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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眼波渺渺 16 騙死高手 文 / 幽谷聽泉人

    16騙死高手

    天地之威,凝為一劍。劉仲舒一劍既出,四方威壓,即使不是目標的張子初等人都被天地正氣給束縛得動彈不得,更無力抗掙,更不用談風暴中心的嚴波了!「嚴波休矣!」「我命休矣」從諸人諸妖的眼神中,劉仲舒看到了恐懼和屈服,心中越發得意,劍勢更盛。

    「艮,博,厚,貞,恆,山之出雲,連綿不絕,太初之始,萬物鹹亨……」手腳不能動,但只要嘴巴在就行,張子初突然張口吐出一連串誨澀的語句!

    眼看那劍就要落在嚴波頭上時,劉仲舒卻臉色大變,左手一拍右腕,口中噴出一道靈力:「靜而定,定而得!收!」

    當時那劍離嚴波的腦袋僅有半寸,森森的劍氣更是壓得她喉嚨生痛,幸虧在劉仲舒的強行收劍之下,擦過她的肩頭,在空中帶了個迴旋,飛回到他的手中。劉仲舒神情緊張,劍指張子初說:「你剛才念的是什麼?」

    「大慈大悲贖命心經!」張子初笑了,笑容中隱隱帶著幾分狡黠。

    「贖命心經?哼!」劉仲舒的臉色冷得很,容不得一絲玩笑:「你再念一遍我聽聽!」

    「艮,博;厚;貞;恆。山之出雲,連綿不絕。太初之始,萬物鹹亨,利見大人,太始未已,化被草木,架構乾坤,宏博無垠……」這次張子初多背了幾句,見劉仲舒在凝神諦聽,面帶微笑,若有所得時,又嘎然而止。

    劉仲舒一心之間,心急難忍,催促說:「背!繼續背!」

    張子初卻搖頭說:「沒法背了!」

    「下面沒了?」劉仲舒大怒:「你小子拿一篇太監的東西來唬人?」

    張子初不為所動:「誰告訴你太監了?本經七千八百五十三字,字字鬼神莫測,豈可輕誦?」

    劉仲舒算是明白了,這傢伙現在是個寶藏啊!什麼狗屁的《大慈大悲贖命心經》?他所誦這幾句分明就是儒教至寶,《易經》之首的《連山》啊!本以為在崑崙山外,《易經》除了《周易》殘篇外,其餘兩部《連山》、《歸藏》早已失傳,即便是崑崙四派中的彩院所屬浩然宗,也僅剩八分之一部《連山》和二分之一部《歸藏》。

    關於《連山》,浩然宗祖師有一段描繪的文字:「《連山》為儒功之源,諸法之首。《連山》若成,天人合一。可賜封諸儒,成萬世之基。然亢龍有悔,天忌大滿,故損之又損,僅剩殘篇。令後世子孫空懷癡心,扼腕長歎也!」

    劉仲舒這回出山之時,也死命地磨著師父,讀了一頁《連山》,所載字句正是張子初剛才誦的前幾句,至於後面那幾句,他沒讀過,但從剛才的體悟來看,絕對真實無比。《連山》七千八百五十三字,浩然宗可夢想了不止七千八百五十三年啊!若是當面錯過,豈不讓他後悔至死?

    他定了定神,臉色恢復到從容:「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能誦下去?」

    張子初悠然說:「佛祖說,經不過輕傳。昔日,佛祖座下幾個弟子在人家家裡誦了幾天很垃圾的經文,要了五斗五升金瓜子,都被佛祖說嘴,說他們傳賤了,叫後世子孫沒飯吃。佛祖自己出招更是狠,在捨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講經時,人家一出手就得送一座金磚鋪滿地面的園子。三藏法師總歸是自己人了吧,他去西天取經時,佛祖還授意伽葉阿難索要了月器級別的紫金盂缽,才正式將有字的經文傳給他。」

    說了半天,原來是想談條件,不怕你有條件,就怕你油鹽不進。劉仲舒鬆了一口氣:「你想要什麼?功法?法寶?錢財?美女?或是人間權勢?」

    張子初搖頭說:「這些東西皆是身外之物,我一修佛的,要這些東西何用?」

    「談談你的條件吧!」劉仲舒越發的輕鬆,張子初若非有事求他,何需這麼裝模作樣?他越是這麼吊人胃口,無非是待價而沽,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而已,不怕他最後不鬆口。

    張子初微笑著說:「平安兩字值千金!我不僅希望自己平安,也希望家人和朋友們都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如果有條件,那麼我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希望你能放過我的那只妖僕,事後也不要為難我們在場的幾個。」

    「行!」這個條件劉仲舒一口答應,雖然在他的計劃裡,嚴波還有別的用處,但比起《連山》來,簡直是拿芝麻燒餅換太上老君的九轉紫金丹,怎麼算都划得來:「第二個條件是什麼?你究竟有幾個條件?」

