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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百三十九 文 / 皇家爬蟲

    六百三十九

    「你的意思是有機可乘?」

    「如果把這次考核搞砸,給他亮個黃牌,最好再來個談話戒勉?」你想是個什麼結果?」呂四權臉上的橫肉動了動,瞇縫起那對綠豆眼,注視著秦壽,「可怎麼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秦壽抓耳撓腮地想一想,說:「咋辦,再把娃娃們叫到一起坐坐?」他一向把局裡的年輕人都稱作「娃娃」們,一副不屑的樣子。而此時說的「娃娃」們,指的是那幾個科長和事業單位的負責人,以及幾個影響力大一點的科員。

    呂四權說:「這些日子也沒有少坐,臨考核前再搞這些名堂,有點太露骨了吧?」

    「這有什麼露骨不露骨的,只要達到目的就行。」

    「這樣吧,這些日子,我們和局裡的同志多次聯絡感情,基礎還是有的。你呢,到各科走動走動,暗示暗示,要做得自然,天衣無縫,明白了嗎?」

    秦壽點點頭。呂四權接著說:「我呢,找同志們談談心,徵求徵求大家的意見,交流交流思想感情,摸摸底,好有有的放矢。」

    「明白了。」

    「就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

    秦壽出去以後,呂四權一個一個打電話,叫科長、下屬單位負責人和年輕人談話。先徵求對本人的意見、希望和要求,自己則表示衷心地感謝,真誠地接受。然後話鋒一轉,就暗示,要是自己當了局長,給你如何如何的好處,接下來就把話題引到這次考核的事,並反覆暗示對方,要給眼下的負責人陳志之投不稱職票,給自己投優秀票。談完一個,沾沾自喜一番,全部談完,著實自我滿足了一番,認為自己的這著棋有多麼的高明。而在別人看來,這樣低劣的表演,只能出自一個低能的腦袋,只好表面應付一下,離開他後,一笑了之。此後有人提起此事,一個對另一個說:都說處在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最低,那男人什麼時候智商最低呢?另一個說,處在權力地『淫』*下。何況本身就是一個低能兒呢

    秦壽從呂四權那兒出來,碰上了牛進,他倆在樓道裡說了幾句話,秦壽就邀請道:「到我房子裡坐會吧」說著就拉住牛進的手,連讓帶拉把他請進了自己的房間。牛進坐下後,秦壽給他泡杯茶,遞支煙,給他點上,坐在牛進的身旁,寒暄起來。寒暄了一陣,秦壽問他:「查賬的事,有結果了沒有?」

    「你說呢。純粹就是子虛烏有,能有什麼結果呢」牛進一副憤憤然的樣子。

    「那天呂局長說起這事,我說我壓根就不相信你會有事,我就不理解,為什麼陳局長偏就不信,偏要這樣無事生非,噁心噁心你呢,不知你什麼時候得罪人家了?」秦壽說。

    「你說我哪裡得罪他了?我能怎麼得罪人家?」

    「這就怪了,無緣無故,他無端地糟踐你幹啥呢。這只能說明,此人心術不正,愛捉摸人唄。」

    「我倒對陳局長沒有多大意見,倒是哪個嚼舌根子的,告得這個刁狀。既然人家告了狀,他又是負責人,總得對上對下有個交代吧」

    「話是這麼說,但你怎麼嚥得下這口氣呢」

    「那你說咋辦呢?我總不能去吵,去鬧吧」

    「明人不說暗話,」秦壽明知,牛進所說的那個「嚼舌根子的」就是呂四權,但他不想就這樣放棄這桿槍,於是他一本正經地說,「領導幹部的考核馬上就要進行了,你那塊職工多,你給職工們做做工作,給他打個不稱職,爭取給他亮個黃牌,再來個談話戒勉什麼的,即便不能把他咋的,也可給你出出這口惡氣。」

    「這樣做太不近情理了吧?」

    「他查你的時候怎麼沒有考慮情理不情理呢」

    牛進想想,說:「嗯,不能這麼幹,這是壞良心的事,人總得有點良心,你說是不是呀」

    「你還講什麼良心不良心的,常言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人家現在還是個臨時負責人,就敢於對你下手,等人家扶正了,還不得對你下刀子呀」

