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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七百二十 文 / 皇家爬蟲

    七百二十

    那女孩明顯是中年男人的女兒,大概十*歲的樣子,一副靦腆怯生的樣子,長的倒是窈窕可愛,上身穿了一件乳白色的高齡m-o衣,將一雙雛xiong裹得筆挺,腿上穿著鉛筆牛仔k-,顯得兩條秀腿長而筆直,見了原小生臉上竟然羞的m-ng了一層大紅布,將盤子放在桌子上,急忙扭臉進了裡屋。

    女人也許覺得女兒的行為多少有些失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女兒蘇婷婷,今年上高三,這不是明年要高考了嘛,成績卻不怎好,老是怕考不上丟人,這兩天連學校都不想去了,就窩在家裡耍懶。」說著又對原小生笑了笑,好像她女兒的學習成績好壞,跟原小生有什麼關係一樣。

    原小生也不能說什麼,就笑了笑寬解道:「那你這個當老師的母親,可要多費點心了。」忽又想起,說了半天話還不知道中年人姓甚名誰,就轉臉問道:「大叔怎麼稱呼呢?」

    那中年男人尷尬一笑道:「你就叫我蘇老三吧。名字有點不好聽,叫茅桶。」

    過去老百姓為了孩子好養活,盡量用賤名,諸如茅桶、茅勺、狗屎、貓娃、二豬之類的名字在農村並不鮮見。

    原小生怕蘇老三尷尬,就自嘲道:「其實也沒什麼,我雖然叫原小生,小時候父母也叫過我屎缸。」入鄉完三個人都哈哈笑了起來。蘇老三老婆也湊熱鬧道:「你說起你的小名,我就想起我小時候,外婆總是貓碗、貓碗地叫我,以為是個好聽的名字呢,後來才知道就是貓吃食的碗。還跟我外婆賭了好長時間的氣。」

    原小生估計女人的也是現編的,跟自己一樣,處於一片真誠。

    蘇婷可能是聽外面說的熱鬧,就將m-n簾撩起半邊往外邊看,不由臉上也笑出了兩個酒窩。原小生不由轉臉看了過去。蘇婷婷的臉上又是一陣緋紅,急忙又將m-n簾放下,縮了回去。原小生就有些納悶了,這姑娘如此怕羞,怎麼在學校上學呢。也無心多想,起身告辭道:「打擾你們這麼長時間,真是不好意思。」說著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蘇老三,接著道:「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直接到鄉政府找我就是了。」

    蘇老三也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原小生,笑道:「咱這村裡都是做棺槨的,跟醫院一樣,不敢說歡迎常來。客人要走也不能留,這是規矩,你多包涵。」

    從蘇老三家裡出來,抬頭就見一家m-n口的棺槨旁邊站著一個人,身上披一件黑色的棉衣,黑青s-的臉膛,眼睛如鬼靈一般往這邊看。蘇老三一見那人,臉色馬上就變了過來,大聲道:「你走吧,村裡都好著哩,不需要你們鄉政府的瞎參合。」

    原小生遠遠看去,一眼就認出了尉賢臣的樣子。蘇老三明顯是對尉賢臣心存忌憚。可是老百姓為什麼會懼怕尉賢臣一個外村人呢。心裡納悶,也故意裝了一臉尷尬的神情,對蘇老三道:「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呢?」說著給蘇老三眨了眨眼睛。蘇老三心靈神會,口氣更加生硬了,瞪著一雙銅鈴大小的眼睛狠狠地道:「我就這樣了咋的?」

    原小生又掩飾了兩句,蘇老三匡啷一聲就把m-n關了,原小生這才往尉賢臣跟前走了過去,裝作尷尬的樣子道:「尉書記,你走親戚啊?」

    尉賢臣瞇笑了一下,雖然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和善一些,但也無法掩飾幸災樂禍的心情,道:「人老念舊,村裡有幾個當年的老兄弟,過來看看。」沉默了一下接著道:「我記得原主任好像不包匣子村,是不是趙書記派你來買棺槨的啊?」尉賢臣一語雙關,卻表現的非常淡定。

