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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百九十四 文 / 皇家爬蟲

    六百九十四

    噓——

    一股微弱的涼風,帶著淡淡的清香,直往原小生的耳朵裡面鑽。首發文字}原小生不禁動了一下腦袋,並沒有理會。

    哈——

    涼風變成了熱風,順脖子輕輕中撫過,奇癢難忍。原小生不由伸手撓了一把,不耐煩地將椅子往旁邊挪了挪,本想發作,卻還是忍住了。

    「咯咯咯……」

    一串銀鈴般笑聲,在身旁響起,接著是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我說原小生,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不就是個副股嗎,大不了明年再來。你在這兒玩深沉有什麼用。再說了,你……」

    「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你就別煩了我了,好不好。我又不是你,我要是有個當副縣長的老子,還用愁這個嗎?」原小生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說完馬上又覺得話說的有點重了,停頓了一下,轉身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對不起,我心情不大好,你先到別的地方待一會,讓我安靜安靜,好不好?」

    「官迷——祿囊——」身旁的人兒氣呼呼地說完,轉身離開了。

    跟原小生說話的是尉南鄉團委書記南素琴。

    南素琴算得上是尉南鄉政府第一美人了,正如原小生所言,父親是河灣縣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南振海。可是原小生對她卻沒有絲毫的興趣。也並不是原小生完全對她沒有興趣,而是她長的實在是太容易讓男人產生性趣了,高挑的身段,前突後厥的誇張的s型身材,特別是胸前那一對傲人**,再加上總是打扮讓人浮想聯翩,怎麼也不會把她跟處子聯繫在一起。

    就像今天,雖然時令已經快到秋分,早上也有些涼了,南素琴卻還是穿著一件後背開了將近三分之二huā哨上衣,那上衣就像是兩片布料在下面稍微縫了一下,交叉了搭在身上一樣,把她嫩白光滑的脊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連脊背上青春未退的幾個淺淺的紅點,也是那麼的顯眼,好在那bolang式的披肩長髮把脊背的上半部分多少遮蓋了一些,要不然真讓人擔心,她一不留神,那件上衣就會從身上滑落下來。

    上衣的前面還好一些,沒有後面開的那麼低,不過也高不到哪兒去,胸前那一條深深的乳溝,顯眼地擠壓在那裡,好像故意為了表現他乳神的魅力一樣,稍一低頭——比如剛才在原小生脖子上哈氣的時候,甚至能隱約看到圈圈的紅暈。

    下身的裝束就更有點放浪形骸的味道了,一條時下流行的超短迷你紗裙,剛好遮擋住那渾圓、俏麗的香『臀』,又是光tui不穿褲襪,兩條光潔誘人的*,幾乎讓人一覽無餘,稍有風吹草動,馬上就會把她變成國版的瑪麗蓮夢lu。很容易激發男人的原始本能,產生從後面進攻的衝動。

    女人長成這樣,再穿成這樣,用咱老農民的話說,不是狐狸精又是什麼呢。原小生不是一個大男子主義者,但也不想還沒有結婚就在頭上閃爍一定綠油油的帽子。

    再說了,即便自己願意接受這麼一個*,南副縣長也不會同意把女兒嫁給一個既非「官二代」又非「富二代」的鄉鎮小公務員。知道結果如此,何必浪費感情呢。

    原小生不想招惹她,也不會跟他計較,看著窗外漫天飛舞的柳絮,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心緒平靜下來。

    早上例會的時候,政工書記李清水坐在主席台上,像念祭文一樣宣讀提拔人員名單的時候,原小生坐在下面,心都提到嗓子眼,本想這次總應該有自己的名字了吧,畢竟副股根本就不能算是什麼領導階層,然而等來的結果卻還是讓自己大失所望,名落孫山。

    別人都說鄉鎮工作清閒,可是原小生這兩年多的鄉鎮工作卻一點也沒有感到絲毫的清閒,每天早上七點鐘別人還在被窩裡睡大覺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準時起床洗漱,七點半之前,又將辦公室打掃的窗明几淨,把一天該做的工作安排妥當,不管是辦公室主任陳永年,還是已經快要退休的劉紅梅大姐,自己從來都是慇勤伺候,小心應付,該自己做的不該自己的,都認真的做了。然而到提拔的時候,還是沒有自己的名字呢?

