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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九百零六 文 / 皇家爬蟲

    ~-~九百零六

    因為晚上陪了丁小玲,蕭躍進就沒把吳書記交辦的那個方案的事兒放在心上。

    耽擱了一夜的睡眠,腦袋裡如同一桶漿糊。好在年輕,他仰在自己的辦公椅上休息了十分鐘,就精神百倍了。

    得先向歐部長匯報,然後再起草那個方案,不然讓歐部長知道自己背著他草擬方案的話,一定會對他有看法。蕭躍進拍拍自己的腦袋,把昨夜帶來的幸福和今晨從家裡帶來的煩惱統統都拋下。

    他來到歐洪洲辦公室,歐部長正和一個上年紀的上訪者談話,歐部長的神情,對那來訪者親切而又禮貌,這讓站在一邊的蕭躍進心裡很感動,心想,這個人要是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還不一定對他那麼好呢?歐部長無聲裡做了一種示範。

    蕭躍進急忙走到一角的茶几上尋找紙杯,為那上訪者泡了一杯熱茶。

    歐部長指指旁邊的沙發說,躍進你先坐一下。

    然後他又微笑著和那上訪者交談。原來那是個離休幹部,來吵要離休經費的事兒。翁姑嶺縣經濟比較落後,很多政策性的工資津貼都沒有發放。那個離休幹部拿自己的工資和其他地區的人一比,少了兩千多元,他還以為是縣裡的幹部貪污了。

    歐部長打開自己的工資卡給那老幹部看,一千九百八十,比那老幹部還低了二十塊。老人家立馬不作聲了,千恩萬謝說,歐部長我麻煩你了!麻煩了!然後那老人家就走了。

    蕭躍進說,部長,向您學習。他的話發自肺腑。

    歐部長笑笑說,躍進,你有什麼工作要說嗎?

    蕭躍進連忙坐到歐部長辦公桌前的那張椅子上,說,部長,調研了一個多星期,是有一些想法想向您說一說。於是,把在吳書記辦公室的那些想法和盤托出。歐洪洲眼睛發亮,走過來猛地拍了一下蕭躍進的肩膀,躍進啊!看不出啊!你小子腦子怪好使的!真行啊你!

    蕭躍進受到鼓舞,就說部長我有個建議。歐洪洲說什麼建議啊?蕭躍進說,以部裡的名義向書記提個報告,制定一套可行的村級組織建設的制度,夯實了基礎,工作就好做多了。

    歐洪洲看了躍進良久,說,蕭進,要是所有幹部都如你有想法就好了!行,你去草擬個方案,我馬上拿給書記看!

    蕭躍進得令,意氣風華地跑回自己辦公室,刷刷刷地寫起方案來。因為這個方案在腦子裡已經醞釀良久,所以也不必費太多的心思,一揮而就。洋洋灑灑八千多字,把村級組織存在的弊端,弊端無法消除的原因分析得入情入理,把時下中國對基層組織建設的要求以及村級組織應該如何去建設、管理、規範、約束、保障寫得頭頭是道。

    他自己連看兩遍,揉揉太陽穴,又看了一遍,覺得可以了。這時,才到上午十一點半,打鐵趁熱,立即把方案交到歐部長那裡,歐部長也沒看表,連忙抓過來看,一氣看下去。

    蕭躍進忍不住說,部長,吃了飯再說吧。

    歐洪洲不作聲,依然看,然後用筆在裡面加上了三點框架性的建議,簽上字:此方案甚好,是積極動腦、認真調研的結果。請附上發文紙,待我簽後交吳書記審示。

    他微笑著對蕭躍進說,躍進不錯!好樣的!

    蕭躍進有點不好意思,說,在部長面前,只是班門弄斧啊!