    原小生心中冷笑一聲,暗道:你這老傢伙也真是不知死活,老子正愁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匣子村的問題,你就來了,老子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你這個「人才」。笑了笑,沒有接尉賢臣的話茬,給范李俊打了個電話,讓范李俊馬上過來。

    不一會范李俊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遠遠地見原小生跟尉賢臣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臉色就不大好看了,似乎害怕原小生跟尉賢臣聯合起來要他下台一樣。

    原小生笑了笑道:「范村長,尉書記好不容易到村裡來一趟,你也不好好接待接待,讓尉書記站在村頭喝西北風。這樣,今天我做主,你不是要召開村民代表大會嗎,讓尉書記給你傳授傳授經驗,你請我們倆的客,你看怎麼樣?」

    范李俊哦哦地應了兩聲,卻不明白原小生的意思,更何況自己今天也沒有說要召開什麼村民代表大會。原小生見范李俊的一臉遲疑,又想起蘇老三給范李俊的一番評價,知道是個不開竅的傢伙,只好yin著臉嚇唬道:「范村長,你還等什麼呢。」范李俊這才唉了一聲,去大喇叭上吆喝人去了。

    尉賢臣卻是個老鬼jing,原小生一說,心中早有了疑慮,急忙要拉住范李俊道:「原主任,你太會說笑話了。我一個外村人,怎麼能參與匣子村的選舉工作呢。」原小生一邊呵責范李俊還不快去,一邊拉著尉賢臣道:「尉書記就不要謙虛了,誰不知道你是咱們尉南鄉尉姓人的族長,你說話要是不管用,趙書記在尉南鄉也幹不下去了。」說著就拉了尉賢臣往匣村委會走。

    不到一頓飯的功夫,范李俊就把村民代表全部召集在了村委會。天寒地凍,村委會裡面也沒有爐火,坐在冷板凳上,大家冷的瑟瑟發抖,不時有人催促范李俊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忽然見原小生拉著尉賢臣坐在了主席位上,村民代表們就一臉驚愕,有人忍不住問道:「范村長,這是怎麼回事啊?」大家不認識原小生,卻對尉賢臣再熟悉不過了。村裡的村民代表大會,卻要一個外村人坐在主席台上,這像什麼話。

    范李俊也是一臉的尷尬地向原小生求救。心中估計也開始罵原小生少不更事,在這裡製造h-nlu-n了。

    原小生卻顯得一臉鎮定,清了清嗓子,首先自我介紹道:「大家對我可能還不太熟悉,我叫原小生,是鄉政府工作人員,受鄉黨委趙書記的委託,主持咱們匣子村的選舉工作。」說著又指了一下身旁坐的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的尉賢臣,接著道:「尉賢臣同志,尉家莊村黨支部書記,大家應該都比較熟悉。大家在下面不都是尊稱他為『二黨委』嗎。」

    原小生說著哈哈笑了兩聲,尉賢臣黑青s-的臉色馬上紅的跟豬肝一樣,急忙拉一下原小生,低聲道:「原主任,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啊。尉南鄉就一個黨委,哪裡有什麼二黨委。」也沒有想到原小生會如此毫無忌憚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說這種話。

    原小生做了個按壓的動作,不急不躁對尉賢臣道:「事實如此嘛,尉書記何必謙虛呢。」說著又面向大家道:「不僅如此,尉書記還是咱們整個尉南鄉尉姓人的族長。這也是大家公認……」

    原小生話還沒有說完,下面馬上有個尉姓人站起來反駁道:「你說他是二黨委我管不著,但是你說他是尉南鄉尉姓人的族長,有什麼根據呢?你一個鄉政府的幹部,怎麼在這裡瞎說呢。」

