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百十七. 文 / 皇家爬蟲
∷書哈小說罓:小說罓∷
七百十七.
趙學東現在滿腦子都是煩惱,根本沒把原小生的話當回事,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原小生這才考慮了一下措辭道:「我隱隱感覺,這次計生辦的人被打的事情,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似乎有人在暗中a作。」
「你說什麼?有人暗中a作?」趙學東一下子從大班椅裡坐了起來,緊皺雙眉盯著原小生問道:「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原小生淡然一笑,賣了一個關子道:「那倒沒有。不過,此次打人事件,發生的時間,實在有些過於湊巧了,遲不發生,早不發生,偏偏在選舉前發生,實在讓人有些費解。」說到這裡,已經引起了趙學東的注意,原小生也不好一直賣關子,馬上直截了當道:「這明顯是村裡兩派鬥爭的結果,計生辦正好在村裡搞計生工作,就成了他們的犧牲品。」
趙學東還是不解地問道:「小生,你這話說的我就更不明白了。村裡兩派鬥爭,為什麼要把計生辦的人拉上呢。」
趙學東雖然是黨委書記,卻生在城裡,對農村的一些具體的情況並不是特別瞭解,原小生卻是土生土長在農村人,對於農民特有的那種狡黠智慧非常瞭解,當然也不能托大,謙虛道:「其實這都是一些別有用心的農民的下作手段。站在鄉鎮這個角度看農村換屆選舉,往往會不自覺的從形勢上把一個村的情況,分成明顯的兩派,或者三派,甚至是四、五派,但是真正在農村,並看不出來明顯的派別,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真正鬧事的就那麼幾個人。發生在匣子村的事情,極有可能是,失勢的一派,感覺自己肯定要落選,就趁計生辦在村裡搞工作,挑唆老百姓鬧事,以此達到讓村裡的情況形勢更加unlan的目的。然後,他們好渾水o魚,充當好人,得到鄉里的支持。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馬上就會有人站出來,站在鄉政府的立場上說『公道話』。當然,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unlan,並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大,所以幾名計生辦的工作人員現在應該沒有什麼事兒,頂多受一些皮外傷。至於那輛計生專用車,也不值幾個錢,實在不能修了,村裡負責給買輛新車也沒什麼。」
原小生說到這裡,沉默了一下,憂心忡忡道:「然而,出來搞事的人,到底是什麼人,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聽完原小生的一番敘述,趙學東點了點頭,緊綁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容道:「小生,你說的很有道理。」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問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應該怎樣處理呢?」
趙學東把話說的這麼直接,原小生倒不好發表意見了,畢竟這裡面差著一個層次,如果趙學東不問,原小生倒還可以發表一下看法。趙學東問起,就有點請教的意思了,原小生如果直接回答,就是明顯的托大,不把趙學東放在眼裡了。至於趙學東有沒有試探原小生的意思,也是恕難預料的事情。原小生只能笑了一下謙虛道:「趙書記,我只是信口開河,說的對與不對還不知道,怎麼會有什麼處理辦法呢。」