    牛進開玩笑地說:「他還不至於下刀子吧」

    「好了,」秦壽有點不悅,「我把道理給你講清楚了,怎麼做,你想好了再做。」

    牛進和秦壽說不到一起,找個借口就出來了。秦壽也出了自己的房間,找另一個人去遊說了。

    為這次考核忙碌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辦公室主任丁小凡。他正在寫領導班子的述職報告,陳志之就進來了。他問:「寫得怎麼樣了?」

    丁小凡說:「快了。」

    「這次考核不同尋常,你覺得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這很難說。」丁小凡望著陳志之,「如果情況正常,我看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有人為因素,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據你的判斷,人為的因素有多大呢?」

    「對於人家,這是天賜良機,你就可想而知了。」

    「我想也是,這夥人,連無縫的雞蛋都要想方設法找出個縫來,眼下有這麼大個縫,你說能輕易放過去嗎」

    丁小凡就想起呂四權、秦壽們的品行、人格和請局裡的人吃飯的情景,覺得此次考核難保無事。但一時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左右為難了一陣子,就對陳志之說:「就是有什麼事,人家在暗處搗鼓,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從下手呀」

    「是呀,難就難在這裡,如果是擺到桌面上的事,我可以講,可以強調,唉」

    「那就只有等考核結果出來再說。」

    「如果情況很糟,會有什麼後果?」

    「只要給考核組把情況講清楚,我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覺得能講清楚嗎?」

    丁小凡瞪大了眼:「這麼大的事,總不能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吧」

    陳志之苦笑一聲:「但願考核組能夠秉公辦事。」

    考核m局的考核組,霍海任組長,可他沒來,由副組長童湘仁帶隊。按通知要求,機關全體幹部職工、下屬企事業單位的領導和職工代表參加考核。

    參加的人員都提前到了,會議室裡坐得滿滿的,人們三五成群扎到一起,聊得天花亂墜。呂四權站起身,可著嗓子大聲吼:「大家安靜,安靜」男士們都閉了嘴朝他看了一眼,女士們仍然不理不睬的,繼續聊她們的天。秦壽見狀,也站起身,大聲吼道:

    「哎,哎,哎,你們安靜會好不好,呂局長有話要給大家說。安靜安靜安靜」秦壽的聲音又大又細,就像石頭刮在破鑼上一樣,讓人聽了不禁要小便似的。於是大家就安靜了下來。呂四權就說:

    「大家知道,今天,市上的考核組來我局考核領導班子和領導幹部,我說兩層意思,一層呢,就是大家在測評的時候,一定要實事求是,客觀公正地打分,該怎麼打就怎麼打,特別是社會事務處的同志們,局裡剛剛查過你們的賬,沒問題嘛,非要查出個什麼問題似的。」說到這兒,他停下來,掃一眼大家,有人明白,這不是衝著陳志之來的嗎?說的是考核的事,突然扯到社會事務處查賬的事上,看上去前言不搭後語,實際上,明眼人一聽就知是怎麼回事。呂四權清了清嗓子,說道,「第二層意思呢,就是要有禮貌,考核組進來後,大家都要站起來鼓掌,熱情歡迎。明白了嗎?」

    大家就稀稀拉拉地說:「明白了。」說罷不一會兒,童湘仁一行三人在陳志之的陪同下來到了會議室,呂四權站起身,帶頭鼓起掌來。在座的大家有的站起身,有的坐著未動,有的甚至還在交頭接耳聊天,有的站起來又坐下,坐下了,見別人還在站著,便又站起來,掌聲也稀里嘩啦的,不像樣子。呂四權就瞅一眼大家,走上前,向童湘仁一行一一握手。

    童湘仁一行走上主席台,各自在寫有自己名字的桌牌處坐下,坐定後,陳志之與童湘仁交換了一下意見,陳志之向大家說:「請大家安靜,安靜。今天,童主任一行對我局領導班子和領導幹部進行考核,具體方法和程序,請童主任做指示。大家鼓掌歡迎」