    然後他陪同歐洪洲到食堂裡用餐。

    進食堂門的時候,裡面有個苗條的女孩子梳著兩個烏黑的辯子。蕭躍進沒看到面容,只看到背影,心裡格得一下:玲來了?於是立即渾身燥熱,全身都在迅速地起著化學反應。

    不過走到面前的時候,才知道不是的,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孩子。他有點失望,但轉而啞然失笑,玲怎麼會到這裡來?不可能。

    歐部長在縣級領導食堂用餐,蕭躍進不好意思跟他一起進去,就在食堂大廳裡止步說,部長,我在這裡吃飯。

    歐部長頭也不回地說,今天跟我進去,我還有些事要和你說。

    蕭躍進不得已跟了進去。很多縣級領導包括吳書記虞書記都在那裡吃飯了。吳書記沖歐洪洲和蕭躍進一笑,指指身邊說,來來,坐這裡吃吧。

    歐部長連忙拿著飯盒盛了飯菜坐到吳書記的右邊,蕭躍進沒有跟過去,只坐在旁邊作陪。蕭躍進此刻心裡忐忑不安極了。自己何德何能?居然糊里糊塗跟著到這裡來了,多尷尬啊!人家看了會怎麼說?但既然來了,只有扛下去。他不時沖各位領導微笑,然後默默地吃自己的飯。

    小蕭很有想法,他這次調研搞了個方案,不知書記下午會不會在家?想專程跟您匯報一下。歐部長輕輕地笑著說。

    吳書記微笑著注視蕭躍進,說,小蕭,很有腦子的人啊!吳書記也不說這事我已經知道了。蕭躍進就想,領導的藝術,真的不是吹啊!剛才他直著急,要是吳書記說我知道啦,那就糟了。

    我下午三點左右要接從省裡來的綜治工作檢查組,可能五點左右會有時間,到時你們倆一起來吧。吳書記又衝蕭躍進笑笑。這時領導們的飯都吃好了,蕭躍進還沒吃完,他趕緊站起身子,為他們拉開凳子,讓領導走前面。

    蕭躍進下午終於有三四個鐘頭的休息時間。他沒有回家,而是坐在辦公室裡,一坐下來,滿腦子都是昨夜和丁小玲一起的情景,怪不得人家說**一刻值千金,為了這一刻,拼了命都願意啊!他愜意地想著丁小玲深情地吻他的情形,摸摸臉,餘香猶在。

    真奇怪,一夜未睡,他依然興奮不已,毫無倦意。

    他拿起筆,開始憑著記憶畫丁小玲的樣子,可是奇怪,他只知道丁小玲很漂亮,卻記不起她最真切的樣子,於是他只好畫一個背影,上面擱了兩根粗粗的大辯子。畫著畫著,他就感到渾身燥熱,耳朵根子燒得厲害,四肢百胲奇癢難耐,脹得難受。

    玲啊!真是世上難禁相思苦啊!他的心中悲鳴,然後來到衛生間,以便溺的方式解決了那種原始的衝動。

    他渾身抖了幾下,像要虛脫似的,整個人都有點癱軟下來。回到辦公室,癱在轉動的皮椅子上,睡意朦朧地來襲。

    可是這個時候電話卻響了,他一看,是原來辦公室副主任出去的社保局長,姓朱,叫朱一明,一個非常淡泊的人,他看透了整個官場的本質,那就是名和利的爭奪,人與人的爾虞我詐相互利用,他有些不屑,所以空負凌雲才智,卻安於偏僻一隅。不過蕭躍進在政府部門裡,除了和柳奇正心相通,還有就是和他好。

    躍進,幹什麼呢?朱一明庸倦地問。

    沒幹什麼,正睡呢。蕭躍進回以一樣的語氣。

    呵呵,不對,你在相思著吧?朱一明淡笑。

    咦?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蕭躍進啞然。

    瞧你的聲音,那麼溫軟,什麼時候是這樣的?你一向來那麼陰鬱沉重。朱一明毫不客氣地說。

    ……蕭躍進有點出汗。自己以為掩飾得很好的東西,未必啊。

    怎麼不說話了?朱一明又笑。

    知我者,朱一明也……蕭躍進用了一個古典語錄。

    出來吧,喝茶去,好久不曾聊聊了。朱一明難得大方的。平時都是請蕭躍進喝茶,五元一杯。有時還得蕭躍進自己出錢。

    你那五元的茶啊?蕭躍進打趣道:喝得我胃裡直造反。

    那,今天不喝茶,今天請你喝咖啡。告訴你吧,幫我慶祝一下,我到社保局一年,社保費由原來的一千萬增加到一億五千萬,市裡一等獎了。不容易吧?兄弟?

