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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777章 事了 文 / 柳一條

    第777章事了

    「聽蘇安說,公孫家的那個小蘭兒回來了。」蘇府後宅書房,蘇炳仁靜坐在火爐邊,看著自己的寶貝孫女兒細心細緻地倒沏著茶水,輕聲說道:「說是得了什麼失心之症,變得六親不認,發起瘋來逮誰打誰,連他的伯父公孫武德都沒能逃過他的毒手,被人揍得跟個豬頭一般,煞是可憐。」

    見孫女兒動作不停,沒有言語,似根本沒將自己的話語放在心上,不得已蘇炳仁只得接聲再次說道:「咱們蘇家與公孫一門是世交,公孫府出了這樣的事端,於情於禮,咱們都得過去瞧看瞧看,明天是初九,是個不錯的日子,你便隨爺爺一同到公孫府走上一遭吧。」

    「爺爺!」有些氣憤地嗔看了蘇炳仁一眼,好似怪老人家打斷了了她沏茶的步驟,蘇晨曦手中的茶壺一頓,一直閉著的小嘴巴終於開出聲來:「公孫賀蘭的品性別人不知,難道爺爺也不知曉嗎?頑劣成性,囂張霸道,誰知道這一次他又在耍什麼把戲?」

    「還『失心瘋』?哼!」將開水全部入壺,蘇晨曦小嘴一噘,一點也不客氣地柔聲說道:「怕是又在外面闖了什麼禍患,找來避禍的借口!」

    這招兒很新鮮嗎?只不過是老戲新唱的一個苦肉記而已,像是這般拙劣的把戲,連三歲的小孩兒都難騙過,蘇晨曦不信她這個一向睿智的爺爺會瞧看不出。

    「呵呵,還是我們家的小晨曦聰慧,什麼前因都不知曉,卻是已經一語中的,猜到了後果。」謊言被當面拆穿,老頭兒不以為許,反而是呵笑著對自己的寶貝孫女兒大肆誇讚了一番。

    「把戲雖然老套,但是曦兒知道這一次他們爺兒倆要蒙的是誰嗎?」不待蘇晨曦回答,蘇炳仁接口就直接道出了答案:「皇上!」

    「皇上?!」蘇晨曦面露些許詫異,心中思到,看出公孫賀蘭那小子這次闖的禍患不小,莫不是這小子又揍了某個皇親?

    「而且,皇上竟然還都信了!」就在蘇晨曦想著公孫家的爺兒家要倒霉的時候,蘇炳仁的老嘴裡又蹦出了這樣一句話,聽得小丫頭心中更是難解與驚訝。

    「這怎麼可能?」蘇晨曦大睜著那雙好看的秀眼,小嘴微張:「皇上一向睿智,慧眼如炬,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其中的破綻?爺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皇上他們自然是不可能騙得過,」老頭兒小捋了捋下巴上的那撇小胡,悠然說道:「但是皇上若是裝起糊塗來,又有誰敢當面拆穿?」

    「爺爺是說,皇上這是在故意袒護他們?」蘇晨曦瞭然地輕點了點頭,提壺為老爺子斟倒上剛沏好的熱茶,接聲問道:「那,爺爺可知公孫賀蘭這次倒底是闖下了什麼樣的禍事?竟然連皇上都會故意袒護?」

    皇上處事,素來都是公正嚴明,不可能會為犯了大錯的臣子打掩護,所以,蘇晨曦很快就把心思放到了公孫賀蘭所犯的禍事上來。

    「陳兵高昌邊境,以勢威逼,差些引起兩國兵事。」見小孫女兒面露驚訝之色,蘇炳仁緊接著又得意地暴出了別一個更為嚴重的勁料:「劫持高昌公主半月有餘,用之對換被候君集扣壓的柳府管事,而且還都成功了。」

    「每一個都是夠得著砍頭的大罪,」老頭兒接著說道:「這一次那小子從西北回來,就是為了請罪而來。」

    「原來是為了柳先生……」提起這個人,蘇晨曦的聲音不由變得弱了起來,低著頭,捧著手中的茶水,默然不語。

    這丫頭,都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是癡心不改?唉!看著自己寶貝孫女兒現在的癡心樣子,蘇炳仁不由得搖頭輕歎了一句。

    「是啊,公孫賀蘭這小子雖然頑劣,但也算義氣。」出聲打開沉默,蘇炳仁道:「不過這倒也算是合了皇上的心意,當初他們之所以能有這般大的膽子,想來也是看清了兩國的局勢,不然,便是公孫賀蘭有心,楊昆尚也是斷不會讓他胡來。」

    「還是爺爺看得清明。」隨聲附和了一句,蘇晨曦低頭小飲了一口茶水,整個人看起來,興致不高。

    「雖然公孫賀蘭的失心瘋是假,但公孫武德身上的一身傷勢卻是實打實的沒有半點水份,所以,依著咱們兩府的交情,咱們怎麼也得過府去探視一番。」慈愛地看了自己的寶貝孫女兒一眼,蘇炳仁溫聲說道:「還有,曦兒你在家閉門已有兩月,也該出去散散心情,莫要在家憋壞了身子。」