    會議室再次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童湘仁向大家招招手,示意大家安靜,大家就安靜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的來意,陳副局長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就是考核咱們局的領導班子和領導幹部,方法和程序,跟過去搞的一樣。下面,先請陳副局長代表領導班子述職。」在黨政機關,稱呼副職,一般都會省掉那個「副」字,童湘仁兩次以「陳副局長」稱呼陳志之,並且重音就落在那個「副」字上,說得特別突出,讓人聽起來,意味無窮。

    陳志之向童湘仁點點頭,說:「首先,我代表本局領導班子和全體幹部職工,對童主任一行的到來,表示熱烈地歡迎。」說著便帶頭鼓起掌來,掌聲停下來,他開始念述職報告,「我受局黨組的委託,向市考核組簡述本局班子職務履行情況。」接著就念那本不知念了多少遍的經。一個局,就那麼幾項工作,一年四季,不是你來檢查,就是他來考核,不管誰來,都要念那本經的,經常參加會議的人,耳朵都磨出老繭了。他念著念著,下面就嘰嘰咕咕開了,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停下來,說幾聲「安靜,安靜」。他口乾舌燥地念完班子的述職報告,接下來就該念自己的述職報告了。他向童湘仁徵求意見道:「我個人的就不照稿子念了,工作方面的情況,和班子的差不多,我簡單地說說我履行職務的情況,你看這樣行嗎?」

    童湘仁巴不得陳志之少念一點,於是就點點頭,嘴裡連連說行行行。陳志之簡單地說了說職務履行情況,就由呂四權及其他幾個副局長述職。等他們婆婆媽媽地述完職,兩三個小時過去了,下面也聽得不耐煩了。下一道程序,該由與會者填表,對班子和領導成員個人打分。表格分為兩大類,一類是打分的,分如下幾大項:政治思想和道德品質、工作能力、職務履行情況、工作業績、廉政情況。這幾塊每塊又分為若干小項,每一小項分值若干,由參加考核的人自由打分。另一類是評定等級的,一般分為優秀、稱職、基本稱職和不稱職幾種,由參加考核的人從中選擇一種填在相應的表格內。一般情況下,參與考核的人,除了抱著某種目的的人和特別負責的人之外,其他人,尤其是基層的職工,聽完班子和若干領導人的述職報告後,就頭昏腦漲,昏昏欲睡,拿到考核表,也看不懂表上是些什麼,馬馬虎虎填個總分,交差完事,前後不過幾分鐘。可是,今天稍有不同,述職一結束,童湘仁不同尋常地,反覆強調了考核的重要性,然後宣佈各自回到各自的辦公室裡去打分。陳志之明白,這是給呂四權和秦壽搞小動作創造了一個機會。大家起身往外走,呂四權隨大家出了會議室,而陳志之陪著童湘仁一行留在會議室喝茶、抽煙。呂四權們怎麼搞小動作,也只能由其為所欲為了。

    打分的時間出乎意料的長。童湘仁和他的組員們在悠閒地喝茶、抽煙、聊天說笑,陳志之心裡不是滋味,嘴裡說不出來,只好強顏歡笑,有一搭無一搭地陪他們說著話。過了老大一會兒,表格陸續交上來了,趕最後一張表交上來,已到下班時間。陳志之就對童湘仁說:「吃飯時間到了,一塊兒吃個便飯吧」

    童湘仁說:「我們到哪個單位都沒有吃過飯,日後有機會,再吃也行。」

    陳志之再三挽留,童湘仁就是無動於衷,他也就只好作罷。童湘仁一行,帶著表格打道回府了。

    艾夢瑤忙碌了一天,在麵食攤子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家去。回到家中,在沙發開電視機,翻了幾下頻道,沒有什麼可看的,就關了它。她感覺有點累,就躺在床上,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看了一頁,甚覺無趣,放過它去,閉了眼迷糊一會兒,翻起身走到寫字檯前,目光落在那幾本《小凡隨筆》上。她拿起其中的一本,隨便翻到一個地方,只見翻到的那頁上有手寫的幾個大字:航天史話。在此題目下,有這樣一段手寫的文字:

