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七章 書法家! 文 / 皇家爬蟲
第三百三十七章書法家!
王市長說:「是啊,他的適應能力,和調研能力,我是沒有辦法跟的上了。」
秦副省長說:「跟不上不是什麼過失,只要支持他,那才是你的本分嘛。他現在,畢竟是你手下的幹將嘛。」
事情處理完了,方德生看看時間,對身邊的女局長說:「好了,這裡的事情交給你了,我要去看看,可能秦副省長他們到了。」
王市長向方德生喊道:「方市長,在這裡呢?」
方德生立即快步走上前來,立即說道:「秦副省長,您辛苦了。」
秦副省長說:「剛才呀,我和王市長已經看到你工作的盡頭了,我們的感覺是,後生可畏呀。方德生呀,你現在正是幹事情的年齡,我們可都羨慕你呢。」
方德生說:「秦副省長,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得很細緻,現在臨時要改進幾個小的方案。不過,現在都已經落實了。」
王市長就說:「你現在也忙完了,你得給我拿出真本事,不要讓秦副省長說我盡誇海口哦。」
方德生一臉困惑。
秦副省長說:「你們王市長說了,你是一流的書法家,我呢,偏偏不信,你這麼個年紀,能有多高的造詣。你們市長就說啊,你要不喜歡他的書法,我就認罰,你要看上了他的書法呀,你怎麼獎勵我呀?你看看,你們市長眼裡,你可是全才哦。」
方德生說:「恐怕要讓秦副省長失望了,我的那點修養,自己塗鴉還湊合,那絕對是等不了大雅之堂的。」
秦副省長說:「我當然希望你無法登大雅之堂呀,那樣的話,你們王市長就真的出醜了。」
王市長立即對方德生說:「我說兄弟,關鍵的時候,你可不要給大哥掉鏈子,要是我過不了秦副省長這一關,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哈哈哈!」幾個男人都笑了。
到了秦副省長的寬大房間,方德生果然看到了墨筆宣紙和硯台。心裡有些緊張,悄悄地問王市長:「真的要寫字呀?」
王市長說:「可不是真的,秦副省長也是書法家。」
秦副省長的秘書過來說:「兩位市長,秦副省長讓你們到裡面去坐。」
方德生說:「我就在外面吧,王市長,你進去陪秦副省長吧。」
秦副省長的秘書說:「快走,你們兩人的茶都備好了的。」
進了秦副省長的接待廳,秦副省長說:「現在大家?」
王市長說:「完了。」
秦副省長說:「好,我們現在就以書法愛好者的身份好好聊一聊,說實話,我喜好書法呀,是在四十歲之後了,不像方德生,小小年紀都對書法有了研究。」
方德生說:「不不不,是王市長讚美我,我根本就不大懂書法的。」
秦副省長說:「你也太謙虛了,我還是相信王市長的眼光的。」秦副省長情緒很好,說:「那一年,我參加了文化部組織的一次書畫展,我的作品也有幸入選了。那一屆啊,出了一個人物,姓田,上海一所大學的老師,那時候還像還只是個講師,現在就不知道了。他的一幅字,那才叫氣勢磅礡,氣吞山河,我現在還記憶猶新啊!」
王市長的眼睛直了,問道:「是在北京展出的嗎?」
秦副省長說:「是呀?」
王市長說:「這就奇怪了,我也知道一個姓田的書法家,上海的,教書先生。」
秦副省長說:「我記不住他的名字了,但是我記住了他的那幅字。」
王市長也說:「是呀,我也記不住名字,我也記得他的那幅字。而且,那一幅字,不但是震撼了我,還激勵影響了我,甚至影響到現在。」
方德生聽著兩位領導聊得高興,也就甘願當好聽眾。
秦副省長的秘書一邊給幾位續水,一邊建議說:「你們怎麼不說說那個神奇的書法家到底寫的什麼字啊!我也想知道啊?」
秦副省長和王市長幾乎是同時說:「浩瀚大海!」
幾個人都驚呆了!有這等巧合的事?