    下午回到家中,母親正在灶房做飯,見原小生進門,就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一臉慈祥的微笑,從水缸裡舀了半盆水放在原小生的面前,又去拿來一條半新的mao巾放在臉盆裡,讓原小生趕緊洗臉,準備吃飯。原小生的心裡就覺得酸酸的。

    母親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已經是奔五的人了,由於長的並不算高,加上中年發福,身體就顯得有些臃腫,兩鬢也開始增添了不少斑駁的白髮,

    大學畢業後,原小生以筆試第一、面試第一的絕對優異成績,考上了鄉鎮公務員,對於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公考之路,原小生一路過關斬將,走的非常順利。這讓一家人都感到非常的高興和自豪。一向不善言辭的父親都向兒子豎起了大拇指。滿村人都以原小生為榮。都說原小生今後肯定會有出息,一定能當大官。村裡的老支書甚至預言:原小生肯定是省長、省委書記的材料。雖然說的有點誇張,但也代表大伙對原小生的殷切期盼。

    然而,工作兩年了,原小生儘管已經做出了百般努力,卻連個副股都提拔不了。鬱悶原小生甚至對前途產生了茫然的感覺,覺得自己真的對不住父母,對不住父老鄉親的期盼,甚至不知道自己今後的人生道路將該何去何從。

    洗完臉,坐在沙發上,原小生癡癡地發呆,不一會母親就把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了過來,關心道:「怎麼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麼難事了?」

    「沒什麼。」原小生實在不想給整天勞累的母親再增添煩惱了,想笑一笑,安慰一下母親,可是嘴動了一下,卻是一種苦笑,只好給母親寬心道:「工作上遇到一點小事,我自己能解決的。你就不用cao心了。我爸呢?」原小生知道父親在水產店裡還沒有回來,故意了問一下,想岔開話題。

    「你爸還沒回來呢。你先吃吧。」母親早就在兒子的臉上看出了問題,大概認為兒子已經是政府的人了,很多事情自己也無能為力了,就沒有說什麼,一邊轉身離開,一邊道:「吃過飯去你外公家一趟吧。有什麼事兒,給你外公說說。你外公在機關幹過會計,說不定能給你出出主意。」

    「奧——知道了。」原小生應了一聲,心中又是一陣的苦笑,三十年前,自己還沒有出生之前,外公曾在鄉政府當過幾年會計,當時的鄉政府還叫公社,人們都沒有什麼文化,就是公社的幹部也都是半瓶子墨水。外公因為解放前讀過幾年私塾,會記記賬,公社正好缺個會計,就把外公叫去了。後來,上面派來一個有文化的會計下來,就把外公打發回去了。

    別說外公在公社待的時間短,還是個臨時工,就是在公社幹上幾十年,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了,又能給自己出什麼好主意呢。(更新本

    不過為了不讓母親擔心,吃完飯,原小生還是在村裡的商店賣了一些營養品,去了外公的家。外公家就在鄰村,騎上自行車,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就到了。

    因為正是飯點上,推開外公家的那扇被歲月風蝕的已經沒楞沒角的木門,原小生就聞到一股熟悉的蔥huā味兒,就知道外婆肯定又在烙蔥huā餅,不由自主地嚥下了一口唾沫。外公愛吃蔥huā餅,外婆就常年烙蔥huā餅,久而久之,外婆的手藝竟成了遠近聞名的一絕。

    「奶奶——」剛進門,原小生就迫不及待地叫了一聲,邁著大步往進走。

    「小生來了啊。」聽見外孫子的聲音,外婆邁著一雙三寸金蓮,歡騰地迎了出來,臉上早笑成了一朵huā,邊走邊說:「小生真有口福,奶奶正烙餅呢,你就來了。敢情不會是在煙筒上面坐著吧。」

    奶奶是河北人,二十多歲跟著外公落戶到河西省沂南市河灣縣尉南鄉。在尉南鄉住了五十多年了,口音還是很重,身體卻一直非常健朗,雖然已經是八十多歲的高齡了,走起路來還能發出一陣登登登的聲響。

