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六章 周會 文 / 皇家爬蟲
第三百一十六章周會
第一個覺得古六難伺候的是零售分公司的文員艾萌萌,報社關於胡六的任命通知還沒下來,胡六就讓艾萌萌給她提供相應的數據和報表。第一次被胡六批是一份關於下面各個區域提交的市場調研表,各個區的格式不一樣,而且沒有匯總,最主要的是超過了胡六要求的時間。
胡六把艾萌萌叫到辦公室和和氣氣的說了要求,然後說了一句:「下次再這樣,我可要罰款了喲?」
艾萌萌沒拿胡六的話放在心上,回到辦公室區拿了一支煙去廁所點燃,蹲下撒了一泡尿,胡六的話就進了下水道了。艾萌萌喜歡抽煙,鄧林常說艾萌萌抽煙的姿勢很性感,所以艾萌萌就常常在男人面前裝性感。但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艾萌萌的性感,陳成多次對艾萌萌的這種性感皺眉,表示厭惡,但好在兩個人差距太大,接觸的機會也不多。
艾萌萌沒有拿胡六的話當回事,第二天沒有按照胡六的要求上交相應的報表,其實這些報表也是下面各個區沒有按時交,但艾萌萌沒有在胡六規定的時間內給胡六任何的說明。於是行政部美女米愛就拿著一份處罰通知,讓艾萌萌到行政部交罰款了。罰款不多,一百塊而已,但對於一個月一千六百塊的艾萌萌而言,這不是一筆小數目。艾萌萌不敢不交,她還沒有膽子敢和公司副總胡六叫板,而且這是公司行為,白紙黑字下了文。交了罰款以後,胡六再次把她叫到辦公室,依舊是和和氣氣的說了要求和最後的時間,最後補充了一句:「下次再這樣,我就換人了喲?」
沒有下次了,見到胡六的第一個處罰通知以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胡六不好對付。下面六個區經理見到發行公司的處罰通知以後,各個內勤在扣扣群裡就炸了鍋,都認為開始錯看了胡六,沒有想到那張和和氣氣的面孔下,是這樣一個彪悍的風格。大家一方面發發牢騷,一方面趕緊催著下面的人重新給資料,因為第一次上報的那些資料艾萌萌轉告了胡六的話,那是糊弄小孩的,大家做一份能騙過自己的再上報吧。
胡六不是小孩,大家都知道胡六是專家。所以,所有的人都趕緊安排助理親自去做調研,有幾個經理為了在新領導面前豎立一種貼近市場的形象,甚至親自去做了調研,這裡面做的最認真的是城西區的區域經理趙小白。大家一用心,這次的數據就格外真實,以至於鄧林為這個真實付出了代價。
報表匯總上報到艾萌萌這裡以後,艾萌萌不敢偷懶了。利用了她專業的水準匯總,然後還做了詳細分析。她把報表出了一份,拿給胡六。她想起鄧林現在還是在管零售,雖然胡六並沒有讓她給鄧林,也沒有說不給,她想了想,還是放了一份在鄧林的辦公桌上。但鄧林並沒有注意這一份報表,他也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份報表和每週都要上傳的市場調查表有什麼不同。他在最初也是這樣周周要見市場調查表,後來市場份額基本都沒大的起伏,他就疲了,懶得再看了,除非是每個月的總結時需要用的時候,他會交代零售中心的副經理白曉松將相應的數據加進去,用作匯報之用。但他不知道先疲的是下面的各個經理們,他們在遞交了幾次以後,後面的都是讓各線的一線人員拿回來交給區內勤處理的,而這些數據大多數都是應付性的,是缺乏真實性的,甚至有些時間內勤們在時間不夠的情況下,只修改下以前報表的時間,然後就上報,上報以後沒有人認為不行,以後就形成了惡性循環,數據越來越假。這些情況,鄧林是無法知曉的。
發行公司周例會。