秦副省長主動和王市長握手,說:「看來,我們也是有緣人啦,同樣接受過一個書法家的影響和教益。」
突然,王市長說:「我告訴你,秦副省長,這回我有把握了。」說著,指指一旁的方德生。
秦副省長說:「什麼意思?」
王市長充滿自信地說:「走,現在就見功夫,就那四個字。」
秦副省長說:「浩瀚大海?」
王市長說:「對。」
方德生只得拿起了筆,揮毫寫就了「浩瀚大海」四個字。
秦副省長和王市長在一次握手,秦副省長說:「我祝賀你勝利了,我的承認,我失敗了。我尋找了很多年,這幅字,十分神似,只可惜呀,不是真跡。」
王市長講述了他和方德生的約定,承諾,倘若真的找到了這個書法家,一定幫秦副省長討要一幅真跡回來。秦副省長自然很高興。
此時,女局長打來電話,說有事情向方德生匯報,方德生只得提前告別了兩位領導。
女局長見了方德生,並沒有給他匯報工作上的事情。方德生問道:「怎麼,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女局長說:「你當我是什麼呀?這點事情,我還會讓你來操心嗎?」
方德生問道:「那麼,你這樣風機火燎地找我,到底什麼事啊?」
女局長撅起小嘴,說:「我想到海邊去走走,你賠我去。」
方德生有點為難,說道:「你看,秦副省長和王市長那邊……」
女局長說:「好了,你不要說了,還是我自己去吧。你還不是不要去好了。」
方德生還沒有回答,女局長已經上了的士。方德生心裡憑添了幾許內疚。
而此刻,秦副省長正在和女兒通電話。秦副省長說:「女兒,我給你透露一個消息,這個方德生呀,還是一個深喻國學的書法家。」
秦非兒說:「是嗎?有沒有搞錯啊?我只是聽同學們說過他老爸是書法家,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他也是書法家呀?」
秦副省長說:「你不要不相信,我是親眼所見了,他的字,比很多的書法家都有潛力,我算是佩服這個年輕市長了……」
秦非兒撒嬌道:「爸爸,你怎麼從來就不表揚表揚我啊?」
秦副省長說:「怎麼,表揚你的同學,不等於表揚你嗎?」
惠泉赴港招商大會如期舉行,規模空前。內地的秦副省長和香港中聯辦新華分社的領導,香港特區的相關領導和部門都出席了會議。參會的客商高達一千三百多家,同樣,內地和香港的報刊電台電視台,紛紛刊發了大篇幅的報道。一時間,客商紛紛與惠泉招商團展開緊鑼密鼓的洽談。
這次招商會,取得了歷史上最好的成績,意向性簽約高達四百億。這其中,就有方德生一直關注的《鹽化集團公司國際11工程項目》。鑒於惠泉在這一次的招商會上打出了以鹽化工牽經濟牛鼻子的目標,其他的與鹽化工沾邊的企業也都大多簽了合約。像惠泉市《化工企業集群建設項目》和《惠泉鹽鹵浴休閒娛樂項目》等項目,都已高額的價格,與多方達成了協議。
《鹽化集團公司國際11工程項目》簽約的是新加坡開開公司,而與其他的鹽化工企業簽約的是國際洋化集團。
方德生清楚,這些成績的取得,關鍵還是招商局的女局長她們,要不是她們的努力,事情絕對不會取得這樣好的成績。
所有的簽約儀式結束之後,方德生找到女局長,問道:「我們的工作已經基本完了,你看是不是就撤退了?」
女局長這回使出了女人的性子,說道:「不是我給你提意見,這一次我們招商的同志這麼辛苦,又取得了這樣滿意的成果,怎麼就不可以獎勵一天的休息時間呢?你們男人不在乎,我們女人在乎呀,香港可是購物的天堂呢。」
方德生十分無奈地說:「既然你這樣突出了大家的心聲,我也能理解的,但是,我沒有這個權力延期的,我可以盡力說服王市長,好不好,但是,我現在不算答應你啊。」
女局長高興地說:「只要你真的努力了,市長不答應,我們大家都不會怪你的。」
隨行的鹽化集團公司的張瑞,新材料基地建設指揮部的高揚,高新產業配套指揮部的徐礦,還有這一次一起前來的化工企業集群建設項目總經理華華,以及惠泉鹽鹵浴休閒娛樂項目總經名媛等人,都在一旁起哄道:「方市長,你也太不仗義了吧,你沒有結婚,我們可都是有老婆,有老公和兒子女兒的人啊?我們來一次香港,總得讓我們給買點紀念品吧?」
