干的，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活兒……」
「得，我就知道你們倆肯定不能白來，說吧，什麼事兒？！」甦醒假裝剛明白過來似的送了聳肩，把話挑明後，扭身坐在了最近的沙發上。
孫戰停和朱棟分別在甦醒對面坐下，兩人又尷尬的沖同樣也在甦醒身邊坐下的沈素櫻笑了一會兒，然後，還是由朱棟扮演黑臉道「星星，昨晚咱們江川發生爆炸案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啊！那麼大動靜，聾子也聽的著。這不，你們警車嗷嗷叫喚了一晚上，逼得我實在沒辦法了，只能來公司裡睡覺。可就這麼高的樓，我昨晚還愣是聽了一宿警笛聲。天亮之前我剛睡了一會兒，你們就又來擾我清夢啊……」
「你昨天晚上在這兒睡的？」朱棟掃了眼甦醒身邊的緋紅色印卡通圖案涼被，想當然的，目光隨後就落在了沈素櫻露在裙外的黑色絲襪上。
孫戰停等了一會兒不聽朱棟說話，連忙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星星，咱都自己人，我們也不繞圈子了。實話實說吧，我們今天來，是局裡派來調查昨天晚上紡織廠宿舍樓爆炸前你們公司的人在那裡鬧事的事情。」
孫戰停話只說了一半，接下來還沒來得及跟甦醒暗示他們是例行公事，一邊兒不明所以的沈素櫻，就先因為他的話火道「我們公司的人鬧事？兩位警官，請你們注意你們的措辭。昨晚，我們公司下屬的錦山園林投資公司的確曾經派出過工作人員去紡織廠家屬樓，但是，我們派出去的人不是去鬧事，而是去為勸解那些阻擾我公司對紡織廠職工宿舍進行拆遷的釘子戶……」
甦醒並沒有馬上阻止沈素櫻，而是等她把該表達的意思都表達了，才看也不看似的輕輕把手摁在了沈素櫻的大腿上「不許說話，聽……」
感覺到甦醒手上的溫度，從未體驗過如此異樣感覺的沈素櫻渾身一緊，馬上乖乖的閉上了嘴巴。跟著，她剛才原本就側向甦醒一邊的雙腿，也因為孫戰停和朱棟下意識的眼光，完全貼在了甦醒腿上。
四個人對著沉默了一會兒，朱棟才面露尷尬的衝著甦醒笑了笑「兄弟，你別多心，我們也是不得已走個過場。你不知道，因為昨天晚上你們公司的人在紡織廠宿舍院裡跟人家鬥嘴的事情，現在有人懷疑是你們故意把人引出來，然後炸的紡織廠宿舍的9號樓……」
「扯淡！我哥是幹什麼的？我姐是幹什麼的？炸藥是什麼東西？我們一家子人再糊塗，敢這麼幹嗎？」
「說的就是呢，我們也不信不是！不過兄弟你也應該知道，你跟哥哥們著急也沒用。這些東西，還是得落實到紙面上才能有人相信？」
「那你們就趕緊落實啊？跟我這兒一驚一乍的逗悶子有意思嗎？你們是不是想磨蹭到中午，合計著讓我管頓好飯？」
「你愛管不管，反正今天中午我們哥倆是不打算走。」孫戰停這個時候插嘴道「星星，走過場也得走足了，今天一天，哥哥們和樓下的弟兄都得在你這裡耗著，這頓飯，你管定了！」
「那得看我心情好不好！」甦醒感覺把氣氛往回兜的差不多了，於是鬆開放在沈素櫻腿上的手，拉開茶几下的抽屜拿了兩盒軟中華出來給孫戰停和朱棟一人甩了一盒過去。
朱棟把煙拿在手裡掂量了掂量，問道「兄弟，紡織廠家宿舍樓發生爆炸的時候，你在哪兒啊？」
「我在姐他們派出所。昨天我姐他們抓回來個犯人，我正跟著湊熱鬧看李柯子他們給我表演怎麼給犯人戴鐵手套呢，忽然就聽見那麼一聲響。一開始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後來聽我姐他們的對講機裡咋呼，才知道感情是爆炸。」
「後來呢？」朱棟不想過多的跟甦醒糾纏鐵手套的事情，點問道「兄弟，聽說紡織廠宿舍發生爆炸之後，你去過那裡？」
「嗯，我昨天晚上確實去了，那麼大的事情在我家準備開發的地面上發生，而且之前我們的人還在那裡正坐工作，我當然要去看看怎麼回事。否則，人家還以為是我們家給弄的呢！」