張文把物流中心一周的工作做完匯報以後,按照慣例該鄧林匯報,但是報社已經下了文,上面寫的清楚也不清楚,任命胡六為公司副總經理,分管零售中心工作,並沒有說鄧林做什麼,其實這是各個政治人物的政治考量,沒辦法說,也不能說。他們雖然知道胡六的業內名聲響亮,而且有多次成功經驗,但他們還是怕胡六水土不服,所以定位為分管。當然,這主要還是陳成做了工作,他不想馬上把整個零售中心甩給胡六,通過這些天的深入瞭解,他越來越覺得胡六面上看起來很好相處,但實際卻是一個摸不透的人,他怕交出去以後會失控。所以,現在零售中心,也就是對外的零售分公司面臨了一個很尷尬的崗位設置情況,有一個具體負責的零售副經理白曉松,一個主管的總經理助理鄧林,現在又來了一個分管的副總經理胡六。
看到文件以後,胡六很窩火,他以為鄧林會被調走,但事實超出了他的預料,現在他等於和市場一線的經理們隔了兩層,這讓感覺到以後的工作有了難度,也讓下面的經理們有點困惑。大家都有身在濃霧裡的感覺,所以如履薄冰的,等待著風雨的降臨。
例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少有的間隔。陳成瞇著眼睛,等了半天沒人說話,他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鄧林,鄧林從這個眼神裡看到了答案,然後又看了下胡六,說:「胡總剛來,有些情況還不是很瞭解,我先匯報下零售分公司上周的工作情況和需要解決的問題,然後胡總在補充。」
胡六給了一個微笑,那意思是你可以繼續了。
鄧林就把上周的情況做了一個例行的匯報,其實也沒有什麼具體的內容。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匯報完了以後,他看了一眼胡六,說:「看胡總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胡六自然有補充的,他剛才瞇著眼睛聽完鄧林的匯報以後,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人應該挪挪位置了,如果多在這個位置上呆一天,都會對他的工作造成影響。但他沒忘記他現在已經不是以前公司的總經理了,只是一個副總,所以他就不緊不慢的說:「我剛來啊,很多情況還不是很瞭解,陳總安排做方案,但現在還還有很多必要的情況不清楚,我想瞭解下,也想通過這個會議跟大家商量一下框架和方向。」
鄧林看著胡六,預感到胡六要給自己出難題了,但他沒有想到會弄的讓他那麼尷尬,他更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問題出在他忽略的那張報表上。
胡六沒有先從報表體現出來的問題上去難為鄧林,他先把昨天下午和《海城一周》的班子開會反應的問題拋了出來,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殺的鄧林措手不及士氣低迷,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胡六第一次見蘇舒是在《海城一周》的晚宴上,他是對方宴請的主角。那是完成第一次交流會後遞進感情的晚宴,算是補一個接風。
《海城一周》是《海城都市報》的子報,每週一期,創刊的時候曾經一舉衝上了十四萬份的發行量,對外宣稱三十萬,獨霸海城週報老大的位置多年,廣告量到是逐年遞增,從最初第一年的四百萬,現在已經上了兩千萬,這對一個區域性週報的週報而言,已經不少了。但由於這幾年不停的有新的競爭對手冒出來,尤其是在《潮週刊》崛起以後,《海城一周》現在的發行量已經不足七萬份了,這是《海城一周》的歷史最低谷,也成了《海城一周》班子的恥辱。因為《潮週刊》的總編輯劉波博曾是的《海城一周》分管廣告的副總編輯,因為業績不行而下課。他下課以後帶走了這邊的一些人才,去報業集團創辦了《潮週刊》,現在成功的復仇。
