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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三回 葬花 文 / 北然卜

    司空只是一個人就久久看著那月亮,他想著那曾經自己的娘也和自己看過月亮的。

    而那是滿月之時,那時候宛箋總是給自己的兒子講一些美麗的故事。不過此後再也不會了,是的,再也不會了。

    那皎月就如同一個寂寞的幽靈,似乎也是望著那呆滯的司空一樣,那月影就在時光的消磨中越來越離得那司空近了,那月影就在那孔雀海的邊上,似乎是和那司空一起共舞著。

    月如鉤而鎖梧桐和清園。只是此時的司空並不知道之後,他都將要看到些什麼,他要經歷些什麼,只是此時的他完全就不再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或者說不再是那曾經被凌辱的孩子,他就是在那一瞬間就變了,人長大,並不是說是慢慢地就長大了,或許就死某一個時刻,或者是某一天,你就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這一夜,司空就安靜在這孔雀海邊上

    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而那月光慢慢的慘淡了之後,這是新的一天了,而也就將是新的一個司空牧。

    「司空,司空」只見那遠處來了四五個人,似乎還抬著什麼東西,而那順子則是在前面指著路,喊著那司空牧的名字。

    此時司空也看見了,他不知道自己是累了還是沒有,只是看著那遠處似乎是有點暈,但是之後他還是鎮定了下來,他看見了,那抬過來的,是倆個棺材。

    司空就看著自己的身邊,左邊是自己的師傅,佝僂的身子,那滄桑的眼睛早已合上了,右邊則是自己的娘,那青色的玉手擺在那宛箋的腹部,一副安詳和清麗。

    「來了啊。」司空對著那來到這跟前的順子和後面的三四個村人道,「叔叔們好,辛苦了。」此時那司空的那帶著血絲的眼睛就看著那兩副棺槨。他知道,自己要跟母親道別了。

    「嗯孩子孩子,你以後的路還長,大叔們也就能給你幹點這些粗活了。」那為首的漢子道,也就是那順子口中的許木匠。

    「謝謝叔叔了。」那司空並不知道說什麼,這一個村子,全部是因為他們母子二人的到來所以也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但是村人們也都不計較,而且也都是這麼的熱忱,此時的司空也不由得一陣心酸。

    「唉,走罷,我們都回去罷,他們倆個也都大了,讓他們自己去罷。」那許木匠對著那身後的漢子們道。

    「嗯,走了啊,順子走了司空。」那三言兩語之後,那些漢子們也就邁開步子,回了村子了。之後就留下那倆個人,順子,還有一整夜都守在這裡的司空牧。

    「師哥,」此時的司空也並不知道說什麼,那順子來到這裡的時候,看著那一邊躺著的自己相當於親爺爺而又是自己的師傅的老丈,就默不作聲了,他就是希望自己就這樣看著他,似乎就呆著,也就想起了那曾經的日子。

    司空看著自己的師哥,只能是把那想說出口的話都嚥下去,自己也並不知道說什麼好。

    「司空。」此時那順子就恍然回過頭來道,看著那司空的眼睛。

    「嗯?」司空不明所以。

    「你要為師傅報仇,我會支持你,不論你要做什麼,師哥都會支持你的,因為我的身子上,都是師傅給的,師傅要我守護村子,所以我就不能擅自離開這裡,但是你不一樣,你終有一天會走的,你要答應我,你一定要把那個什麼八虎什麼那谷大用的腦袋擰回來孝敬師傅,這也是我的一個心願。」此時的順子就彷彿變了一樣,那終日嘻嘻哈哈的順子也不知道是哪裡去了,只是此時那順子就用那堅定的眼睛看著那司空,看著那看似是弱小的司空牧。

    「師哥,」此時的司空牧就被那順子看著,感覺也並不舒服,他自己何嘗不想報仇,但是此時的他,只有那倆本冊子,而還是一個一無所知的白癡,而那所謂的西門吹雪,只是那老丈告訴他是那南海孤島,而卻也並不知道那具體是在什麼地方,而且那南海距離此處確實是遙遙千萬里,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去。所以此時那司空也並不敢就答應那順子。

    只是此時的順子完全不管那,抓住那司空的肩膀,那猩紅的雙眼,似乎就是要把那司空撕掉,就是那樣狠狠看著司空牧。

    「嗯,師哥,我答應你,我司空牧有生之年裡。必定要把那谷大用的人頭拿到孔雀海來祭奠師傅。」司空看著那順子的眼神,他也對著自己道,不論有多困難,這就是他的人生目標,永不改變,除非自己已經達到了。

    「好!」此時的順子也不廢話,直接就把那漢子們放在一邊的棺槨直接掀開一個,而那順子手臂一帶,似乎並沒有用什麼力氣,那老丈的屍身就安放在那棺槨裡了。

    那順子此時也並不再看那愣神的司空,只是那一臂之力,直接就把那棺槨舉到頭頂,直接就向他那挖好的墓穴邊走去,一步一步,此時的司空看著那順子的背影,似乎是那麼的高大,他也還沒有二十歲啊。