方德生重複剛才的話:「各位,實在對不起,我要請示完市長之後,在答覆你們,好不好?」其實,方德生內心想的可是另外的一個問題。要是這一次招商和往屆沒有差異,他也就可以隨便准假了,那樣別人也沒有話說,反正大家都知道的,既然來了香港一趟,哪有那麼不近人情的呢?大街都不讓逛一天,東西都不讓買?可是,這一次就不一樣的了,你取得了不俗的成績,不向市長請假,擅自准假,市長會怎麼想:你這個方德生,取得了芝麻點的成績,就開始翹尾巴了?組織紀律性馬上就鬆懈了?本來市長都對自己有意見,這不是又自找麻煩嗎?再說了,功高蓋主從來都是做部屬的大忌,怎樣的時候,更得小心謹慎。所以他不會輕易答應隨行人員的請求。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用極其平靜的語氣,向王市長匯報了這一次取得的成績,最後才說出了大家的意見。
王市長爽朗地笑了,讚揚道:「好個方德生,你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哦。這一次,你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我看,你們整個招商團隊也是值得表揚的,一切你臨機處置,該獎勵就獎勵,他們要求在香港停留一天,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的嘛,也讓他們在購物天堂買點紀念品吧。」
方德生謹慎地問:「這麼說,你是同意了?市長。」
這樣的事情也知道請示匯報了,王市長當然十分滿意,說:「告訴同志們,我向他們表示祝賀。就放一天的假吧。」
大家都盤算著去哪裡逍遙或者購物。只有方德生沒有興趣,幾天的談判下來,他實在太疲倦了,他只想在賓館裡好好的睡上一覺。
高揚最先來約他,說:「方市長,我陪你出去放鬆放鬆吧?」
方德生客氣地說:「高總,謝謝啦,我真的太睏了,你們自己去吧。」
這個時候,女局長進來了,見到高揚在,又退了出去。高揚立即說:「來來來,局長,我沒有事的,你匯報工作要緊。」一邊說,一邊走出了方德生的房間。
今天的女局長一身休閒裝,顯得十分青春年輕。連方德生都看不出來她的實際年齡了。女局長笑嘻嘻地問:「你真的不去,你就真的忍心掃大家的興?也包括我?」
方德生看四下無人,說道:「你看看我的眼圈,都成了煙熏妝了,你還是饒了我吧?」
女局長當然心疼方德生,看看之後說:「哎呀,你是夠可憐的,不過,這裡我也沒有辦法慰勞你呀?這樣吧,你在這裡乖乖地睡覺,回來之後我來叫你吃飯,回到惠泉時候,我煲湯慰勞你,這樣總行了吧?」
方德生歉意地說:「謝謝理解。」
女局長她們走了之後,方德生即刻就進入了夢鄉,他實在是太疲倦了。
就在方德生進入夢境的時候,他的電話還是將他吵醒。他暈暈乎乎地接了電話。居然是秦非兒打來的,這讓他有些意外。
秦非兒十分開心地問:「我的大市長,大博士,大書法家,好像你還在請神呀?」
方德生說:「不好意思,我確實太睏了,現在確實躺在床上睡覺呢?老同學,怎麼今天想起我來了?」
秦非兒說:「我要糾正你的說法,我不是現在才想起裡,自從你在我的視野之中重新出現的時候起,我一直在想你。」
方德生說:「你也太誇張了吧?我怎麼沒有感覺到啊?」
秦非兒說:「那是你沒有良心。」
方德生就哈哈哈地笑。
秦非兒說:「跟你說正事呢?」
方德生說:「請秦副行長示下。」
秦非兒說:「老頭子說了,你這次在香港出了成績,要你回來的時候,直接飛省城,老頭子要為你接風呢?說實話,我都很妒忌你,我還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呢?」
方德生心裡一驚,是誰給秦副省長匯報的呢?我可沒有給他匯報呀?回去不回惠泉,直接回省城,我可沒有這個膽量,同樣的錯誤我天地也不至於一直犯下去呀?於是他理智地說:「我說老同學,你能不能考慮我的處境?我可是在王市長手下做事啊?」
秦非兒說:「這個事情老頭子已經考慮到了,他已經給王市長通過電話了,我想,王市長會給你電話的。」
果不其然,王市長親自給他電話,叫他去向秦副省長表示感謝並匯報這一次的工作,還囑咐要帶上惠泉的特產,他已經讓惠泉省城聯絡辦準備好了。方德生百思不得其解,無奈地搖搖頭。