《海城一周》的發行一直交給發行公司運作,這幾年每況愈下,班子雖然都很焦急,但由於沒有發行團隊,縱然多有不滿,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寄希望於主管零售業務的鄧林。偏偏鄧林歷來大大咧咧的不好打交道,而且量也一直掉的厲害,退報率也越來越高,這讓《海城一周》把所有的問題都轉嫁到鄧林的頭上,認為是他重視不夠,方法不到位導致了本報在發行市場上的潰敗。所以,胡六在這樣的時機下到來無疑讓他們看到了希望,胡六也在坐上桌子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壓力。
本來是邀請了陳成的,但由於陳成晚上有別的安排,開完會就提前走了,所以胡六就成為大家圍攻的對象。當然,他們的本意也主要對付的是胡六,關於胡六以前的一些傳聞讓他們看到了希望,他們像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
落座以後,分管發行、印刷、辦公室的總編助理齊高就介紹,這是總編輯朱總、副總編輯李總,總編助理何青青,策劃總監楊曉妮等。最後隆重介紹了特意安排坐到胡六身邊的一個大美女,這是我們報紙的封面女郎,年度冠軍蘇舒。齊高特意加了一句,未婚啊。然後給蘇舒也介紹胡六說,這是國內知名的發行專家暢銷書作家胡總,年輕有為,年福力壯,也是未婚。
這個年福力壯更是含義深長,大家都會意的笑了起來。
蘇舒看到胡六老成的面貌,又聽到說胡六是什麼專家和暢銷書作家,就覺得齊高說他是單身是在忽悠她,就說了句:「胡總是今天沒結婚吧?」
大家哈哈大笑,幾個男人都說,我們今天也沒結婚。
胡六這個時候才仔細看蘇舒,雖然是坐著,但依然感覺她有一米七的個子,胸大腰細,膚色白皙,五官清晰,頗有點混血兒的模樣。胡六在心裡讚了一聲,好個海城之花啊。
大家笑聲停息了以後,打扮妖嬈的楊曉妮不幹了,說:「齊總你偏心,為什麼跟胡總只說蘇舒未婚,不說我也未婚?」
何青青也笑了起來,說:「我也好幾年沒結過婚了!」
楊曉妮這個話語再次讓大家笑了起來,齊高檢討:「我錯了,我現在再次隆重的給胡總推薦下,我們的楊美女,才華橫溢,時尚前衛,絕對未婚。我們的何總,還沒有二婚。」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幹嘛要說我前衛啊,我時尚有點,但絕對不前衛,我傳統的很!」楊曉妮嗲嗲的樣子,風情萬種,倒是另有一番風味。
《海城一周》讀者定位為城市的年輕時尚一族,所以團隊也很時尚前衛,大家的談話也很火爆。尤其幾個女子,說話很是出位,所以這頓飯就吃的很是歡愉,酒也就喝的很到位,感情的鋪墊也達到了預期值。
在買單的時候,齊高提議再繼續去ktv乾嚎一陣,以全面展示下《海城一周》眾美女的才藝。胡六趕緊推辭說,明天早上發行公司開例會,第一個例會沒精神不大好。於是齊高就做了一個遺憾又理解的舉動,說那只有等胡總下次賞臉了。
該存電話的存了電話,該派名片的派了名片,該暗示的暗示了,該曖昧的也都曖昧了。
酒足飯飽後,大家四散而去。
胡六在人走完了以後,把車停在路邊,他撥通了蘇舒的電話,直截了當的問:「有常去玩的酒吧嗎?」
「有!」
「有興趣再去喝一杯嗎?」
「真是個好建議!」蘇舒出乎胡六意料的答應了,落落大方的沒有一點忸怩和造作。這讓胡六感到非常舒心,他喜歡這樣的女子,乾淨利落豪爽大氣,最重要的是美的驚心動魄,近乎完美。他知道接下來的夜晚會非常浪漫而香艷,很值得期待。
但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這次約會導致的結果都讓他們以後留下了遺憾,那完全超乎了他們的預料。但如果重新操練一次,估計彼此都還會按照那個程序進行,這就是人性,充滿了矛盾。這也是真實的生活,有得有失,但更多的卻是遺憾!