趙學東卻輕鬆一笑道:「你儘管說嘛,沒關係的。你既然能把事情分析的這麼透徹,我想你一定有好的解決辦法。你也知道,鄉鎮上的事情非常繁雜,並不是選舉這一項工作,很多事情都等著我去處理。所以對於農村兩委換屆選舉的事情,就沒有多少時間去考慮。再則,我雖然呆過幾個鄉鎮,但是各個鄉鎮的情況都不一樣。我想,你作為尉南鄉人,對尉南鄉的情況,在某種程度上來講,要比我瞭解的多一些。在這個時候,你要是過於謙虛了,可不是幫我了,就成了害我了啊。」趙學東說著哈哈笑了兩聲,將一根煙遞給原小生。
原小生接了煙,再不說也不行了,略微思索了一下,依然謹慎道:「趙書記過獎了。我覺得對於匣子村老百姓毆打計生幹部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不要把它當回事。放手讓派出所介入調查,鄉黨委政府的所有行為都不要針對老百姓。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對計生幹部的工作方法和態度,提出通報批評。我估計之所以發生這樣的事情,計生辦的工作人員的工作態度,肯定也存在一定的問題。要不然老百姓也不至於上手打人。等選舉結束之後,再做進一步處理。這樣以來,一是可以避免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此次事件擾lan選舉工作的正常進行,二是可以進一步樹立黨委政府在老百姓心目的威信。」
趙學東聽完,鄭重道:「我再給你補充一點,這樣一來,原本想利用此次事件給我們製造麻煩的人,卻正好給我們製造了在老百姓心目中樹立威信的機會。壞事變好事。這個辦法好」趙學東一語拍板,從大班椅裡站起來,在原小生的肩膀上拍了拍,點了煙,徘徊了幾步,接著道:「前段時間接到縣裡通知,說要在每個鄉鎮選拔一名青年幹部,開un後到市裡參加青年干訓班。這段時間實在太忙了,也顧不過來。最近我考慮了一下,覺得咱們鄉讓你去再合適不過了。當然,這件事情還沒有上黨委會。我想先徵求一下你個人的意見。」
原小生想不到趙學東會在這個時候,把自己一直懸在心裡的事情提看出來,心中一陣興奮,卻也不能表現出來,盡量讓自己臉上的表情平靜下來,道:「謝謝趙書記,我一定不會辜負黨委和趙書記您的栽培。保障圓滿完成學習任務。」
趙學東滿意地笑了一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聽說這次培訓完之後統一提拔副科,縣裡的意思,好像是到鄉鎮任副職。以你現在的能力,擔任副職應該綽綽有餘。希望你能繼續努力,不要辜負了黨和國家對你的培育。培訓完回來後,多為老百姓辦實事、辦好事。」
這都是勉勵人的官話,放之四海而皆准,原小生自然免不了表一表決心,讓趙學東心裡痛快一把。
從趙學東的辦公室出來,原小生心中馬上又產生了一個疑問,自己一直非常擔心的劉悅,似乎並不在趙學東的考慮範圍之內。這是為什麼呢?想了想,旋即豁然,其實趙學東自己心裡也非常清楚,他和劉悅的事情瞞是肯定瞞不住的。如果讓劉悅去參加此次干訓班,難免會讓某些人心中不服,繼而把他和劉悅事情捅到縣裡,到時候就更加得不償失了。不過從劉悅的神情來看,劉悅本身應該也希望能參加一下這個干訓班,畢竟從干訓班出來後,身份馬上就會有一個質的飛躍。趙學東這段時間遲遲不肯拍板,估計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當然,無論如何,自己大半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心中一陣高興,就想找個人來分享,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南素琴。可又擔心事情現在還沒有定下來,南素琴倒無所謂,不可能會有什麼想法。就是擔心南素琴一旦知悉,告訴了父親南振海。南振海如果想讓自己的閨女去,再橫a一槓,那就更加麻煩了。想到這裡,只好把這個喜悅埋藏在心裡,獨自一個人享受。