正當他要躺下,房間裡的座機電話卻響了,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會是誰呢?外界又有誰知道自己的房間電話呢?方德生心裡一驚,立刻沒有睡意了。香港可是個大染缸,不可不防。他警惕四顧,看了看時間,他可不想在香港的最後一天還節外生枝,弄出什麼事端來。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支筆,記錄下了時間,可惜來電上沒有顯示電話號碼出來。然後才問道:「請問你是?」
對方問道:「請問您就是惠泉的方德生副市長嗎?」
對方顯然是知情者,方德生沒有講假話的習慣,於是問道:「請問你是哪一位呢?」
「您還沒有回答您是不是呢?」對方鈴鐺般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這聲音就可以判斷,對方一定是一位正值妙齡的女子。聲音也異常動聽。
「我就是。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方德生說。
「哦,方市長啊?終於找到你了,我還很擔心你回內地去了呢?」對方語速極快,一口氣這樣說道。
「請問你是……」方德生在一次問。
「我是國際洋化集團的姍姍,我想見見你,和你聊一聊,上一次在簽約儀式上見過您一面,就是一直沒有機會和你單獨聊聊,瞭解瞭解惠泉方面的情況。前天董事局找我談話了,有可能我就是趕赴惠泉的首席代表,所以我想,在您沒有離開香港之前,最好是見你一面。」姍姍說。
方德生心裡這才平靜下來,不過,他不得不認真面對,這個國際洋化集團可是這一次的最大簽約客戶,必須要和他們保持一種積極的關係。於是問道:「在我的記憶中,國際洋化集團的總部並不在香港啊?怎麼,你也沒有離開的嗎?」
姍姍說:「看來,市長先生也是一個有心人,記得還蠻清楚的,是的,國際洋化集團的總部在歐洲,但是亞洲地區的銷售總部在香港,我就是常駐香港的。我想,你的迷霧應該解開了吧?」
方德生說:「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們以後聯繫就很方便了。」
姍姍說:「我現在需要立刻見到你,你又問題嗎?」
方德生想了想,問道:「你現在在什麼位置呢?」
姍姍說:「我呀,現在就在賓館大堂。」
方德生覺得再拒絕人家,就顯得自己太矯情了,於是問道:「我們在哪裡見面呢?」
姍姍說:「就在你住的賓館吧,這樣方便你,在賓館的十,我現在就上去,你隨後上來吧?還是我來接你?」
方德生立即說:「你先上去吧,我自己上來就是。」掛斷電話,方德生突然發現身邊沒有一個隨行的工作人員,這個時候,即便是喊任何一個人回來,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的,也只有自己一人獨往了。
方德生出現在十的門口時,一個妙齡女子迎上前去,問道:「您就是惠泉……」
方德生說:「方德生。」他仔細地看了面前的女子,年紀在二十四五歲的模樣,一米七上下的身高,臉龐有些消瘦,瓜子臉,柳葉眉,典型的東方美人形象,身著海藍色衣裙,頸項間的絲巾雪白,身材高挑但不失豐滿,面色白淨但不失紅暈,一看就是氣度不凡的富家女子。
女子自我介紹說:「我就是國際洋化集團的姍姍,我和你今天應該是第二次見面了,上一次見面在招商會的現場,你是主角,當然不會記住只是配角的我。」
方德生突然想起來了,那一天與國際洋化集團簽約的現場,自己是看見了這位模樣高貴而有氣度的女子,原來以為是國際洋化集團董事局主席的身邊的工作人員,哪裡會想到她也是國際洋化集團的高層管理人員。不過,她的氣質是卓爾不群的,年輕的方德生怎麼可能沒有看見她呢?不但看見,而且記住了她的模樣,只是不知道她姓什命誰而已。今天見面是覺得面熟,可是他不敢確定。他對姍姍笑笑,歉意地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你呢?今天是因為我不敢相信你會來門口接我,所以才不敢相認。」
他這一句半開玩笑的話,立刻讓氣氛輕鬆下來了。姍姍說:「這麼說來,你和我,就算是老朋友了?」
方德生說:「是呀,那當然。」
姍姍和方德生尋了座位坐下之後,姍姍問道:「十分遺憾,我還不知道老朋友習慣喝點什麼?」
方德生說:「來一杯龍井吧。」
姍姍說:「這麼說來,我也只能喝紅茶了?」
方德生說:「不,你可以喝咖啡的。」