    「這些事情爺爺做主就是,」原本不想出府,不過看到爺爺滿是期待的樣子,蘇晨曦的心下不由一軟,遂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細聲說道:「曦兒這就回房去換身衣服,爺爺若是備好,讓蘇爺爺過去知會曦兒一聲就好。」

    「哎喲!輕點!你他娘的給老子輕點!!」公孫將軍府,公孫大將軍的臥房,一陣陣震天的怒吼之聲。

    「老爺,至於的麼?全都是一些皮外傷,」正在給公孫武德擦拭傷患的大管家公孫起憋著滿肚子的笑意,在一旁低聲調侃道:「想當年老爺跟著皇上打仗的時候,什麼陣勢沒見過,就是長箭穿胸的時候也沒見著老爺你叫過一聲,怎麼這次,老爺你卻……」

    因為都是跟了公孫武德幾十年的老部下,既是主僕,又是戰友,所以在公孫武德跟前,公孫起也沒太多的忌諱,一些玩笑似的話語也能隨時說上一些。

    「你他娘的那是在放屁!」公孫武德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輕撇了撇嘴,道:「人身都是肉長的,誰受了傷不會覺著疼痛?」

    「當年隨著皇上征戰的時候,老子那是不敢叫,也不能叫,不然既亂了軍心,也徒惹得皇上還有其他幾個老傢伙笑話,那是為了臉面,老子不得不忍。」公孫武德道:「但是現在,老子是在自己家裡,還有必要再充英雄裝好漢嗎?」

    「是是是,老爺你說得在理,在自己窩兒裡,確是不用再咬牙強忍,疼就是疼,該叫咱們絕不憋著!」公孫起的嘴角仍帶著些許的笑意,道:「只是,就這麼一點皮外傷,真的會有那麼疼嗎?蘭兒少爺的傷勢可並不比您的輕,您聽他有叫過一聲嗎?」

    「那是老子心疼他,當時沒忍心下重手,」公孫武德的嘴角咧咧著,道:「哪像那個小崽子,一拳比一拳狠,每一次都故意打在關節上,不然老子能這麼痛嗎?」

    「是是是,老爺您那是心慈手軟,讓著小少爺,不然小少爺早就躺在榻上下不了地了。」恭維了一句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語,公孫起拿起毛筆,蘸著藥膏輕輕地往他們家老爺面上塗抹,惹得公孫武德又是一陣嚎啕。

    「輕點!輕點!這是臉,不是他娘的屁股!」

    「是是是,小的盡量輕便一些,老爺你忍著點。」嘴上這麼說,公孫起手下卻還是一切如舊,好不易逮著一個可以戲弄老爺的機會,哪能這麼輕易放過?

    「宮裡來的太醫全都送走了?」又吸了口涼氣,公孫武德出聲問道。

    「全都走了,」公孫起回道:「只是開了一些外敷的傷藥,其他的什麼都沒說就都回去了。」

    「嗯,這些太醫倒還懂事兒。」輕點了點頭,公孫武德接聲問道:「小蘭兒那小崽子呢?」

    「小少爺在演武廳習武呢,」示意他們家老爺閉上眼睛,公孫起舉起毛筆在公孫武德高高腫起的眼眶上細緻地塗抹,嘴裡輕聲向他們家老爺問道:「老爺,您說小少爺這事兒,是不是就算過去了?」

    「嗯,皇上都不追究了,還有誰敢再挑起事由?」說起這個,公孫武德身子稍向後靠了靠,道:「要說柳小子的這個主意雖然陰損了些,不過倒很是合用。」

    「說實話,今日在弘文殿所說的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沒想到皇上他還真就認了。」直到現在公孫武德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你說,皇上他怎麼就信了呢?一點疑問都沒有的,就那麼信了,皇上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騙了?

    「這只能說是柳少爺他看準了皇上的心思。」手下的動作不停,公孫起接過話頭兒說道:「柳少爺跟小少爺是結拜兄弟,怎麼也不會害小少爺不是?」

    「那是自然。」公孫武德道:「小蘭兒從小到大,所做的所有事情之中,只有與柳小子結拜這件事情,最讓老夫滿意。」

    「小少爺也是不錯,這次之所以會捅這麼大的婁子,所為的不也是柳少爺麼?」公孫起適時地插言了一句,小拍起他們家老爺的馬屁:「能為兄弟出生入死,忠義兩全,小少爺很有老爺您當年的風範。」

    「嗯嗯,你小子這話說得不假……」老頭兒笑瞇瞇地點頭笑納,不過隨著公孫起手中毛筆的落下,公孫武德的老嘴又是一咧,好懸沒再叫出聲來。

    「老爺,外面吳王殿下前來探視!」主僕兩人正敷藥閒聊之間,公孫義輕聲在門外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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