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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百八十三 文 / 皇家爬蟲

    六百八十三

    外地商人收到兩萬元現金的時候感慨萬千,他分別握著楊正義和鄭毅劍的手說:「你們是好人你們是神探我今後還要繼續在紅星鄉做生意」

    在外地商人現金被盜事件發生之後不久,陸續有人到鄉政府反映社會治安問題更新這些問題中最突出的是偷盜現象頻發,一些農民的耕牛被偷,一些農民倉庫裡的糧食被偷。這些剛剛解決溫飽問題的農民們對自己的勞動果實被偷異常氣憤,紛紛要求嚴懲犯罪分子。

    從盤龍村黃金開採地現場傳來更加不好的消息,在一個金礦附近的小水溝裡發現了一具無名屍體,屍體的一隻手臂已經被砍斷了。在山上,搶劫黃金和人民幣現金的事件也頻頻發生,採礦人員人心惶惶。

    正在這個時候,全國範圍內的「嚴打」拉開了序幕。千洋縣成立了「嚴打」領導小組,縣委副書記鍾於權擔任領導小組組長。縣城的「嚴打」先聲奪人,幾名縣級領導幹部的孩子因嚴重違法犯罪被繩之以法,送上了「斷頭台」。

    根據鄉黨委和鄉政府的工作分工,全史進是紅星鄉「嚴打」的最高負責人,楊正義也參加了「嚴打」行動。

    楊正義和鄭毅劍住到了盤龍山上。自從畢業參加工作以來,楊正義是第一次到荒山野嶺住宿。因為金礦就在這個荒山野嶺,他們必須吃住在這裡,直到案子破獲。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楊正義和鄭毅劍白天走訪金礦的主人,晚上研究分析得來的情況。盤龍山的夜晚顯得非常陰森恐怖,進入晚上九十點鐘之後各個帳篷的燈火都熄滅了,有的時候天上有幾顆稀疏的星星和清冷的月光,而有的時候卻伸手不見五指,在這種夜晚最容易發生各種刑事案件。楊正義和鄭毅劍住宿的地方同樣沒有電燈,他們比其他礦主多的只是手電,是那種加長的手電,手電的亮光能夠照到半空之中。

    當夜晚不能入眠的時候,楊正義就和鄭毅劍聊起了自己的理想。鄭毅劍也是在農村出生和長大的,他是一個純樸的人。他對楊正義很有好感,曾經說過只要楊正義好好工作,退休的時候就能夠干到趙永明書記的那個樣子,也就是一定能夠成為一名科級幹部。對這個尚無任何級別的基層民警來說,這幾乎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標。

    一天晚上,楊正義望著天空稀疏的星星對身邊的鄭毅劍說:「你覺得我們活著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金錢,為了美女,還是為了權力,或者是為了什麼更高尚的東西,怎樣的生活才是有意義的生活?」

    鄭毅劍看了一眼身邊的楊正義,他不知道楊正義為什麼會提出這樣一個看似平常卻又高深、看似高深卻又平常的問題。他說:「我們上學的時候,老師告訴我們,活著就是為了解放全人類當然我現在比過去想得更多」

    楊正義看了看鄭毅劍,他覺得眼前這個鄭毅劍的確是一個實在的人,他讀書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老師也是這樣告訴他的。到後來他才知道解放全人類是一個多麼複雜的問題,絕不是喊口號那麼簡單。他對鄭毅劍說:「過去,老師也是這樣告訴我們的。但當我們來到這個山上破案的時候,我就想,為什麼這麼多人要去搶劫,為什麼他們要為了金錢殺人?難道金錢才是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嗎?還有,小時候我們村子裡有個叫做莫思仁的生產隊長,他視權力如生命,熱衷權力甚至超過了熱愛生命,這些人生活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當我看到街上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們的時候,我就想,解放全人類首先就要讓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人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後來當我自己也經歷了一些巨大的不幸的時候,我又想,一個人除了吃飽穿暖之外,最重要的是他的自由、安全、尊嚴能夠得到保障。要使每個人的自由、安全和尊嚴都得到保障,我們必須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在任何國家,司法系統是保障最基本社會正義的最後一道防線。這個防線如果失守,那麼基本的社會正義就會蕩然無存了。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最根本的是保障司法的公平正義。」