然而一件高興的事情,不能說出去,憋在心裡也讓人相當難受。原小生在樓道裡踅o了兩圈,就鑽進了馮海山的房間。
馮海山依然在那裡手握一桿大號a筆全神貫注地練斗方。原小生進去後,站在旁邊看了半天,馮海山才慢悠悠道:「小子,是不是心裡快樂出ā了啊?」
原小生本以為自己掩飾的非常到位,並沒有露出絲毫破綻,想不到還是被馮海山看穿了,嘿嘿笑了兩聲道:「什麼事兒都瞞不住你這個老狐狸。」說著拿起一張馮海山寫的大字,洋洋自得地看了看評價道:「我看你寫字都寫了兩年多了,怎麼老是這個樣子,也沒個長進呢。」
馮海山卻一臉沉寂,從原小生手中拿過大字,慢悠悠道:「這寫字啊,就如同這做人一樣,有沒有長進,只有自己心裡最清楚。有些人練楷書沒有練幾天,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馬上轉行練行書、練草書。或者是練這個書法家的字練的乏味了,馬上換一個。卻不知道,練字也要持之以恆,如果沒有一貫努力的精神,寫出來的字永遠上不得檯面,弄不好還會變成四不像。寫出來的字,看上去龍飛鳳舞,卻要貽笑大方。」
聽了馮海山的話,原小生臉上馬上一陣羞紅,哼哼唧唧了半天,卻不知道說什麼好。馮海山的話明顯是通過練字來提醒原小生,不要得意忘形,要堅持一貫的努力精神。不要有了點成績就洋洋自得地到處顯擺。
馮海山見原小生一臉的窘態,寬容地笑了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年齡還小,以後的路還很長,但是一定要記著,在官場上,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心如止水,處變不驚,更要隨遇而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只下了而樂,這兩句話才是真正的為官之道。只有做到了這兩點,你才能真正在變幻莫測的官場風雲中,如魚得水,如龍升天啊。」
下午…多的時候,計生辦的人被馬雲貴和派出所的幹警帶回了鄉政府,果然如原小生所料,都是一些皮外傷,並無大礙。最嚴重的尉鎖ā,也是衣服被人撕的lan七八糟的,身體並無傷害,估計是女人所謂。劉紅梅就打趣道:「尉姐,你是不是在村裡給那些老爺們示範套套,示範的過頭了,人家連你也不放過了啊。」說完圍觀的人就哈哈笑了起來。
尉鎖ā的脾氣,這種情況哪裡肯依,馬上悠著嗓子回了一句道:「喲——看把你把說的,我都這把年紀了,哪裡還有男人看得上呢。這不是路上正好碰上了劉家兄弟,他說家裡的婆娘肚大tun厚,晚上讓他前後無從下手,巴巴地求我解決一回。我本來是想答應的,可又怕妹子眼紅,這才撕扯了半天。」
劉紅梅一聽,臉上馬上就eng了一塊大紅布,氣呼呼地轉身離開了。劉紅梅fei碩的身體別說是ang上的事兒了,就是平時行動起來都有困難,尉鎖ā偏偏照準了劉紅梅的這個軟肋打,劉紅梅哪有不生氣的道理。
看著大家都相安無事,一群人開了一會玩笑,李清水過來代表趙學東問候了半天。一見李清水,計生辦的人情緒又激動了起來,群情激奮地要求鄉黨委政府一定要嚴懲打人者。