    嘿嘿……蕭躍進立馬站起來,咖啡就想打發我啊?不算,喝過咖啡,我還有事,今天晚上請我吃飯才行。蕭躍進還真賴上了。

    行啊!過來吧!

    好咧!

    蕭躍進夾起那寶貝似的公文包,衝出辦公室門,三腳兩步就跑到離縣政府只有幾步之隔的社保局,一幢又小又破的民房。

    他蹬蹬蹬的腳步聲才響到二樓,朱一明就迎了出來說,我那破辦公室你就別去坐啦,等我明年蓋了新樓,你再來我那稱盤窩吧,我們現在就去咖啡廳去。

    蕭躍進知道朱一明的性格,就笑笑說,是啊,你那破得要命的辦公室,也是該改頭換面了。

    哼,你還不知社保局這樣的二級局室?哪來的錢改頭換面?朱一明鼻子裡哼哼,一邊摟住蕭躍進的肩膀,說,兄弟,這年頭沒後門,你就得有本事,要說本事,我還是有的,你就等著瞧吧!

    蕭躍進沒說話,嘿嘿笑笑。

    兩個人來到咖啡廳廳,蕭躍進不客氣地要了一個包間。包間的消費高,必須二百九十八元,不過有咖啡有水果有乾果,服務員也慇勤。

    「你宰我啊?」朱一*痛地叫起來,不過還是笑著往包間裡走。

    呵呵,你一億五千萬的業績,我就不信不能拿一百萬消費,反正我不用別人也得用,論道理我是你好朋友,用你百把幾十的你就不要心痛。蕭躍進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愜意地說。

    朱一明眼睛一亮,嫉妒地說,蕭躍進你近來當真是發達了,居然用起了凱撒的公文包來,這東東馬虎也得兩三千吧?

    嘿嘿,嘿嘿,可能要吧?蕭躍進傻笑,想起吳書記贈包的情景,心裡有些樂。

    哼!看來還不是自己買的!瞧瞧,才當幾天組織部副部長,居然就有人送凱撒的包包!嘖嘖!朱一明似真似假地調侃。

    朱哥就不要亂猜了,這是一位首長送的。蕭躍進橫了朱一明一眼:別把人人都想得這麼壞,我可不是那種受賄要錢的人。

    首長送的?這位首長可真夠義氣。朱一明盯著他,看來躍進你遇到貴人了。

    蕭躍進不置可否說,不要亂猜,趕緊把咖啡叫來,喝了我還有重要事得走一會兒。

    朱一明無可奈何地看他:躍進,我看你也是,人一闊臉就變,我那麼久都沒叫你了,才出來你就有事。

    蕭躍進說,是書記叫我匯報一個方案的事,而且是要和歐部長一起匯報,這個你得原諒我。

    啊。朱一明就不再作聲,只忙叫服務員趕緊泡咖啡。服務員終於把沖好的迪歐咖啡送進來,還帶了一個水果拼盤,四盤開心果等小果子。

    躍進,我看你是有官位的人,你的相貌太好了,天庭雖不是很飽滿,但地角方圓,鼻準厚重。也許現在就是你的,好好幹。不過我勸你,先做人,後做官,別弄得將來死了還讓人來挖掘你墳墓,做官不容易啊!朱一明忽然換了一種口氣。

    瞧你!我是那種人嗎?我出身貧苦,能有今天已是萬分滿足,你就放心吧,如果有更好的位子,我想的就是為更多的人做點好事。蕭躍進不高興地白了朱一明一眼,拿起一塊蘋果丟進嘴裡。

    哼,我今天可不是沒事才叫你來的。朱一明也白了蕭躍進一眼。

    啊,那你是有事才叫我啊?嘿嘿,聽出來了。蕭躍進心裡有點鬼胎。他喝那咖啡,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太苦了,連忙往裡面加糖。