    據母親說,外婆還是個名門閨秀,因為戰亂,被日本鬼子抓去了,差點貞潔不保。外公當時因為家境貧寒,在河北內門g一帶做無本生意,帶一幫兄弟專門打家劫舍、殺富濟貧。那晚外公正帶幾個兄弟準備半夜偷取日本人白天劫掠的糧食,卻意外在日本人的庫房裡發現被捆了手腳的外婆正被一個日本軍官扒衣服。外公悄悄上去二話沒說,揮刀剁了那日本軍官的腦袋,把外婆救了出來。想把外婆送回家,到了外婆家,卻發現外婆家已經被日本人燒殺成一片廢墟,外婆的父母兄弟也不知所蹤,就只好把外婆帶在身邊,給一幫兄弟做飯洗衣服。後來外公參,立了不少戰功,外婆也跟著進了部隊的衛生隊。全國解放後,外公因為曾經幹過土匪的事兒,政審不合格,就沒有被安置正式的工作,給了個光榮退伍,每年領取一定的退伍費,外公也沒有怨言。外婆就跟著外公回到尉南鄉落了戶,兩個人就此結了婚。

    「別招呼他」忽然一個粗壯的聲音從裡屋傳了出來,「一年半載也不見個面,還想吃蔥huā餅?」

    說著話,外公就從屋裡出來了,黑著臉,站在屋簷下看著原小生。外公的身板比山東大漢還要山東大漢,雖然已年近九旬,但還能看出當年魁梧的影子。原小生急忙賠了個笑臉,將手裡的東西塞到外公的手裡,賠不是道:「爺爺,我這不是工作忙嗎。您別跟我一般見識。孫兒知道錯了,以後天天來看您,好不好?」

    外公也不是真生原小生的氣,聽原小生說完,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出來道:「就是你這張嘴會說,天天來看我,你不上班了啊?」

    原小生知道西洋鏡被外公拆穿了,摸了摸後腦勺,訕笑兩聲,算是認錯了。外公自然寬容地原諒了他。

    「來,給我匯報匯報你在公社的工作情況。」外公說著搬來一把籐椅,彭地一聲放在院子裡,穩穩地坐在裡面。像外公這樣年齡的人,還是習慣把鄉政府稱作公社。

    「你這是弄啥呢。孩子剛來,屁股還沒有沾炕沿,你就讓匯報啥工作。你以為自己是鄉長啊,還是書記?」外婆過來一邊數落外公,一邊拉原小生的胳膊,「走,吃蔥huā餅去。今天你來了,你爺爺的蔥huā餅歸你了。」說著從灶台上拿了一張蔥huā餅,抹上一層甜面醬,塞到原小生的,我再給你烙個兩邊都沾激蛋的。你小時候就愛吃兩邊都沾激蛋的。可那時候家裡窮,激蛋也是個稀罕物,沒讓你吃過幾次。今天奶奶讓你吃個飽。」像外婆這樣的年齡,懷舊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因為剛剛吃過飯,原小生肚子也不餓,不過還是忍不住吃了一個甜面醬的,又吃了一個兩邊都沾激蛋的,也實在吃不下了。外婆就讓原小生端了一盤子切好的蔥huā餅送到了外公的面前。

    原小生就一邊看著外公大口大口地咀嚼外婆做的蔥huā餅,一邊將兩年來在鄉政府工作的情況一五一十地給外公說了說。原小生本來不打算說提拔的事兒,可說著說著,還是有些激動,忍不住全都說了出來。

    「您不讓我匯報工作嗎。就這些了。」原小生有些像洩了氣的皮球。

    外公的蔥huā餅也吃的差不多了,從肩膀上取下mao巾將嘴擦了擦,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受委屈了?」

    原小生愣了一下神,滿腹牢騷道:「這還用說嗎。別人比我遲進鄉政府,還整天吊兒郎當的,現在都已經是正股了。我整天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到頭來連個副股都混不上,能不委屈嗎?」

    外公聽完,非但不以為然,反倒哈哈笑了起來。原小生就嘟囔了一句:「人家受這麼大委屈,你不安慰兩句反而笑話人家。」

    外公這才止住笑聲道:「受這點委屈算什麼,瞧你那點出息。」說著抿了一下嘴,接著一本正經道,「自古官場皆如此,苦累者鬱鬱終生,清閒者平步青雲,所謂陞遷之道,實為鑽營謀略。大凡謀略必有法門,得法門則一通百通,必鑽而能破營而能守。鑽者,乃攻心之術,陞遷之道,通達之門,需辨明方向、鋪路建橋、掃平障礙,令仕途無憂;營者,乃保身之法,仕途之甲,必羅織關係、拉攏朋黨、化敵為友,穩坐明堂而萬事無憂。此所謂官場鑽營陞遷之道也。」