遠處,有兩名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年輕男人,總是在他們的不遠處游動,方德生說:「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沒有事幹嗎?」
看到敏感的方德生,姍姍忍不住笑了起來,嘴角露出了兩個甜甜的酒窩。她樂呵呵地說:「我說市長先生,你也太敏感了吧,不過,你的敏感是正確的,他們呀,是我的隨身保鏢,請不要見外,當然,我保證,他們不敢傷害你。」
方德生不自然地笑笑說:「哦,原來是這樣。對了,姍姍小姐找我,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嗎?」
姍姍說:「看你正經的樣子,我就想笑。談生意非要像政治家一樣的嚴肅的嗎?」姍姍朝他擠擠眼。
方德生說:「不好意思,長期在內地,已經習慣扳著面孔說話了,沒有嚇著你吧?」
姍姍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我關心你們城市建設,譬如交通和其他市政設施,在你的印象之中,有什麼不方便的嗎?我想要知道一些細節?」
方德生說:「我們的市政設施是有一些不完善的地方,不過我們的建設不發很快……」
方德生還沒有說完,姍姍就打了他的話:「市長先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要知道的,不是一頭霧水的空話,我要瞭解的是,你坐公交車方便嗎?停車方便嗎?交通事故多嗎?水電氣是不是能夠完全保障?其他的,還有安全問題等等,我得糾正一下,我要瞭解的是惠泉市的市情社會民情。」
方德生突然明白了姍姍的意思。
方德生很久沒有說一句話,靜靜喝茶,不是看著姍姍的臉,傾聽她說的話。心裡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些平時出入豪門,開著跑車的人,雖然表達有時不準確,但是他們似乎更關心生活的細節,尤其關心現實。對那些虛無的承諾,他們永遠不會相信,也不會感興趣。
方德生歉意地說:「姍姍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得坦白地告訴你,惠泉的情況,與香港與歐洲都是有天壤之別的。」
姍姍說:「這個董事局有準備,我本人也有準備。我只是想知道,究竟差距有多大。」
方德生說:「這個,就不好說了,總之就是落後。」
姍姍說:「我還有一個疑問,聽說內地的有些地方的女人,連吃飯也不能上桌,是嗎?還有,年輕人談情說愛也受到限制?」
方德生說:「你在哪裡聽到的這些說法,根本沒有你想像那麼嚴重,現在的內地已經發生了很大的進步了,現代的文明已經波及到哪裡了,再說,惠泉也是一個活躍的中等城市,你不要想像得太恐怖了。」
姍姍說:「是嗎?」她一邊說,一邊伸出玉手,抓住了方德生的手。
方德生趕緊收了回來。
姍姍「哈哈」笑了,說:「嘿嘿,我看你還很封建呢!」
方德生立即聲明:「對不起,姍姍小姐,這是兩回事。」
姍姍說:「對不起,市長先生,我喜歡開玩笑。我有個提議,不知道你是否答應。」
方德生說:「你說吧。」
姍姍說:「這裡面太悶了,不如我們去兜兜風吧?」
方德生面有難色。
姍姍又說:「走啊,我們在車上在商討一些別的話題,關於鹽化工的。」
方德生不得不跟著姍姍出了咖啡吧,心中有一種本綁架的感覺。但是,又不得不去。
姍姍的紅色保時捷跑車十分打眼,她的兩個保鏢是形影不離的,保時捷在前面跑,保鏢們的賽車也前後左右地跟著。方德生說:「我還沒有習慣有尾巴的生活。」
姍姍說:「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習慣,可是,現在我幾乎都當他們不存在。」
方德生有些奇怪了,難道這兩個保鏢與她無關?問道:「我怎麼不明白你的話呢?」
姍姍說:「這很容易理解,保鏢不受我節制,是董事局給我安排的。」
方德生說:「這樣說來,你還要受到監控囉?那多不自由,你不要不就行了。」
姍姍說:「你說得輕鬆,你知道是誰安排的嗎?是董事局主席。」
方德生說道:「主席又怎麼啦?難道你就沒有拒絕的權利嗎?」
姍姍說:「從小就是這樣,張這麼大了,我也沒有逃脫他們的手掌心的啊!煩啊!」