計生辦主任馬連陳,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幹部,這次打人事件中挨的打也最多,臉上有幾塊青紫,頭髮也被撕的lan七八糟的跟柴堆一樣,破口大罵道:「這幫刁民要是不好好整治一下,以後的計生工作乾脆就別搞了。連鄉鎮幹部都敢打,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今天把我們幾個打了,如果不整治,下次恐怕就敢連鄉政府也一塊紮了。國家幹部,連人身安全都無法得到保證,還談什麼工作。我們要求嚴懲打人的刁民,起碼要對他們判刑勞教一年以上。」馬連陳說著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接著吐沫星子lan飛道:「圍攻鄉政府工作人員,是什麼行為?這是在公然藐視黨,藐視政府,藐視基本法律。一級政府如果連這樣的事情都能容忍,那就不如和冰島一樣散攤子倒閉算了。」
馬連臣一下子把問題升上到了政治高度,挨了打的計生辦工作人員,也是怒火難挨,紛紛站起來要求黨委政府嚴懲打人者。
李清水安撫了幾句,也不好說過重的話。他當不了趙學東的家兒,雖然擔著政工書記的擔子,卻是個老好人,趙學東沒有說嚴懲打人者的話,他就不好給大家做什麼承諾,其實心裡也清楚,計生辦的人,在工作態度上應該也有些問題,就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給大家說了幾句寬心話道:「請大家放心,這件事情,黨委政府一定會替大家討回個公道。另外,大家的醫ya費,我跟趙書記商量一下,盡量給大家做最大限度的補償。」
李清水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說:你們別吵吵了,吵吵也沒有用,你們挨了打,誰的臉上都不好看,現在趙書記還沒有發話,我也就只能給你們承諾這麼多了,你們就趕緊閉嘴吧。
大家聽了李清水的話,又聽說給補償錢,其實就是些皮外傷,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只是受了一場驚嚇,心裡多少有點不甘。
這種事情,原小生自然不會去湊熱鬧,遠遠地站著看了看,心想,多虧尉永奎去人縣大開會去了。要是尉永奎在,估計又要扇陰風點鬼火,把事態不斷誇大。反映到縣裡也不是沒有可能。看了一會,轉身進了南素琴的辦公室。
南素琴正在收拾東西。原小生就問了一句:「準備回家?」南素琴點了點頭道:「我爸打電話讓我回去一趟,大概是要說咱們倆的事兒。」
原小生點了點頭,本還想著下午拉上南素琴跟錢胖子、聶全勝一塊吃飯,正好打聽一下騎龍村的選舉情況,現在也只好作罷,幫南素琴收拾了一下,不無擔憂地問道:「你爸到底什麼意思?」
南素琴轉身對原小生嫵媚一笑,信心十足道:「不管我爸什麼意思,你只要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說著將手裡的一顆糖塞進了原小生的嘴裡,又在原小生的嘴上啵了一口,臉上就紅撲撲地,伸手在原小生的鼻子上輕刮了一下,嬌聲說了一句:「小壞蛋」
原小生心中一陣激動,真想摟住這妖精一樣的人兒,美美地啃幾口,可又擔心突然有人進來,就在南素琴翹起的香tun上壞壞地拍了一巴掌,兩個人胡鬧一陣,也只好悻悻作罷。
快下班的時候,錢胖子坐在辦公室給原小生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原小生六點整,鄉政府的隔壁的金源飯店8號套間。原小生就家裡打了個電話,說鄉里有事不回去了。兒大不由娘,何況原小生在鄉政府也有宿舍,母親便沒有多問。
原小生故意遲了一會,六點過十分了,才晃晃悠悠地往金源飯店走去,進en錢胖子就大呼小叫道:「都下班快一個小時了,你怎麼才來呢?」原小生看不慣錢胖子自以為是的做派,故意拿捏著道:「趙書記找我有點事,所以來遲到了,真是對不住,讓你們久等了。」說著伸手跟一旁站的聶全勝握了握手。
錢胖子馬上換了副面孔,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絲羨慕,口氣也變得尊敬了許多道:「原主任跟趙書記走的這麼近,看來此次到市裡參加干訓班,非你莫屬了?」
