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九章 道可道，非常道 文 / 雨飛揚
第七十九章道可道，非常道
元始天尊面色微微一變，冷笑道：「此子言語倒是有幾分囂張，那就來看看他到底還有多少本事？」當下取出盤古幡，混混沌沌，對著周海當頭砸去。
只因周海神通詭異，聖人手段皆不能傷其分毫，而阿彌陀佛、准提道人與女媧娘娘手中不過有幾件先天靈寶，周海又先天至寶弒神槍與後天功德至寶玄黃雲，才能從容應付。
可元始天尊這一為難就不得了了。那盤古幡可同樣是先天至寶，有毀滅太虛之能。
周海冷哼一聲，忽然出手一指，便聽一聲鐘響，一頂土黃色的大鐘已經出現在頭頂，與玄黃雲一上一下護住全身，不叫那七妙寶樹、接引寶幢、九品蓮花與山河社稷圖近身，弒神槍卻迎上了那盤古幡。
「好個無恥之徒！」准提道人見狀大怒，攻勢越來越疾，只可惜那混沌鍾畢竟先天至寶，縱然周海不加祭煉，難以發揮出全部威力，但與那玄黃雲一起，卻也難以能奈何。
而那盤古幡雖然了得，畢竟不是元始天尊親力控制，自是被周海的弒神槍輕易擋住，不能近身。
「哈哈，好厲害的道人，我也來試試。」通天教主見狀哈哈大笑，忽然拋出一圖，殺氣騰騰，罩定打鬥中的幾人，化作四道陣門，隨即誅仙四劍透體而出，卻對著周海斬出。
「誅仙劍陣！」
周海喝了一聲，弒神槍上頓時清光滿滿，現出無邊幻影，來迎那一幡四劍，兩位教主不過搖搖控制法寶，發揮出的實力不過六、七成。何況眾聖新一未必如一，諸多法寶彼此也有影響，並不能發揮出一加一等於二的威力，故而周海以一敵眾，雖然之間從容之色不復，卻依舊是生生抵擋下來。
眾人一番爭鬥，自是毀滅寰宇之威，幸好有那誅仙陣阻擋，又有太上老君以太極圖護持，法力才沒有外洩，否則偌大一方洪荒世界如今早已重新歸於混沌。
就在此時，忽然半空之中現出一道人身形，神色漠然，卻正是那鴻鈞道人。
「如今正是一量劫之後，你等何故在此爭鬥？還不住手。」
眾聖見鴻鈞道人現身阻止，均不敢違背，忙收了手，到鴻鈞道人面前行禮。
便有那准提道人怒氣不已，對鴻鈞道人道：「老師明鑒，非是我等主動尋釁，實乃北冥這廝欺人太甚，竟要滅絕我等道統，不得不出手。」
鴻鈞道人道：「你與你之教下多有因果，如今了結，也是天數，你且退下，不必多言。」
准提道人無奈，只得退下。
鴻鈞道人轉頭對周海道：「道兄，你既有盤古神通，領悟混沌大道，後又得鴻蒙紫氣，得悟天道至理，如今自可跳出天道，成就大衍之道。卻還與門下計較作甚？」
眾聖但聽鴻鈞言語，不由齊齊一驚，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道兄？鴻鈞道人居然稱呼北冥為道兄？
大衍之道？北冥居然要成就大衍之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眾生靈雖然修煉，但所修不過在那天道的四十九之內，受其制約，不得脫出。而周海機緣巧合，修成盤古真身，得悟混沌大道，又有鴻蒙紫氣，得悟天道至理，天道大道心中早已分明，正是成道之時。
眾聖只不過長期受天道積威，一時不敢相信居然有人還能領悟天道之外的大道而已，但經鴻鈞道人一說，頓覺霍然明朗，再望向周海，目光不由多了幾分敬畏。
大道，那是是與天道平起平坐，甚至有有過之的存在，周海一旦成道，那就是連鴻鈞都要稱呼他為一聲道兄。
而卻自己之前與他為難，這廝若是對此耿耿於懷，那……
想到這裡，眾聖心中不由一寒。不過轉念一想，心中卻又有些釋然。
正如同天道無情，鴻鈞亦無情一般，大道無為，包容一切，周海若成了大道，己身便是大道，再無他心，自然不可能再有心思與他們計較許多。
周海神色淡然，看著眾聖的反應，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卻對鴻鈞道：「我得大機緣，成道已是必然，但為什麼就一定要成就大道？」
眾人不由一愣。
為什麼要成就大道？難道這廝糊塗了？成道還有為什麼？
卻聽周海繼續道：「我之所以修煉，本就是想讓自己有足夠的實力，來盡情的這世界的美好。若是如你一般，為了成道而捨去自身**，縱然成道還有什麼意義？」
鴻鈞漠然道：「即使如此，道兄打算如何？」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故天道無情，猶留一線生機，我之道，便是要截取這一線生機。」
說完便也不理會眾人反應，自顧閉起雙目，隨即全身泛起一片仙光，光華越來越盛，漸漸地便將身形包裹在其中，不，卻確切的說，應該是周海的身形也漸漸消融，化為一團仙光，朦朦朧朧。一股沛然的生機漸漸以這片仙光為中心漸漸散向四周。
時間漸漸流逝著，不知道過了多久。
但在以周海為中心的萬數里方圓之內生機盎然，參天古樹遍地，靈氣充沛無比，實在是一副難得的修行聖地。
無聲無息地，仙光漸漸收攏起來，漸漸又凝出一個錦袍少年身形，正是周海，雖然依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之中，也可以確定，如今的周海，已然成道了。沒有什麼浩大的聲勢，也沒有多麼特別的天相出現。但是眾人都分明能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自。自然而然的意識到了這一點，表情各不相同。