米愛推門進去的時候,鄧林在正氣急敗壞的解釋什麼,她沒注意,目光處,陳成黑著臉,旁邊的胡六手上拿著煙,嘴角微微掛著笑,煙霧繚繞中,那張菱角分明的臉上竟然有一些厭惡的神情。他明明掛著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米愛有些納悶。
她一向認為公司的會議有三多,一是抽煙多;二是喝水多;三是耗時多;當然,這些都不關她的事,她做為一個行政人員,僅僅需要在會中給各位領導倒好水,會後收拾下會議室而已。就算收拾,也只是簡單的整理下,具體的細節也會有清潔阿姨來負責。
米愛不知道剛才胡六把昨天在《海城一周》開會時對方反應的問題都在會議上提了出來,假裝想請大家幫助想個法子,其實是想制制鄧林的囂張,也是為了下一步全面掌控零售中心做鋪墊。
昨天的會議陳成參加了的,這些問題他昨天都聽到的了。他昨天不去參加晚宴是因為他覺得很沒面子,第一次帶胡六去參加這個會議,就暴露了那麼多的問題,這分明是在新的搭檔面前說他無能,說他需要這個人來挽救。今天胡六在會上提的目的,他認為這是胡六在表示,《海城一周》銷售的差,那是遺留問題,以後做的好,是我胡六的功勞。他盯了一眼正在吃力解釋的鄧林,很是恨鐵不成鋼。
聽著鄧林不著邊際的解釋了半天,大家臉上都不好看,雖然開始還有人幸災樂禍,覺得鄧林以前飛揚跋扈,現在卻開始出醜了,但漸漸的就有些不安了,這個胡六連個過渡也不要,表現的也太強勢了吧?以後怎麼合作?
胡六這個時候何嘗不是很尷尬,他難道不想做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人。但這樣的人生他沒有機會享受,他一路走來,年紀輕輕就擁有了這些成就,就是靠著他強勢的工作作風,乾淨利落的處事風格才得到的,他如果也像個機關老幹部一樣喝茶看報,上上網站打打遊戲,那他在這個地方勢必會成為一個廢人,永遠也別想出頭當上總經理,更別說贏得市場,贏得更高的江湖地位。所以他沒得選擇,不得不強勢出擊,在最短的時間把零售中心這個團隊的作風糾正過來,不然,即將開始的競爭,他必將輸的很慘。為了這一切,他必須狠下心來,不留情面,對任何阻礙達成這個目標的人毫不留情,首當其衝的當然就是這個零售中心原來的當家老大鄧林,他的工作方式和工作態度都讓胡六很不滿意,更何況,他還暗自想和自己較勁,這樣的人留在這個團隊裡,那還不是給以後的戰爭留下一顆定時炸彈嗎?
胡六看著鄧林窘迫的樣子,知道自己不能手軟,他咳了一聲,打斷鄧林說:「當然齊總他們反應的那些問題,也有一些不準確,但發行量下滑的那麼慘,是不爭的事實。從我拿到的各個區域上交的市場調查表上顯示,我們現在和《潮週刊》的比例已經相差太遠,而且明顯還會持續下滑,難怪他們那麼著急。所以,我覺得他們提的那些要求也是可以理解的。」
米愛這個時候已經給每個人都添完了水,她第一次聽胡六在會議上發言,他的聲音緩和而平靜,但卻讓人不得不平心靜氣的去聽他說話;他話語裡面的詞句也都很柔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咄咄逼人,但卻讓人很難招架。她很想流下來繼續聽聽,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拉開門走了出去,然後慢慢的掩上了門。