    順子和司空都不再是孩子了。

    司空此時就看著那自己的娘,看著那白色而沒有上漆色的木棺。

    司空也並不再愣神了,直接那短小的雙臂那那棺槨上面的木板搬開,那木棺裡空空如也,就等著那宛箋的安詳。此時司空就盡量扶著自己的母親,就挽著那宛箋的腰身,司空想輕輕的放下去,但是無奈他的力氣實在是有限,還是把那宛箋的腳踝磕到了那木板,司空看著那也是心疼不已,但是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母親就安放在那裡面。

    此處是一片平整的沙灘,但是司空並不想把自己的娘葬在這麼顯眼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娘喜歡安靜的地方,於是就拼盡全力把那棺槨推這,推著向那遠離這孔雀海的地方而去,去罷林子的邊緣地帶。

    司空就是推一會,然後歇一會

    驕陽難耐,已經是晌午十分,只是可以看見那一個弱小的身影就在那孔雀海那邊的林子的邊上推著那個棺槨,那林子離得那孔雀海也就二十幾長,不過此時的司空已經到了那林子的邊緣地帶了。

    他想進那林子裡面,那裡面他來的時候看到過一個地方,那裡最適合自己的母親。

    司空就一直堅持不懈地推著,而他也不管不問那順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餓了,此時的他只知道,那不遠處,就是自己母親下葬的地方

    這裡是一片花海。

    這裡是一片一片的寒色海洋,這是滿滿的風信子。

    這裡是那林子的一個角落,這裡周圍都是樹,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園圃,卻是整整齊齊的盛開著的小小的藍色的花。周圍圍繞著那淡淡的清香。這裡是一個浪漫的地方。

    只是那邊上,有一個孩子,而那孩子身邊,有一個棺槨。那並沒有蓋上蓋子的官博裡面躺著一個人,那是一個安詳的婦人,只是那眉宇之間似乎帶著那淡淡的滿足和欣慰。週身是那一副淡紅的外衫,那上面沒有一絲的塵土,那嶄新的淡紅,帶著那主人的那絲高雅,就似乎是瀰漫這周圍,久久不散。

    司空很累了。但是他想讓自己的母親早一些,早一些入土為安,雖然,他自己並不想和自己的母親分開。

    司空就走到那小小的園圃的中央那裡,就匍匐在那裡,開始用自己的手挖開那一層一層的土,他把那周圍的小花都輕輕的摘下來,並不讓那自己刨開的土掩埋掉。

    此時司空早就忘記了什麼時間,只是那手刨不動了,就用那鞋子,那手起泡了,直接就用那牙齒咬破那泡子,只是那司空的手指就是那瘋狂之中滿是血,也並不知道什麼哪裡的血,只是那土中滲著那鮮紅的血跡,就愈來愈顯得斑斕

    已經是黃昏了。

    那園圃中間已經有了一個見方的可以盛下那棺槨的坑。

    司空牧此時就站在那棺槨邊上,他早已把那手指上的血都洗掉,那身上的塵土都擦拭乾淨,小臉就白白淨淨的,只剩那個黑漆漆的充斥著靈性的眼珠子。

    此時如果仔細看的話,那司空牧的手上,滿是那種開裂的疤,不過只是不流血而已。

    司空就自己一個人把那棺槨推向那自己事先挖好的坑的邊上。

    然後就把那棺槨推進去。那坑正好,就容納下那個棺材。只是此時,司空還是不想蓋上那蓋子,他想還是看那自己的母親一眼。

    之後,看著那棺材裡安詳的宛箋,司空就把那坑邊上的整整齊齊的小小的藍色的花兒,就慢慢地灑向那棺材,只是那漫天飛舞的花兒,周圍一片的寂靜,沒有什麼在歌唱。

    花葬。

    司空只是感覺自己的母親就應該這樣走,自己要把最好的給自己的娘。

    那滿地的花,滿地的落傷。

    那司空最後再看了那棺槨一眼,但是此時他從來也沒有注意到,只是那棺槨的蓋子就飛逝一樣,直接就把那棺材蓋上了。

    那一邊的是順子,順子的眼睛還是紅紅的。只是他不說話。

    司空愣住了,並不看那順子,只是看著那棺槨。

    最後,他揚起一把土,灑了上去,他知道,自己這是和自己的母親永別

    那園圃中間,有了一塊空地,有一個稍微的凸起。

    那是宛箋的墓。

    那前面豎著一塊木牌子,那是司空自己寫的,歪歪扭扭,只是那字是紅色的。

    「司空之母:宛氏」

    那一個孩子就佇立在一旁,直到那黃昏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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