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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二百三十章 善後 文 / 柳一條

    第二百三十章善後

    孫思邈是個真正的醫者,方外之人,對任何人都沒有仇恨之意,所以,聽了侯蘊的請求,他當即便與柳一條辭行,領著長眉道人一起,坐上了侯蘊來時趕著的馬車,起程離開了三原。

    「大哥,你就這麼放心讓孫道長去給那吳醉劍醫傷?」一行人將孫思邈送出門外,目送著馬車逐漸地遠去,公孫賀蘭楞著腦袋,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開口向他問道:「難道大哥就不怕那孫老道真個就給他醫好了?」

    對於自己的仇人,為什麼還要這般寬宏大量?公孫賀蘭想不明白,柳一條完全可以拒絕那侯蘊的請求,為什麼還要答應?

    「呵呵,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柳一條淡笑著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道:「孫道長若是真能醫得好他,也是那吳醉劍的造化。」

    對於粉碎性骨折的概念,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柳一條更清楚,孫思邈他,醫不好。

    公孫文達與楊伯方都輕點了點頭,對於柳一條的做法,他們很是讚賞,這招以德報怨,柳一條做得很好,即使有人在心裡懷疑吳醉劍的腿是柳一條所為,在嘴上,他也必是不好言講。

    而且,從柳一條那淡然的表情上,他們也都已看出,吳醉劍的腿,那是廢定了,孫思邈此去,多也是白走一趟。

    回到大廳又與柳一條寒暄了一陣之後,公孫文達與楊伯方便起身告辭了,他們也想去打聽一下,吳醉劍的腿,被砸傷的前後經過,對於柳一條的手段,他們也是好奇得緊。

    「無塵,」待公孫文達他們走遠,柳一條輕聲向旁邊的柳無塵問道:「後續的事情可已經安排妥當?」

    「少爺請放心,」柳無塵恭聲回稟道:「昨日在事情發生之前,無塵就已將相關的人手給安排好了,沒有一絲痕跡可尋,這件事情斷是查不到柳府的頭上。」

    柳一條這次對付吳醉劍的過程,柳無塵一直都是參與在其中,對於柳一條的手段,柳無塵心中,只有佩服兩字。

    簡單的一些安排,輕微的一些設計,不動煙火地,就這麼毀去了一個准駙馬的右腿,這不是什麼人都能想到並做到的。

    「嗯,多給他們一些銀錢,讓他們以後莫要再回長安了。」柳一條向柳無塵揮了揮手,示意柳無塵下去。

    現在吳醉劍的腿廢了,柳一條心中的這口怨氣,也算是發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敢鬆下心氣,因為在吳醉劍的後面,還有一個侯君集,還有一個太子妃,甚至的,還有一個皇上。

    現在的長安城,不知道會不會有一些騷亂?柳一條用手指輕敲了下桌子,雖然這件事看上去是一個意外,但是,有心的人還是會想到其中的一些關連。

    侯君集?柳一條輕皺著眉頭,在歷史上,他好似有過不少貪落軍餉之事,是不是應該去派人查上一查,也好多握著一個把柄?

    「這麼說,那吳醉劍的腿斷了?」豫章公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言的喜意,她抱著李承乾的胳膊,渴望地看著李承乾道:「太子哥哥,那是不是說,茹兒就不必再嫁給他了?」

    「這個,還要看吳醉劍的傷勢如何,」李承乾憐惜地看了他這個豫章妹子一眼,輕聲說道:「如果醫治不好,父皇這般疼愛於你,自是不會讓你嫁於一個廢人。」

    說起廢人,李承乾不由得便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當他跛著腳在宮內宮外走路時,不也是被人稱為廢人嗎?

    想起這個,李承乾就更感激起了柳一條,是柳一條,讓他重新拾回了自信,重新又搏得了父皇的歡心。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見李承乾有些走神兒,豫章公主又搖了搖他的胳膊,開口問道:「那你說,吳醉劍的腿,還能救得好嗎?」

    這種事情關係著她的婚姻大事,也由不得豫章公主不上心。

    其實有時候豫章公主也覺得,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太歹毒了些,因為在心底裡,她一直乞求著,吳醉劍的腿,最好一輩子不好。