    外公忽然來了這麼一段文言,原小生驚訝地張大嘴巴,半天不知道說什麼,緩過神來,急忙問道:「爺爺,你這是從哪兒學的啊。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懂得文言文呢?」

    外公慈祥地在原小生的腦袋上摸了摸道:「在你看來,你爺爺我是不是就是一個十足的土包子啊。告訴你,你爺爺知道的東西多著呢。想當年爺爺打家劫舍的時候,也弄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書籍,後來解放了要捐獻給國家。拿到文物館上繳,人家卻說這些都是封建糟粕,讓我拿回去燒了。好歹都是書,我怎麼捨得燒呢,就一直留著,沒事的時候拿出來翻翻,解解悶。怎麼樣?是不是很符合你現在的需求呢?」外公說著又笑了起來。

    剛才的一段文言,外公誦讀的比較快,自己雖然沒有聽多清楚,但大致意思還是明白了,講的就是官場的陞遷之道,可以說是句句真言、字字珠欲。如果能得到這麼一本書,再融會貫通於現實官場,何愁在官場不叱吒風雲呢。

    想到這裡,原小生急切道:「爺爺,你這是什麼書呢?拿出來讓我看看吧。」

    外公擺了擺手笑道:「你是我外孫子,別說讓你看看了,就是送給你都可以。不過在送你之前,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如果回答的讓我滿意了,我自然會送給你。如果回答錯了,那就只能說你跟這本書無緣了。別說你是我外孫子,就是你是我親孫子,我也不會給你。」

    原小生呵呵笑道:「爺爺,你都說那兒去了。就是你不把這本書送給我,我還能不是你外孫子了啊。再說了,你就我這麼一個外孫,跟親孫子有什麼區別呢。」

    外公跟外婆結婚的時候已經三十多歲了,生了母親後,就再沒有生養,所以原小生這個外孫子,也是外公唯一的孫子了。

    外公也笑了笑道:「你先別急著討好我,能回答了我的問題,才能作數的。」說著摸了摸光頭,思索了一番,道:「有了,現在問你第一個問題。」看來外公的問題也是現編的,「你覺得為官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麼?」

    原小生想了想,這兩年多來,就忙著努力工作,好好表現,想爬個副股了,至於為官的目的是什麼,還真沒有考慮過,何況副股級幹部,也不算是什麼官兒,外公馬上問起,還真回答不上來,急的抓了兩次腦袋,忽然想起一句古語,馬上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當官的目的就是為老百姓做主。」

    「好」外公的大嗓門馬上應了一聲,原小生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是第一個問題過關了,不想外公略一停頓,馬上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你說的還不夠具體,你光說當官要為老百姓做主了,可是怎麼做主呢?你倒是說說。」外公說完,又黑著臉坐在那裡看著原小生。

    「怎麼做主呢?」原小生嘴裡念叨了一句,剛剛鬆懈的精神馬山又緊張了起來,急忙開動腦筋,想盡量找一些古語來回答,外公既然經常看古書,如果用古語回答,肯定更能打動外公的心,可是思來想去卻找不出一句古語能回答當官如何為民做主的問題,急中生智,心想反正外公看的書也不系統,都是自學的,肯定不會看出破綻來,乾脆篡改了一句文言道:「官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官以此思危,而危將焉而不至矣。」畢竟是篡改的古語,說完心裡就有點發虛,嘿嘿笑了兩聲。

    外公點了點頭,原小生心中大喜,以為門g混過關了,不想外公卻道:「你這句引用荀老2的話,雖然經過了篡改,用在這裡倒是也很貼切。不過也沒關係,荀老2也是假借孔老2之口說的,倒也無所謂。」