    躍進,糖不能吃得太多啊,小心得糖尿那樣的富貴病。朱一明好心地提醒。

    蕭躍進就放下糖說,真的,我感覺你今天是有重要的話要閡說,你是我哥,又是老領導,沒的說,你就說吧,我一定洗耳恭聽。

    朱一明歎息了一聲說,昨天我在喜相逢那個小酒店那裡安置一個客人,沒想到看到你和一個漂亮女的進到那裡寫了房,你這鬼子,搞什麼名堂?好在是我看到了,要是別人,你的新聞就要滿天飛了,你才提拔,不要就搞這些艷事,不然你肯定走不遠。朱一明一臉嚴肅。

    蕭躍進腦袋舅的一聲。原以為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才一次就讓朱一明看見了。他的臉立馬熱乎乎的,紅得難堪。

    朱哥……蕭躍進艱難地說,你可得為我保密,不瞞你說,那個女的,她,她就是我的初戀……

    什麼?!朱一明瞪大眼睛,同情地歎了一口氣,原來她就是你常常向我倒苦水的那個女的?

    是啊,朱哥,我的生活沒有她,活著就太沒意思了……朱哥,您可得為我保密。

    朱一明又歎息一聲,輕輕地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他忽然盯著蕭躍進:躍進,不對啊!那女的過去是和你談戀愛,可突然投入到別人的懷抱,現在見你提拔了,她一結了婚的人,又主動粘上來,我怎麼覺得她有點不要臉?

    蕭躍進心裡突然地震一樣憾動了一下,昨天晚上,其實他潛意識裡也有這個想法的,可是,他太愛丁小玲了,他不願意任何人對她不敬,朱一明是男人中的知己,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份量就不同了。

    朱哥,現在的人,都是這麼現實的……蕭躍進心裡痛得要命。

    我不管,躍進,你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中最好的一個,我盼望你走得順暢,別為女人壞了自己的事業,更別為女人壞了自己的名聲。朱一明喝了一大口咖啡說,誠然,愛情價很高,但你們的那個愛情,我看來變了味,那個女的,她似乎不是真愛你。

    這句話又敲了蕭躍進一悶棍。

    朱哥,我會注意的,可是,我真的太愛她了……十二年,我沒有一個晚上不是想著她入睡的,我沒有辦法把她從我的腦子裡除掉,除非我死了……

    呸!別在我面前說這樣不吉的話。朱一明語氣溫和地說,躍進我非常理解你,如果她真愛你,那你們就離婚吧,離了再結婚的人,現在多的是,不要這樣偷偷摸摸,那會出事的……

    朱哥,你看,正如你所說,我才提拔幾天啊!這個事,以後再說吧,我真要走了。蕭躍進攤攤手,無可奈何地說。

    那你晚上還來不來吃飯啊?朱一明笑笑說:我是為你好,別恨我說你。

    朱哥你說什麼呢?我會恨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蕭躍進告辭朱一明,走在路上不停地摸著耳朵,他自己都沒想到,朱一明發現他的事兒,讓他這麼震驚,這麼慌亂。他現在耳朵還是熱烘烘的,拍拍臉,臉上也肯定很不自然。怪不得人說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雖說自己這事兒是有根源的,但到底是件虧心事兒,有老婆孩子了,都結婚了,沒有法律的保障,那就是野合,不受人待見的。

    想著想著,來到辦公室,歐部長進來說,躍進你哪去了,我都找你兩次啦,走,吳書記在辦公室等我們。

    啊?!蕭躍進又是一驚,抬頭看掛鐘,暈,都五點十分。差點誤大事了!