沒有人這個時候出來緩和氣氛,大家各懷心思。
胡六繼續說:「我們姑且把《海城一周先》放放,目前最緊要的是《海城都市報》的問題,從市場調研報告上看到,我們市場佔有率僅僅排在第三位,這很危險,我們必須要在《海城商報》創刊之前解決這些問題。我大概的一個思路是這樣的,拼總量,《海城都市報》和《海城一周》我們都很難再短時間超過對手,而且限於財力和人力,我們也沒辦法全面開花,實現全面超越,那就必須先在特殊的渠道上下功夫,爭取實現特殊渠道的先行突破,然後縮小差距,最後實現全面超越。」
「胡總這個思路我是贊成的!」陳成聽明白了胡六的思路,也找到了感覺:「六個商務中心周邊的銷售渠道都是大戶,而且這些銷售的目標讀者都是這個城市的核心群體,對本報的廣告和影響力的提升至關重要,如果我們先行拿下這些群體,在這個渠道上的佔有率超越對手,那麼至於誰是真正的老大,讀者和廣告商都是沒辦法判斷的,那麼我們也就等於勝利了!」
「老大這個思路很不多,我們早就該如此,集中力量,攻佔核心。」張文這個時候馬上接過來,他故意說是陳成的思路,他沒有看到胡六錯愕的眼神,其實他也是故意迴避了胡六的眼神。
接著幾個經理都對陳成的話進行了附和,覺得陳成的這個思路很英明,是解決當下困境的唯一方式。陳成笑瞇瞇的坐在那裡,抽著煙,偶爾補充幾句。
胡六這個時候終於感覺到了陳成打造的這個團隊有多麼的成功了,他忽然感覺到很孤獨。但他畢竟是胡六,他沒有那麼容易認輸,他在逢迎的聲音沉寂下來以後,趕緊插話說:「既然這個思路大家都非常認可,但還有一些關鍵性的因素,我們必須先碰個頭,各個部門都在,我們都暫且先定個調,然後下來各自分工行動。」
胡六這個話暗示了這個思路是他提出來的,這個思路很關鍵,成功以後享受成功果實的就是這個思路,而且有可能又是他的一個推廣自己的案例,他可沒那麼傻讓給別人。
大家沒人說話,靜待胡六表演。
「那麼,首先我們的確定核心渠道的標準,核心客戶的數量,投入的金額,方案的提交時間,後勤的保障及分工。」胡六繼續說:「在核心渠道的核定標準和數量上,零售中心有這麼多年的市場經驗,數據應該很詳盡了吧?鄧總?」
鄧林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胡六又拋了一個炸彈給他,他馬上說:「很清楚,我們每週都有報表的!」
「我們主城區的銷售終端有多少?」胡六問。
「一千多個吧?」
「一千幾?」
鄧林求助的看了一眼坐在胡六旁邊的零售中心副經理白曉松,白曉松馬上低頭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一副專心開會,認真記錄的樣子。鄧林在心裡罵,操你媽,裝什麼逼,看來是存心看我笑話了。
白曉松這個時候是不會出這個聲的,他現在覺得這個形勢像一潭渾水,什麼都看不清,所以不敢去亂站隊,如果現在出腳,很有可能前面就是淤泥,進去容易,出來就很難乾淨了。何況鄧林剛才已經把話說死了,實際的數據白曉松自然知道是二千五百四十一個,這個數據他清楚的很。鄧林說一千多個,他再去糾正是兩千多,這不是讓鄧林難以下台嗎?何況平時鄧林有了成績是自己的,出了錯都拿他出氣,他也受夠了,這個時候怎麼會幹這種兩面不討好的事情?