    鄭毅劍顯然也被楊正義所感染,他有興趣與楊正義探討這種形而上的重大課題。他興奮地說:「我也經常思考這個問題。我們在司法工作中確實不能肆意抓捕他人,不能憑個人意志給他人定罪,一切都必須按法律程序辦事,即使法律程序再複雜,我們也必須走這個程序。一切事情的處理,首先要遵守程序正義。如果程序正義下出現問題,你可以在程序過程中有申訴權,並不是有人想怎樣就能怎樣的。程序正義是司法公正的基礎,如果程序正義都省略了,哪裡能談什麼結果的公正呢?」

    這個晚上,楊正義和鄭毅劍暢談了很長時間。這種看似無用的聊天,其實對他們破獲案件具有重要作用,他們必須堅持公平正義的原則,必須與山上採礦的人們建立信任,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順利完成任務。

    在經過一個多月的深入調研,楊正義和鄭毅劍終於破獲了這起殺人案件。他們搞清了被殺者的身份,他是一名外地來盤龍山上收購黃金的商販,由於身上攜帶著大量現金,他被一個姓王的礦主誘騙到金礦之後殺害了,這個姓王的礦主是當地人,他將外地商販殺害之後就攜帶巨款悄悄地下了山。楊正義和鄭毅劍到了這個礦主的家裡,礦主的老婆說她丈夫已經到廣東做生意去了。

    楊正義和鄭毅劍回到了鄉政府,他們向鄉黨委和鄉政府領導匯報情況,接著研究如何追捕殺人犯。

    在鄉黨委和鄉政府召開的聯席會議上,楊正義和鄭毅劍除了匯報破案進展之外,還匯報了治理礦山的思路。其中一條是要將礦山開發權收歸鄉政府,金礦是國家的寶貴資源,任何人都無權單獨開採。在開採的時候要加強對生態環境的保護。另外的一條就是要照顧周邊群眾的利益,在他們的山上發現了資源,儘管資源歸國家所有,但資源開發的時候應該盡量僱請當地的農民,使農民得到實惠,否則他們就不可能與政府齊心協力,當地社會治安就永遠沒有搞好的時候。

    聯席會議同意了楊正義和鄭毅劍的建議,追捕殺人犯的問題還要請縣有關部門協助,因此他們必須盡快向縣裡報告。

    在盤龍山上的殺人案件破獲之後,楊正義和鄭毅劍回到鄉政府參與全史進領導的「嚴打」專案組的工作,這項任務主要是打擊當前農村盛行的偷盜行為。在開展打擊偷盜行為之前,楊正義和鄭毅劍參與了一起老師姦污學生案件的偵破工作。

    光明村的一個農民到鄉政府反映,他的女兒被學校的一名年輕老師**了。老師以補課的名義把他的女兒留在學校的教室裡,對女孩進行了猥褻。女孩堅決不從,老師威脅要開除她的學籍。女孩迫不得已和老師上了孩的年齡不大,回家的時候路都不能走了。直到父母親反覆問她,她才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全史進對涉及男女關係的話題都十分敏感,即使兩條狗在路邊**他也要駐足觀看。那天全史進饒有興趣地聽完了家長的匯報,他一邊聽匯報,一邊拍著桌子連聲說:「嘖嘖這個傢伙也太不像話了我今天倒要見識見識他看看他的小將軍長得什麼模樣」

    楊正義對這個老師的做法非常氣憤,一個為人師表的人竟然是一個禽獸不如的畜生,如果這種人不嚴加懲處,就無法淨化學校的風氣。

    全史進讓鄭毅劍和另外一個人去把這個老師帶到了鄉政府,全史進要親自審問他。

    當這個老師來到鄉政府的時候,楊正義仔細看了看他飛速更新這是一個面容清瘦、有幾分憂鬱的年輕老師,眼睛上帶著一副深度的近視鏡。如果不是學生家長反映了他的問題,楊正義怎麼也沒法將這個斯文的人和姦污女學生的醜聞聯繫在一起。

    當這個年輕老師走進全史進審理案子的場所時,全史進用犀利的目光迅速掃了他一眼,猛地一拍桌子,厲聲說:「跪下」

    這個年輕老師似乎沒有聽見,他不僅沒有跪下,而且用眼睛直視著全史進。他不知道眼前這個「皮球」是鄉政府的什麼幹部,膽敢如此對他說話。

    見這個年輕老師無動於衷,全史進冷不丁地走上前去用腳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這一腳力大無比,並且正好踢在他的腳彎處。老師一個趔趄,雙膝齊齊地跪在了地上。全史進咆哮著說:「你做了這些見不得人的醜事,還不趕快交代」