原小生心裡不由愣了一下,不過也沒有表現出來,打了個哈哈道:「參加干訓班的事兒是過黨委班子會的,現在還不好說。」說著,停頓了一下馬上反問道:「是不是錢站長也有這個意思?」
其實這件事兒,錢胖子已經活動很長時間了,趙學東卻死咬住不吐口,心裡就知道自己沒戲,尷尬地笑了笑道:「原主任說笑了,這種好事情怎麼能輪到我呢。」說著拉著原小生的手,坐了下來,又將菜單硬塞到原小生手裡,要原小生點菜。原小生又將菜單推到聶全勝跟前道:「還是聶村長來吧。」聶全勝正要謙虛,見原小生的臉色沉沉的,就只好點了一個牛腱,呵呵看著錢胖子。錢胖子有些不耐煩道:「原主任讓你點,你就點吧。有沒有外人。」聶全勝這才放開了點了起來。
錢胖子就趁機湊到原小生的身旁道:「原哥,想請你幫個忙。」
原哥?這小子如此明目張膽地套近乎,到底有什麼目的呢?原小生揣摩不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冷冷地道:「什麼事兒,說吧。」
錢胖子嘿嘿笑道:「那誰,馬悅,原哥應該認識吧。河灣高中78班的。你好像跟她一個班。能不能幫忙……介紹一下。」
麻痺,原小生心中暗罵,怪不得這小子跟自己如此客氣,弄了半天又惦記上馬悅了。自己還以為這小子這麼快就從南素琴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想不到是移情別戀。
原小生斟酌了一下,也不好一口回絕,何況自己也的確認識馬悅,就笑了笑道:「這是好事兒啊,就是怕馬悅不給我這個面子。」言外之意卻是警告錢胖子別總是懶蛤蟆想吃天鵝ro,你這幅尊容,恐怕馬大小姐看你不上。
錢胖子卻壓根沒聽進去,一聽原小生有鬆口的意思,就開始酸不拉唧地敘述在河灣縣人民廣場,如何見到馬悅一副憂鬱地神情,像含怨的嫦娥一樣在廣場徘徊,自己的心情是多麼的激動,又是如何如何想憐香惜yu。好像馬悅已經是他媳婦了,讓他心疼的不得了。全然不顧聶全勝坐在旁邊看著他。
原小生也就嗯嗯呀呀地應付著,也沒有當回事,卻早就神遊到了馬悅的身上,難免對馬悅有幾分悵然歉意。不一會聶全勝點的飯菜上齊了,開了一瓶杏ā村十五年陳釀,三個個對飲了幾杯,錢胖子的話就更多了。
原小生本來跟南素琴說好了,禮拜三下午請半天假去河灣縣去拜見未來岳父大人南振海南副縣長,卻想不到從禮拜二下午,就開始發燒,因為身體一向還算健康,也沒往心裡去,不想到下午…多竟然燒到三十九度三,喝ya打針,均不見效,無奈之下,只好去衛生院打吊針。
尉南鄉衛生院就坐落在鄉政府後面,跟農村基金會、農資合作社在一條街上,只不過因為沒有後en的原因,要走到衛生院,卻不得不繞小半個集鎮。
南素琴下鄉去了,劉紅梅沒來上班,陳永年也不知道去哪兒鬼un去了。原小生感覺身體沉的難受,想給父親打個電話,又覺得這麼一點小病,應該沒什麼大礙,就一個人晃悠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去了衛生院。
剛進衛生院大en,就被一個坐在太陽下面曬暖的護士看見了。那護士見原小生腳底下都不大穩當了,像喝醉了一樣,兩條ti不時扭著麻ā,急忙跑過來將原小生扶住了,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喝多了啊?」
原小生難受的要命,卻被問了這麼一句,心中哪裡還能高興,順嘴便道:「你才喝多了呢。」說完馬上又想起昨天跟錢胖子和聶全勝一直喝到晚上九點多,三個人干了五瓶白酒,又沒來得及換洗衣服,身上現在還一股酒味,難怪被護士錯怪了,就苦笑了一下歉意道:「我感冒發燒。」
那護士無辜受了原小生一句說,心中不快,沒好氣道:「感冒了還喝這麼多酒?」
原小生真是哭笑不得,只好又解釋道:「我是昨天喝的酒,今天下午才感冒的。」
那護士依然不依不饒道:「知道要感冒,幹嘛要喝那麼多酒。」