    他趕緊拿起桌上的方案,和歐部長一起來到四樓吳書記的辦公室。

    吳書記正抽煙,可能等得有點不耐煩。他的時間太寶貴了,十分鐘,常常是兩三個科級幹部匯報的時間。

    來了,坐,來,我們來看看方案。吳書記平常地說。

    蕭躍進一頭冷汗,乖乖地站在歐部長旁邊,吳書記辦公桌對面早擺了兩張椅子,歐部長坐正對吳書記的那把,他就在旁邊那把坐下來。趕緊把方案打開,把主要的框架說了,歐部長不斷地作了補充,吳書記不停地點頭,高興起來了。

    沒想到你們的速度夠快的,不錯,這個方案正如洪洲說的,是經過了大量調研,積極動腦,依據實際搞出來的。辛苦了。我看這樣吧,明天開常委會,討論這個月的工作,把這個方案也討論一下,躍進到時參加一下討論這個方案,十月份了,離新年初也不遠了,我們要抓主動,把這個作為特色工作迅速部署,我相信可以為我縣黨建工作增加不少亮色。不過,既然要做,我們就要做出一定的品位,請洪洲多動下腦筋,這個工作怎麼樣才能做得出精出彩,就看你們啦!

    吳書記一邊看著歐部長,一邊意味深長地看蕭躍進:加油!事業決定位子,我看好你們!

    出了吳書記的辦公室,歐部長拍拍蕭躍進的肩膀說,躍進,就看你的啦!我全力支持你啊!一句話把蕭躍進激動得,走路都有點亂了步子。他突然覺得整個人都重起來,這可是成敗在此一舉的事情,做得好了,縣裡有光,自己也就陞遷有望,要是搞砸了,可能自己的仕途也就就此止步。

    他不停地為自己打氣:加油!躍進,你行的!加油!

    離開歐部長,都六點了,蕭躍進依然不想回家,他心裡在期待著什麼,是什麼呢?是丁小玲的電話。可是,從朱一明那裡出來後,他就有了矛盾的心情。要是丁小玲打電話來,自己不去和她會面,怕她生氣,要是去了,又怕人發現。他真的不想為丁小玲而失去自己的前途,因為他明白,前途失去了,那丁小玲也一併失去了。

    這就是現實。

    他正這樣想著,可是電話偏偏就響了起來,他的心就噗噗地跳起來,打開一看,還真是丁小玲的。

    躍進,我想你,我太想你了!丁小玲在那邊很激動。

    你怎麼了?小玲?蕭躍進看看左右,壓低聲音。辦公室裡早沒人了。

    躍進,我好想好想見你,沒看到你,我吃不下飯,也無法睡著……丁小玲呼吸都有些急促。

    暈。蕭躍進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兩個人現在一個是乾柴,一個是烈火,湊在一起肯定得熊熊燃燒。

    小玲,我也想你啊!不過,你要冷靜點,我們現在頻頻見面不合適,因為,如果柳麻子發現了,就會非常麻煩,小玲你要理解我……

    可是哥,我就是想你嘛!漂亮的女子往往任性,丁小玲此刻就是這樣。

    蕭躍進就架不住了。可是朱一明的聲音這時候就響在耳邊,不斷地警告他,躍進,你要小心!躍進,你不能去。

    哥,我們就見一會兒?好不好?好不好啊?看不到你,我會死的!丁小玲在那邊呼吸紊亂,這聲音彷彿是一根帶有強力粘性的吸引劑,把蕭躍進的心給粘走了。

    玲,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到!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蕭躍進三腳兩步跳出辦公室,在縣政府門口攔了一輛的士,直奔翁姑嶺鄉,他心急如焚,渾身就像著了火等待水來澆滅似的,而丁小玲才是那清涼的水。