    自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上天以來,已有四千多顆航天器進入太空,進行了兩百多次載人航天飛行,有八百多人飛出大氣層,其中有十二人踏上了月球的表面。

    此後是篇幅很長的一段記述性文字,艾夢瑤粗粗地瀏覽了一遍,原來寫的是人類的航天歷史,從公元前三世紀中國人配製弓弩的推進濟開始,寫到十四世紀末中國人萬戶,試圖以捆在座椅背後的火箭為推力升上天去,結果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為載人航天實踐活動獻身的人。此後,從發射第一枚火箭,到建造空間站;從第一個太空人尤里?加加林,到月球第一人阿姆斯特朗;從第一顆人造衛星,到深空探測器;從火星探測到人工打擊彗星。樣樣灑灑,資料豐富,語言文字清新流暢,既是歷史,又是美文。

    艾夢瑤看著這些文字,丁小凡的形象再次在她的腦海裡突顯。這個已婚的男人,給她的感覺是可親可敬又有點捉摸不透。一般在官場裡的男人,關注的是宦海沉浮,走的是上級路線,結交的是權貴,出入的是燈紅酒綠的場所;言談舉至離不開「職務」、「級別」這一類東西。但與他的接觸中,他從來不談這些,對這些沒有一點興趣。而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他卻關注著類似航天史話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他的這些行為,在一般人看來,的確有點不倫不類。她搖搖頭,不自覺地笑笑,再往後翻,接著又有一個大寫的題目:憧憬未來。在此題目下記述的有:

    在火星上建立基地:擬於2020年實施火星登陸計劃,在火星表面建立一個航天員基地,把航天員送上火星,進行長期的科學考察和研究。

    星際移民:2100年左右,人類向月球和其他行星移民,在這些天體上建立生態系統,並將逐步改造這些天體,以適合人類居住。

    離開太陽系:在今後10萬年之內,人類開始離開太陽系,在恆星際旅行並向銀河系內的其他恆星系移民。

    之後又是一大段文字,她翻了一下,很長很長,她不想這會兒就看下去,心想還是留下來在自己寂寞的時候再看。她放下《小凡隨筆》,微微地閉上眼,丁小凡的身影又突顯在她的腦海中。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問自己。你說他身在仕途上,心卻在仕途外;他不求聞達,故不趨炎附勢,巴結權貴,但對他的工作卻兢兢業業,沒有半點懈怠。僅從這一點看,就已十分難能可貴。從《小凡隨筆》中他記載的東西和他自己寫的文章看,他的知識領域十分寬泛,不論是自然科學還是社會科學,都在他涉獵的範圍之內,經常出現在他筆下的學科有哲學、社會學、人類學、生物學、遺傳學、天文學及其與之相聯繫的其他學科,而這些學科和知識,與他的工作和生活又沒有直接的關係;他是個有思想的人,卻並沒有覺得自己懷才不遇;在他這個位置上的人,都在尋覓自己的政治前途,他卻為一個小村莊打井的事竭盡全力,為之呼喊,上下奔走。想到這裡,她對他的敬重感油然而生。她把目光重新落在那幾本《小凡隨筆》上,心想,如此美文,僅由少數幾個人傳閱,豈不可惜?於是她生出一個想法:動員丁小凡,讓這《小凡隨筆》出版發行,豈不美哉

    想到這裡,她就想立刻見到丁小凡。於是她拿出手機,撥了丁小凡的號碼,稍稍猶豫了一下,按下了發射鍵。那邊接通了,她的心跳有點加快。她沉默了幾秒鐘,說話了:「你在哪裡?怎麼還在辦公室呀?在那做什麼呢?哦,在寫材料。哪來那麼多的材料呀?你問我有什麼事?」她剛要說出版《小凡隨筆》的事,話到嘴邊,嚥了回去,就打趣道,「沒事就不能打個電話呀?嗯,你的材料什麼時候能寫完呀?哦,也沒什麼事,我不是你的游泳教練嗎,我想去游泳,就想起問你,你還想不想學了,想學就過來。哦,沒空,好吧,好,以後再說,再見。」

