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彩院法會 20 絕不低頭 文 / 幽谷聽泉人
20絕不低頭
還是要打?張子初心中哀嚎一聲,雙手飛舞,一道金色的雲氣篆符鋪天蓋地而生,散發出凜凜之威。符禁秘籍中的「辟兵符」號稱能避一切刀兵,但對上嗜殺如狂的睚眥,張子初也沒多少信心:「打就打吧!定什麼條件?找什麼理由?」
睚眥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手中的鏈球卻毫不留情當面砸了下來。也許,對他來說,對人最敬重的方式就是全力一戰。
鏈球一觸及「辟兵符」,一滯,一滑,攻擊的重點全部了偏。然後,所謂能避一切刀兵的「辟兵符」嗚咽一聲,碎了開來。張子初乘鏈球方向偏差之時,身子一錯,如閃電般直衝天際,朝著睚眥巨大的鼻子就是一拳。
睚眥可是打架的專家,又豈會被你這點反攻所嚇倒?右手一抖一收,滑向地面的鏈球完全違反了慣性定理似的嘎然而止,片塵不驚地轉身逆襲張子初,鼻子一噴,一道白氣衝出,與張子初的拳頭接了一記。
張子初整個人如受垂錘,向後飛出,緊張關口,他的思維變得異常地清晰。左手扣訣成印,右手向上一托:「我稱阿彌陀佛之名,借無窮佛力,渡無邊苦海,逝!」四周空氣一陣扭曲,他的身形淡如煙霧,同樣超越了慣性定理,直直向上升起,險險避過鏈球的第二次攻擊。
「好靈活的身手,只是光閃不戰,未免差了一點!」睚眥臉上有了點笑意:「熱身運動完畢,下面我要正式出手了!」
還沒正式出手?光剛才鏈球那兩下砸帶出的球風,已震得張子初五腑隱隱發痛,若再是正式出手,他豈不只有等死的份!
生死關口,容不得半點猶豫,張子初聲如炸雷大叫:「停一下!我有話說!」
「等打完再說不好嗎?」睚眥眉頭皺了皺!
張子初苦笑說:「老大!等打完了,只怕我也就沒機會說了!」
「好吧!你說吧!不過別說什麼求饒的話,那樣只會讓我看不起你!」睚眥憨憨一笑:「對於我看不起的人,我向來是直接打得他神形俱滅,連入輪迴的機會都不給!」
靠!你這是恐嚇我呢!張子初沒料到粗人有時也有心細的時候,他冷冷一笑:「雖然我的修行不行,但身為龍的傳人,卻永無屈膝求饒的機會?睚眥,如果你是這麼看我的,那我什麼話都不說了,出手吧!」
睚眥笑了,擺擺手說:「不錯,不愧是龍的傳人!好吧!我為剛才的話道歉!有什麼你儘管說!」
張子初說:「如果我去找一個剛出生的小孩,跟他說,小子,我想測試一下你身為人類的驕傲,如果你接得下我的十拳,我就放過你,你會怎麼想?」
睚眥率直,可也不是笨人,聞言之下,冷笑說:「我還以為你小子有多傲氣,說了半天,還是求饒的話!看來,我是高看你了!」
張子初冷笑一聲:「你是修煉了幾萬年的前輩,而我就算從娘胎裡開始修行,也不過二十幾年,你跟我出手,豈不是跟我打小孩子一樣?只有挑戰比自己更強的,才能成為強者,而欺負比自己弱的,只能成為流氓!」
「這句話倒有幾分道理,可惜並不能成為你過關的理由!還是出手吧!」睚眥不再跟他囉嗦,手中鏈球一抖,破空飛舞間,已化為一團夾雜著無數流星赤焰的火球,向張子初砸去。
張子初避,卻發現在剛才的說話間,睚眥手中的鎖鏈已封死了四周所有的空間。硬接!這是唯一的法子!
