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科幻小說 > 限制級末日症候

正文 748 前情後繼 文 / 全部成為F

    森野和白井已經死了,在原來的世界中,和我們一起構建其耳語者的戰友,在這個偏差的世界裡,早在高中時代就已經死去,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加入耳語者。原,我們應該在大學時代才認識彼此,但是,在這個世界裡,我、笑夜、八景、森野和白井,卻是同一個高中的同學。一切都發生地太早,讓人懷疑,是否正因為太早而讓一切都變得無可挽回。我站在森野和白井的墓碑前沉思著,兩人仍舊是一對情侶,卻命運多舛,末日真理教對亞洲,對這個城市的侵蝕也比原來更早,在八景成立耳語者之前,森野和白井已經落入它們的毒手。

    「在官方調查中,白井服食了太多的毒品,精神出現問題後刺殺了已經同居的森野。」八景說:「不過,在調查報告中有許多疑點,尤其是白井的屍體,腐爛得太快了,根不符合正常情況。我們當初調查過,線索指向一個地下組織。」

    「山羊公會,迷幻劑『樂園』。」我在她說出前,就已經猜出了答案。

    八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不知道阿川你為什麼突然翻回這個案子,但是,具體情況大約就是這樣。我聽笑夜說了,現在的你,是從其他世界線中跳過來的高川?」

    「具體情況十分複雜,但是,用這種方式理解的話,暫時沒什麼問題。」我平靜地看著笑夜打來一桶水,擦拭森野和白井的墓碑。

    「那麼,我們所熟悉的那個高川呢?」八景用尖銳的口吻問道。

    「還是我,其實,改變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我說:「你就當作我失去了現在這個世界的大多數記憶。這樣比較方便。」

    八景沉默了片刻,臉色重新放輕鬆下來,不以為然地說:「就這麼辦吧,其實,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除了你的記憶出現了一些問題之外。我並沒有找到現在的你和過去的你有什麼區別。」

    「我就是我,高川就是高川。」我認真地看向八景,說:「相信我,無論是怎樣的高川,你們都是最重要的。」

    「哼,還真是和過去一樣,明明是個不浪漫的傢伙,卻總是一正經說起這些讓人臉紅的話。」八景偏過頭去。

    「我們……找過兇手嗎?」我一邊問著,一邊在笑夜站起身之後。將手中的鮮花放在兩人的墓碑上。森野和白井是一對情侶,他們死後也葬在一起,墓碑是緊貼病歷著的,在這個墓園中相當顯眼。而且,重要的是,雙方的父母竟然沒有意義,明明在世人眼中,是「墮落的白井殺死了自己的情侶」。正常情況下,雙方的父母根就不可能認同這種葬禮。就我目前所知。他們的後事是剛剛成立的耳語者負責處理的,顯然,當時的我們利用「神秘」做了一些手腳,也算是完成了森野和白井生前的心願吧。

    「山羊公會在這裡的分會已經被剿滅了,不過,它們還在其他城市有許多據點。就算是這個城市,依托各種暗地裡的營生,例如酒吧什麼的,總還有他們落腳的地方——而且,它們提供的那種迷幻劑實在太強力了。雖然副作用很大,但是,總有人是需要這種虛幻的力量的。」八景搖搖頭,坦誠道:「雖然這個城市是我們的,但是,我們沒有能力涉及到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是的,在缺少近江的情況下,耳語者缺乏強有力的技術支持,無法掌控這個城市的網絡系統,也無法真正轉型為我心目中的那種純粹的神秘組織。現在的耳語者,是名副其實的「小組織」,性質和歐美區的那些神秘組織沒什麼不同,我們也同樣需要正常的營生來掩飾自己的組織性,並為自己的生活和行動提供足夠的經費。

    「一轉眼,已經將近十年了。」笑夜憂傷地看著森野和白井的墓碑,在這個世界的高中時代,雖然森野和白井兩人並沒有加入耳語者,甚至和我與八景都不太熟悉,但是,森野卻是笑夜的好友。而森野和白井之間發生的慘事,也波及到了笑夜,而我和笑夜的關係,成為我和八景涉入這起事件的契機,也是耳語者最終成立的契機。

    「對山羊公會的清理一直都在進行嗎?」我問道。

    「當然,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如果不是我們的清理,這個城市早就變成另一個樣子了。」八景理所當然地說:「清理這些下水道裡的老鼠,就是我們的日常工作。阿川,你已經休息幾天了,從今晚開始,得開始工作了。」

