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章 何去何從(上) 文 / 高月
三月正是麥子青黃相接之時,落鳳村所在的黃淮平原上出現了蟲害,大片大片的麥田被感染,蟲害也漸漸傳到了落鳳村,這對靠土地吃飯的農民來說可是件天大的事情,家家戶戶的男人們都上田了,要打農藥,鄉里只肯免費打一次農藥,要想再打就得自己掏錢,這就給村民們造成了兩難的選擇,打吧!怕浪費錢,可不打吧!又怕病蟲害毀了麥田……|com|
為了確定情況,大家都熬更守夜地在田里觀察病蟲的發展變化,要不要再打藥只有夜裡才知道,楊恆家的兩畝麥田也同樣不能倖免,他家的麥田並不在自家旁邊,而是在村西頭的七里之外,楊老漢請人打了農藥,但夜裡觀察蟲害的事情只能自己上陣了。
一連熬了幾夜,楊老漢的身體終於抗不住了,接下來的事情只能落在楊恆的身上,為了照顧麥田,大部分人家都會在自己的田埂上建一個小窩棚,楊恆家也不例外,他家的窩棚是用稻草和樹枝搭成,最外面再覆蓋一張塑料布,窩棚很小,只有一張單人床大小,不過卻牽了電燈,楊恆索性將書搬到窩棚裡,伴著星星和月亮,在萬籟寂靜的夜色中,他在孤燈下勤奮讀書。
天漸漸亮了,清晨的霧氣象稀薄的牛乳一般流動在一望無垠的田野上,田野裡靜悄悄的,偶然有一條野狗象幽靈一樣穿過田埂,消失在霧靄之中,楊恆是夜裡兩點鐘才睡,睡得很香甜,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在一條溫泉河裡游泳,溫暖和河水將他渾身泡得舒爽無比,忽然,一條水蛇將他狠狠咬了一口,楊恆一下子醒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身邊似乎有人,他慢慢睜開眼,眼前的情形卻幾乎將他頭皮炸開,只見一個女人正蹲在他胯前,正貪婪地用嘴上下**著,他的下身傳來一陣陣舒爽的感覺。
儘管感覺不錯,但事情來得太突然,楊恆本能地一縮身,坐了起來,波的一聲從女人嘴裡脫出,「你是誰?」楊恆低聲喝問道。
女人穿著一件大紅碎花的薄棉襖,披散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平添了幾分詭異,在清晨裡突然出現,她就彷彿是田野裡的野鬼孤魂,女人沒想到他突然醒來,一下子沒抓住,她戀戀不捨地舔了一下嘴唇,將頭髮攏了一下站起來,一雙媚眼向楊恆送去了一個勾魂似的秋波,「你不認識我了嗎?」
楊恆一眼便認出了她,是黑三的姐姐黑妞,小時候就喜歡欺負比她小的孩子,她尤其愛用一根縫衣針在後面戳小孩的**,或者將圖釘放在小學生們的凳子上,看著他們驚叫著跳起來,她則高興得拍手大笑,她這種惡作劇給無數孩子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童年記憶,她弟弟黑三也不是好東西,從小就是村中的霸王,看見哪個孩子不順眼就衝上去打一頓,從某種意義上說,楊恆當年進少年武術隊,也就是不想再被黑三欺負。
但現在他們都長大了,小時候的事情也忘得差不多了,他在前兩年聽說黑三跟了楊文強出去混,而黑妞也早嫁人了,卻沒想到她今天清晨居然偷偷摸來了,這裡離村子可有六七里遠啊!