    尉賢臣馬上意識到原小生哪裡是讓他指導選舉工作,明白了要在眾人面前揭他的短,起身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原小生自然也不會再去理他。

    范李俊見那人情緒激動,想要說兩句,卻被原小生制止了,一臉笑容看著那人,卻什麼也不說。

    那人馬上意識到原小生話裡有話,窘在那裡,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昨天晚上尉小黑拉著一麵包車東西挨家挨戶地送的時候,這些村民代表幾乎沒有一個人沒有收到,也都樂呵呵地接受了。其實他們心裡也非常清楚,尉小黑的身後是尉賢臣。要是沒有尉賢臣的支持,憑尉小黑在村裡的群眾基礎,絕沒有站出來競選的勇氣,更不會得到鄉政府的支持。

    另外他們也知道尉賢臣在鄉里是有一定的影響的,而且這種影響越是在農村就越會傳的神乎其神,在潛意識了已經承認了尉賢臣這個尉南鄉的「二黨委」。再加上尉賢臣跟尉永奎的關係,更讓他們覺得,既然有尉賢臣的支持,尉小黑當選村長,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懷著恐懼和無奈的心情,加上農民的一貫的利己思維,讓他們在蠅頭小利與大是大非的選擇中,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蠅頭小利,早把自己的一票投給了在村裡橫行無忌的尉小黑。蘇老三之所以會對尉賢臣如此恐懼應該也是這方面的原因。他不怕尉賢臣,而是不願意惹坐過牢的尉小黑。

    原小生感覺火候也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代表,我們國家在農村的政策是村民自治,*選舉。什麼是村民自治,就是我們老百姓用自己手中的選票選出自己心目中的當家人,這個權力誰也沒有權力剝奪,包括鄉黨委政府在內,也只有保障*選舉順利進行,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干擾的義務,絕沒有干涉選舉的權力。更不存在鄉黨委政府支持誰,誰就能當選的事情。我在這裡代表黨委趙學東書記,明確地告訴大家,誰能給咱匣子村的老百姓謀福,誰能帶領大家把棺槨事業做強做大,鄉黨委政府就支持誰」

    這話說到了農民的心坎上,原小生的話一落地,馬上贏得大家的一片掌聲。

    掌聲中,原小生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我這次來咱們村,除了主持選舉工作之外,還想給大家說一下,關於裡咱們村群眾圍攻鄉計生辦工作人員的事件,經鎮黨委政府的認真調查,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主要是鄉計生辦工作人員工作方法適當,造成群眾情緒失控。趙書記的意思是,對這次事件不會追究匣子村和匣子村群眾責任。請大家安心參加選舉。」

    如果說原小生剛才的話說到了群眾的心坎上,那麼這句話,就等於化解了大家的一塊心病。特別是一些打人的村民,這些村民代表中也不乏其人。打人的時候因為情緒激動,也沒有考慮那麼多,而打完之後,早已後悔不迭,畢竟打的是政府的工作人員,追究起來,無論你有理沒理,首先給你扣一頂妨礙公務罪,就夠你一個小老百姓喝一壺了,判你三年五年也很正常。

    終於有代表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站起來道:「原主任,你說話吧。你覺得選誰合適,我們就選誰。我們都聽你的。」

    原小生笑了笑道:「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該選誰不該選誰,我想大家心裡都有一桿秤,我怎麼能在這裡指手畫腳呢。我也要尊重的大家的意願啊。另外也不是聽我的,而是大家一定要相信黨委和政府,相信黨和政府為咱農民兄弟謀福的初衷,相信黨和政府一定會帶領大家走上一條更加*,更加和諧,更加富裕的道路。」