鄧林現在後悔的想撞牆了,為什麼這些東西平時都忽略了,他為了躲清閒,過度的把權力下放給下面的人,自己一直坐的高高的,他感覺自己早就脫離市場了,他見白曉松置之不理,胡六目光灼灼,其它的人也都看著他,無奈的說:「大概一千五吧?」
「這個數據有點問題的吧?」胡六慢悠悠的出招:「各個區上交的市場調查表顯示,六個區隨機合計調查了一百五十個銷售終端,《海城都市報》平均實際銷售量在15份左右。按照你說一千五百個銷售終端,那我們在主城區的銷量豈不是才兩萬二千份左右?還不如快要死了的《經濟報》?」
「這……」鄧林有些傻了,他沒有想到胡六會來這一手。
「統計中心的報表顯示,我們主城區的實際銷售量還是有三萬五左右,按照鄧總這個說法?那豈不是我們下面各個區域往郊縣走私了上萬份報紙?」
鄧林臉憋的通紅,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他同時也感覺到了胡六是一心想把他清理出零售中心的決心了。胡六忽然拿住他的話柄,給他設了走私報紙的罪名。要知道,由於對廣告的貢獻不同,報紙主城區的批發價格是遠遠低於郊縣的,胡六這個意思說的很明顯,下面各個區域為了賺差價,按照主城區的低價格上繳報款,卻私自發到郊外。這個話要是傳到報社經管會去,別說鄧林,就是陳成也脫不了干係。但鄧林更不能承認是他不瞭解實際情況,說他主城區的銷售終端不止一千五百個,應該是兩千多個,這樣差距也太大了,作為一個主管零售的領導,連實際的銷售終端數都搞不清楚,那就該下崗了。他也不能把責任推給下面,說下面調查的不準確,而且他也知道這次一定調查胡六處罰了艾萌萌,下面的人調查了兩次,胡六才滿意,那說明這次的數據是比較接近真實的。
他的額頭上已經在流冷汗了!這個胡六出手又狠又快,太能對付了,但他不知道的是,更狠的還在後面。
車子停到美佳的下面,胡六搖下車窗,點上一支三五,他想起上午例會時陳成總結時說的一句話,兄弟為手足,團隊即家庭。
胡六苦笑了一下,想,他是什麼意思?
難道自己真的有點過了,是不是太急切了?
但還有時間嗎?眼看《海城商報》即將創刊,對方的手法他非常瞭解,如果就現在這樣的團隊去和對方搶奪市場,那必定會輸得很難看,那自己多年在業內辛辛苦苦掙來的不敗名聲可就功虧一簣了。
開完會的時候,他讓鄧林通知下面區域經理和助理們開個會,結果鄧林說昨天就開了,在他去《海城一周》開會的時候開的。他有點惱火,明白這是故意的,這是無聲的對抗,刻意的不合作。他感覺到了這裡比他想的更為複雜,這個團隊沒辦法在短時間按照他的標準打造好,那更沒辦法在即將到來的競爭中戰勝對手,這讓他很擔憂。他沉著臉跟鄧林說,下次開會和發通知什麼的,必須要先經過我。
鄧林說了一聲知道了,出門的時候把門甩的生響,分明是在抗議和對他在會上的刁難不滿。
他下午在辦公室消滅了一包煙,鄧林現在擺明了要對抗,陳成的態度又耐人尋味,他有點看不懂。難道他看不出來鄧林根本就是這個團隊的一個阻礙嗎?難道他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嗎?他想陳成以的智商這些他不會真的看不明白,那他倒底是個什麼意思?
