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六百四十章 柳一條,回來了(1) 文 / 柳一條
第六百四十章柳一條,回來了(1)
翌日,當柳一條他們一家三口兒隨著李然一同趕到長安的時候,長安的天空正飄下著細雨,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朦朧如霧,夾帶著些許輕風及絲絲涼意,昭示著貞觀十一年的夏季已然過去。
長安的禁令還沒有開通,北城門處程處默充當著守門官,正在緊密監守,白文亮這個原城門官兒自降為副在一旁協助打理,柳一條他們所在的馬車及到長安城北城門的時候,正趕上這位白大人登車查檢。
「白大人,別來無恙乎?」看著白文亮身披著蓑衣鑽進車來,柳一條歡笑著拱手與白文亮見禮,並酸酸地來上了一句問候。
記得以前,每次與公孫賀蘭那小子一同來長安遊玩的時候,都是由這位白大人在城門頭上接見相迎,與白文亮這個從公孫將軍府出來的城門官兒,柳一條並不陌生,且對於這個為人和善又不失圓滑的城頭小官兒,柳一條也是多有好感。
「柳,柳,柳先生?」我沒看錯吧?柳先生早在一年之前不就是已經失蹤了嗎?怎麼現在又會突然出現在長安?不敢置信地揉了下眼,白文亮又上上下下地把柳一條給打量了個透徹,確認無誤之後,這才滿是歡喜地拱手作揖,與柳一條見禮:「小子白文亮,給柳先生見禮了!」
「呵呵,白大人有禮了,柳某一介白身,可是承受不起。」柳一條側身抬手,止住白文亮還待彎下的身形,輕聲說道:「柳某現在有些急事在身,須即刻進城,不能在此與白大人長敘,望白大人能夠見諒。」
稍頓了一下,朝著白文亮身後的兵士瞧看了一眼,柳一條拱手接聲向白文亮說道:「不知白大人能否行個方便,放柳某及家小進城?」
「這,」白文亮面露難色,拱手開聲向柳一條說道:「本來,柳少爺想要進城,原是一件小事,小人也自是不會阻難不允,不過現在,長安城內出了一些狀況,北城門這邊兒小人也作不得全主,不敢擅自放行,還請柳少爺能夠稍待片刻,容小人向上通稟一聲。」
向著柳一條拱手賠罪了一聲之後,白文亮就急忙退下了馬車,回身向城門頭兒的老大程處默通稟。
「哪裡用著這般麻煩,方才只要小人把身份亮出,便是盧國公親來,也不會多有阻撓。」坐在柳一條一家三口對面的大內總管李然,有些不解地抬頭向柳一條看來,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青人方才為何會攔住他亮明身份的動作,平白地在這裡耽誤了半天的時間。
「沒有什麼,只是忽然想見一下以前的一些朋友,唐突之處,還望李總管見諒!」柳一條欠身向著李然賠了一禮,淡聲細語地給一李然一個解釋。
既然回來了,就不必要再有什麼躲躲閃閃地遮掩,李世民那位明君此次著李然下達的雖是密旨,不過聽他言語之中的意思,已是沒有了再讓自己掩蓋身份的意思。既然自己回來的事情,終是包著火的那張白紙,遲早都有洩了底的那一天,那麼,與其這樣被動地讓人發現,倒不如自己回來時就明目張膽,大氣一些,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白文亮,程處默,還有守在城門名處或是暗處的各個兵士護衛,大都是份屬於不同地勢力與眼線,自己在這裡稍微地露一下頭,相信不用等到今日午時,長安城裡的大半權勢,都會得知柳一條現身長安的消息。
至於以後的日子裡,還會不會有人再來刺殺自己,柳一條不信那個人會那麼沒腦子,不看形勢,不分地利地就想要了自己的命去。柳一條也不信,李世民那位名君會對自己還有柳府上下的家人,沒有一點防範的措施,若是自己,還有一干家人,在他老人家的這一畝三分地兒上出了意外,對這位明君來說,那可不是一般地丟人。
李世民是要臉面的人,皇家的威嚴不容旁人挑釁,而且,柳一條處信,自己在李世民這個皇帝的眼裡,應該還是一個有些用處的人,至少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是屬於不可輕易捨棄的那一類。
「夫君!」張楚楚的小手不知何時已經填送到了夫君的手裡,緊緊地攥著柳一條的數根手指,身子也朝著夫君的懷裡緊貼了貼,雖然沒有過多的言語,不過楚楚卻是已經看出,她的夫君,已是下定了決心。