    年輕老師仍然沒有交代自己的問題,他堅持說自己沒有問題,自己是給學生補課,沒有對學生無禮。全史進見年輕老師還在狡辯,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後大聲說:「把證人帶進來」

    證人很快就進來了,是那個孩子的家長,還有那個年幼的學生。女學生在見到她的老師的時候還怯生生地發抖,眼睛也不敢看這個年輕老師。

    全史進指著學生厲聲說:「你認識她嗎?」

    年輕老師鎮定地回答:「認識。這是我的學生。」

    全史進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你對她做了什麼?」

    年輕老師仍然傲慢無理地說:「你們可以問她,看看我對她做了什麼?」

    全史進轉過臉來問這個年幼的女孩,他說:「你告訴我們,你老師對你做了什麼?」

    女孩從沒見過這陣式,她「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接著就把頭藏在她母親的懷裡。

    見到女孩哭了,全史進很不耐煩地對她母親說:「哭什麼?我們是幫你們解決問題,又不是我們欺負她把你女兒帶走吧!」

    女孩的母親隨即把女兒帶走了。在她們母女倆離開之後,全史進對年輕老師說:「看來不給你來點厲害的,你是不會交代的」他:「把他的褲子脫下來我要看看他的小將軍長得與別人有什麼不同」

    聽到要脫年輕老師的褲子,楊正義走上去對全史進耳語說:「這樣做不行吧?這是違法的行為呢」

    全史進現在哪裡聽得進不同意見,他大聲說:「什麼違法不違法?只許他犯法,就不許我們違法?我今天要看看到底誰能夠扛過誰?」全史進指著鄭毅劍說:「你為什麼不動?」

    鄭毅劍有點為難地看了全史進一眼,很勉強地上去把年輕老師的褲子脫了下來。

    這天晚上的主角是全史進和年輕老師,楊正義和鄭毅劍兩人沒有多少說話的機會。但不管全史進顯得有多麼強硬,年輕老師始終都沒交代自己的問題,他以靜制動、以柔克剛,讓全史進毫無辦法。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全史進徹底失去了耐心。他大聲對鄭毅劍說:「去找一個火把來」

    鄭毅劍莫名其妙地望著全史進,不知道他要找火把來幹什麼。

    看著站在原地未動的鄭毅劍,全史進對他也咆哮起來了:「怎麼還不動?我不能指揮你嗎?還不快去」

    鄭毅劍無奈地去找了一個火把來,楊正義也莫名其妙地看著全史進,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全史進舉著火把來到了年輕老師身邊,他聲嘶力竭地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不說?」

    年輕老師還是沒有作聲,他緊閉著自己的嘴唇。

    全史進再也忍不住了,他將火把向年輕老師的小將軍戳去,一邊戳一邊說:「我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你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小將軍嗎?我今天來替你管一管」

    年輕老師一聲慘叫之後昏倒在了地上。房間裡迅速瀰漫著一股焦糊的氣味,那是年輕老師的皮膚被燒灼和**被燒焦混合在一起產生的特殊氣味,這讓楊正義立即產生了一種要嘔吐的感覺。楊正義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他迅速跑上去拉住全史進的手,從他手中搶下了火把。楊正義說:「我們是社會主義法治國家,你這是執法犯法我們懲治邪惡,但我們必須保障人權你這樣逼出來的東西能夠作為證據嗎?」

    全史進此刻已經失去理智,他狂吼道:「什麼法治國家?我告訴你,我們既不是人治,也不是法治,我們是治人治人就要有治人的辦法。我們和他講理,他不和我們講理。他死活不交代,我們怎麼辦?」

    這個晚上,年輕老師一直沒有交代自己的問題,這種審訊持續了三天。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年輕老師終於吃不消了,他如實交代了自己的問題。除了這個女學生之外,他還以補課的名義姦污了班上的其他幾個女學生,手法如出一轍,但這幾個女學生沒有向她們的家長反映。

    在案件審理工作結束之後,全史進得意地對楊正義說:「辦案子也要從實際出發,對付這些頑固分子,我們必須拿出最強硬的辦法。只有以硬碰硬,我們才能夠達到我們自己的目的」

    楊正義對全史進的所作所為充滿厭惡,這個掌握著他人生殺大權的領導幹部,做任何事情都不按常理出牌,而一旦他出牌,幾乎招招都能置人於死地。他口口聲聲地說別人管不住自己的小將軍,總是在別人的小將軍上大做文章,並且屢試不爽、無一失手。但他同樣管不住自己的小將軍,為什麼沒有人來管管他的小將軍呢?