楊恆迅速把褲子拉起來,還好,他感覺到黑妞還沒有來得及動真格的,「黑妞姐,你快走吧!讓人看見可要說閒話的。」
黑妞聽他叫自己姐,她像只母雞一樣『咯!咯!』地顫笑起來,她蹲下來捏了一把楊恆的小腿,嘖嘖讚道:「看這皮膚多白細,肉多結實,我還從未見過呢!」
她忽然揚起頭直勾勾地盯著楊恆道:「二子,給姐姐一個機會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快走吧!」
「你不懂?」黑妞意味深長地笑了,瞇縫的小眼睛裡閃爍著一種**的亮色,她站起來轉過身去,忽地一把將自己的褲子拉了下來,她慢慢將又肥又圓的大白腚翹起來,在楊恆面前晃動,頭卻扭過來,勾魂似地瞟著楊恆,這是她的殺手鑭,沒有哪個男人看見這一幕不舉手投降的。
「喜歡姐姐的大饅頭嗎?喜歡就上來呀!」
楊恆畢竟處在男人最年富力強的年齡,他的需求比一般人更加旺盛,他從未這麼近距離地看過女人的下體,在天下第一誘惑面前他也開始難以把持了,一股迅猛的赤焰從他小腹下升騰而起,他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盯著眼前晃動的大白腚,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他的下體膨脹得幾乎要爆炸,忽然,他的手無意中碰到了枕邊的一疊信,這是師母的信。
這些信猛地將他打醒了,它們就像烈日下的一泓冰泉,潺潺地流進了楊恆的心田,瞬間便將他熊熊燃燒的慾火撲滅了,『師母!』他暗暗喊了一聲,猛地將頭扭過去,冷冷道:「你走吧!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的笑容霎時在黑妞臉上凝固住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叫自己走,強烈的羞惡感讓黑妞臉上掛不住了,她的臉脹得通紅,拉起褲子便惡狠狠丟下一句,「你有種,你等著瞧!」
說完,她一腳踢開破爛的竹門,飛快地跑掉了,楊恆只覺得渾身像虛脫了一樣,一下子癱倒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坐起,待紛亂的內心平靜下來,他拿過師母的信輕輕笑道:「師母,你看我能戰勝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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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楊恆來到村委會,這兩天應該是師母給他回信的日子,他幾乎每天中午都會來這裡逛一圈,等候郵遞員的到來,他不想讓村裡人知道他和師母通信的事,尤其師母的信封下面還有地址,他更不能讓別人知道。
村委會是一排由七八間老屋組成的平房,前後種滿了楊樹、蘋果樹和柿子樹,楊恆嘴裡嚼著一根草梗,躺在一株老蘋果樹的巨大枝椏裡耐心地等候郵遞員的到來。
這時,村裡的會計童叔從對面的村公所走了出來,童叔的全名叫童家瑞,今年四十多歲,長得又高又胖,他在村裡做了二十年的會計,在村裡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他的大兒子童聯就是楊恆的小學同學,楊恆和童聯一起長大,關係十分要好,就算楊恆去了縣裡的少體校,但他們時常還保持書信往來,童叔也很喜歡楊恆,他常常對人說,楊家祖宅在落鳳崗靈脈上,楊家這一代必出人物,當然,他更希望自己的兒子能**物,因此,兒子今年高考落榜了,他也逼兒子繼續復讀再考,哪怕考八年抗戰也要考上大學。
「二子,又來取信了。」童叔笑著給他打招呼道。
楊恆從樹上跳下來,連忙笑道:「是啊!我以前的老師在幫我留意今年的熱門專業,我在等他的信呢!」
楊恆很自然地扯了一個謊,童叔笑了,「我告訴你,會計就是最好的,永遠不會過時,哪個單位不要會計?我家小童我就叫他考會計專業。」
「小童說他喜歡市場營銷,我也覺得他的性格適合。」
「你們懂.....他懂個屁,市場營銷那種萬精油專業誰都可以做,就算學馬列專業的也可以,會計就不同了,這是門本事,懂嗎?二子,你想考什麼,不會是考體育管理吧!」
「童叔,我還沒想好呢!這不,在等老師的信。」
這時『叮鈴!』一聲,鄉里的郵遞員騎著一輛深綠色的永久自行車來送報紙和郵件了,童會計迎了上去,急問道:「招生報到了沒有?」
郵遞員笑著把報紙遞給了他,「童會計兒子考上大學,可別忘記請客喲!」
「沒問題,我兒子考上大學,我擺二十桌酒席,到時也請你。」
童會計拿著招生報走了,楊恆也慢慢走上前笑道:「馬叔,有我的信嗎?」
郵遞員也認識他,他笑瞇瞇地取出一封信道:「有啊!」
楊恆一眼就認出了信封上的字跡,他心中大喜,但又怕郵遞員看出來,便裝著不在意地樣子接過了信,「我知道今天該來信了,所以專門來等著。」
郵遞員卻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後生每天都來等信,還說專門來呢!他也不說破,推著自行車上前大喊道:「報紙來了,先來先得!」
就像狗兒喚食似的,一排平房裡頓時跑出來三四個村幹部,爭先恐後地爭搶報紙,楊恆心中更是燒得慌,他也不回家了,跑到附近一個草垛上,急不可耐地打開了信。
信中林靜宜仍像敘家常似的,給他講述學校裡的事情,她的班級在她的努力下,學習明顯都進步了,其中兩個學生的語文半期考試還進了年級的前十名,後面照例是對楊恆鼓勵一番,不過楊恆已經敏感地發現,師母這一個多月的來信裡不再談他們之間的事了,似乎在刻意在迴避什麼,楊恆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看完信,他心中十分煩亂,就勢躺在草垛上,頭枕著手臂,望著天上的悠悠的白雲發怔,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會無心學習,無論如何,自己是該做一個決定了,過兩天就是摸底考試了,考完試去找一趟師母吧!
忽然,他似乎聽見草垛後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女人低低的喘息聲,楊恆探頭向下望去,眼前的情景卻把他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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