    「交給我吧。」我平靜而堅決地回到到:「我現在,可是巴不得大開殺戒。」

    八景將一直夾在腋下的件夾遞給我:「根據內線的報告,有一個大臭蟲在不久前抵達,這一次,山羊公會似乎有打算完成它們在過去沒能完成的事情,要小心。具體情況並不清楚,但是,估計還是和惡魔有關,它們這些年的潛伏,看來並不是完全無用。到底該如何處置,你看著辦,如果是我們無法**處理的情況,就算請求歐美區的增援也沒關係,算是正常的業務往來吧。」

    「這是你根據預言作出的判斷嗎?」我反問,八景的話中隱藏的信息,似乎在暗示對這次剿滅行動的不看好。如果,這種「可能不順利」的判斷,是基於預言的話,那就真的是大麻煩了。和原來的世界一樣,如今的八景仍舊是先知,預言能力一如既往的準確。

    「不,只是有點感覺罷了。」八景說,「但是,在前線的你,在直覺上比我更準確,不是嗎?」

    「是的,我會處理好的。」我一邊說著,將件翻開,第一頁的左上角,粘貼著一個青年的頭像,這個傢伙就是八景口中的「大臭蟲」。已經被確定是山羊公會隔了近十年,再次分配到這個城市的幹部級人物,名字叫「巒重」,初步判斷,他將統合這個城市中所有潛伏的山羊公會據點,全權主持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參照歐美區神秘組織的經驗。這種由幹部高層負責的行動,往往會帶來市鎮級別的衝擊,一個弄不好,一夜之間就出現成千上萬人的死亡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在森野和白井死去的那年,正是這個城市的山羊公會據點打算執行這種規模行動的時候,兩人的慘劇,也算是當時計劃的一個引子,只是,在山羊公會的計劃展開之前。就已經被剛剛成立的耳語者剿滅了。後來在和歐美區神秘組織的交流中,才知道如果當時我們慢上一步,這個城市就會迎來一場巨大的破壞,並成為末日真理教進駐這個城市的契機——我們的出現和伸手十分及時,簡直就像是命中注定末日真理教必須推遲對亞洲的侵攻一樣,不過,我們當時的行動,的確是基於八景的預言。

    我沒有當時行動的記憶。不知道當時到底觸及了哪些關鍵要點,但是。山羊公會的確就此一蹶不振,末日真理教也沒有進一步的行動——情況的演變的確符合八景最初的預言,這個城市獲得了近十年時間的平靜。

    直到現在,又一個「大人物」被指派而來。我們對山羊公會和末日真理教的認知,基上沿用歐美區神秘組織的認知概念,山羊公會只是末日真理教的一個較為知名的外圍機構。負責統合山羊公會具體地區據點,並執行重要計劃的人物,被統稱為「幹部級」,而這些「幹部」,是直接由末日真理教指派的。並非由山羊公會組織內部選出。在末日真理教中,擁有負責培養這種幹部的機構被稱為「瘋人院」的,不清楚其內部結構和具體位置,但已經被確認其的確存在。

    這個叫做「巒重」的幹部級人物和我們的年紀差不多,而且,在這份件中明確指出,他甚至和我們是同一所高中的校友,並接觸過森野和白井,有可能是導致兩人發生慘事的幕後黑手之一。當時,耳語者雖然已經對其有所懷疑,卻沒能將他揪出來,因為,他在耳語者展開行動的時候就已經失蹤了。經過了這麼多年,他再次回到這個城市,也正因為他是「熟人」,所以,才在第一時間被八景的內線截獲相關的情報。

    至於這個內線究竟是何許人也,我是不知曉的,耳語者的情報機構一向是八景負責全權處理,包括我在內的其他正式成員從不過問。實際上,真正時常和這種類型情報打交道的,就我和笑夜兩人,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兩人搭檔著,全權處理一線的具體行動。耳語者的成員稀少,但在任務分配上卻從一開始就十分明確。

    只是,雖然八景是先知,也有管理情報系統的經驗和能力,但是,在相關技術上,卻沒有足夠的支持。耳語者至今為止都沒有找到這方面的人才,因為我們不需要正常的情報人員和技術員工,而神秘側的相關人士,卻是相當罕見——果然,沒有近江的話,耳語者擁有相當大的缺陷。

    我一邊想著,一邊合起件,所有的資訊,都已經記錄到腦硬體中,這裡所知的已經是近期內八景可以提供的情報。具體的情況,仍舊需要我和笑夜近距離觀測。

    「八景,幫我查一個人。」我已經決定盡快找回近江,但是,在這個偏差的世界中,近江只驚鴻一瞥般出現在我們大學畢業的那段時間,之後便徹底沉寂下去,此時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做著什麼事情。不過,我相信,近江一定並不安分,只是她此時太過遠離我們耳語者的視線罷了。雖然如今的末日幻境世界在許多細節處發生了改變,但是,近江這樣的存在,不可能有太多的變化,原來可以和她打上關係的線索,如今也一定存在著——就我所知,在原來的世界中,為她提供研究資金的人士和組織一共有三個,一個是我們耳語者,一個是真正的不知名人士,而另一個,則是瑪索。