    年輕老師姦污學生的案件後來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鄉政府在全史進審理基礎上報送的定性材料,後來被縣裡有關部門完全推翻了,主要原因不是年輕老師翻供,而是學生的家長們沒有一個人敢承認自己的女兒被這個年輕老師姦污過,他們認為年輕老師是一個勤奮敬業的人,經常義務幫學生補課,與學生關係融洽,學生們願意聽他講課。在年輕老師被重新審查期間,一些學生家長甚至集體到縣裡上訪,要求有關部門從輕處理他,縣裡有關部門迫於證據不足,只確認了年輕老師姦污一名女學生的事實。

    那天年輕老師的案件宣判之後,楊正義與鄭毅劍一起到曾思兒那裡買了兩斤豬肉,他們自己動手炒了幾個菜,晚上一起聚餐。曾思兒提了一些豬下水來參加他們的聚餐。

    進入秋天的時候,紅星鄉的「嚴打」鬥爭仍然還在繼續深入,不僅那些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受到了嚴懲,就連那些平時劣跡斑斑的小魚小蝦也。紅星鄉的社會治安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

    在「嚴打」結束之後,楊正義和鄭毅劍給鄉黨委和鄉政府寫了一個報告,既檢討了自己在工作中的錯誤,又報告了全史進在「嚴打」中存在的侵犯人權的問題。根據楊正義和鄭毅劍寫的報告,趙永明主持召開了鄉黨委專題會議進行研究整改,全史進也受到了嚴肅的批評教育。

    在鄉黨委專題會議之後不久,梁光躍通知楊正義陪同他下鄉調研。楊正義簡單收拾行李之後就與梁光躍一起出發前往盤龍村,這是第二次陪同鄉長梁光躍下鄉。

    梁光躍和楊正義依然是步行,在路過上次與趙永明去盤龍村買豬肉的地方時,楊正義發現賣豬肉的人還在那裡,他想到了趙永明讓他買豬肉的情況。楊正義問梁光躍:「我們要不要買幾斤豬肉到住戶家裡去?」

    梁光躍愣了一會兒,隨即說道:「現在農民富裕了,不差這幾斤豬肉。我們買豬肉去,他們反而見外」梁光躍邊說邊走,沒有在肉攤邊上停留。

    梁光躍和楊正義到達盤龍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們來到了村黨支部書記段宏運的家裡。段宏運事先知道梁光躍和楊正義要來盤龍村調研,因此專門在家裡等著他們。剛一進門,梁光躍就大聲對段宏運說:「準備了什麼好吃的嗎?我們已經餓得像貓抓了」

    段宏運指了指家裡的廚房說:「打了一隻羊,已經做好了,現在只等你來喝酒」

    梁光躍也不客氣,很快就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梁光躍與段宏運整個晚上都是喝酒,並沒有談及任何公事。楊正義一直陪著他們,但他基本上沒有喝酒。

    第二天吃早飯之後,趁段宏運沒在身邊的工夫,梁光躍對楊正義說:「最近鄉里要召開人代會,選舉產生一名副鄉長。你和姬迪丕、魏晴聖同志都是合適的人選,組織上很快就要進行考察,你要適當做一些準備。」

    楊正義吃驚地望著梁光躍,沒想到他把這樣重要的情況輕描淡寫地告訴了自己。楊正義當然希望當副鄉長,這樣他才能更好地實現自己的夢想。楊正義誠懇地說:「我參加工作的時間不長,也沒有明顯的工作成績,希望鄉長今後多幫助。」

    梁光躍爽快地說:「我這一票沒問題,關鍵是全史進同志的態度。史進同志這個人是從不按常規出牌的,他對你有一些成見」

    梁光躍說的都是實情,自從到紅星鄉工作以來,楊正義與全史進的摩擦不斷,全史進很討厭楊正義,楊正義也從不欣賞全史進。如果全史進反對,楊正義當選就希望渺茫。楊正義接著問道:「我怎麼做工作呢?」