    好不容易來到翁姑嶺鄉,丁小玲這次換了一個地方,站在一個小橋邊等,那橋邊有一盞燈,照得很清楚,蕭躍進一眼就看到她,叫的士司機停車把她接了上去。

    「三七市。」蕭躍進說。

    「三七市啊?那可是長途,得三百塊。」的士司機說:「我告訴你,等下不要講哆嗦話……」

    「好吧,三百!」蕭躍進懶得和司機扯皮,手已經緊緊地抓住了丁小玲那帶點微涼的手,看來她已經等了不少時間,心裡不由得一熱,越加憐惜起來。

    整整過了兩個小時,才到三七市,蕭躍進找了一個比較偏的地方的旅館,寫了一間房間。他囑咐丁小玲在路邊等,然後等他呼機,他會將房號發過來。丁小玲嫵媚地答應了。

    蕭躍進猴急地跑到櫃檯寫房,說是一間。那服務的女人要身份證。蕭躍進就給了,催她快點。那服務員頭都不抬,把房卡給了他,蕭躍進大步流星進得房間,趕緊發了個號給丁小玲。

    丁小玲趕緊悄悄地溜了進來,兩人一見面,立即抱成一團滾在床上。

    恩愛一番,蕭躍進覺得有點疲倦,就躺在丁小玲身上,昏昏欲睡。丁小玲愛憐地撫摸著他的身體。

    「躍進,我們可不可以找一個隱僻點的地方,像這樣長相廝守?」丁小玲喃喃地說。

    「還說呢,玲,前天我們兩的事,都有人看見了……」蕭躍進不無擔心地說:「玲,我們這樣不是事啊,怎麼辦啊?」

    丁小玲一驚,半晌沒有說話。

    「玲,我們倆個都離婚吧?離了我們就結婚。我真的不能沒有你。」蕭躍進抱住丁小玲又纏綿起來。

    丁小玲回應著他,說:「好,哥,我回去鬧離婚去!」

    蕭躍進實際上沒有最後下定決心,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丁小玲當真了。他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他才說,玲,不要急,慢慢來,商量著辦。心急吃不得熱豆腐。

    嗯,我聽你的。

    丁小玲小貓一樣歪在蕭躍進懷裡。

    玲,我們今天不能住這裡,為了長久,我們得忍痛割愛,今天見過了,我們就回去吧,不然家裡人會生疑。蕭躍進愛撫地摸著丁小玲的臉。

    生疑就生疑,反正我不想跟他過了,那個不是人的東西,他在外面搞多少女人,以為我不知道。丁小玲嘟嚷著,一下子暴露了柳麻子的秘密。

    蕭躍進心動了一下,但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他潛意識裡生出一個念頭,這個女人可愛是可愛,不過也可怕……

    蕭哥,今夜房都寫了,我們就住這裡吧?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就是,我真的好想和你住一起啊!丁小玲雙腿用力地夾住了蕭躍進的大腿。

    蕭躍進立即癡狂起來,他情緒激烈,暴風驟雨般吻住了丁小玲的嘴巴,兩個人就像兩股柔籐,交互相纏,恨不得此刻都融到對方的血肉裡去。

    事畢,巨大的疲倦再一次襲擊蕭躍進的神經,理智慢慢在他腦子裡恢復,他在心裡說,不能這樣,再也不能這樣了。丁小玲也感到倦意,她蜷縮著窩在蕭躍進的胸前,令蕭躍進不得不愛憐地抱著她。

    兩個人慢慢地睡著了。

    天還沒亮,蕭躍進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女人血淋淋地從高樓上摔了下來,他驚得大叫一聲坐了起來,丁小玲依然睡著,像一隻乖乖的小貓,連睡姿都那麼精緻。他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臉。

    明天以後,再也不能這樣了。不過蕭躍進堅決地想。

    蕭躍進起來洗漱了,然後輕輕地對丁小玲說,玲,起來,要走了。

    不嘛,還睡會兒。丁小玲雙手環住蕭躍進的脖子。

    蕭躍進莫名其妙地起了一個念頭:丁小玲在柳麻子家裡,肯定也是這樣任性撒嬌把柳麻子迷得如醉如癡的吧?這個念頭就像烙鐵一下子烙傷了他的心。

    玲,別鬧了。你起來,我走了,這是打出租的錢。

    蕭躍進放了兩百塊錢在丁小玲床邊,自己就輕輕地開門,走了。

    丁小玲睡著,見房裡已沒動靜,警覺起來,立即起來,到處都看不到蕭躍進,心裡氣惱,就說,沒良心的!一邊去洗漱,然後悄沒聲息地離開。

    蕭躍進回到家中。

    張思玉還在生前天晚上的氣,她打碎了很多碗碟。現在她覺得還沒有出夠氣。但是她和蕭躍進吵嘴生氣,每次都是她先軟下來,吵過了,她就會這樣想,躍進什麼都好,一不賭二不嫖,就是對自己不夠體貼,自己的條件又只有這個樣子,算了吧,不要計較,老是計較說不定把他給氣跑了。