    說完之後,連原小生自己都覺得實在是有些寒磣,可也不得不這麼說。不管怎麼說,在尉南鄉這一畝三分地上,趙學東就是黨和政府的代名詞。要一步步提高趙學東在尉南鄉的威信,讓老百姓相信趙學東,就是要讓老百姓相信黨和政府。趙學東已經答應自己去參加市裡的干訓班了,自己再努力一把,也算是對趙學東的最後回報吧。

    因為村裡群眾把鄉政府計生辦的人打了,范李俊這兩天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唯恐鄉政府揪住這事不放,不讓他繼續連任。原小生一說,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坐在原小生旁邊就一臉的眉開眼笑,就差把原小生當神供了,奉承道:「原主任是趙書記的秘書,說話肯定作數的。我早就給大家說了,不會有事兒的,鄉黨委政府肯定會公平公正地處理這件事情的,你們就是不信,看看現在驗證了吧。」

    下面就有人拿范李俊打趣道:「范村長,我記得你昨天好像還說要讓打人的群眾去派出所自首,今天怎麼就換說法了啊。」

    范李俊被人揭穿了,馬上一臉通紅,看了一眼原小生,希望原小生能替他說句話。原小生自然清楚,這個時候自己的話可以說是一字千金,要替范李俊說上兩句話,這些代表就會以為自己的意思是讓他們繼續選范李俊連任。范李俊繼續連任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原小生總覺得這個人有點太窩囊了,也缺乏魄力,當了一屆村長雖然沒有禍害老百姓,但也沒有給村裡辦什麼事兒,就淡然一笑,並沒有發言。

    將尉賢臣在匣子村打板,自己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何必再生是非。

    范李俊見原小生不替自己出頭,臉上也不高興了起來,不過他也不能對原小生發火,就把氣撒到了拿他打趣的代表身上,聲s-俱厲道:「難道我說錯了嗎。打人就要承擔法律責任,鄉黨委政府不追究你們的責任,村裡可饒不了你們。」

    范李俊雖然有些窩囊,但在匣子村說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又是黨員,大家對他還是有幾分忌憚的,那人一聽范李俊的口氣不好聽了,也只好緘口不言。

    就在此時,村委會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匡啷一聲踢開了,大家的馬上都是一臉的驚愕,卻癡癡地坐在那裡沒有一個人說話。

    一個看樣子有三十來歲的年輕人站在m-n口,歪著腦袋,破口便道:「誰是鄉政府的派來的幹部,給我站出來」

    原小生坐在主席位上,正要站起來,卻被范李俊拉了一下衣角,低聲道:「他就是尉小黑,是個亡命徒,你是鄉政府幹部,我們承認你就是了,沒必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意思是讓原小生不要承認。原小生笑了笑,並沒有理會范李俊,站起來,平靜問道:「我是原小生,你找我有事兒嗎?」單從這傢伙臉臉上的刀疤,就不難看出其亡命徒的本x-ng。

    尉小黑往進走了兩步,將坐在m-n口的一個代表使勁推了一把,那位代表冷不防,差點被尉小黑推倒,站起來騰出椅子,急忙站到了後面,竟然連個屁也不敢放。

    「你就是鄉政府的派來的幹部是吧。」尉小黑說著順勢坐在剛才搶來的椅子上,身體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道:「我不妨給你明說了,我就是尉小黑,要參加這次的換屆競選,要當村長。今天來找你,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們鄉政府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干涉我們村的選舉。」說著擺了擺手,一臉不屑道:「你一個嫩娃子,我也不為難你。你趕緊走吧。」

    一聽尉小黑這話,原小生本該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來兩個大嘴巴,讓這傢伙也知道知道馬王爺的三隻眼。可畢竟作為一名國家公職人員,隨便打人有**份,尉小黑跟柴新民畢竟一樣,柴新民起碼還算是個國家幹部,而尉小黑乾脆就是個村霸、無賴,跟這種人動手有辱自己的身份,就冷冷地笑了笑,問道:「尉小黑,你從監獄出來幾年了?」