    梁光躍搖了搖頭說:「做工作的空間不大,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永明書記,我們齊心協力把全史進同志擠走,你前進道路上的障礙就掃清了」

    楊正義的心頭倏地閃過一片陰影,他想到了這一段關於梁光躍與全史進競爭鄉黨委書記的傳聞,還想到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故事,他捫心自問道:「我一定要當這個副鄉長嗎?」責任告訴他:「一定」他又問:「我有必要不擇手段去競選這個副鄉長嗎?」良心告訴他:「不能」在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楊正義告訴梁光躍說:「梁鄉長,感謝您的關心,我還是順其自然吧」

    盤龍村與萬福山相連的區域除了發現了黃金之外,還發現了有色金屬錳。梁光躍的調研圍繞錳的開採進行。梁光躍興奮地對楊正義和段宏運說:「我們紅星鄉現在之所以比較困難,主要是沒有大型工業企業,也沒有骨幹鄉鎮企業,經濟增長自然上不去,財政收入也上不去。『123工程』和『百千萬工程』雖然搞起來了,但見效還要一段時間。錳的價值連城,如果我們在盤龍山上進行錳的開採提煉,我們紅星鄉的財政收入就會連續翻番。我們要做好錳資源開發利用這篇大文章」

    楊正義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見:「錳資源進行開發利用是一件好事,但我覺得目前條件還不成熟,如果造成了嚴重污染,那就會影響幾代人的生存和發展」

    梁光躍強調:「正義呀,你說的這些當然都有道理,我們的確要考慮子孫後代的利益。但我們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們必須在這麼短短的幾年任期內讓老百姓得到實惠,不然人民群眾就不會信任我們,就會投我們的反對票。這既是我們個人發展進步的需要,又是鞏固我們黨的執政地位的需要。西方發達國家也走了一條邊污染邊發展邊治理的路,看來我們也只能邯鄲學步,照貓畫虎」

    楊正義和梁光躍的理念有明顯區別,但他沒有像頂撞全史進那樣頂撞梁光躍。楊正義在大學期間曾經熟讀***的著作,尤其是對那篇著名的《不要四面出擊》印象深刻,他告訴自己現在不能既得罪了全史進,又不見容於梁光躍,不然將一事無成,他無奈地選擇了沉默。

    在考察結束回鄉政府的路上梁光躍意猶未盡,他對楊正義說:「正義同志,我們回去之後你抓緊給鄉黨委和鄉政府寫個報告,把開發利用錳資源的問題提到議事日程上來」

    楊正義十分為難地說:「我恐怕寫不好」

    梁光躍看了楊正義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我們不能錯失發展良機呀」

    楊正義隨即說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梁光躍不得要領,沒再和楊正義探討這個問題。

    這段時間魏晴聖一直忙於宣傳推薦錢可清的工作。魏晴聖在推薦錢可清為全縣「五四青年」的時候曾經對楊正義說:「我們黨的優良傳統是抓典型、樹典型、搞典型引路。青年工作的主要任務就是宣傳典型。我們鄉只要抓到一個先進典型,我們的工作就有了抓手」鄉黨委和鄉政府將錢可清作為「五四青年」候選人報團縣委之後,團縣委確認了這個典型。魏晴聖借此機會與縣裡加強配合,大張旗鼓地宣傳推介錢可清。

    錢可清開始被樹為「五四青年」的時候在紅星鄉並沒有引起多少波瀾,因為大家都知道錢可清還是一個大學生,她們家的致富不是她個人努力的結果,大家對這種人為樹立的典型並不感興趣。牆內開花牆外香,錢可清在本鄉沒有引起反響,但其他鄉鎮的青年卻對她頂禮膜拜,認為她既年輕漂亮,又有文化知識,還有創業致富的本領,正好迎合了廣大青年自強自立的要求。錢可清參加了幾次團縣委組織的先進事跡巡迴報告會,每次報告都被熱烈的掌聲打斷,錢可清獲得了極大的心理上的滿足。