「嗯!」從楚楚的眼神還有舉動之中,感覺到了無限地支持與鼓勵,柳一條心中一暖,溫和地點頭衝著媳婦兒輕笑了笑,同時也緊了緊握著楚楚小手兒的手掌,相倚無言。
不管如何,為了爹娘也好,為了妻兒也罷,無論是用上什麼樣的手段,柳一條都不容自己還有家人,有個什麼閃失。
似乎是察覺到了柳一條這般行為的目的所在,李然抬頭深看了柳一條一眼之後,低眉閉眼,便也不再多做言語,他的任務是在指定的時間內把柳一條給帶回宮去,至於其他的,睜隻眼閉只眼也就算了。
「在哪呢在哪呢,不是說柳一條那小子回來了嗎?怎麼老子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伴隨著一陣由遠及近的叫嚷,程處默這個黑大個罵罵咧咧地從城門頭上一路小跑著下來,嘴巴裡一刻也不停歇地衝著他屁股後的白文亮說道:「若是讓我老程發現你是在騙老子,呆會兒老子絕不饒你!」
「呵呵,程將軍您說笑了,便是借下官倆膽兒,下官也不敢騙您分毫不是,」小心地陪著笑臉,白文亮小聲地向著他這個有些蠻不講理地頂頭上司說道:「下官方才看得真真兒的,絕對是柳先生沒錯,就在城門外的那輛馬車裡,程將軍下去看了就知道了……」
「娘子再此稍待,為夫去去就來!」聽到程處默的破囉嗓門兒,柳一條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輕笑,輕拍了拍媳婦兒的小手,小聲地勸慰了兩句,之後又衝著李然點了點頭,這才提擺起身,掀開門簾兒走了下去。
「程大哥,一別經年,可還認得小弟否?」整身拱手,當著城門下重多兵十的面兒,柳一條冒著小雨,大邁步向著城門迎了過來,盯看著正向他看來的程家長男,臉上一直掛著淡淡地笑意。
「柳家小子,哈哈哈,這個臭小子沒有騙我老程,竟真的是你!」看到柳一條當面,程處默身形一頓,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遠遠地把白文亮給撇到後面,同樣大跨著腳步向柳一條這裡迎來。
「老子找了你一年,連影子都沒耬到一個,怎麼你現在捨得出來了?」很是熱情地給了柳一條一個熊抱,兩臂勒得柳一條上身的骨骼咯咯直響,好懸沒把柳一條給抱得背了氣去:「自上次在府裡比試之後,老程心中一直不服,數次想要找你再來比過,不過你這小子卻是不吭一聲地便走了個沒影,著實讓人氣悶,走走走,這次遇上,自是不能錯過,柳小子現在隨老程回府,咱們再來比過。」
什麼?眼前的這個柳一條,竟然在武力上贏過程將軍?!!
連帶著白文亮在內,城門上下,凡是聽到程處默這番話的兵士全都睜大了眼睛,頻頻向柳一條這副瘦小的身軀看來,滿腦袋地不可思議與不敢置信。
程處默的武力,這幾日裡他們在被老程以各種借口被動出列操練過之後,已是身心俱有體會,很難相信,蠻牛一樣充滿著暴力地瘋子將軍,竟在在柳一條這個看似文弱的『神醫』手下吃過虧去。
對於柳一條這個名字,這些兵士都不陌生,甚至大多數泥腿兒出身的兵士,都還著一些憧憬尊敬的意思,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柳一條在有著『神醫』『神匠』的名頭之後,本身竟還是一個不弱於程處默將軍的武學高手。
「呵呵,多謝程大哥厚愛,」深吸了口氣,舒展了下被程處默抱得有些彎折的身子,柳一條面不改色地輕聲拱手:「不過今日小弟確是有要事在身,不便去府上拜會,咱們改日再敘如何?改日,小弟親自去上府裡向程大哥討教!」
「要事?莫不成是皇上他老人家…?」想起這幾日里長安城中接二連三病倒的些個重臣,程處默詢問似地抬頭向柳一條看來,若真是如此的話,他還真是不敢讓柳一條在此多作耽擱。若是誤了皇上他老人家的大事兒,那可是一樁不小的罪過。
「程將軍,」這時,決心再幫柳一條一把的李然,撐著油紙傘慢慢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之後,開聲向程處默說道:「柳先生在此已是耽擱太久,不能再在這裡多留了,還請程將軍快些放行,免得誤了大事。」
「呃?這不是皇上身邊的那個老太監麼?」一愣神兒,程處默抬頭向李然看來,認出了李然的身份之後,程處默更是肯定了他方才心中所想,柳一條這次,是被皇上給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