    荀老2?原小生不禁疑惑,馬上釋然,外公常把孔子叫成是孔老2,荀子在外公眼裡自然就是荀老2了,可能在外公眼裡,封建大儒皆屬老2之列。原小生不禁大汗,原來外公知道的東西並不比自己這個大學中文系的高材生少,竟然知道此語出自荀子的言論,且知道是荀子借孔子的身份發表的言論,在後腦勺上摸了摸訕笑道:「讓爺爺見笑話了。」

    外公也不計較,繼續道:「這個問題,你算是過關了。現在……。」說著又凝思半天,卻一言不發,原小生就想著外公又在現編問題了,自己也不能閒著,開始思考外公會問出什麼問題來。第一個問題是為官的目的。從邏輯推理上來講,就應該是讓自己回答了一個為什麼的問題。那第二個問題,自然是應該是怎麼樣了。那就毫無疑問,外公的第二個問題,肯定是問自己怎麼樣當官了,頂多再加上一個,怎麼樣當一個好官。

    嘿嘿,原小生肚中自笑,為猜出外公的心思而自鳴得意,心想這次總不至於會被外公殺個措手不及了,馬上開始準備回答如何當好官的問題。要想當好官,自然要先得民心,自古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己的官當的再大也是為黨和國家當官,自然首先要考慮國家利益,國家的第一利益人民安居樂業,使少有所養、老有所奉、民有所居、勞有所獲……這些都是自己整天寫材料現成的東西,一旦外公問起,自然可以盡情發揮一下。想到這裡,原小生心中有了底,就鎮定自若坐在那裡地等待外公的第二個問題。

    不想外公考慮了大概有十分鐘的樣子,卻還沒有考慮到第二個問題究竟問什麼,原小生就有些著急了,問道:「爺爺,你的第二個問題究竟是什麼啊,是不是要問我怎麼樣當一個好官啊?」

    彭——

    原小生的話剛說完,腦袋上就被爺爺用手疙瘩美美地敲了一下:「坐在那裡都不安分,誰說要問第二個問題了。我的第二個問題就要考考你的耐性,看你能不能耐得住寂寞。當官是好,可當官之前的落魄和冷板凳卻是常人最難忍受的,耐不住寂寞,坐不了冷板凳,連官都別想當,還談什麼當好官啊。再說了,我現在坐在這裡考你,就既是你的爺爺,又是你的領導,領導說話,你平白無故chā什麼嘴?」

    原小生摸了一下被外公敲的生疼的腦袋,真是後悔不迭,自己怎麼也想不到外公會出這麼一個考題。外婆見外公平白無故打外孫,當然不樂意了,邁著小腳跑了過來,伸手就在外公的光頭腦袋上也來了一下,生氣道:「你這老頭子今天是不是吃錯了yao了,外孫子剛進門你就數落,現在竟然動上手了。」

    原小生急忙給外公開脫道:「奶奶,您就別管我和爺爺的事兒了,您忙活半天了,還是回去好好歇著吧。我外公也是為了我好。」說著起身連攙帶推,將外婆送進了屋裡。

    原小生出來,見外公正在伸手mo自己的光頭腦袋,估計外婆剛才那一下子打的也不輕省,急忙跑到外公跟前幫著外公吹了吹討好道:「我奶奶也真是的,下手咋這麼狠呢。」說著看了一下外公的臉色,發現外公果然高興了不少,就趁熱打鐵道:「外公,您就把您那本書拿出來讓我看看吧。」

    外公坐在那裡沉默了一會道:「好吧,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拿去。」說著轉身進了屋子。不一會拿出一沓舊的發黃的書。那書大概也有些年月了,每一本都看上去搖搖欲墜的樣子,好像稍微碰一下就會破成碎片。

    原小生小心翼翼地將那些書從外公手裡接過去,輕輕地放在面前的石几上,只見上面用mao筆豎寫著幾個大字:官x方x式,下面落款作者是張居x。鬱悶,就一個書皮就如此殘缺不全,裡面還不知道少了多少內容呢。