    由於魏晴聖發掘、推介錢可清這個先進典型提升了紅星鄉的知名度,因此他成為副鄉長的強有力的競爭者。

    姬迪丕在三個年輕幹部中原本是最不起眼的人。他不像楊正義那樣是「三梯隊」的成員,也不像魏晴聖那樣有可以利用的眾多平台,還有很多的年輕人替他搖旗吶喊。姬迪丕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技幹部,負責紅星鄉的農技推廣工作。姬迪丕在鄉里工作好幾年時間了,前幾年他並不引人注目。這幾年來,紅星鄉重視經濟的增長,重視鄉鎮企業的發展,這就給他創造了機會。姬迪丕分管的農技工作屬於鄉鎮企業的範疇,並且強勁地推動著經濟增長。姬迪丕開始受到大家賞識是他總結了錢萬能發展鄉鎮企業的經驗。姬迪丕在總結錢萬能經驗的時候嘔心瀝血,他總結的經驗因此有很強的普適性。紅星鄉報送的錢萬能發展鄉鎮企業的經驗在縣裡順利過關,錢萬能被市裡確定為發展鄉鎮企業的標兵。姬迪丕的聰明之處在於,他把錢萬能的一切成績都歸功於鄉黨委和鄉政府領導,特別是歸功於梁光躍的指導、關心和支持。

    還有特別重要的一條,那就是姬迪丕創造了實實在在的政績,紅星鄉經濟的大幅增長有他的一分心血。姬迪丕在岩石村負責「百千萬工程」試點的經驗已經被紅星鄉普遍推廣,他負責籌建的岩石天麻酒廠已經正式建成並投產了,岩石天麻酒剛一出廠就獲得了很好的社會反響。姬迪丕取得的成績,是楊正義和魏晴聖都無法企及的。他通過這些成績取得了梁光躍發自內心的信任,而梁光躍也正在引起上級領導的注意,接任趙永明擔任鄉黨委書記的勢頭十分明顯,對紅星鄉各項事務的發言權也明顯增大。

    以縣委組織部副部長錢中華為組長的幹部考察組進駐紅星鄉對副鄉長人選進行考察。由於楊正義是市裡確定的後備幹部,市委組織部幹部李光榮也參加了考察工作。作為分管黨群工作的副書記,全史進負責聯繫考察組的工作。儘管前不久全史進因為在「嚴打」中實行刑訊逼供受到了嚴肅批評,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工作積極性。

    考察組進駐紅星鄉的當天上午就分別約請有關人員談話,當楊正義來到談話地點的時候,李光榮、錢中華和全史進都已經坐在那裡。全史進首先給李光榮、錢中華鄭重其事地介紹了楊正義,然後又給楊正義介紹了李光榮和錢中華。在全史進介紹的時候,楊正義認真打量了李光榮。李光榮看起來40多歲,面容顯得很和藹,臉上始終洋溢著慈祥的笑容。

    李光榮親切地問楊正義說:「你到鄉里工作多長時間了?習慣農村生活嗎?」

    楊正義告訴他:「快一年了。我家就在農村,哪能不適應農村生活呢?」

    李光榮隨即說:「我的家也在農村,但我對農村的生活已經不習慣了。」

    後來李光榮又詳細問了楊正義工作上的情況,楊正義如實回答了各項提問。李光榮看上去很滿意,他最後問:「你對市裡的發展有什麼設想嗎?」

    楊正義沒有想到李光榮會問這個問題,無論從哪個角度說,他離市裡都非常遙遠,他不可能思考市裡發展的問題。楊正義是一個非常實在的人,他從來不說假話。楊正義誠懇地對李光榮說:「我沒有思考過市裡發展的問題,我思考過紅星鄉發展的問題,同時也思考過國家發展的問題。」

    李光榮的眉頭皺了皺,他似乎不解地問:「你思考鄉里發展的問題可以理解,但你為什麼不思考市的發展而去思考國家發展的問題呢,這太遙遠了嘛」

    楊正義接著說:「我在鄉政府工作,我關心鄉里的經濟社會發展。但我喜歡研究全局性和戰略性的問題,因此對國家的發展也有一些思考。」

    李光榮沒多說話,他告誡道:「年輕人還是應該腳踏實地」

    考察組在紅星鄉住了三天,考察結束之後他們與鄉黨委書記趙永明交換了意見。事後趙永明親自與楊正義談話,他說:「組織上對你進行了全面的考察,大家對你一致給予了高度的評價。你的優點歸納起來有五點……」趙永明歷數了楊正義的五條優點,特別強調他有開拓創新精神,有推進工作的能力和魄力。在講缺點的時候趙永明委婉地說:「全史進同志說,有人反映你志大才疏、好高騖遠,今後要注意克服這方面的不足」