    關掉手機,艾夢瑤悵然若失。她呆呆地發了一會兒愣,心中想著出版《小凡隨筆》的事,就有點按捺不住。於是,帶上游泳衣,向游泳館走去。

    進了游泳館,游泳的人不多,水也是剛剛換過的,清澈見底,她游泳的**大增。於是她換了游泳衣,一躍身跳上水池,坐在池沿上,用腳試了一下水溫,水溫也正好,就慢慢地下了水,沿著游泳池沿走到深水區,稍許活動了一下筋骨,憋了一口氣,一頭紮下水去。一口氣衝到池中間,冒出頭來吸了一口氣,自由地游向對岸,然後沿著池沿游了十幾圈,直至精疲力竭,才停下來,一縱縱身坐到池沿上。她癡癡地坐了一會兒,上了岸,在休閒區要了一個座位,半躺在躺椅上,默默地看著游泳的人們。

    這樣躺了好大一會兒,感覺有點睏了,就起身去浴池沖了沖身子,到休息室換了衣服,從包裡掏出鏡子什麼的,簡單地補了一下妝,出了游泳館,走了一段路,回頭見游泳館的玻璃牆中映照著自己的影子,由於玻璃牆是弧形的,她的身影顯得特別修長,她轉著身子,左看看,右看看,對著自己的身影做了一個鬼臉,伸了伸舌頭,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出了大門,她攔了輛出租車,坐上去,說了要去的地方,車子就急駛而去。到了m局的樓下,她下了車,付了車費,望著丁小凡的辦公室出了一會兒神,就上樓了。

    進了丁小凡的辦公室,確如電話中說的,他剛剛寫完一份材料,正在字斟句酌地修改呢。丁小凡見是艾夢瑤,忙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伸手與她握握,把她讓到沙發上,忙著給她倒了杯水。

    「打擾你了吧?」艾夢瑤望著他,笑瞇瞇地問。

    「噢,沒有,我剛剛寫完,修改了一下,明天急著要用。」

    「官不大,事兒不少,何苦呢。」艾夢瑤調侃道。

    丁小凡笑笑,問:「你去游泳了?」

    艾夢瑤說:「請你請不動,只好自個兒去游了一會,甚覺無趣,就跑到這兒來了,不知是不是又要自討無趣了。」

    丁小凡聽她話中有話,忙說:「哪裡的話,我是真的想把這份材料趕寫出來,沒有別的想法。」

    「我也沒說你有別的想法,你緊張什麼呀」艾夢瑤說著,就呵呵呵地笑了。

    丁小凡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於是他讓著艾夢瑤喝水,稍停了一下,他說:「常言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是我的師傅,那天得空,我請你喝酒,好好感謝感謝你,還煩勞你繼續教我游泳呢。」

    她剛想說出版《小凡隨筆》的事,見丁小凡對自己的事一點都不上心,就又忍住了。他們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不覺天色已晚,丁小凡起身,走過去開了燈,燈光照在艾夢瑤剛剛化過妝的臉上,透著一股靈秀之氣,不覺就拿眼盯著看了一會兒,艾夢瑤有點不好意思,丁小凡重又坐回寫字檯後,問道:「不成我們出去找個地兒喝茶去?」

    艾夢瑤說:「不了,來看看你,這心裡暢快多了。」

    丁小凡有點疑惑地問道:「你沒有什麼事吧?」

    「沒事就不能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呢?」艾夢瑤問了這一句就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完了,她說:「什麼事兒都沒有,就是來看看你。」她喝了一口水,站起來說,「好了,我走了,你還沒有吃飯吧?你回家去吃飯,我回去看會兒書」

    丁小凡說:「你來也一陣子,去也一陣子。倒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艾夢瑤說:「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哪天想游泳了給我打電話。」說著就走到門口,拉開門,在出門的一剎那,她回過頭來,調侃道,「完全免費,包你學會。」就出門去了。