    「爺爺,這書的書名叫什麼啊?」原小生想著估計是外公看書的時候不小心弄殘的,應該知道書名和作者。

    「那不寫得很清楚嗎,官——方—公一字一頓地讀了讀道:「作——者——張—來外公也不知道。

    「官方式能是什麼書名嗎,那中間還短了兩塊呢。再說了,歷史上好像也沒聽說有張居這麼人物啊。」原小生疑惑說道。

    外公一臉責備看著原小生,半天沒有說話,原小生心裡就maomao的,害怕外公在用手疙瘩在自己腦門之上敲,就不由在腦袋上摸了摸。

    外公本來可能確實是想在原小生的腦門子上再敲一下的,也摸了摸自己剛才被外婆敲的生疼的腦門子,想了想還是算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是想當官啊,還是想考據這本書的歷史淵源呢。你知道它有用,拿去學習就完了,你管他那麼多幹什麼。要是實在不行,好吧。外公我幫你起個書名,就叫它——《官場方程式》吧,對,就叫《官場方程式》。這個名字還有點現代氣息,也正好五個字,把破了的字補齊了。」外公說著忍不住眼角露出了一絲喜悅之色,看來對自己給這本書起的名字很是自鳴得意,接著摸了摸光頭腦袋,繼續道:「至於作者嘛——就權當他是張居正吧。張居正不是做過明朝的宰相嗎,還搞過什麼新政,應該算是大人物了,總值得你去學習吧。」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乾脆就不沾邊嗎。一本古書名字叫《官場方程式》,作者還是一代名相張居正,名字反正沒了,胡編亂造一個也就算了,可是要說這種書是張居正寫的實在是太牽強附會了,何況原小生對一代名臣張居正還有一些敬仰之情,就反駁道:「爺爺,孫兒說話您不要不愛聽。張居正是何等的人物,一代名相,官居一品,英明神武,整飭吏治,任賢用能,改革弊政,加強邊防,使大明一度繁榮,怎麼可能寫出這種書來呢。」

    外公聽完就瞪著眼睛問:「這種書怎麼了?如果這種書不好,你為什麼還要死皮賴臉地想要看呢?如果這種書不好,爺爺會拿出來給你看嗎?你的意思是說爺爺要害自己的外孫了?」

    外公幾句話問的原小生啞口無言,外公卻並沒有作罷的意思,繼續追問:「既然你說起張居正,你應該對張居正有所瞭解把。張居正從一個小小的編修官,到吏部左侍郎兼任東閣大學士,再到中級殿大學士,獨掌朝廷大權,權傾朝野,你以為他是怎麼做到的?」

    原小生想也沒有想,順嘴就道:「這還用問嗎,張居正自小聰明過人,十二歲便名鎮一方,十六歲中舉,二十二歲金榜題名,當然是憑本事換來的啊。當然了,時勢造英雄也是一個方面。」

    「嘿——嘿——」爺爺誇張地冷笑了兩聲,「時勢造英雄?這話當然不錯。但你別忘了,時勢造英雄後面還有一句,英雄亦適時。明朝時期中華就有千萬子民,為何沒有造就了別人,偏偏就造就了一個張居正呢?你要說張居正打小就是天才兒童,那中華那麼多子民中,難道就只有張居正一個人是天才,是個懂得治理國家的人物嗎?如果張居正不懂得鑽營之術、為官之道,估計還沒有開始實施他那什麼『一條鞭法」治理弊政,早就被身邊的奸佞之臣整的七葷八素,死無葬身之地了。」

    外公雖然說的粗糙,但句句在理,原小生也是無言以對,只能保持緘默。

    外公繼續道:「你爺爺我是個粗人,跑過馬幫,當過土匪,也參加過抗日,讀過幾年私塾,粗通些文字,跟你這個大學生沒法比。但有一點,你肯定要向你爺爺學習——尊重事實、不拘小節。書是人編的,他愛怎麼寫就怎麼寫。有句老話,雖然粗俗,卻也說的是事實:嘴是兩片皮,上下會轉移。就是說,人這張嘴是最不可信的。既然說出來的不可信,那麼寫出來的,難道就可信了嗎?特別是歷史,都是皇帝身邊的人編寫的,有幾個人能像司馬遷那樣卵蛋都被人割了,還能不變態的。我這些年在家閒的沒事,經常翻翻這些書,我覺得歷史書裡說的事——兒,你可以信五分,但是裡面說的理——兒,誰是誰非的話,有一分可信的就不錯了。你剛才說什麼張居正十二歲名鎮一方,十六歲中舉,二十二歲金榜題名,整飭吏治,加強邊防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見過嗎?那都是千八百年以前的事情了,你肯定沒見過,你只是在那些史官寫的書或者野史裡面看的,你怎麼就知道他們就不是為了維護皇家權威,歪曲事實,胡編亂造的。你怎麼就知道他們就不是為了自己窮開心,胡謅的。」