    「救好?怕是有些難度,」李承乾拉著妹妹在一旁坐下,看著她說道:「昨日孤就陪著太子妃去侯府探望過,吳醉劍的整個右腿膝蓋及小骨,都已被那石錘給砸了個粉碎,在孤看來,這次就算是有柳先生與孫道長齊來,也是難以治癒。況且,憑著吳醉劍半月前對柳老爺子的作為,柳先生定是不會前來。」

    「什麼?太子哥哥,你說吳醉劍找過柳先生家的麻煩?」豫章公主聞得李承乾的言語,遂詫異地向李承乾問道。

    這幾日她一直都在為了自己的婚事煩憂,對於柳一條與吳醉劍的恩怨,卻是一無所知。

    吳醉劍要找柳一條的麻煩,不會是因為她吧?畢竟,當初知道她與柳一條交好的人並不在少數。

    「也算是找麻煩吧,」李承乾輕點了點頭,道:「半月前吳醉劍從邊外回來時,用馬匹踏壞了柳家老爺子的右腿膝蓋,聽說後來因為醫治時間有些耽擱,現在柳老爺子的整條右腿已經是廢了,就連柳先生的醫術,高明如斯,也是毫無辦法。所以這次對於吳醉劍的傷勢,柳先生定是不會出手。」

    「其實柳先生就是不記前嫌,肯出手相助,侯府上下,怕是也不會同意。」李承乾看了豫章公主一眼,道:「現在,侯府上下,都認為吳醉劍的右腿,是與柳先生有關,若不是因為苦無證據,侯府的人,此刻怕是都已經打了三原去了。」

    其實,在李承乾的心裡,也有這樣的想法,柳一條上次要把『柳氏肥坊』獻出來,可能就是為了現在這件事吧?不知道父皇心裡會怎麼想?

    「柳一條?」豫章公主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柳一條平時雖然平和,但他並不是那種喜歡吃虧的人,尤其不喜歡有人欺凌他的朋友和親人,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

    第一時間,豫章公主心裡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同時,她的心裡面也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蜜意,由他來挽救自己的婚姻,這,是天意麼?

    「太子哥哥,柳先生不會有事吧?」豫章公主擔心地向李承乾詢問道。

    「不會!」李承乾肯定地回答道:「吳醉劍的右腿被砸,是一件意外之事,干柳先生何事?」

    說起這個,李承乾就是對柳一條的手段佩服不已,不知他怎麼就能算得那般的精確,非得吳醉劍醉酒之後,走到那裡,那石錘才翩然落下,而且還偏偏地就砸到了他的右腿,不多不少,膝蓋以下,沒有一點人為的痕跡,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場意外。

    「沒有人證,沒有物證,別說是侯君集,就是父皇也不會輕易地關押柳先生,」李承乾看了豫章公主一眼,道:「茹兒在江南一帶遊玩了近月的時間,對民間的一些事情,想必也是有一些瞭解,你知道柳先生現在在民間的聲望如何嗎?」

    「如佛,如聖,甚至很多地方都修起了柳氏祠堂,專門用來供奉柳先生。」提起這個,豫章公主有了些精神,她向李承乾回道:「柳先生前陣子的『柳氏耕犁』,『柳氏水車』,以及現在的『柳氏肥坊』,不知為我大唐百姓謀來了多少的福利,救下了多少的生命,對於恩人,我大唐的子民向來都是會銘心記住的。」

    「這,就是民心。」李承乾有些羨慕地說道:「父皇常說,民為水,君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面對著這般浩大的民心之水,父皇斷是不會做那覆舟之舉。」

    積攢民望,這也是李承乾要感謝柳一條的地方。

    雖然在民間,李承乾的民望不如柳一條的那般浩大,但是,他卻也跟著水漲船高,沾了不少的光去。

    出面主辦『柳氏水車』,及『柳氏肥坊』,已經使得,多數的大唐子民,已經從心裡面,開始接受了李承乾這個大唐朝未來的儲君。

    「那母后知道這件事情嗎?母后怎麼說?」豫章公主又向李承乾問道。

    「母后聽說這件事後,只說了一句話,」李承乾看了豫章一眼,道:「母后說,她一向都不相信因果報應之說,但是這次,或許真是一件報應之舉。」

    「啊?」豫章公主楞了一下,有些迷惑不解,不知道母后說的這個報應是什麼意思?

    是在說柳一條的善有善報?還是在說吳醉劍的惡有惡報?抑或是,這兩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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