    「這兩天你有事啊?吃飯了嗎?」張思玉和顏悅色地問。

    「還沒吃。」

    這一問反倒問得蕭躍進不好意思起來。畢竟是自己做了虧心事,他也就回了一句。

    「去吃吧,廚房裡有麵條。」

    「啊。」蕭躍進沒看張思玉,進到廚房,又是荷包蛋豬肉煮麵,還放了紅紅的辣椒和碧綠的蔥花,香噴噴的。蕭躍進心裡糯了一下,心想,如果能和丁小玲這樣的女人天天這樣在家裡吃肉蛋麵條多好啊!

    蕭躍進也確實餓了。這才想起來,昨天和丁小玲在一起,居然兩個人都忘了吃晚飯的事情。愛情的力量真是可怕啊,它會讓人忘記一切!

    蕭躍進摸摸口袋,空空如也。昨夜一個晚上,就花掉了他半個月的工資。他心裡有些恐慌起來,心想今天無論如何要去借幾塊錢放在身上,錢是男人的膽,財大才氣粗,身上沒有錢,就彷彿心沒有在胸膛裡似的。

    這樣想著,就掛了朱一明的電話,朱一明很快接了,什麼事啊,這麼早?

    朱哥借我點錢,近來袋裡餓了。

    朱一明問要多少?

    兩千吧。蕭躍進其實袋裡從來沒有放過這麼多錢。但是現在放兩千塊錢,他覺得依然寒磣。

    啊,你過來拿吧。朱一明這樣的朋友真是不含糊,他即使自己沒錢,也會有求必應。

    蕭躍進心想,就是丟了丁小玲這樣的女人,也不能丟了朱一明這樣的朋友。

    蕭躍進來到朱一明處,朱一明看他眼睛有些紅,就知道他昨夜又幹什麼去了,不由得歎息一聲。

    朱哥,你原諒我,以後不會這樣了。蕭躍進不打自招地說。

    你是大人,不要向我說這個,喏,錢,兩千。朱一明把錢遞過來。

    蕭躍進有無地自容的感覺。他接過錢,說,朱哥,我會記得你說的話的。

    我相信你。朱一明沒有說更多,拍了拍他的肩膀。蕭躍進沒有多停留,出來,天下著霏霏小雨,到處濕漉漉的,就像此刻蕭躍進的心。

    為了事業,暫時忘掉。蕭躍進對自己說,總會有機會的。

    來到辦公室,組織部辦公室的小崔就拿了一疊表來見蕭躍進,說民政局把各村換屆摸底表拿過來了,請他過目。

    蕭躍進說放著吧,我看看。小崔笑著說那您審吧,我出去了。

    小崔是新調到組織部辦公室的,據說是歐部長表弟的女兒,長著一張大圓臉,大學畢業後找了七年都沒找到工作,沒辦法,只得央求表伯伯。歐部長本來沒答應,但後來聽說其他部門都進了人,就跟吳書記要求了,人家都進得,他的人也進得,又是大學生,不虧公家。吳書記說可以,於是就把她直接放組織部辦了。

    蕭躍進看著她出去的身影,心裡有些想法,這個樣子下去,以後我這樣出身的人就沒路可走了。他邊看邊冒著這樣的念頭,而後看到了翁姑嶺鄉翁姑嶺大隊,就細心了一下,裡面的村支部書記果然就是邱建新,是邱道奇的兒子。他用紅筆把邱建新的名字劃掉了,而後又打了個電話給孟雲春,徵求地說,邱建新這個人也沒有什麼魄力,讓他到敬老院去搞一下怎麼樣?孟雲春說你兄弟說了,我就往這方面想哈!就這樣妥當。

    然後,在上面簽上了字:同意。蕭躍進。

    這就是權力,權力就是輕輕地劃幾個字,就有人在這個一劃之間倒霉或者幸福,就有大量財富在這一劃之間得到或者失去。

    可怕而又可愛的權力喲!蕭躍進現在是第一次嘗到它的美妙之處,這種滋味,太好了。但是這種滋味又太讓人不安了!