    說到這裡,外公略微停頓了一下,喝了口水,接著道:「再說這個當官。我沒當過官,就是跑馬幫、當土匪的那會當過帶頭大哥。但是我知道做人。做人要內方外圓,自己心裡有桿秤,知道什麼事兒該做,什麼事兒不該做,但同時也要善惡分明,適時而動,把手段用在好人身上叫惡,把手段用在惡人身上就是善了。就像當年我打家劫舍的時候,如果我劫掠窮人家的財產,估計土改那會就被人整死了,老百姓遲早不會放過我,而我專對那些為富不仁的地主老財下手,老百姓就說我是英雄。我想這當官也是一樣的道理,只要時刻心裡有咱老百姓,即便是以後被罷官免職也會心安理得。你明白嗎?」

    原小生點了點頭,狡黠一笑,心思早放在了那幾本書上,道:「爺爺,您說的這些道理,我全明白了。不過我現在還是個鄉鎮小公務員,還談不到這那一步。我先把書拿回去好好研讀研讀,如果真有用了再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說著也不管外公是否同意,捲起那幾本書,起身給屋裡的外婆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外公哎哎地叫了兩聲,道:「我還沒有同意你把我的書拿走呢。」小生邊往外走邊對爺爺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乃權宜之計,請爺爺見諒。」幾本破書,奶奶自然是想送給孫子了,就推著原小生往外走。外公在後面只好感歎道:「你這小子學的很真夠快的,剛學了一點就用到你爺爺身上了。」也不會非要追回,由著原小生拿走了。

    「怎麼沒在你外公家住一晚上呢?」母親見原小生回來了,臉上綻放著笑容,就知道兒子的心結已經被老父親給解開了,很隨便地問了一句。

    「明天還要上班,外公家離鄉政府有點遠,我怕耽誤了上班就回來了。」原小生回答了母親的問話,又看了一下正坐在屋簷下喝茶的父親,也沒有說什麼,叫了一聲就往自己的屋裡走去。

    原小生跟父親的關係,和大多數父與子的關係一樣,不知道該如何溝通,話就一直很少,關鍵是父親一向不多說話,兒子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進了屋裡,原小生就迫不及待地將外公送的幾本書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那些書實在已經破舊不堪了,每翻一頁好像馬上就會碎裂一樣。

    翻開書皮,上面赫然寫著「第一卷竊官」的字樣。

    竊官這兩個字還是讓原小生有些疑惑,難道官是偷來的嗎?不過看完扉頁也就大致明白了。

    「官者,國之棟樑,社稷之本,故為官者必具學富五車之才,扭轉乾坤之能……然,飽學之士、蓋世能人,多不屑鑽營謀略,清高自傲,又不願與小人為伍,殊不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清則無友,而朝野官場,最是魚龍混雜、良莠不齊之所,蠅營狗苟之徒,阿諛奉承之輩,混雜其中,或為利來,或為名生,手段低劣,心懷叵測,為一己之私而禍國殃民者大有人在,此輩如秦檜、嚴嵩等不可勝數,耿直、飽學之士難容期間,更難得以提攜重用,唐之李太白、宋之歐陽修,晉之陶淵明皆為此,憤憤然棄官而去……故欲為官而有所作為者,必先修賊之心態,賊之膽略,賊之手段,方能周旋官場,左右逢源,陞遷而後為民謀福……」

    原來如此,原小生又將這兩年來在鄉政府工作的事情像放電影一樣,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自己雖然不具備學富五車之才,扭轉乾坤之能,但在鄉政府工作,就難免有太多的事情看不慣,偶爾發兩句牢騷,對某些領導的做法指指點點。當時並不覺得怎麼樣,現在想想,那些為了討好領導的人聽了自己的話,難免要到領導那裡告密、討好。那些領導當然不會當面質問自己,可給自己穿小鞋,卻是肯定的了。一個副股一直得不到提拔,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佐證嗎。看來自己曾經的工作心態還真存在很大問題。@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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