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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六百七十七章 齊王,瘋了(2) 文 / 柳一條

    第六百七十七章齊王,瘋了(2)

    這個柳一條,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聽到柳一條所說所求之後,在場的十數位太醫一下子便噤若寒蟬,躬身垂首,靜身而立,不敢在中間插上一句閒話。

    看柳一條現在的架式和舉動,十有**,是想要施出一些非常的手段,揭露齊王李佑於現形,只是,這娃終究還是太過年輕,行為做事,還是顯嫩了許多,他也不想想,皇上他老人家,會給他這個機會從而斷了齊王最後一線生機嗎?

    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去送死,便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也是做之不到,更別說皇上他堂堂一國之尊了。

    所以,在心裡慶幸自己脫身避過的同時,這一干太醫的心中,倒是也生出了一些看柳一條笑話的心思,除了任秉承在開始的時候曾試著出言阻止了一下之外,其餘的十幾個老頭兒就這樣幹幹地站著,沒有一點想要出言勸阻的打算。

    「准了!」看著堂下正躬身請求地柳一條,李世民稍思量了片刻,便揮手點頭同意:「只要能夠確診這個逆子是否真瘋,有什麼手段,柳先生只管使出來便是!」

    「多謝皇上!」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這位明君一眼,柳一條再次拱手輕言:「如此,小民就失禮了!」

    擔心,猜疑,猶豫,氣憤,以前一直面色嚴謹的李世民,今天倒是絲毫沒有遮掩自己的情緒,在緩慢走向李佑的身邊的同時,柳一條在心裡琢磨著方纔那一瞥之間,在李世民這位明名的臉上瞧見的種種神情。

    依著他與李佑之間,父父子子君君臣臣複雜而又不太複雜的關係來說,面對著自己的兒子,面對著曾一度想要取自己而代之的不臣臣子,李世民的面上露著這般神情倒是一點也不奇怪。

    擔心,猜疑,猶豫,氣憤,看得出,對於李佑的瘋癲之事,李世民心中有些想法,但是卻又是不太確定,心裡面正猶豫著該如何去做。

    換名話說就是,對於這個敗家的兒子,李世民又有些捨不得了,而裝瘋賣傻對他來說又是一個不錯的台階,李世民正在猶豫著,是不是應該拾階而下,饒了自家兒子一條命去。

    還有,柳一條不著痕跡地抬環視了一下在場的十幾個老頭兒太醫,這些明擺著想要看自己笑話的老傢伙,無一不是明哲保身之輩,便是給他們兩個膽兒,他們也必是不敢將李佑這廝的真實病閏稟於上聽。

    也就是說,關於李佑瘋傻這件事情,李世民是心有猜疑而不能確定,而太醫署的這幫太醫們則是心裡明白而無一人敢將其示之於眾。

    若是這個時候……

    盯看著眼前李佑骯髒不堪的臉旁,柳一條的心裡面,忽然冒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

    「小民柳一條,見過齊王殿下!」走近李佑的跟前,柳一條一如方纔,又是恭恭敬敬地彎身與李佑行了一禮。見李佑仍是咿咿啊啊地沒有反應,柳一條這才直起身來,拱手向李佑說道:「既然齊王殿下一心如此,那小民就失禮逾越,得罪了!」

    「嗯嗯嗯啊啊啊!!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在朕的面前無禮放肆,你等著,朕要撕了你!呀呀呀!!!」搖著頭,呲著牙,李佑坐在椅上又是一陣幾近瘋狂地撕咬,掙扎,紅木實心地椅子,都被他給搖得吱吱直響,若非是綁在他身上的繩索實在是結實得厲害,他怕是早就掙脫而起,揮手傷人了。

    都這個時候了,在皇上的面前,這小子竟還敢以皇帝自稱,便是真個裝瘋,也不待有像他這樣的,難道他就不怕,萬一這些話惹得他老子震怒,不管你是真瘋假瘋,全都給唏哩嘩啦地砍掉了事嗎?

    看著李佑瘋狂的樣子,柳一條小心地向後撤了撤,慢條斯理地輕挽著兩隻胳膊上的長衫衣袖,嘴角之處一直露出著一絲若有若無地笑意。

    「齊王殿下,得罪了!」衣袖挽好,柳一條再次向李佑拱手一禮,之後伸出右手,直接向李佑的腦袋探來。

    「嗚~!」見柳一條的手掌伸來,李佑張口就咬。

    「得罪了!」柳一條手掌輕輕一晃,一道虛影在李佑的眼前劃過,只得聽『啪嗒』一聲脆響,卻是李佑這小子的下巴,被柳一條給卸了下來。

    之後,又是一陣辟哩啪啦地亂響,柳一條快速地出動著手掌,不時地在李佑的身上拍來拍去。

    脖子,胳膊,大腿,凡是人身上可以靈活活動地那些重要關節,全都被柳一條給一一卸開。

    李佑現在的樣子,用一攤爛泥來形容那是最適合不過,柳一條著請守在李佑身邊的禁衛出手將捆綁在李佑身上的繩索解開,將李佑平放於地,低頭朝著這位昔日的皇子殿下看了一眼,伸手一探,不知從哪裡又掏出了一支足有半尺來長的粗大銀針來。