    趙永明的談話如醍醐灌頂,楊正義知道所謂有同志反映其實就是全史進個人的意見,那天談話的時候全史進已經當面提到了這個問題,市委組織部幹部也要求他腳踏實地。由於是組織考察談話,楊正義沒有與全史進和市委組織部幹部爭辯。楊正義沒想到全史進個人的意見被當成了考察組的結論,他心裡非常憤怒,他知道這是全史進藉機打擊報復自己。楊正義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他沒有向趙永明申辯。

    看到楊正義沒有說話,趙永明安慰道:「要相信組織」

    經過嚴格的考察,姬迪丕、楊正義、魏晴聖都被列為副鄉長候選人,他們將接受人民代表的選擇。

    在鄉人代會召開前夕,楊正義陪同全史進參加了鄉屬企事業單位和各村負責人會議,這是一次佈置選舉工作的重要會議。楊正義到鄉政府工作已經快一年時間了,他與鄉屬企事業單位負責人和各村負責人已經建立了比較密切的關係。但由於他基本上在各村從事計劃生育工作,他與這些人並沒有很多的私人交情,特別是對他們個人的情況並不十分瞭解。

    在與會人員基本上到齊之後,全史進問楊正義:「參加會議的人員都到齊了嗎?」

    楊正義與全史進相隔較遠,他大聲回答:「還沒有」

    全史進又問:「還有誰沒來?」

    楊正義接著回答:「公路段的一把手還沒有來」

    楊正義說公路段的一把手沒有來,就是說他們的段長沒有來。段長是一把手,他今天遲到了。聽到楊正義說一把手沒有來,會場下面發出了輕微的哄笑聲。

    正在大家竊笑的時候,公路段的一把手來了,因此楊正義又大聲對全史進說:「公路段的一把手現在來了」會場下面的竊笑變成了大笑,公路段段長尷尬地往角落裡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楊正義以為公路段段長遲到了不好意思,但他不知道別人為什麼會大笑,而公路段段長會如此之尷尬。

    全史進沒有理會大家的笑聲,大聲宣佈:「現在開會」

    會議很快就正式開始了,由於事關鄉政府換屆,大家都非常專心,再也沒有人發出笑聲。

    會議結束之後不久,趙永明讓楊正義去他的辦公室。楊正義剛一走進辦公室,趙永明就嚴肅地對他說:「正式會議應該嚴肅莊重,在正式場合不能叫別人的綽號」

    楊正義被趙永明說得雲裡霧裡,他剛才沒有叫誰的綽號,怎麼趙永明說他叫了別人的綽號呢?他有點委屈地對趙永明說:「我沒有叫別人的綽號呀」

    趙永明說:「你怎麼沒有叫別人的綽號?剛才全史進同志對我說,他問你還有誰沒有到會的時候,你大聲告訴他公路段的『一把手』還沒有來」

    楊正義申辯說:「段長不是一把手嗎?」

    趙永明聽後若有所思地說:「哦,看來是誤會了。以後不能再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了」

    後來楊正義瞭解到,公路段的段長苟勇是全史進最親密的戰友,轉業到地方之後擔任了鄉黨委武裝部長。全史進平時喜歡擺弄槍支,而他則喜歡釣魚和炸魚。武裝部有炸藥,苟勇經常用它們到水庫裡去炸魚。他平時基本上都得逞了,但多行不義必自斃,有一次他炸魚的時候裝炸藥的那個瓶子還沒有墜入水裡,在半空中就爆炸了。魚沒有炸到,卻炸斷了他的一隻胳膊。苟勇為此受到了嚴厲的黨紀和政紀處分,黨委武裝部長職務撤了後,被組織上安排擔任了紅星鄉公路段的段長。苟勇平時對同事們態度粗暴,因此同事們背後也經常給他取綽號取樂。由於苟勇只有一隻手,久而久之,人們就稱呼他為「一把手」,這當然有羞辱他的意思,他也把這個綽號當成種恥辱。

    聽到別人的介紹之後楊正義明白過來,難怪他先說「一把手」的時候大家都在竊笑,他後面再說「一把手」的時候大家都哄堂大笑。原來是陰差陽錯,這位「一把手」只有一隻手。楊正義為自己的粗心後悔,但他已經別無選擇了。@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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