    瑪索,和我、笑夜、八景一樣。是輕易不會受到扭曲的特殊存在。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個「親人」的人格碎片映射了,但是,每當提到這個名字,那種溫暖親近的即視感卻沒有半點消退。

    她、笑夜和八景三人,是「高川」必須去拯救的對象。在原來的世界裡,我和瑪索的碰面只在近江的那場「時間機器」研討會之後有過一次。之後,她成為了近江的時間機器研究的贊助者,時常和近江通過網絡進行聯繫。正因為從聯繫中確認了,她的生活相當正常且平靜,所以,才沒有主動去和她產生進一步的關係——在某種意義上,我們這些神秘側的行走者,就像是災星一樣,每到一處。必然伴隨著神秘性的災難,並牽扯到親密的,和無辜的人們。當然,從「末日」這個最終結果出發,所有人的下場都沒有不同,但是,既然對方的生活還平靜且安全,那麼。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我們當然也會盡量避免過早將其牽扯進來。

    不過。現在已經是「必要」的時刻,只有通過瑪索,才有可能重新找回近江。我想,雖然細節上出現了變化,但是,瑪索和近江的關係。大概也已經建立了。

    「找誰?」八景詫異地問道。

    「瑪索,一個比我們稍微大上一些的女性。」我向八景描述了一下印象中瑪索的形象:有著漂亮光滑的巧克力肌膚,容貌足以用麗人形容,在一家心理咨詢機構供職,是一位業餘的心理學研究者。喜歡「時間旅行」之類的科幻題材。而且——「當你看到她的樣子時,一定會有這種熟悉感和親近感。」我如此說到。

    八景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若有所思地說:「明白了,我會盡快找到這個女人——你從哪裡知道這個女人的?對她有什麼想法嗎?」

    「她或許可以讓我們聯繫上近江。」我說:「我希望她們都能夠加入耳語者。」

    「是熟人?聽起來,總有種熟悉感。」八景皺起眉頭說道。

    「差不多也可以這麼認為。」我說:「在另一個世界線裡,她們和我們的關係密切。」

    「所以,現在你希望將人員補完?」雖然是反問的句式,但八景卻是用著肯定的語氣,她並沒有反對,只是問道:「那麼,近江是什麼人?」

    「一個瘋狂科學家。」我如此回答到。

    「一個專門研究時間機器的天才!」笑夜在一旁接口道:「網絡上關於她的話題一度很流行呢,很多人都認為,即便世界線理論不是她創造的,也是這個理論最為重要的倡導者。」

    「啊,是『斯坦因』那個傢伙嗎?」八景果然想起來了,在原來的世界裡,在網絡化名「斯坦因」的近江在早期掀起了不少風浪,可謂是科幻圈子中的知名人物。常年和神秘學打交道的我們,自然不可能對科幻圈子裡的事情一無所知。而在這個世界裡,至少近江的這份過去,是沒有太大變化的,「斯坦因的命運石之門,真是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她的真實身份叫做近江?」

    「八景大學畢業的時候沒和我們去參加那場研討會呢,她來過我們學校。」笑夜補充到。

    「如果是這個傢伙的話,倒是挺有趣的。」八景點點頭,說:「通過瑪索可以聯絡到這個傢伙嗎?你確定?阿川。」

    「九成的幾率。」我點點頭,「我們耳語者需要對瑪索提供保護,也需要近江的技術。」

    「看來你倒是比我更像是神棍了,阿川。」八景打趣著說到,將墓園中瀰漫的哀傷和沉緬的氣氛沖淡了一些,「走吧,我不喜歡在這樣的地方久呆,森野和白井也不願意我們過多打擾他們的兩人世界吧。」

    這麼說著,八景十分乾脆地率先離去,我和笑夜最後看了一眼森野和白井的墓碑,也轉身離開了。

    逝者已矣,生者還必須沉默前行。

    回到耳語者總部之後,我和笑夜開始為晚上的出行做準備。這次要面對的是重新整合起來的山羊公會據點力量,雖然在過去,他們就如同下水道裡的老鼠,一副苟延殘喘的樣子,但是,背靠末日真理教,又有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就算再被耳語者不斷打擊,也不可能真的沒有一點進步,何況,這個世界的耳語者沒有足夠的觸手去覆蓋自己的地盤。

    在得知這次的幹部來人是「巒重」的時候,我就不由得生出一種即視感,讓我直覺感到,這一次的戰鬥,很可能不會再像之前的掃蕩那麼輕易。

    在什麼地方,不僅僅是在這個世界的「高中時代」,而是更加難以描述的時空中,某個「高川」曾經和這個傢伙打過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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