他也明白鄧林和陳成的關係一定不簡單,但他故意忽略了這些關係,他想只有完全不顧及這些千絲萬縷的關係才能真正的打造好這個團隊,他也想通過他對鄧林的態度震懾下面各個區域的管理層們,因為他明白,顧及一個,那就得層層顧忌,因為這樣一個老團隊裡面,每一個崗位上的人都會有很複雜的背景。尤其是重要崗位上,沒有一定得關係絕對沒辦法站穩腳跟,如果他顧忌過多,那這一定是一步死棋。亂世用重典,他必須用霹靂手段才能快速打開局面,他曾經成功的使用過一次,結果很理想,但這次,他忽然有點沒底了。未來的市場和團隊的雙重壓力忽然讓他有點焦慮。
下班的時候,他接到蘇舒的電話,希望晚上在一起,他答應了,然後彼此約好了時間。想起蘇舒漂亮的容顏和近乎完美的身材,他心裡不竟一蕩,陰翳的心情馬上就開朗了很多。
昨天晚上他們去了69號酒吧,一瓶芝華士還沒解決完,兩個人都進入了狀態,在酒吧的角落裡就忍不住開始了熱吻,他那個時候想,這個酒吧的老闆真他媽的有才,竟然叫69號,這69號不就是一男一女的交歡圖嗎,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宣揚曖昧嗎?酒濃情熱後,他說去他那,蘇舒一點都沒有反對。
這是一個香艷的夜晚,**,意亂情迷。
正在他回味昨夜纏綿的時候,車門砰的響了一聲,他回首過來,蘇舒已經坐在旁邊了。
「想什麼來,那麼出神?」
「想你!」胡六笑。
「假!」蘇舒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快樂的笑了起來,這個笑容讓胡六煩亂的心舒暢了很多,他真心的讚美:「你笑起來真讓人動心!」
「不笑就不讓你動心了?」
「不笑更讓人動心!」
「允許你忽悠!」蘇舒咯咯的笑。
兩個說說笑笑,不一會到了左岸咖啡。
左岸咖啡師這個城市裡連鎖店最多的一個品牌,環境優雅,中間一個玻璃台,一個長髮古裝的女子正在彈鋼琴。
「真好看!」蘇舒讚美了一聲。
「什麼?」胡六顯然不在狀態。
「工作壓力很大嗎?」
「有點!」胡六笑笑,他不知道怎麼跟蘇舒說。
「下班能不能不想?」
「這是我所希望的!」
胡六低落的狀態對蘇舒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這頓餐沒有吃出應有的浪漫,兩個人各懷心思,竟然沉靜了很長的時間。
「昨晚我喝多了!」蘇舒低著頭輕聲說。
「嗯,我也多了!」胡六淡淡的回應。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順便的女人?」
「沒有!」胡六笑笑。
這個回答和神態讓蘇舒感覺很不舒服,她認為胡六就是認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她今天一天都在後悔昨天晚上的舉動,覺得自己太不矜持了,那麼快就和胡六發生了關係,雖然她也有渴望,也知道自己不會拒絕胡六,但她就是後悔。
昨天她在很短時間裡就對胡六有了好感,所以在胡六給她電話希望晚上繼續去酒吧玩的時候,她沒有絲毫的委婉就答應了。兩個成年人,在酒吧曖昧的氛圍裡發展曖昧,然後以喝多了的名義消除了道德上的尷尬,做了飲食男女該做的事情。
但蘇舒就是後悔,她不後悔和胡六發生這樣的關係,她後悔的是不應該這麼快的和胡六發生關係,如果僅僅是一次,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問題是她不想和胡六定位成這種關係,她想走的更遠。但第一次見面就上了床,顯然會讓胡六在心底看低她,所以她很苦惱,她以前也從來沒有這樣過,但解釋給胡六,胡六會信嗎?不解釋,胡六定在心裡會輕看她,必定會有陰影。她歎了一口氣,很想快速的斬斷和胡六的聯繫,但她看到胡六那張滄桑的臉,心裡竟然為這個念頭有些心痛,她捨不得。
她在心底幽幽的歎了口氣,冤家,你就是我的剋星。竟然連一聲愛我都沒有說過,竟然就這麼輕易的從了你!