「你說的『人家還以為是我們家給弄』的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甦醒聽朱棟跟自己扣細節，心裡忽然一緊。
剛才的玩笑歸玩笑。現在看來，孫戰停和朱棟二人，根本就不像他們自己說的是上頭安排來例行公事的。起碼，他們自己現在不是想例行公事。
這兩人想立功受獎的心情，甦醒能理解，但他們欺負甦醒什麼都不懂的手段，卻又是甦醒最反感的。
故意歇了一會兒，甦醒忽然壓低聲音道「二位哥哥，前段時間紡織廠工人上訪的事情你們知道吧？因為我家要把紡織廠職工宿舍，也就是發生爆炸的那塊地開發成mall。mall，你們知道吧，就是那種在裡頭呆上一個月都有的玩的大型商業廣場？！」。
「知道，我們平常也看廣告！你不用解釋，就說爆炸的事兒！」朱棟沒察覺到話忽然多了甦醒有什麼異樣，反而掏出本子開始記錄。
「嗯，對，不說mall，說爆炸！」甦醒想起什麼似的繼續繞道「我家要蓋『貓』，人家紡織廠的工人不幹啊！為什麼，因為人家現在都響應國家政策下崗了，一沒工作、二沒收入，就跟我媽當年似的！我媽當年為了養活我跟我姐，寒冬臘月的還在外頭擺攤兒呢，當時我們家難得差點兒把看門的狗都賣了……」
「得、得，星星，唐總的事情我們也知道，報紙上沒少看，你就繼續說你爆炸時為什麼在現場就行！」
「我為什麼在場？當然是因為怕『人家還以為是我們家給弄的呢』」甦醒故作認真的，終於把話題給繞了回來。
這回，連孫戰停都忍不住道「那你就說『人家還以為是我們家給弄』的是什麼意思？！」
「我當然怕『人家還以為是我們家給弄的』！前段時間紡織廠工人上訪的事情你們知道吧？為什麼？還不就是因為我家要佔地蓋mall，他們這些下了崗的想多要點兒補償款？可二位想想，我媽也是下崗職工啊！雖說現在富裕了，可我家錢也是靠著當年賣水果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也不是大風一刮就有了！他們這些年各個都好吃懶做的混在紡織廠裡吃大鍋飯，現在廠子倒了又想訛我們家？有本事他們怎麼不去訛政府，又不是我媽要他們下崗的！」甦醒說到氣憤處，乾脆拍了幾下桌子。
瞬間，不但沈素櫻嚇到了，朱棟甚至都停下筆勸他道「星星，你別激動，你說的情況，我們都瞭解！」
「我沒激動！我也知道你們懷疑什麼！不就是想讓我承認是我們家炸的那片樓嗎？！」
「沒有、沒有，兄弟，你這話說的不負責任啊！」孫戰停和朱棟，幾乎異口同聲的搖了搖腦袋。
「那你們就幫忙評評理。那些想告我媽的人，被『三級答覆』成了非法上訪，但我媽念在他們日子都不好過的份兒上，經過市委調度後也提高了補償款！每平方米2100元！兩位，你們想想，你們一個月工資才多少，你們住的福利房幾百一平買的？這樣的補償款還少嗎？」
「不少！」因為2100這個數字，孫戰停很是同情的附和了甦醒一句。看得出，他的正義感已經被調動出來了！
「我也覺得不少！可有人覺的少！你們剛才不是懷疑昨天下午紡織廠宿舍發生的衝突是故意的？實話告訴你們，別說我們公司那些工作人員去那兒不可能有人好好搭理，就是前幾天我到那兒去，下車也是先被那些在門口乘涼的傢伙們一頓刨墳似的臭罵！有的還想圍上來打我！要不是司機攔的快，指不定什麼後果……」
「後來呢？」隨著筆記本上各種潦草的字跡之間的聯繫越來越亂，朱棟的思路也無意識的跟在了甦醒的言語後頭。
「後來我就回家了！」
「不是，我不是問你那天的事情，我是問你……。這麼說吧，葛海佳除了幫你開車，平時還幹什麼？」
「他？這小子現在可是混大發了，干的活兒可多著呢！他以前我們是同學，後來因為他不想老在學校受欺負就不上學了。我給他找了個活，其實不是什麼銷售總辦，而是專門在江鋼貨場管給我家公司提鋼材的！你們也知道，現在鋼材不好搞，所以不管誰找他提貨都得意思意思，就像你們現在抽的中華，就是那些散戶給他而他又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