    張子初給了個稍安勿燥的笑容:「別急,頂多三個條件,而且都不會強人所難。尤其對前輩這樣出身崑崙的人,即使某個條件有困難,我也可以換個容易點的條件,半買半送,也好留個人情,免得以後見面時大家難堪!」

    這話說得很上路,劉仲舒眉開眼笑地說:「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將這七千八百五十三字給我完完整整地誦上兩遍,今後彩院浩然宗就是你的盟友,別說世俗界和修行界,就算天界的仙神聖佛都要賣你幾分面子。快點,你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張子初也很開心地說:「先別提第二個條件,剛才劉前輩對第一個條件答應得這麼痛快,已經讓晚輩深為感動。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不管後面的條件成不成,不如由我先將全文六十四卦中的第一卦艮卦卦辭全文念一遍,如何?」

    「好!好!」劉仲舒毫無條件地同意了。整部《連山》以《艮卦》為首,若能補全《艮卦》全文,即便剩下的六十三卦一無所得,這次回山也能超級風光了!當然,若能拿到整部《連山》,以此功勞,今後浩然宗宗主就非己莫屬了,甚至說不定還能競爭彩院院主!劉仲舒越想越美,手裡的劍也收了,改成玉瞳簡,以便將張子初所誦的每個字都及時紀錄下來。

    張子初輕了輕嗓子,開始有節奏地朗誦道:「艮,博;厚;貞;恆。山之出雲,連綿不絕……動手!」

    劉仲舒剛聽到「動手」兩個字,不由一愣,無論是音律、辭義,這動手兩字跟全文都不同啊,莫非,這間中另有奧義?沒等他想明白,只覺得眼前一陣迷茫。就在這茫茫然中,他學會了《連山》全文,甚至還買一送一地從張子初那裡騙到了《歸藏》全文。

    茫茫然中,他出手滅了道觀中的所有生靈,包括傳經的張子初和所有聽過背誦的妖、人,儒家至高法訣,豈能落在他人手中?那只上古甲蟲也得滅了,不過它的那副星圖蟲甲可得留著,加上一些寶物,至少能煉出星器一級或月器二級的兩儀四相天文甲,足可與浩然宗的鎮宗之寶山河社稷乾坤地理袍相媲美。

    茫茫然中,憑著向浩然宗奉獻《歸藏》的功績,他成了浩然宗宗主,又憑著《連山》修煉有成和天文甲,成了彩院院主,縱橫崑崙,所向無敵,天人合一,三界共尊……

    一切都在茫茫然中……

    「這一把可是單丁吃癟實,太驚險了!以後絕對不能這麼玩,我的心臟吃不消!」張子初擦了一把好像根本不存在的冷汗,坐了下來,猛灌了一口招財遞過來的熱茶,心有餘悸地說。

    張智冷然說:「四大聖地之人,果然強!」

    佛靈抓抓腦袋,指著陷入萬古幻境的劉仲舒說:「老大,這傢伙該怎麼處置?放又不是,殺又不能下手,傷腦筋啊!」

    張子初鎮定地說:「邊忙,先讓嚴波看看那傢伙在幻境中的表現再說。如果他只是想得到《連山》,沒有其他不良念頭的話,放了他也無所謂!」

    嚴波沒空搭理他們。剛才,張子初拿話拖住劉仲舒,為她贏得了最寶貴的收功時間。收功後,那種充滿靈力的滿足感讓她沉浸在一片歡快之中,差點忘了劉仲舒的威脅。好在她的警備本能還在,在築基完成後,立既啟動,對心存殺意的劉仲舒自動進行攻擊。

    此刻的劉仲舒正全神貫注地在聽《連山》卦辭,當聽到「動手」兩字時,心中生疑,神識晃動之餘,不自覺地就著了嚴波的道,墜入萬古幻境之中。這種時機的掌握,早一妙不行,遲一妙遭殃,讓張子初著實擔了一回心思。

    一入幻境,嚴波就自動感覺到了劉仲舒的心事,不由地大怒,但不敢妄動。畢竟劉仲舒的修為在那兒擺著的,如果不是對《連山》的貪慾使他的心境開了個口,十個初階的嚴波都無法讓他墜入萬古幻境。有了這個認識後,嚴波忘了慶祝魔功初成,全心全意地發動萬古幻境,以感應劉仲事的心意,為他量身定做最強的幻境。

    隨著劉仲舒越陷越深,修行者特有的靈力開始外溢,成倍增長的靈力和天地靈氣轉化,讓嚴波歡呼一聲,開始大量吸取。無論是魔道的吞噬,還是眼波渺渺蟲的本能,修行者在幻鏡中引動的天地靈力對嚴波來說,簡直就是大補之物。

    尤其是這個修行者還是出自崑崙四大聖地的牛人,吃起來更是美味可口,有營養,有滋味……但由於張子初約定的戒律在,嚴波在吸取劉仲舒本身的靈力和幻境靈氣時,小心翼翼地在邊上開了一個小小的靈鏡,將自己的吞噬意圖和劉仲舒在幻境中的表現如實呈現在張子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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