    不知道那個邱建新又會作怎樣的反應呢?他會不會知道是我在裡面做的手腳?他會想到這其中的淵源嗎?那個老不死的邱道奇,又會明白基中的緣故嗎?他們明白了,又將要採取怎樣的手段來對抗呢?

    蕭躍進有點疑慮,覺得自己這一招真是有點不太光明。但是,父親一遍一遍地催,這村上的位子又不是怎樣的好,幹什麼要老想這些?蕭躍進吁了一口氣,丟下這件事情不提。

    蕭躍進這才叫小崔進來,把文件拿給歐洪洲部長審批。他仰頭坐在皮轉椅上,不停地轉動著椅子,手裡拿著的那支鋼筆,不住在空間裡劃著圓圈。

    電話響了,是歐部長叫他。

    蕭躍進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來到歐部長辦公室,歐部長衝他笑笑,說你去幫我查一下這些人的年齡等基本情況,記住,絕密,任何人不能知道。

    蕭躍進心裡就動了一下,是不是要動人事?他隨眼看了一下那些名字,有孟雲春,有柳鳳堂,就是那個柳麻子,還有一大堆名字,可是沒有自己,他就想,自己才提拔,怎麼可能會有?不由得暗笑自己近來官癮越來越重。

    蕭躍進非常感激地看著歐部長,這是怎樣的信任啊!他小心地把那張紙折疊起來,這才說部長那我去查啊!

    歐洪洲微笑著點點頭說,去吧,小心點。

    蕭躍進回到辦公室,再一次看那一長溜名字,心想,既然是歐部長拿出來的名單肯定是書記授意的,可能還只有吳書記和歐部長知道,千萬不能洩露,不然可不是玩的。他就留了一個心眼,把這份名單重操了一份,然後來到檔案室查這些人的基本情況。檔案室是小崔管的,她一看到他,就一笑說,蕭部長你有事啊?

    我去檔案室,幫開下門吧。

    小崔二話沒說就來到五樓的一個角落打開一個門,讓蕭躍進進去,她說,你自己栓了門啊,任何人來都不能開。

    我知道。蕭躍進應著,反身栓了門。

    這個房間不大,有四組檔案櫃,全部都是股級以上的幹部的檔案。從名單上看,所有人都是正科級。正科級幹部的檔案有一組專櫃。

    蕭躍進就專心專意地查起檔案來。

    可歎的是,柳麻子還是跑到我前面去了……蕭躍進潛意識裡依然在不甘地想。

    蕭躍進覺得很奇怪,有很多幹部的檔案似乎都有所改動。他立即想起原來當秘書的時候聽過的事情,有的幹部十一歲就參加了工作,有的幹部十二歲就是正科級,這些在民間都已經當作笑話在編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當幹部有個說法,對像應是「無知少女」。所謂無,就是無黨派人士,知,是指知識分子,少,就是年齡越小越好,女,就是女幹部更佔有優勢。無黨派人士,這個對於很多入了黨的人來說沒辦法,因為不能退,退了黨,那麼即使你是無黨派人士,政治前途也完了;知識分子,這個有辦法,很多人都可以利用函授什麼的弄個大學本科、甚至研究生學歷,多花幾千上萬塊錢,搖身一變,就成知識分子了;少,這個事有點難辦,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有的人手眼通天,就通過很多關係,把年齡改小了,當幹部保養得好也不顯老,於是,有的幹部越當越小;女,這個對於男性來說,就沒辦法了,所以只有把女幹部的比例壓到最小,非上面下指標才能保障。

    蕭躍進歎息著,找到了柳鳳堂的檔案。

    他明明三十八歲了,可是檔案裡變得和自己同年。

    蕭躍進憤怒起來!這個該死的柳麻子,就沒有他不敢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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