    「皇上,」抬手將銀針舉起過頂,打眼掃了一下周圍的眾位太醫,柳一條出言向李世民解釋,道:「要辨別一個人是否真有瘋癲之症,其實也並非是什麼難事,只要讓病者全身放鬆,整個身子從筋到骨皆是虛空無力,而後,再以銀針刺其後頸大椎痛穴,觀其反應即可即時判別。」

    「哦?」看著柳一條手中有些駭人的大針,李世民的眉頭輕佻,不由扭頭向太醫署令任秉承看來,道:「任愛卿,柳先生所言之方,你可知曉?」

    「回皇上,」任秉承小擦了下額上的冷汗,躬身回道:「以針刺穴,以痛激人,醫書上確是曾有過記載,不過,這……」

    低頭看了一眼地上已是軟攤無動的齊王李佑,任秉承小聲回道:「先不說讓一個瘋癲之人全身放鬆,安靜地配合醫者施針是何等的艱難,但就是在痛穴上施針所存在著的風險,就讓許多醫者不敢輕易下針。」

    「哦?」李世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擺手示意任秉承詳解。

    「十宣,十二井,合谷,太沖,還有柳先生方纔所說的頸後大椎,是人體三百六十五個穴位之中刺之最痛的五個穴位,」任秉承接著說道:「以針刺之,輕則痛楚連心,難以忍耐,重則身體抽搐,乾嘔,暈厥,更甚者,」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任秉承道:「例如這頸後大椎穴,還有可能會導致癱瘓無醫,是以……」

    「是以,懾於齊王李佑的身份,你們就怕了,懼了,不敢直然而醫,甚至連提都沒敢提上一句,可對?」接過任秉承沒說完全的話語,李世民面色陰沉地冷聲給他續了下去。

    「皇上息怒!臣等知罪!」一時間,除了柳一條,在場所有的太醫,全都應聲而倒,跪伏於地,再沒有了方才在一旁看熱鬧,瞧笑話的心態。

    「哼!」冷哼了一聲,李世民把頭扭到一邊,把所有的太醫全都給晾在了那裡。

    「朕相信柳先生的醫術,」把目光移向柳一條的面上,李世民的聲音變緩,輕聲說道:「先生只管動手無妨,便是真個出了意外,朕也不會怪罪于先生!」

    「多謝皇上體恤!如此,小民就斗膽了!」深與李世民施了一禮,柳一條提針便向地上的李佑探來:「齊王殿下,小民失禮了!」

    「哼哼……哼哼……」下馬被卸,李佑只能用鼻子哼哼兩聲以示抗拒,事至此時,看著離自己漸近的粗大銀針,李佑的雙目之中已是寫滿了驚懼之色。

    只是可惜,太醫們現下全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而李世民又高坐在堂上,距離太遠,李佑現在滿眼之中的驚慌神色,又讓柳一條很是巧妙地用身子給遮擋了下來,可以說,在場的,除了柳一條之外,再無第二人看到。

    「齊王殿下,」抬手將李佑的身子翻過,柳一條探針至他的後頸之處,嘴巴輕湊到李佑的右耳邊,不著痕跡而又不微不可聞地輕聲向李佑說道:「不管你是裝瘋還是真傻,過了今日,你只能是一瘋傻之人。」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看到李佑的瞳孔在收縮,柳一條的嘴角輕咧,眼中散發出一種駭人的狠戾之意,接著細語輕言,道:「好死,不如賴活著,瘋了,總比過幾天被皇上給送上斷頭台要好得多。」

    「記得,哥不是在害你,」在大針入體的同時,柳一條扶著李佑腦袋的左手輕輕蠕動了一下,道:「哥這是在幫你解脫,在救你!」

    大針淺入則止,剛碰到李佑頸處的表皮,還未見血就被柳一條給輕輕拔出,伴隨著的,李佑整個人也開始安靜平和了下來,眼神之中所餘留下來的最後一分清明,也隨之煙消雲散。

    「皇上,」抬手快速地又把李佑身上的關節復合,柳一條起身拱手向李世民回稟:「齊王殿下他,是真的瘋了!」

    「嗯?」不止是李世民,地上跪著的任秉承還有其他的一干太醫,聞言,也全都向柳一條這裡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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