媽媽的!既然逼到了這份上,那就拼吧!平時冷靜有餘衝動不足的胖子在生死關頭,換了個人似的,雙眼冷光爆漲,毛髮盡豎,渾身肌肉一緊,右手高舉過頂,五指彎曲,寶光晃昱,有百千色,照遍十方微塵。
四周梵聲頓起:「吾今為汝建**幢,亦令十方一切眾生,獲妙微密性淨明心、得清淨眼。阿難,汝先答我見光明拳。此拳光明,因何所有?雲何成拳?汝將誰見?阿難言:由佛全體閻浮檀金,赩如寶山,清淨所生,故有光明,我實眼觀。五輪指端,屈握示人,故有拳相。」在梵聲加持中,張子初蓄滿全身力量,化出大光明拳,直轟在鏈球之上。
拳球相擊,容不得半點假,張子初只覺得一陣大力向全身心壓過來,如同被壓在石磨下的一顆豆子,隨時粉聲碎骨!黃鳥玄蛇戒一陣顫動,原本已微微開裂的地方破了開來。
按理說,黃鳥玄蛇戒身為月器級的法寶,不該這麼脆弱。無拿張子初原先收黃鳥玄蛇戒時,不是用靈力煉化,而是以血認主,根本不能完全發揮黃鳥玄蛇戒的最大功用。後來,在他修行後,不是太忙就是太懶,沒有真正閉關把黃鳥玄蛇戒重新煉化一遍。
這樣一來,黃鳥玄蛇戒只憑著本身的防禦能力來抵抗外來侵襲,而不能結合張子初的修行境界來施展,等於拿黃金打菜刀,料好,價值也高,可就是用不起來!遇上了睚眥的強烈攻擊,無奈地碎了開來。
「碎器護主」的功效自動展開,一股極宏大的能量從張子初體內爆出,不斷衝擊著四周的空間。睚眥身子微微一震,顯然也感受到了這股巨大的空間能量,不怒反喜,手中的鎖鏈一抖:「想走?還早著呢!流水連連,長風續續,生滅不絕,時空不破!定!」
張子初只覺得四方空間一緊,黃鳥玄蛇戒爆發的能量左衝右突,卻始終無法帶著他穿越空間,向安全的地方逃走。反而被睚眥的時空不破法訣一逼,全部拿灌回他的體內。
他的身體就像被吹爆了的氣球一樣,呼呼地一漲,幾乎就在同時,大光明拳和鏈球火光的撞擊反震也到了,又將他的身子嘩嘩地微回壓。一漲一壓,張子初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處都被狂肆的能量給攪成粉末。
這時,他胸口的溢珠動了,一股溫和的能量沿著混沌天脈在瞬間運轉全身,每到一處,就領著那些衝擊能量回傳到溢珠之中。一圈又一圈,一個呼吸之間,就行了三十六個大周天,讓他的身體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張子初退後百米,盯著睚眥,冷冷地說:「四招了!還有六招!出手吧!只要我不死,今天這份賬我會一五一十算回來的!」
睚眥冷厲的目光同樣盯著他:「能在我手中留下性命,已算是你最大的幸運了,還妄想報仇,自不量力!」
「我從來沒有被人攻擊不還手的準備!」張子初隨手在佛戒中翻出一柄長劍,劍訣一領,帶出一連串的劍花:「就是接下來的六招,你也給我小心!哪怕只是斷你一根毛髮,我也會全力反擊!」
睚眥仰天長笑,身子在笑聲中不斷縮小,等笑聲落定時,已由原來頂天立地的巨人變得兩米多高,將手中的鏈球一收說:「我睚眥還真不是以大欺小之輩!不過,若是我以跟你同樣的力量相戰時,又根本攻不破你的防禦!現在你的那件護身法寶已毀,正好可以跟我平等一戰了!」
「平等?!」張子初冷笑一聲:「現在你的拳頭大,你說什麼就什麼吧!」
「先來一拳試試!」睚眥說著,盂缽大的拳頭突然出現在張子初面前,一拳打得他飛出百米開外,然後搖搖頭說:「不行!沒有一點警覺意識,難道你不知道對敵之時,不能一刻鬆懈的嗎?」
張子初一陣氣悶,誰說他鬆懈過?睚眥雖然將他體內的力量收束到與張子初差不多,可論打架的經驗和出招的本能,又豈是張子初所能比擬的?
幸虧,這一拳的力量大致上與張子初境界相當,才不至於讓他當場含恨而亡。張子初半撐著身子,冷笑說:「這就是前輩?說什麼警覺不警覺,好意思偷襲,還自立牌坊!」
「小子,誰說是偷……」睚眥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一股大力從背後湧來,正錯身讓過時,已來不及了,險險避過心口位置,被那股大力撞在肩頭,將肩頭打成一陣煙霧。
這邊張子初騰地翻身而起,語帶諷刺地說:「這不偷襲,畢竟我們還在戰鬥之中對不對?我這遁地轉山符外加大光明拳的滋味也不差吧!」
現在的睚眥只是靈魂能量的凝聚,一般的法訣根本傷不了他,但佛宗的大光明拳卻對靈魂有著異常的超度作用。他被打碎的右肩,老半天還在那個位置盤旋不休,難以凝聚成形。他淡淡地說:「不錯!不愧是擁有我神龍血統的人!假以時日,說不定你能成為我的對手!」
「我看不用假以時日了!睚眥!直說了吧!如果你還是以這個模樣跟我鬥,別說十招,就是百招,我也撐得下來!」張子初乾脆光棍到底:「如果你我放開一搏,也許我一招也接不下來!想滅了我這個未來強敵,還是養虎成患,你自己考慮吧!」
這是誰教訓誰啊?為什麼這個小輩比我還拽!睚眥一陣鬱悶,卻笑了:「那好吧!如果你能活著走到試煉洞口,修為大進時,我再跟你放手一搏!」還沒等張子初反應過來,睚眥手中鏈球再現,一球轟在頭頂山洞之上,現出一條幽長的通道。他一腳將張子初踢到通道之內,口中說:「小子!記住,你還欠我五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