    丁小凡順手關了房間裡的燈,出了門,緊攆幾步,跟上艾夢瑤,和她並肩走下樓,出了大院,沿著人行道邊走邊聊著,不覺已到****。這裡遊人如織,熱鬧非凡。碩大的電子屏幕上播放著一部故事影片,上下兩處音樂噴泉,隨著輕柔的樂聲,噴出各種各樣的水花,在綵燈的映照下,五彩繽紛,賞心悅目。他倆走著走著,走到飲食攤點,這裡擺滿了各類夜食。丁小凡就說:「在這裡坐一會吧。」艾夢瑤點點頭。他倆坐下來,要了一份炒田螺,一份烤魚,一盤爆米花和一瓶啤酒。丁小凡問艾夢瑤喝點什麼,艾夢瑤說就喝啤酒吧。攤主起了啤酒瓶,倒了兩杯,放在他倆的面前,丁小凡端起杯子,說道:「來,這杯我敬你及你的公司對馬蓮溝村的支持。」

    艾夢瑤望著他說:「那與我無關,你謝就謝人家宿善果吧。」

    「那就敬我的游泳教練吧。」

    「這還差不多。」艾夢瑤說著端起杯子,和丁小凡碰了一下,輕輕地喝了一口。丁小凡示意她吃點田螺或烤魚。艾夢瑤就說:「我吃過飯了,還是你吃吧。」

    丁小凡夾了片烤魚吃了,兩人慢慢喝啤酒,不覺喝了一瓶,丁小凡叫攤主又打了一瓶,不經意間又喝光了,又叫打了一瓶,他倆就這樣推杯換盞,喝空了好幾個瓶子,都有一點酒意了。艾夢瑤說不能再喝了。丁小凡說:「行,哪天有空,我專門請你喝酒。」說著,他結了賬,起身要走。艾夢瑤起身的當兒,晃悠了一下,下面桌子腿一拌,打了一個趔趄,丁小凡趕忙扶住她,扶她走了幾步,她就勢靠在他的身上,拿手摟住他的脖子。丁小凡知她有幾分酒了,就這麼扶著她走到馬路旁,攔了輛出租車,把她扶上去,摟著她,一直把她送到她家。

    艾夢瑤住在公司所租賓館後面的家屬樓上。進了家門,她在牆上摸索了半天才開了燈,他倆坐下來,她衝他笑著,連說了幾個謝謝,身子一歪,躺倒在沙發扶手上。丁小凡拿眼打量著她的房間,進了門,是客廳,雖不甚寬暢,但收拾得不僅雅致而且富有生氣:落地式窗簾遮蔽了一面牆,白色的底子上面點綴著藍色的小花,在螢光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清淡素雅。窗戶兩旁各放著兩個根雕花架,一邊放一盆君子蘭,墨綠色的葉子中間,盛開著一朵鮮艷的花朵;另一邊放著一盆夜來香,此時幾朵花兒開得正盛,房間裡散發著淡淡的馨香。沙發對面擺放著一張桌子,上方掛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玻璃框子,框子裡是四隻用絨線編製的小花貓,各個活靈活顯,生態各異,令人愛憐。

    丁小凡站起身信步至桌前,桌上擺著一摞一摞的書,他瀏覽了一下書目,倒也不是經營管理之類的書,他的那幾本《小凡隨筆》放在最上面,其中一本翻開著,想必她正在看呢。他轉過身,看見在他坐過的沙發上方,掛著一副照片,正衝他微笑呢,他走近一看,照片正是艾夢瑤本人,背景是一片湖光山色,她笑得一片天真爛漫。丁小凡凝神看了一會兒,由衷地讚歎道:「真夠美的。」