鬱悶,這倒成了解釋不清楚的事情了,誰會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今天就要感冒,提前就不喝酒的。原小生乾脆不解釋了,直接道:「你趕緊帶我去看醫生吧。」
那護士馬上杏眼圓瞪,道:「你催什麼催,我這不是正帶你去看醫生嗎。喝了酒不承認,還這麼橫。」
麻痺,這都他**的是什麼護士啊,專門找茬啊。原小生一怒之下,猛然轉臉嘴對著那護士鼻子就哈了口一氣,由於距離實在太近,那護士想不到原小生會來這麼一招,猝不及防,差點連鼻子都被原小生咬一口。
「我喝酒了嗎?」原小生氣哼哼地說著,甩開那護士,就往前走。護士也就十*歲樣子,長得倒是玲瓏可愛,皮膚***,一雙杏眼除了幾分稚氣之外,也不失千媚百態的氣質,估計是剛從衛校畢業,或者乾脆就是個衛校實習生,哪裡見過這陣勢,一下子愣在那裡,o了o鼻子,心有餘悸道:「媽呀,這是咬人啊。」說完,見原小生歪歪扭扭的樣子,又急忙趕了兩步,過去扶住原小生的腰部,嗔怒道:「沒喝酒就沒喝酒,幹嘛這麼凶。」
今天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怎麼碰上這麼個護士,原小生也不想理她,見前面一個醫生迎面過來,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急忙叫住了道:「醫生,我重感冒,高燒不退,麻煩給看看。」
那醫生停下來,也不說話,翻開原小生的眼皮看了看,對那護士道:「先帶他到病房測一*溫。」說著轉身yu走。原小生急忙道:「醫生,體溫我剛才已經測過來,三十九度三。」
「測了有多長時間了?」那醫生不冷不熱地問道。
「大概半個小時前。」原小生如實回答。
「再測一次。」醫生說完,轉身離開,再不理原小生了。
這他**的是什麼醫生啊。原小生那個氣啊。可是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醫生又是殺人不償命的主兒,只好嚥了這口惡氣,無奈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小護士,心裡又是一陣煩躁。不想,那護士卻咯咯笑了起來,給原小生解釋道:「你是酒後感冒,醫生的意思是首先要搞清楚,你發燒跟喝酒有沒有關係,也好對症下ya。要不然ya用錯了,就麻煩了。明白嗎?」
那護士的口氣忽然又溫柔了起來,卻溫柔的跟哄小孩子一樣,不過總比剛才凶巴巴地樣子強多了,原小生也不敢再跟她計較,在護士身上瞄了一樣,發現竟是個美人坯子,只是胸部尚未發育成熟,看上去跟小饅頭一樣,倒也可愛至極,只好順從地往病房走去。
鄉鎮醫院不比大城市裡的醫院,平時人就少的可憐,更何況現在年關將至,更是沒有幾個人,那護士將原小生帶到一個雙人間病房,裡面卻沒有病人,把原小生扶著躺下了,又幫著蓋了被子,才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體溫表,竟不管原小生是否同意,就把原小生的扣子解開,冰涼的小手直接伸到了原小生的腋窩下面,原小生突然受涼,不禁打了個寒噤,眉頭皺了一下,也沒有說什麼。那護士反而責怪道:「大男人還怕涼啊。」
原小生一陣崩潰,馬上回了一句:「大男人就不是ro長的了嗎?」
那小護士也沒好氣道:「老考慮自己是ro長的,還算個男人嗎?」
我的那個天神啊這是哪路高香沒燒到,看個病,竟然拿遇到這麼一位,本想唬小護士兩句,讓小護士馬上把院長梅小林叫過來,看她還敢不敢頂嘴。可又覺得如此做法難免有些大題小做,乾脆將腦袋歪到一邊,不跟那護士說話了。
那小護士卻莞爾一笑,拽了拽原小生衣服,指了指牆上的鐘錶道:「你看著點時間,十分鐘就好了。我先出去忙了。」