    尉小黑想不到原小生會對自己mo的這麼清楚,連自己的老底都抖摟了出來,臉上馬上一變,卻故作鎮定,道:「老子從監獄出來幾年,管你個鳥事啊,用得著你在這兒瞎c-o心嗎。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滾,別給臉不要臉,再像計生辦的那一幫慫包一樣被打出去才甘心。」

    尉小黑的話剛落地,就見m-n口馬上多了幾個一臉壞像的年輕人,手裡提著鐵棍、鋼管之類的傢伙。那些年輕一看也都是社會上的h-nh-n,估計也是好吃賴做的無業遊民,整天幹些偷jimo狗的勾當,在尉小黑這把保護傘下面h-n日子。

    范李俊見情況不妙,急忙勸解道:「原主任,你還是趕緊走吧。」也不敢說別的話。

    原小生雖然不想鬧事,但是也不是怕事的主兒,自己就這樣走了,顏面何在,鄉黨委政府在群眾中的威信何在,今後匣子村的工作還怎麼搞。原小生扒開范李俊往買口邁了兩步,站在尉小黑的面前,道:「尉小黑,我奉勸你一句,胡作非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你最好還是帶上你的人給我馬上收手。」

    「你他**算哪根蔥哪頭蒜,就是馬雲貴來了也不敢這麼跟老子說話。」說著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擺了擺手,馬上一個小h-nh-n舉起鐵棍,劈頭蓋臉就往原小生的腦袋上紮了過來。

    原小生依然雙目緊緊盯著尉小黑,餘光一瞥,順勢一個側踢,那h-nh-n早已被踢飛了出去,吧唧一聲摔在院裡,捂了肚子疼得嗷嗷lu-n叫了起來。

    其他幾個h-nh-n見這種情景,臉上馬上驚慌失s-,站在那裡半天不敢往前半步。

    「尉小黑,還是我剛才那句話,胡作非為,到什麼時候都落不下好下場,我再奉勸你一次,最好馬上帶上你那一幫狗雜碎,給我滾。」原小生又往尉小黑跟前緊bi了兩步。

    尉小黑也是打架鬥狠慣了的主兒,豈肯輕易罷手,又揮了揮手,其他幾個年輕h-nh-n馬上掄起手中的傢伙一擁而上。原小生順勢抓了衝在最前面的黃m-o的頭髮,一拉一推,其他幾個人來不及剎手,手裡的傢伙直接向黃m-o的身上招呼了過去。原小生沒有再跟他們講什麼仁慈,照準黃m-o的枕骨一拳落下,黃m-o馬上馬趴在地上,唧唧歪歪地喊叫了起來,哪裡還有半點戰鬥力。

    原小生順手撿起黃m-o落在地上的鋼管,看準了那些h-nh-n的心口,冷靜地捅了過去,幾個h-nh-n應聲栽倒。

    眨眼之間,剛才還一臉囂張氣焰的七八個h-nh-n全都滾在了院子裡。

    尉小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熱鬧的村民代表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大家看原小生的目光已經不再像剛才一樣只是一種單純的感激了,準確地說是參雜了恐懼的感激。

    尉小黑在村裡一向橫行無忌、欺男霸女,大家對其也是敢怒不敢言。本以為從監獄出來後能變好一些,不想卻更加變本加厲,收攏了村裡一幫不良青年胡作非為,稍有不順從就糾集一幫人威脅恫喝。老百姓也是深受其害。

    蘇老三的女兒蘇婷婷本來在縣城中學上學,尉小黑卻三天兩頭騷擾,嚇得也不敢上學了,整天躲在家裡。即便如此,尉小黑也是隔三差五讓人到蘇老三家裡提親,說要娶蘇婷婷。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蘇婷婷今年也就十*歲,而尉小黑已經三十好幾了,蘇老三一家自然不能答應。尉小黑就天天騷擾,揚言如果蘇老三不把蘇婷婷嫁給他,就把蘇婷婷霸王硬上弓,鬧的蘇老三夫f-連大門都不敢出,整天在家裡守著女兒。