方德生問道:「好像姍姍小姐有難言之隱,莫不是你被國際洋化集團綁架了的。」
姍姍說:「也差不多吧,這麼多年都習慣了,從在英國上學,再到美國上學,一直都有保鏢的,已經麻木了。就是來香港,也是按照他們的設想,安排的。說一個中國人,雖然在外國長大,終歸是要懂得中國的文明和禮儀。我來香港三年了,對中國的傳統,算是有了基本的瞭解,也算完成了他們交待的任務。」
方德生問道:「這麼說來,你不具體負責亞洲的銷售事務?」
姍姍說:「怎麼不啊?所有的事情都得我簽字畫押的,事情太多,也太煩心了。老實說,這一次和你們惠泉合作,也是我的主意,我現在倒是覺得中國內地的發展潛力遠比歐洲和美洲強。」
方德生驚異地看了這個似乎有些玩世不恭的女孩,似乎不相信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相信她有這麼高深的見解。
姍姍說:「我原來就是想到內地玩玩,找到我喜歡的地方,叫幾個很中國的朋友,你是知道的,香港其實不算很中國了,很多都像英國,比如你,就很中國。呵呵。我真的沒有想到,董事局居然同意了我的請求,這也算是天意啊!」
方德生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他不放心地問道:「你們真的有沒有實力辦成惠泉的事呢?我指的是鹽化工?」
姍姍「咯咯」地笑了,說:「這也是你很中國的地方,你應該明白,每一個都不是傻瓜,要是自己沒有能力處置的事情,誰會去浪費時間和精力呢?你們內地人的毛病之一,就是太愛懷疑別人,而不是做好自己。我告訴你,我們的研究機構和銷售系統,在全球都是領先的,我們只要建立相應的生產基地,我們的經濟效益就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些,你明白嗎?」
方德生不得不重新認識這個看似簡單的年輕姑娘,在她表面單純的背後,其實暗藏了很多堅硬的物質。而那些堅硬的物質,不是一般的背景和學識就能夠達到的。他暗自叫苦,自己遇到的不是那種表面狡猾,內心無貨的傢伙,而她卻正好相反。
姍姍也不管方德生似乎說話,似否回答他,只管說自己的。「我現在正真關心的問題,除了我說的市情社情之外,更關心你們的相關政策,一句話,就是你們能在合理的範圍之內,能給我多大的利潤空間,如果你們沒有平等獲利的想法,或者你們那一級政府沒有這個能力和權力,就是一個很難辦的事情。」
方德生說:「我們惠泉的鹽化工是政府的牛鼻子工程,市裡解決不了,還有省裡,這個你不要擔心。」
姍姍說:「你剛才的這個話,我首先就要擔心了,是的,從理論上講,是這樣,市裡解決不了好有省裡,但是,你不清楚,我們是企業,我們需要時間,需要進度,不需要漫無天日的談判,商討,斟酌。我們最不想聽的就是,我們解決不了還有某某某某,我們需要你們告訴我,你們可以提供什麼樣的法制空間,什麼樣的利潤空間,這就足夠了。」
方德生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小姑娘面前,像一個敗北疆場的士兵。突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矮小。
當姍姍把方德生送回賓館的時候,方德生已經被面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姑娘折服了。就連看她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他由衷的感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姍姍突然問他:「我說年輕的市長先生,你晚上能接受我的邀請嗎?與工作無關的邀請?」
方德生說:「對不起,我好想不習慣有保鏢的生活。」
姍姍堅持說:「我讓你看不見保鏢,不就行了嗎?」
見姍姍堅持,方德生想了想,說:「好吧,我接受邀請。」姍姍的紅色保時捷消失在都市的車流很久了,方德生還在一邊張望。他在揣摩,這個國際洋化集團的姍姍,在集團之中究竟是個什麼角色呢?她的形象和言語,總是讓人琢磨不透,透露出一種異常神秘之感。