原小生卻急忙唉了一聲,叫住那小護士,心中又一陣慚愧,不好意思道:「你……能不能在這兒……等一會呢。我不會看體溫表。」說完連自己都有些汗顏,可也實在沒辦法。誰讓自己長這麼大,很少生病呢。對這些醫療器械自然一竅不通。說完,心中又為自己寬心道:難道來這裡看病的人都能看懂體溫表不成,那些老頭老太太怎麼辦。又有點阿q精神。
那小護士呵呵一笑,明顯對原小生不會看體溫表感到有些意外,卻也痛快道:「行,我就在這兒等一會。」說著在ang沿上坐了下來,又將原小生的被子掖了掖,沒話找話問道:「你在哪兒工作呢?怎麼喝那麼多酒。不會鄉政府的幹部吧。」
小護士本是無心之言。原小生聽著卻不是味。不過在這個小小的集鎮上,整天沒事鑽在飯店喝酒的,除了一幫鄉鎮幹部和村幹部之外,也不會有什麼人了,點頭笑了笑道:「我在鄉政府工作。」這也是原小生頭一次在別人面前,為自己是政府工作人員人而感到尷尬。
不過兩個人總算是開始了比較正式的談話,小護士性格很開朗,不一會功夫就跟原小生un熟了。說著說著,話也說開了。原小生才知道,小護士名叫閆小玲,確實是明年要畢業的衛校實習生。
兩個人說了一會話,竟忘了時間,閆小玲忽然想起,看了一下牆上的鐘錶,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一分鐘,急忙伸手要從原小生的腋窩下取體溫表。原小生急忙擋住了,笑了笑道:「還是讓我來吧。」閆小玲卻不管不顧嘟著嘴道:「老封建」說著手早伸到原小生的腋窩下面,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小手竟然在原小生的胸前蹭了一下。一陣絲絲滑滑的感覺,馬上讓原小生感覺渾身一顫。
本來這也是一件極平常的事情,可偏偏讓剛剛進en的南素琴撞了個正著。
南素琴從騎龍村下鄉回來,聽說原小生高燒去了衛生院,急忙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進en卻撞見了這一幕。又見閆小玲坐在原小生的身旁,豈有不吃醋的道理,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三步兩步走到原小生的ang頭,面無表情地問道:「她是誰?」
原小生見南素琴進來,本來還沒覺得怎麼樣,可一看南素琴的臉色,再審視了一下自己跟閆小玲之間的距離,立即意識到大事不妙,急忙陪了個笑臉,剛要解釋一下。那閆小玲卻霍地一下站起來,一雙杏眼跟南素琴對視著,嬌蠻道:「不認識人,還不認識衣服嗎?」
原小生也顧不得因為發燒而導致的渾身酸痛了,強撐著坐起來,拉了一把閆小玲,又對南素琴笑了笑道:「你沒看見嗎,人家是醫院的護士,給我測體溫的。」
「測體溫把手塞在衣服裡幹什麼?」南素琴是出了名的辣,碰到這種情況,哪兒有不血戰到底的道理,又見原小生竟然在拉閆小玲,這不是明白了把自己當外人嗎,肝火升上,嗓en也提高了八度。
聽南素琴這麼一說,閆小玲就更來勁了,冷笑了一聲,雙臂交叉了抱在胸前,歪著腦袋,做出一副女流氓的表情道:「我說大姐,你是真傻啊還是裝傻,測體溫不把體溫表塞到衣服裡面,難道放在衣服外面啊?病不諱醫這個道理,你不懂啊?」閆小玲竟也巧妙地偷梁換柱,把南素琴嘴裡的手說成了體溫表。
「你……」南素琴被閆小玲說的無言以對,狠狠地想了想道:「好,現在體溫測好嗎?測好了馬上給我滾」
南副縣長的千金小姐,哪兒受過這份氣,就是在縣人民醫院看病,那些醫生也是極盡巴結,恨不得先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南家二小姐看一下,然後再診斷開方,一個小小的鄉鎮衛生院的實習護士對自己卻如此蠻橫,南素琴哪裡受得了。可現在明顯是原小生在這裡看病,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也不好隨便發飆,只好先把這口氣嚥了。等搞清原因之後,秋後算賬也不遲。