周海嘴角含笑，掃了眾人一眼，隨即對鴻鈞道人微微點頭道「道友有禮了。」
無論是大道，還是天道，以及那天道之外的一線生機，都是道。但凡成道，本身就進入了一個不死不滅的存在。
而因為非是如眾位聖人一般，需要借助鴻鈞道人所留之鴻蒙紫氣才可將元神寄托虛空，而是以自己之力獨立成道，所以雖然只是成就那大道五十中的「一」之道，畢竟是真正的道。
道有先後，卻無大小高下之分，故而如今的周海便是與鴻鈞道人一般存在，比起眾位聖人卻還要高出一輩。與鴻鈞如此稱呼，自無不妥。
鴻鈞道人道：「道友成道，卻是機緣。卻不知你既然不成大道，這大道機緣卻又當如何處置？」
大道機緣？
眾聖聞言不由一驚，隨即恍然，既然大道天道都可以合，天道有鴻鈞，而大道本來選定周海，偏偏周海不願合道，這絲機緣自然要落到別人頭上。
只不過，眾人所修都再天道範疇之內，根本無從領悟那混元大道，所以，完全超脫於天道之外的周海也就成了其中起決定性的人物。
他將自己之道傳給誰，那人再將天道至理悟通悟透，自可成就大道。
念及此，眾聖人目光一時不由熱切起來，畢竟萬千之眾當中，也只有六位聖人得鴻蒙紫氣，才有可能悟通天道至理。
但下一刻，眾人的心卻又猛地一沉。
以周海的秉性，他會將這機緣給曾與自己為難的人嗎？很明顯不會！而眾聖剛才紛紛出手與對方為難，唯一沒有出手的，怕也只有那曾與他有過一段師徒之緣的太上老君了。
果然，便見周海目光從眾位聖人身上掃過，隨即落到太上老君身上：「老君素來清淨無為，深合大道至理，加上道行又是最高，正是合身大道之選。」
說著，手中打出一道光芒，沒入太上老君體內，卻正是周海成著「一」之道至理。
正如鴻鈞合身天道，其下聖人總有通天之能，卻也再沒有合身天道的可能，周海既然當下成道，卻也不怕別人再與自己爭搶。
不管其他人羨慕的目光，老君神色淡然，閉目體會起其中的玄奧來。鴻鈞見狀，漠然道：「既是如此，我便助他一臂之力。」一抬手，同樣一道光芒一閃而出，沒入老子體內。
老子身形一震，隨即又歸於平靜，面色越發淡然起來。如此不多時，但見老子的身形便開始以幾乎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淡化，自清晰漸漸至於朦朧，最後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幾乎在老子身形消失的一剎那，大千鴻蒙之中同時泛起一陣漣漪，一股無形的大道之勢水波一般蕩漾開來，天現九彩祥雲，地生氤氳香氣。無邊一向，比起周海之前成道來卻是壯觀了不知多少倍。
但看著那漸漸又現出身形的老子那空空洞洞的眼神，淡然卻再沒有一絲感情的面容，周海卻不由一陣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
果然，大道不是那麼好成的，以老子如今情形，與其說是他成了大道，倒不如說他是捨去了自身意念，將自己完全融入大道之中，有道無我。若是他真的不肯放棄，只怕雖成大道，卻也要和以前的美好日子道聲永別了。這可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而現在，雖然周海如今將大道機緣讓了出去，但大道卻是欠了他一份情，以後自然要多維護他一些。而他本來就在天道之外，天道對其根本無可奈何，所以，從今以後，周海才真正可以隨心逍遙了。
周海如此想，可那幾位聖人卻不如此了，眼看同為聖人的老子得如此機緣，一舉超脫天道之外，成就無上大道，眾人眼中不免大是羨慕。
但羨慕歸羨慕，機緣就這麼一份，如今既已經被老子所得，他們也沒有辦法。
無邊異象漸漸散去，老子神色淡然，對著鴻鈞道人與周海微微拱手道：「兩位道友有禮了。今日成道，多勞相助，貧道這裡謝過了。」
「道友多禮了。」鴻鈞道人道：「道兄大道即成，可喜可賀。日後天道運轉，還須仰仗道兄一番。」鴻鈞便是天道，天道助老子成大道，自然是要大道承一分情。
「當是如此。」老子淡淡道。
鴻鈞點頭，轉身對五位聖人道：「此間事了，你等回去之後，卻須好生修身養性，卻不可再大打出手。」
眾聖紛道不敢，鴻鈞便不再多言，身形一閃，歸於天道之中。
老子也是無言，對著周海微微拱手，隨即也隱入大道之中。
幾位聖人自是無言，更因與周海有隙，不好說道，便彼此微微作禮，身形閃入虛空之中。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大道無為，天道無情。卻都失去了本我。非我之道。我之道，乃是取天道之外一線生機，自成一道，隨心所欲，方是真我。」
周海雙目一陣清明，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抬眼望去，目光彷彿透過了三百六十五顆洪荒星辰禁制，看看到了裡面或各自靜坐修煉，或嬉戲打玩的眾女，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忽然，周海嘴角卻勾起一絲莫名的笑容，心念一動，那依舊被乾坤圖卷在其中的先天靈寶紅繡球便即出現在手中。
「承蒙女媧娘娘垂青，將這紅繡球拋與我，既然如此，娘娘儘管放心便是，你的心意我已經知曉，不日自當備厚禮親自前往相迎，哈哈哈！」
得意的大笑之聲，以及一陣劇烈無比的虛空震動之響，久久迴盪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