果然,姍姍晚上出現的時候,身後沒有保鏢了,這讓方德生反而增添了安全感。姍姍說:「沒有了保鏢,你就是我的私人保鏢了。」說完瞥了方德生一眼,方德生感覺的這種目光裡有一種女人特有的纏綿。
方德生回答說:「十分榮幸。」
姍姍說:「你還真當你是保鏢啊?我看啊,只有我做你的保鏢還差不多?」:「今天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靠海的地方,喜歡嗎?」
方德生說:「小時候就在海邊長大的,對大海,我有特殊的感情,當然喜歡啊。」
姍姍說:「看起來,我還是選擇對了。」
保時捷一陣飛馳,很快就到了一座海冰別墅區,姍姍把車停到了六號別墅面前,停好車,優雅地做了請的姿勢。方德生吃驚地說:「這是什麼地方啊?」
姍姍也不解釋,說:「走吧,我又不會謀害你的。」
跟隨姍姍進了別墅,門口的而安保低著頭說:「小姐,先生好。」在進入廳堂,裡面的廚娘探出頭來,十分高興地說:「哎呀,小姐回來啦?還帶回來了客人。你們先到樓上去吧,咖啡即刻送來。」
方德生才意識到,這時姍姍的家。他看了姍姍一眼,問到:「你怎麼吧我帶到家裡來了?我真都不習慣。」
姍姍說:「這就奇怪了,這不是你們內地人的習慣啊,你們內地人不是常常喜歡串門的嗎?只有美國人和西方人,才把到家裡看成是一種最高禮遇啊?怎麼,你也不喜歡串門?」
方德生說:「不是不喜歡的,下時候就經常去鄰居家的,可是現在,總是不習慣見家長們。」
姍姍呵呵地樂了,說道:「我的傻瓜市長,這裡是我的家,我是唯一的主人,哪裡來的家長啊?」
方德生這才放鬆地說:「就你一個人,那他們?」
姍姍說:「他們呀,都是我的用人。」
方德生放鬆了許多。這時候,女局長打電話來了:「我說,副市長,你一個人跑哪裡去了,不會是偷偷幽會去了吧,你可要注意,香港可是個大染缸啊?」
方德生說:「好了,別開玩笑了,你們都會來了?」
女局長說:「你不在,大家不是都擔心你嗎?這不,全體回來了,就等著你吃海鮮呢?」
方德生說:「這樣好了,你領著大家去吃吧,我現在還回不來,在外面見一位朋友。實在是對不起啊?」
姍姍說:「你的女朋友嗎?」
方德生說:「不是,是我們的招商局長。」
姍姍脫去了外頭,更顯露出了她妖嬈的身段。她坐到方德生的身邊,方德生能嗅到她身上飄散出來的香水味兒。姍姍說:「今天我說好了的,我們誰也不談工作,我們之閒聊,聊聊童年的故事,少年的故事,你覺得怎麼樣啊?」
方德生說:「我的童年和少年都特別的單調,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不過,我倒是樂意傾聽你童年故事和少年故事。」
姍姍說:「你這樣說,就是你是一個粗心的人,每一個的童年和少年是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它會跟隨每個人的一生。另外,你不講你的童年,只能說明你是一個把自己包裹起來的人,你的人生很苦,又不願意讓別人分享,我希望你能改變,這樣的話,人就會變得快樂起來。」
方德生說:「謝謝,我接受你的觀點,我試著改變吧。」方德生感覺面前的這個女孩,總有一種牽引別人的能力,就連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接受她的引領了。他得承認,姍姍身上有這樣的神奇魅力。
原來,姍姍小時候出生在夏威夷,也是在海邊長大的,從小習慣了看海面的風景,聽海上的濤聲。還說每有一個夜晚,聽不到海上的聲音,就無法入眠。當然她更喜歡面朝大海,向大海裡面衝下去,享受那種海水迎面而來的暢快和刺激。她更喜歡在晚霞的照耀下,到海邊軟綿綿的沙灘上去是貝殼,堆沙土,那是一種多麼愜意的生活記憶啊!她搖搖頭說:「我的這些所有的童年記憶,構成了我對大海的神往和期待,你知道嗎?這就是我的童年給我帶來的饋贈,你說還能有不這個更珍貴的禮物嗎?」
方德生癡癡地聆聽姍姍的話,像沐浴著暖暖的春風,很正常地也回到了自己的童年。他這才發現,他的童年世界,其實與姍姍的童年,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姍姍訴說她的童年的時候,方德生也沉浸到了童年美妙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