    原小生當然不知道這些內情,只想bi尉小黑就範,也沒有怎麼防備。尉小黑手裡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把三稜刀藏在身後,趁原小生說話的空檔,猛然向原小生的胸前就刺了過來。原小生冷不防備,急忙側身,衣服還是被三稜刀刺破了,在胸前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馬上咕咕外流,急忙伸手摀住。

    尉小黑見得了手,嘿嘿奸笑了兩聲,道:「你不是要揍我嗎,來啊,揍我啊。老子奉陪到底。」

    原小生順手在桌子上拉下桌布撕了一條,順手將傷口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范李俊見原小生出了血,嚇得面如土s-,勸解道:「原主任,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還是趕緊到衛生所包紮傷口吧。一會感染了就麻煩了。」

    此刻尉小黑已經徹底將原小生激怒了。從上小學開始,原小生就幾乎沒有跟人打過架,即便是別人打他,一般情況下也不會還手。因為他非常清楚父親傳授給他那一身特種兵獨有的格鬥技巧,一旦出手就可能壞人性命。而同學之間,根本犯不著拚命。面對尉小黑這種窮凶極惡之徒,如果還要心懷仁慈,那就是對道德的褻瀆。

    尉小黑想不到,原小生在挨了自己一刀之後,還能保持如此的震驚,臉上不由也露出了驚恐之s-,卻也不願意服輸,晃著手裡的三稜刀,叫囂著道:「你來啊,來啊,我捅死你這孫子。」

    砰——

    大家幾乎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尉小黑手中的三稜刀已經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尉小黑的手腕也耷拉了下來。

    「媽呀——」尉小黑馬上發出一陣如殺豬般的嚎叫,卻不甘心就範,再次向原小生撲了過來。

    這種人要是不把他打的服服帖帖,根本就消停不下來。原小生將身體往旁邊稍微移動了半步,眼看著尉小黑就要撲到面前,再一側身,拉住尉小黑的衣領,膝蓋早就頂了上去。

    崩——卡嚓——

    又是兩聲悶響,尉小黑啊啊呀呀了半天,吊著下巴早已說不成一句話。

    原小生並沒有因此而停手,接力一拉,將尉小黑的身體拉直了,抓住另外一條胳膊,尉小黑還沒有站穩,迅速用力往上一端。

    卡吧——

    尉小黑的另一條胳膊也吊了下來。

    原小生一放手,尉小黑馬上如一攤爛泥一般,癱軟在地。

    因為用力過猛,原小生胸前的口子也在不斷往外滲血,血液幾乎染紅了半個身子。范李俊和幾個代表急忙過來,扶了原小生,又著急忙火地叫人找車,要將原小生往鄉衛生院送。

    原小生穩定了一下情緒,道:「把這傢伙也送到衛生院吧。」

    老百姓打架的自然本領沒有,不過痛打落水狗的本領卻一個比一個強,有幾個膽大的代表就在尉小黑的身上狠狠地吐了一口痰,道:「這種人,打死都算輕的,管他幹什麼。」

    這時蘇老三一家聽說村委會鄉政府的幹部和尉小黑正在打架,也早跑了過來,見原小生把七八個h-nh-n帶尉小黑都打趴在了地上,總算鬆了一口氣,蘇老三急忙過來從范李俊手裡接過原小生,關切地問道:「原主任沒事吧?」

    原小生強忍著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受了一點皮外傷。」一抬頭卻瞥見蘇婷婷正遠遠地看著自己,眼眶中似乎堆滿了淚水,卻不願意走過來。