昨天晚上,她聽胡六偶爾說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她就在想他究竟經歷了多少波折和磨礪,他那種淡然的舉動和身邊以前那千篇一律的慇勤蜜蜂群完全不一樣。這種淡然和神秘讓她不由得對胡六產生了好奇,一個女人一旦對一個男人好奇了,那結果基本都到了床上。
「一會兒怎麼安排?」
「有點累!」
「那你回去休息吧?」蘇舒有點失望。
「去你那好嗎?」
「我那?」
「方便嗎?」
蘇舒被這句方便嗎刺激了,她昨晚就告訴他自己是一個人住,但他還這麼問,一定以為自己是個招蜂引蝶的人!她很想站起來就走,但她忍著氣說:「有什麼不方便的?」
「生氣了?」胡六忽然警覺自己這句話好像有點問題。
「沒有!」蘇舒淡淡的說,但心裡也有點感動,他竟然還會感覺到她的不高興。
蘇舒的顧忌是對的,胡六其實卻是在心裡這樣歎息了,他確實有些喜歡蘇舒,但為昨天那麼快就上了床有些顧慮,他一向也認為,一個輕易能和他上床的女人也會輕易的和別的男人上床,他不喜歡他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上床,當然也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胡六理想中的愛情一定有很多試探,有很多鋪墊,運轉承接直到水到渠成。
可見男人這東西,沒上床就會千方百計努力的把你拉上床,真讓他輕鬆上了又覺得對方太隨便。
「昨晚我喝多了!」蘇舒低著頭輕聲說。
「嗯,我也多了!」胡六淡淡的回應。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順便的女人?」
「沒有!」胡六笑笑。
這個回答和神態讓蘇舒感覺很不舒服,她認為胡六就是認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她今天一天都在後悔昨天晚上的舉動,覺得自己太不矜持了,那麼快就和胡六發生了關係,雖然她也有渴望,也知道自己不會拒絕胡六,但她就是後悔。
昨天她在很短時間裡就對胡六有了好感,所以在胡六給她電話希望晚上繼續去酒吧玩的時候,她沒有絲毫的委婉就答應了。兩個成年人,在酒吧曖昧的氛圍裡發展曖昧,然後以喝多了的名義消除了道德上的尷尬,做了飲食男女該做的事情。
但蘇舒就是後悔,她不後悔和胡六發生這樣的關係,她後悔的是不應該這麼快的和胡六發生關係,如果僅僅是一次,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問題是她不想和胡六定位成這種關係,她想走的更遠。但第一次見面就上了床,顯然會讓胡六在心底看低她,所以她很苦惱,她以前也從來沒有這樣過,但解釋給胡六,胡六會信嗎?不解釋,胡六定在心裡會輕看她,必定會有陰影。她歎了一口氣,很想快速的斬斷和胡六的聯繫,但她看到胡六那張滄桑的臉,心裡竟然為這個念頭有些心痛,她捨不得。
她在心底幽幽的歎了口氣,冤家,你就是我的剋星。竟然連一聲愛我都沒有說過,竟然就這麼輕易的從了你!
昨天晚上,她聽胡六偶爾說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她就在想他究竟經歷了多少波折和磨礪,他那種淡然的舉動和身邊以前那千篇一律的慇勤蜜蜂群完全不一樣。這種淡然和神秘讓她不由得對胡六產生了好奇,一個女人一旦對一個男人好奇了,那結果基本都到了床上。
「一會兒怎麼安排?」
「有點累!」
「那你回去休息吧?」蘇舒有點失望。
「去你那好嗎?」
「我那?」
「方便嗎?」
蘇舒被這句方便嗎刺激了,她昨晚就告訴他自己是一個人住,但他還這麼問,一定以為自己是個招蜂引蝶的人!她很想站起來就走,但她忍著氣說:「有什麼不方便的?」
「生氣了?」胡六忽然警覺自己這句話好像有點問題。
「沒有!」蘇舒淡淡的說,但心裡也有點感動,他竟然還會感覺到她的不高興。
蘇舒的顧忌是對的,胡六其實卻是在心裡這樣歎息了,他確實有些喜歡蘇舒,但為昨天那麼快就上了床有些顧慮,他一向也認為,一個輕易能和他上床的女人也會輕易的和別的男人上床,他不喜歡他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上床,當然也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胡六理想中的愛情一定有很多試探,有很多鋪墊,運轉承接直到水到渠成。
可見男人這東西,沒上床就會千方百計努力的把你拉上床,真讓他輕鬆上了又覺得對方太隨便。
胡六閉上了眼睛,心想要一直都能這樣該好。但他知道這只能是夢想,一個只能偶爾想想的奢望。他知道下一階段有更艱辛的路要去走,而且他沒有料到會那麼艱難,艱難到了他居然第一次想到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