閆小玲卻根本不吃南素琴這一套,鼻子冷哼了一聲道:「你讓我滾我就滾啊,你一不是院長二不是主任,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再說了,我還沒問你是哪根蔥哪根蒜呢,憑什麼在這裡大呼小叫。」
終於有了原小生a嘴的機會了,急忙去拉南素琴的手,卻被南素琴狠狠地甩開了,也計較不了那麼多了,指了一下南素琴向閆小玲解釋道:「誤會了,這是我女朋友。」
「誰是你女朋友了?」南素琴正在火頭上,原小生剛說完,就被硬生生地頂了回去。原小生正yu給南素琴賠情,閆小玲卻又接了南素琴的話茬哈哈笑道:「既然你不是人家女朋友,你跑這兒來幹什麼?」
原小生這才發覺,閆小玲雖然從表面上看一臉的稚氣,誰都會認為是個萌nv,卻早就什麼都看出來了,這是嫌南素琴剛才進en說話不好聽,故意氣南素琴。
想要說她兩句,又一想,自己要是說閆小玲,明顯會讓南素琴感覺自己把她當外人,要是自己說南素琴,又會讓南素琴覺得自己向著閆小玲,非但不會起到什麼好的效果,反而會越說越lan。女人的事情就是一筆糊塗賬,乾脆保持緘默,坐山觀虎鬥。
「我看病不行啊?」南素琴見閆小玲又跟自己較上了勁,馬上不依不饒地頂了過去。
閆小玲卻滿臉不屑道:「看什麼病,神經病吧。」
原小生聽著不由哈哈笑出了聲,笑了半截,再看南素琴的臉色,急忙摀住嘴憋了回去,看來這女人吃起醋來,氣量馬上會歸零。按說南素琴在鄉鎮已經待了五六年了,也算是有一定社會經驗的女孩子了,卻被一個小姑娘整的上氣不接下氣。
南素琴白了原小生一眼,扭臉就要走。這下原小生急了,因為一點狗屁不值的事情,讓自己女朋友生氣,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急忙起ang準備追出去,不想高燒實在有點嚴重,一抬身體,差點一頭栽倒在ang下,幸虧被閆小玲扶住了。
原小生急忙道:「拜託,我的姑奶奶,她真是我女朋友。你把她氣跑了,我就沒女朋友了。」
閆小玲卻道:「沒關係,她不給做女朋友,我給你做朋友。」說著摔了一下烏黑的髮絲,笑了一個俏臉道:「瞅瞅,我還不比她漂亮嗎?」
我的那個親娘啊,這都是什麼世道啊。女孩子怎麼都變這樣了呢。原小生哪裡會心情看她的俏臉,又要下ang去追南素琴。
南素琴卻早就站在了en口,不過後面也多了一個穿了一身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一見那中年男人,閆小玲急忙放開了拉原小生手,剛才的囂張氣焰也跑到爪哇過去了,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裡,一聲也不敢吭了。
「梅院長,這就是你們醫院護士的素質嗎?」南素琴站在en口,冷冷地問後面的男人。
那男人正是衛生院院長梅小林,急忙賠笑道歉道:「南大小姐,是我……」
「請你不要叫我南大小姐,我是姓南,但不是什麼大小姐,我叫南素琴。」南素琴得理不饒人道。
「是,是,是,南素琴同志,這是我們的工作疏忽,今後一定改正。你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反應給周……周副局長,我保障今後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梅小林說著話,雖然是大冷的天,臉上的汗點子都快下來了。
南素琴的母親周芳蓮,正是河灣縣衛生局副局長。梅小林沒有不怕的道理。雖然知道這樣說有點不合時宜,但是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要知道,周副局長要免掉他一個小小的鄉鎮衛生院院長,人家都不要說話,只要皺一皺眉頭,他這個院長也就算是干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