    原小生就向她招了招手。蘇婷婷這才扭捏著走了過來,站在原小生跟前,卻一句話不說。

    原小生只好笑道:「婷婷年齡還小,可不能耽擱了上學,你父母都還指望你能考上大學,給家裡爭光呢。」說著在蘇婷婷那ting值的鼻子上,像大哥哥一樣捏了捏。蘇婷婷的臉上立即飄過一陣緋紅。

    范李俊也插嘴道:「原主任說的是,不光是蘇老三一家,就是全村人都指望著婷婷能考上大學,大家臉上也光彩光彩。」說著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尉小黑,又不敢說了。

    旁邊一個同樣三十來歲的村民代表卻站出來道:「范村長,有原主任給咱們做主,還有什麼好怕的。」說著指了一下地上如死豬一般的尉小黑道:「要不是這個無賴整天纏的婷婷上不成學,婷婷哪兒能整天待在家裡不上學呢。」

    大家這才七嘴八舌地將蘇老三一家的遭遇說了出來。原小生剛才還有些後悔自己對一個老百姓下手有點太狠了,現在看來自己也算是便宜這龜孫子了。

    大家說著話,范李俊找的麵包車也過來了,蘇老三扶了一下原小生,不想沒重沒輕,正好捏在了原小生的傷口上,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原小生不由啊地叫了一聲。

    蘇婷婷站在那裡,不知道是心疼還是關心,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急忙從父親手中接過原小生,輕輕扶上麵包車,屁股一歪,坐在了原小生的身旁,開口對父母道:「你們笨手笨腳的,還是我把原主任送到衛生院吧。」說著臉上又是紅紅的。

    原小生雖然傷口一陣陣的鑽心疼痛,卻也第一次跟南素琴以外的女孩子坐的這麼近,心裡想著婷婷不過是個小姑娘,卻不由也有些激動。大家似乎也從婷婷的表情中看出了一點m-n道,就起哄說,讓婷婷送,婷婷女孩子心細。蘇老三兩口子也就默認了。

    大家又七手八腳地將尉小黑抬上麵包車,卻沒有人願意跟下去。原小生就問范李俊:「尉小黑的家人呢?」

    范李俊冷笑了一聲道:「這種人哪裡有什麼家人,父母都被他氣死了,娶了個老婆,前幾年他坐監獄,也跟一個河南木匠領著孩子跑了。據說他從監獄裡出來,還問人家河南人要了幾萬塊錢,說是什麼精神損失費。其實就是訛詐。」

    原小生又問:「那他就沒個親戚朋友啊?」

    范李俊道:「他哪兒有什麼親戚朋友。親戚誰願意跟他來往,朋友,你剛才也看見了,就是那幾個死貓爛狗。」

    原小生又看了一下那幾個h-nh-n。因為是幾個小年輕,原小生並沒有下狠手,休息了一會之後,幾個h-nh-n也都沒有什麼大礙了,坐在牆角,也不敢說話。有兩三個傷的輕一些的,早站起來跑了。

    原小生正要再說點什麼,卻被蘇婷婷勸阻道:「你受了傷,就不要多說話了。其它的事情,有范村長他們處理就行了。」

    范李俊見此情景,哪兒能看不出點m-n道,笑了笑道:「還是讓我下去招呼這龜孫子吧,誰讓咱還是村長呢。」說著上了車,將車m-n關了起來,對司機道:「開車」

    車一開進衛生院,范李俊馬上從車上跳下來,大呼小叫地吆喝人接病人,梅小林也被從院長辦公室吵了出來,見原小生一身的血跡,旁邊還有一個少女攙扶著,不知道什麼情況,也lu-n了分寸,忙叫醫生把原小生往急救室抬。原小生急忙擺了擺手制止了道:「我沒事,就是受了點皮外傷,包紮一下就好了。你們還是招呼車上的那位吧。」