    「謝謝誇獎。」艾夢瑤抬頭看著他說。她欠起身說,「你坐吧。」

    丁小凡坐下來,看著她紅潤潤的面孔,問道:「這會兒好受點了?」

    艾夢瑤嗯了一聲,說:「你看多不好意思。這會兒好受多了,你坐著,我來給你泡茶。」說著就要起身。

    丁小凡忙攔住她說:「剛剛喝了啤酒,哪裡喝得下茶去,還是坐會兒吧。」

    「那怎麼行呢?你第一次到我家裡來,怎麼能一口茶都不喝呢」

    「那好吧,你坐著,我去泡茶。」丁小凡說著就起身,「你說茶葉在哪兒?」艾夢瑤說在餐廳的酒櫃裡。丁小凡進了餐廳,打開酒櫃,那裡有幾罐茶,他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拿了一罐西湖龍井出來,問艾夢瑤愛喝什麼,艾夢瑤看一眼他手裡的茶葉罐,說就愛喝西湖龍井,丁小凡也說愛喝這種茶。於是他又從餐廳裡拿了兩個茶杯,泡了兩杯茶,放到茶几上泡著。丁小凡又走到桌子旁,坐在椅子上,隨手翻看了一下,書很雜,區區幾百本書中,有小說、詩集、人物傳記、學術論著和科普等方面的書,還有像《閒聊美國》、《宇宙的演化與人類的未來》、《李敖文集》這類的雜書。翻了一會兒書,他看著艾夢瑤,對她說:「你看的書還挺雜的。」

    艾夢瑤說:「沒事了到書店裡看看,也沒想刻意要讀什麼書,成名成家,翻著哪本有興趣就買回來,一讀就對那個領域產生興趣了,再碰上那方面的書,就盡量買來看。時間長了,不覺涉獵的範圍廣了,才知道自己竟無知的可憐,感覺中學、大學裡學的那點東西,滄海一粟都算不上了。」

    丁小凡點點頭,表示同意。艾夢瑤喝了口茶,對他說:「茶泡下來了,再添點水,喝起來正好。」說著自己站起來,拿暖壺添了點水。示意他來喝茶。丁小凡就把翻動了的書整理好,放到原處,過來坐到沙發上,問道:「這會兒好點了?」

    艾夢瑤說:「好多了。真不好意思,喝多了。」

    「這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就經常這樣。」

    「你們男人家,喝醉了沒人笑話。女人喝醉就貽笑大方了。」

    丁小凡笑笑說:「你並沒有喝醉呀」

    艾夢瑤也笑笑說:「喝口茶吧。」

    丁小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頓覺滿口清爽,他輕輕地咂咂嘴,連喝了幾口,稱讚不已。艾夢瑤也慢慢地喝完了一杯,臉上的紅暈也漸漸退去,人也感覺神清氣爽。嘴裡連說好多了好多了。丁小凡就說,這會兒你臉色確實好多了。兩人就這樣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感覺非常愜意。聊了一會兒,艾夢瑤突然說:「其實,我是想到了一件事,才去你那兒的那時到現在,感覺一直順不到這個話題上,就一直沒有說。」

    丁小凡望著她說:「你看這就見外了,有什麼不能直說的?」

    「那我就直說了,」艾夢瑤說,「我想讓你出版《小凡隨筆》。」

    丁小凡愣了一下,笑笑,說:「我可壓根就沒有想過出什麼書呀。」稍停了一下,他說,「最近我要忙馬蓮溝打井的事,就是有這個意思,也只有等到以後再說了。」

    「不用你勞神,只要你同意,其他的事,由我來做。」艾夢艾夢瑤有點遺憾地點點頭說:「時間過得真快。」

    打井的手續很快就批下來了,丁小凡到李豐水那兒拿來了批文,就去找宿善果。他到董事長辦公室,宿善果正與客人談生意上的事,他正要退出去,宿善果說:「不要緊,你進來先坐,我一會兒就好。」丁小凡答應著,坐到沙發上。在一旁的艾夢瑤笑瞇瞇地走過來,給他倒杯水,示意他等會,丁小凡衝她笑笑,輕輕地說聲謝謝,會意地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坐在那兒,靜靜地等著。

    一會兒,那客人起身走了。宿善果問道:「是打井的?」

    丁小凡沒說什麼,他站起身,走過去,面帶微笑,把那份批文遞到他的手上。宿善果接過批文,看了一眼,沖丁小凡笑笑說:「看來我這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了。」