    幾個年輕醫生這才發現麵包車裡面還窩著一位,如被打殘廢了的死豬一般哼唧個不停,又看了一下梅小林,意識是問梅小林該怎麼辦。梅小林這才鎮定了一下情緒道:「你們幾個把車裡面的人抬到急救室,原主任這裡我來招呼。」

    h-nlu-n中,閆小玲也出來了,見送進來的竟然又是原小生,而且比上次嚴重多了,直接是滿身掛綵,倒是沒有按南素琴的意思叫姐夫,叫了一聲哥,就撲到原小生跟前,想問個究竟。又看了一下原小生身旁冷y-n蘇婷婷,也顧不得問那麼多了,和蘇婷婷一起將原小生攙扶著送進外科m-n診。

    梅小林當然不會說什麼。閆小玲是他的小姨子,他巴不得閆小玲能跟原小生親近。他倒不是想讓閆小玲跟南素琴爭奪原小生,而是希望閆小玲能通過原小生進一步接近南素琴。這樣一來,他跟周副局長也就能攤上關係,以後或許還有繼續往前走一步的可能。

    進了外科m-n診,梅小林就顯得沉穩了許多,畢竟是外科出身的高手,應付這點小傷還不在話下。兩個女孩子幫忙除掉原小生身上凝滿血跡的衣服,梅小林立即做了止血處理,然後有條不紊地進行縫合、測量血壓,明顯有些失血過多,馬上讓閆小玲測血型,準備輸血。不過鄉鎮衛生並沒有血漿,又讓閆小玲通知醫務科立即去縣城,一邊測量血型,一邊趕路,醫務科的人趕到縣城,血型結果也出來了,再打個電話,醫務科的人拿了血漿就能往回趕,兩不誤事。

    這時早有人把衛生院發生的事情,傳到了鄉政府,說的血淋淋地嚴重。剛好又是中午飯點,趙學東剛端起飯碗,一聽說原小生出事了,立即放下碗筷,飯也不吃了,就往衛生院趕。趙學東如此匆忙,當然有跟原小生之間的恩情在裡面,但說的更直白一些,還是因為原小生跟南素琴的關係。另外,那天南振海來尉南鄉的時候,他也看見了,原家跟南家雖然是世仇,但是從雙方婆娘的那種姊妹情來看,明顯也是世交。極有可能剛開始是世交,後來發生了誤會,變成了世仇。

    趙學東在官場已經打拼了將近二十年了,非常清楚,官場上的人,官場以外的交情,要比官場上的交情深厚的多,也真摯的多。當然趙學東根本不用去考慮南原兩家究竟有什麼淵源,只要把握住,這兩家很快可能又要成為親家了這一點,就足夠了。

    趙學東一邊往衛生院趕,一邊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情給南副縣長匯報一下,又覺得有些不妥,畢竟自己還不清楚南副縣長到底同不同意原小生跟南素琴的婚事,雖然二人木已成舟,可南振海並不瞭解內情,另有想法也不是沒有可能,想了想,就對跟在身後的李清水道:「李書記,你就不要跟過去了,給素琴打個電話,問問檢查的情況。如果沒有什麼大礙的話,就把小生的事兒給她說一下。我怕萬一……」

    趙學東說了半截,沒有把下面的話說出來。因為傳話人的習慣,總是能把綠豆大的事情說成雞蛋大,而把雞蛋大的事情說成碌碡大,以彰顯自己傳話的重要x-ng。剛才傳話的人本來就是個俗人,自然也不能免俗。趙學東甚至做好了見原小生最後一面的準備。

    這要是讓原小生知道了,不把那位長舌f-活剮了才怪,這不是咒老子升天嗎。

    李清水點了點頭,也是一臉的凝重,轉身去打電話了。趙學東則帶著黨委政府一班人,再次邁進了衛生院的大門。他真想不到,自己在尉南鄉當黨委書記這麼多年,本以為自己一個鄉鎮黨委書記,看病,怎麼也不會踏進這扇大門,卻在兩天之內,兩次不得不進去。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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