    丁小凡收斂了笑容,不認識似的看著宿善果,說:「你什麼意思呀,你在馬蓮溝可是一諾千金,當著鄉親的面承諾的呀。」

    宿善果說:「我又沒有說我反悔的話,你著什麼急呀」

    丁小凡說:「聽你這意思,好像是我逼你似的,聽起來那麼無奈。」

    宿善果說:「我說丁大主任,不在你的腰窩裡挖油,你當然不心疼。這是在挖我腰窩裡的油,你連一句心疼的話也不讓我說呀」

    丁小凡說:「我不管你心疼不心疼,我只要你兌現諾言。你說吧,錢什麼時候打過去?」

    宿善果說:「這事就由小艾去辦好了,你記著,井打好了,別忘了告訴我一聲。」

    丁小凡說:「那是當然。馬維存說過,井打好了,辦一台秧歌子請你。馬蓮溝的人,可是從不食言的。」

    宿善果一本正經地說:「那倒不必。就做了這麼點事,就要人家那樣張揚,我宿某可經受不起。」

    丁小凡就帶著戲謔的口吻說:「對於馬蓮溝,這就是天大的事了,還『做了這麼點事』,我先替馬蓮溝的鄉親們謝謝你了。」說著就向他鞠了一躬,宿善果趕忙從寫字檯後面走過來,拉著他的手,坐回到沙發上。艾夢瑤見他倆這樣,抿著嘴直笑。他倆就這樣打趣了一陣子,丁小凡和艾夢瑤去銀行辦理匯款手續。

    「聽說你去了一趟北京?」在去銀行的路上,丁小凡問艾夢瑤。

    艾夢瑤點點頭:「你的消息還挺靈的。」

    「可見我心裡有你,是吧?」丁小凡和她開玩笑。

    艾夢瑤望著他笑笑:「儘管是假惺惺的,我也愛聽。」

    「信不信由你,」丁小凡說,稍停,他問,「是公司的事?」

    艾夢瑤莞爾一笑,故作神秘地說:「先不告訴你,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丁小凡笑笑:「什麼機密大事,對我都保密。」

    他們說著話,到了銀行裡。辦完手續,丁小凡回到局裡,給天河鄉的鄉長易水打了個電話,請他想辦法給馬維存捎個信,善緣公司給村裡匯了一筆款,讓他注意查收。另外請易水幫助村裡找個好一點的打井隊,爭取秋灌之前把井打好。易水在電話中說了許多感謝之類的話,說這是自己分內之事,表示一定幫馬蓮溝村把這件好事辦好,並說到時候一定請他和宿總來馬蓮溝剪綵。丁小凡說了一些客氣話,料想易水、馬維存他們會盡力辦好這件事的,也就暫時放下此事,集中精力處理治理天河流域有關方面的事宜。

    下班以後,艾夢瑤一點食慾也沒有,她飯也沒有吃,就回到宿舍,放下包,走到窗前賞花。那盆君子蘭,一共兩株,已開的花朵尚未凋謝,另一株又開了,它夾在兩片葉子中間,一副努力向上生長而總也長不起來的樣子。她把手伸進花盆裡摸了摸,土尚潮濕,正是施肥的好時機。她隨手從花架的下格子上拿起小鏟子,小心地鬆了鬆花盆裡的土,又從矮櫃中取出花肥,住手心裡倒出一點,伸手撒到花盆裡,用小鏟子把拉把拉,再倒一點,撒一點,把拉一下,拍拍手,提起小灑壺,去衛生間裝上水,給花兒灑水。灑完水的花朵更加鮮艷,她左看右看,看了一會,又去侍弄那盆夜來香了。

    瑤說。丁小凡沒有馬上表態。艾夢瑤就說,「搖頭不算,點頭算。只要你點點頭,這事就交給我了。」

    丁小凡想了想,對她笑笑,說了句「真有意思。」就向著她點了點頭。艾夢瑤也笑笑,就順著這個話題聊了起來,聊著聊著,夜已深了。丁小凡看看表:「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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